第七章 二妖再斗

作者:魔帝法 更新时间:2023/6/12 1:09:19 字数:4652

诺大一个延河镇,血腥味四处蔓延,等玄冲子师徒赶到时,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师徒二人挨家挨户查看一圈,最终来到镇长刘劳什家,这里的惨状惊得他们倒吸冷气。只见此处地面无一不被染红,很多地方血已干涸,凝结成一块块暗红色血咖,而有些地方血浆厚得化不开,堆积成一坨坨触目惊心的血泥,院内还散乱着许多断肢残臂和内脏碎片,以及一些缺损的头颅。云霄子看到这一幕,哇地一声呕吐出来,眼泪更是夺目而出,因为他从一块仅剩半张脸的人头中认出那是曾经他家隔壁的于姓老翁,于老翁年已七十,为人十分慈祥,他见云霄子从小没娘,对他十分关爱,没少带过他,可谓不是祖父胜似祖父。

而剩余那些断肢残臂,云霄子虽已认不得是谁的,但里面必然有很多他相熟的长辈、邻居,甚至曾经天天一起玩耍的发小,想到这里,云霄子哭得撕心裂肺。他的师父玄冲子看着这一幕,也是怒目圆睁,浑身发抖:“造孽,造孽——这是何方妖魔,造如此杀戮,不怕天降报应吗?”

正在二人悲愤之时,宅院深处突然响起清脆的“嗡嗡”声,玄冲子听闻立刻寻声前往,一边高呼:“魏到子,你是否还活着?”

然而师徒二人赶到声源处,却只见血泊里赫然躺着一把带血长剑,而剑柄正被一只断手死死握着。

“这是魏到子的剑!”虽然不愿相信,但是玄冲子还是认出了这把剑,而那握剑的断手虽然不好辨认,但看那手指修长有力,虎口有厚茧,不是魏到子又能是谁呢?

玄冲子黯然摇头,脑海中浮现那质朴的面容,这位总是以晚辈自居的道人虽然年纪与道行都不及自己,可却有着连自己也自叹不如的道心,如今竟落得个死无全尸,怎不叫人痛心?

“魏到子,我终究还是来晚了。可你被何方妖魔所害,我都不知晓,我要怎样才能为你报仇?”玄冲子痛呼道。

“嗡——”魏到子的长剑一阵激烈摆动,突然搜地一声飞起,玄冲子心中一动,连忙顺势抓住剑柄,然后他用长剑划破自己手指,将血沾于其上,口中念念不停,只见一缕青烟从宝剑中冒出,慢慢凝结成半透明人影,竟是魏到子模样。

“师父?”云霄子惊疑地看向玄冲子,玄冲子冲他轻轻摇头,示意他噤声。

魏到子的人影见到玄冲子,显得激动起来:“前辈!”

玄冲子眼眶湿润:“到子,贫道来晚了!没想到你的魂魄竟然藏于剑中,那你告诉我,害你和延河镇百姓的究竟是何方妖魔?”

魏到子的影子不停颤抖,缓缓开口道:“行凶者乃是一只虎妖,称为山君,我看不清它的道行,它身有无数怅鬼为爪牙,凡是被它咬死之人也都将化为怅鬼!我怕自己也为虎作伥,故在被它咬死前做了自我了断,并用驻魂之法藏于剑身,只为能给前辈你通风报信。”

玄冲子气愤填膺:“你可知这虎妖何处来历?我去替你报仇!”

魏到子的影子却抖得更厉害,说话语无伦次起来:“不必了前辈,不必了,不必了,它太厉害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凶残的妖怪,就别去送死了!”

云霄子大声泣道:“那你和镇上人不都白死了?”

魏到子一边哭一边笑,越发语无伦次,影子也越来越淡,可他突然又想起什么,又道:“不,前辈,你得去,你得去!那虎妖尚未将镇中百姓吃完,还留了八百多年轻的,说要带回太白山慢慢享用!”

“什么,还抓了八百人去太白山?”

“是的,我坚持不住了前辈,我眼前越来越黑了,我要散了,我要散了——”说完,魏到子的残影散得一干二净。

云霄子呆呆看着魏到子消失的地方,许久后他泪眼婆娑地问玄冲子:“师父,咱们要去报仇吗?”他心中当然极其想去,他原本就因自己的遭遇对妖有别样的仇恨,此时心中更是恨透了虎妖,可是他又听魏到子说那虎妖太厉害,他又害怕师父万一不敌赔了性命。

玄冲子态度坚决:“为何不去?先不说报仇,光说那虎妖手上还有八百百姓,为师就不得不去解救!”

“可是,万一打不过呢?”

“道有所为,再凭天意!不过云霄子你留下来,为师一人前去便可,此去魔窟,为师担心照应不了你。”

"不,师父,我也要去。我绝不拖你后腿,跟你学道这么久,对付些小鬼还是可以的,万一到时你应接不暇,就别管我了!我本就是延河镇人,大不了跟同乡们死在一起,而且会跟魏到子前辈一样做自我了断,绝不为虎作伥!"

玄冲子见爱徒年幼心意却如此坚定,不禁大感欣慰:“即如此,那便与为师一同前往吧,火炼方能出真金,若我们师徒能全身而返,云霄子你将来必成就一番道行!”

太白山天池瀑布下,白狐慵懒地趴在一块大石上,脑袋沐浴着阳光,眼睛微微眯着,似乎正在打盹。不知哪里来的一只老鹰,从白狐面前掠过,扑通一声扎入了水潭之中,然后抓起一条白鱼再次飞起,稳稳落在它身旁的一根树枝上。

“好玩吗?”白狐懒洋洋地道。

老鹰扑哧了两下翅膀,化作人形立于枝头,正是周鸿现,她取下嘴里咬着的白鱼,满脸都是开心:“好玩啊,还很实用呢,比我以前用鱼叉抓鱼效率可高多了!这么看来,这也不全是障眼法嘛!”

“那你准备抓几条才肯罢休啊?一早晨就没见你歇过,你累不累啊?”

“我不累啊,就当锻炼身体了!”

“你不累我累,你就在我面前这么飞啊扑啊的,从未停过,可否让我好好打个盹呢?”白狐显得有些烦躁,又道:“红姑,今日练习到此为止,你该陪我说说话了!”

周鸿现一听这话,脸上笑容一收,不情不愿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将鱼扔进她用石头蓄好的小水池中,慢悠悠地来到白狐跟前。白狐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化作涂山恪坐了起来,有些不悦道:“红姑,让你跟我说说话,你就摆这副臭脸,你还想不想得到那件法宝了?”

周鸿现白他一眼,有些气不过道:“这话你已经说了很多天了,你只教了我障眼法,那法宝呢?我到现在连法宝的影子都没见着,你是不想给还是根本就没有啊,纯在跟我吹牛逼是吧?”

涂山恪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就这般没耐心啊?好,我这就将法宝给你,先收起臭脸,给我个笑脸再说!”

周鸿现硬挤出一丝笑容,只见涂山恪手腕一翻,一把红伞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周鸿现笑容一收:“就这?”

涂山恪撑开红伞遮住周鸿现头顶的阳光:“红姑,你看这伞,平日里可为你遮风挡雨。”

“它就算能挡冰雹也算不上法宝吧?”

“莫急,且看!”涂山恪双手横握伞柄,将伞轻轻一转,只见刹那间阴风阵阵,天地变色,五道浓烟从伞中呼啸而出,落地出现五个青面獠牙、大腹便便的恶鬼。

周鸿现吓得睁大眼睛:“这什么阴间玩意?”

“此伞确实来自地府,其名五聻伞,不用时与寻常红伞无异,但若驱以念力,将其旋转,便可释放五聻。聻乃鬼死化之,道行高于鬼怪,且专爱吃鬼,可作为你的护法,如此一来,若你再遇到山君,只需躲避他本尊,不需惧怕他的怅鬼了。此伞还另有厉害之处,就是遇到人间修士,若其不知此伞底细,以驱妖驱鬼之法对付之,实乃奈何不得。”

说罢涂山恪将伞一收,那五聻瞬间消失,他将伞递给周鸿现,笑道:“红姑配红伞,可是颇费我一番思量啊!”

周鸿现手指微抖地握过红伞,颇有些不太情愿:“这伞太阴间了,我光摸着就觉得遍体生寒,能不能换个阳间法宝?”

狐谷,狐王洞中,狐王涂山庆大吐一口老血,吓得狐后和一群莺莺燕燕的狐姬大惊失色:“大王!”

狐王面色苍白,运气凝神半天才终于恢复一丝血色,他的脸上露出不解道:“这虎妖恢复的这么快,才不到半个月,他的伤竟已痊愈,实力还隐隐更胜从前,这究竟是为何?”

狐后屏退了一众狐姬,心疼地抚着狐王的背,思忖后道:“大王,有无可能是虎妖下山吃了人,恢复了大量元气?”

狐王目光一凝,而后看向狐后,神情严肃道:“王后说的对!难怪此次虎妖与我斗法,被我收了大把怅鬼也面不改色,他定是趁我闭关养伤的这段时日,下山吃人补充了爪牙。”

狐后也忧心忡忡:“果真如此的话,那此消彼长,大王岂不是越来越难对付他,这该如何是好?”

“此次我与他又是两败俱伤,他若想恢复神速,定会再下山吃人,应需不少时日,我趁机也能恢复大半,暂时还坏不了事。不过长期以往,确实是心腹大患,最终我恐怕不得不卑躬屈膝去求五郎了!”

然而,第二日。

“大王,山君又来请战了!”一个青年狐妖惊慌失措地跑来给狐王报信,狐王听完面色一惊,心道怎么这么快又来,这虎妖莫非是铁打的?不过他也来不及多想,瞬间施法来到狐谷入口,只见与昨日山君孤身前来不同,此次山君身边还多了一个娇俏的狐女,那狐女衣着单薄,对山君娇媚逢迎,当着狐王的面就任由山君上下其手,只是神色飘忽不定,明显对狐王颇有几分惧怕。

“狐王,你此次来的速度可比昨日慢多了,是否伤重未愈啊?你老啦,哈哈哈哈!”山君狂笑不已。

“哼,小辈,你是真不怕死,昨日伤得那么重,今日又敢来叫嚣!”狐王嘴上不怂,心中却不敢怠慢,他暗自打量山君面色,只见其黑里透红,显然是中气十足。

“他怎么又恢复的这么快?”狐王心中惊疑不定,为了掩盖胆怯,他瞅向那狐女,威吓道:“那狐女,你身为我狐族,怎敢投敌?还胆敢批着我同类的皮毛,想找死不成?”

狐玉娘见狐王对自己发难,吓得有些哆嗦:“不不,大王,你误会贱**——”可话说一半,她抬头看了眼山君,想起山君的种种残忍以及滔天法力,她竟将心一横,瞬间换了一副讥笑面孔:“狐王,山君说你老了!奴爱慕山君,见识过山君的本事,才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狐王本想找个出气筒,这样一来,反被气炸,他露出森森白牙:“好你个贱婢,敢羞辱本王!等本王打败虎妖,非将你剥皮营草不可!”

狐玉娘把头一缩,躲进山君怀中,再也不敢说话。

山君却哈哈大笑,用手拍了拍狐玉娘:“美人不必惊慌,这老狐狸已是强弩之末,他越恐吓你,越证明他心虚!”

山君又瞅向狐王,面露轻蔑道:“狐王,某姑且还尊你是个前辈,看你伤重未愈,就不趁你之危了。只要你肯送出一百狐子狐孙给某果腹,再挑十个美艳狐姬供某玩耍,某便先放你一马,半年内不在踏足狐谷,如何?”说罢,他又用手卷撩着狐玉娘的头发,森森邪笑:“女妖之中,还是你们狐族最骚,以前某因瞧不起你们,只一味拿来果腹,如今想想真有些不识货了。从今往后,某要区别对待,雄狐和不入眼的雌狐通通吃掉,像美人这般姿色的留下来纵情享乐,狐王,你说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妙?”

“小辈,你别太目无人了,真论起道行,我目前可还真不怕你!”饶是狐王再老奸巨滑,也被激得暴怒,只见他举起双臂,身上的长袍猛然飞天,越长越大,最后竟遮天蔽日,直接朝山君压了过来。

山君大吃一惊,看来没见过这玩意,他浑身一抖,释放无数怅鬼,顶住遮天长袍,然而那些怅鬼明显无法招架,也只是放缓了一下长袍的下落速度,眼见着就要被一起压下来。

“老狐狸,你这是何法宝?”

“小辈见识浅,老子凭什么要跟你说,今天就灭杀了你,免得你日后为患!”狐王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狠辣的微笑。

天空鬼哭狼嚎:“山君,小的们顶不住了!哇呀呀——”一阵阵青烟,怅鬼们全被压得形神俱散。

山君大感不妙,他怀中的狐玉娘此时眼珠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而此时,山君一声冷笑:“老狐狸,这便是你看家本领了吧?那好,看招!”说罢,山君仰头张开血盆大嘴,伸出双手插入自己喉咙,以一种诡异的姿态,从自己口中掏出一对黑白分明看似钺状的兵刃,还未等狐王彻底看清,他便将双刃掷入空中,化作一黑一白两道光影射了出去。

“唰——唰——”随着两道利刃划布之声,狐王的遮天长袍破开了两道长口,又随着密集的唰唰声,整件遮天长袍竟然化作漫天碎布,如雪般散落下来。

“阴阳寮?想不到你竟已经炼成了?”狐王怔怔地看着天空,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山君勇猛,快杀了狐王这老匹夫,方才他还说要将奴剥皮营草来着!”狐玉娘抚摸着山君宽大的胸膛,笑得花枝乱颤。

山君也大笑:“美人说的好,某立刻杀了这老匹夫,夺了他的狐谷!”

“恩?”狐王猛醒,突然背朝山君,一股滔天恶臭朝山君扑面而来,山君被呛得涕泪纵横,就连同是狐族的狐玉娘也是招架不住,呛得娇咳连连,再一瞧,狐王早已溜得无影无踪。

“老匹夫居然屁遁!”山君气急败坏间,狐谷石门也轰然紧闭,一幅巨大的写有“免战”二字的旗帜高高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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