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章

作者:魔帝法 更新时间:2018/4/12 20:38:02 字数:7112

“五郎啊五郎,你何时在身边弄了个如此温顺的狐妮子,原身还是如此靓丽的纯色火狐,我身为狐王怎么就没早早发现呢,你可真会瞒呐!”

涂山恪并不理会狐王的打趣,神情爱理不理。

狐王一点不恼,反而对着周鸿现重新上下打量起来,而且丝毫不避讳地露出只有男人才有的目光,他摇头惊叹道:“真像!抛去神情与打扮,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非曾经亲密之人,哪有如此精巧之造化啊?”

涂山恪虽然一直爱理不理的模样,但余光一直在打量着狐王,此刻他有些愠怒:“狐王,休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狐王忙将目光收回,他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心道:“五郎看来对这小狐狸在意的紧,哼哼,这是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呀,这就好办了!”同时他却露出一脸歉意道:“是大哥唐突了!五郎,大哥与你是一奶同胞,也都是性情中人,一时失态,望你见谅!”

涂山恪撇了撇嘴,倒没有再说什么,不过看向狐王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敌意。

狐王面有悲色:“五郎,大哥又不是你的敌人,再怎么贪图美色,又岂能夺你所好?其实,大哥一直心疼你啊,大哥不忍你在此孤独寂寞,所以方才带来了玉英,想让她为你排忧解愁。玉英方才你也瞧见,容颜你敢说不美?她可是大哥最喜爱的狐姬啊,且最懂风情,大哥都做到这一步了,你即便不领情,也不该每次见到大哥都摆这种脸色啊!”说完他还问了周鸿现一句:“小妮子,你说我说的对吧?”

周鸿现一脸呆愣,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陷入一种疑惑中:“我懵了,狐王说我长的像一个人,叫什么冯——冯小莲来着,这人是谁?还有他说的什么玉体横陈,我怎么觉得越来越有点耳熟,五郎刚才也叫过我什么小莲,我跟那个小莲真长的有这么像?那为什么五郎以前从来没跟我提过,这到底是什么个来龙去脉啊?信息量好大,我理解不了!”

涂山恪瞟了一眼呆掉的周鸿现,他的表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对狐王冷笑道:“你别问她,她人已经傻了!大哥你也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只会令我恶心!你说心疼我,哼,我被困在天池已整整七十年,你来看过我几回?我可是都记着!”

涂山恪手指自己的脑袋,面色越发嫉恨:“你初次来见我时,我已经被囚了五年,你给我带来的消息是宇文家亡了,被普六茹氏篡了位,也算是我报了人间之仇。可我对那丝毫不感兴趣,是你又告诉我小怜还活着,而且过的很不好,说可以带她来找我,我当时真心感激你,不但不计较你跟帝君出卖我行踪之事,还将聚灵丹给了你,可你是如何回报我的?你不仅没给我一点回音,后四十年你甚至连一次都没来看过我,最近三十年那个山君崛起了,威胁到你了,你又来求我,我不知你的脸皮为何那么厚?”

狐王道:“五郎,此事不能全怪我,我当时找到冯小怜时,她已自杀身亡,魂魄都被地府给拘了去,我总不能去找阎王要人,要知道地府在泰山之下,阎王的上仙是帝君,我若在此事上纠缠,必会惊动帝君,帝君能让你得逞吗?当然,不管怎么讲,这也怪我未将事情办妥,我当时是没脸面来见你啊!”

“你已不止狡辩过一次,至少你未帮我照拂好小怜!”

“五郎,你不能说我狡辩,有些事我之前不好跟你说,是怕伤了你的心,既然如今你已有了新人,那我便不吐不快了。你可知道,冯小怜之死,怪不了任何人!”

涂山恪怒了:“你想说什么,是觉得小怜反正不在了,就要污她一个弱女子?”

狐王笑了:“我何必要污她?冯小怜本就不是省油的灯,难道五郎会不知,我想你只是被她的美貌与妩媚给蒙蔽罢了。冯小怜当年在你做高纬时,也没少在你面前争过宠吧,虽说你是受托于帝君,可你俩当年干的荒唐事可是数不胜数吧,这其中难道没有冯小怜的一点功劳?而且当初我跟你说她被隋帝赐给了李洵,然后因经不住李洵之母虐待而自杀,你当时自以为冯小怜过于可怜,是不得不委身于他人且遭遇恶人。其实我没跟你说是,李洵之母之所以虐待她,不是因为李洵之母恶,而是因为冯小怜在此之前,还做过北周代王宇文达的女人,并且使劲媚术在宇文达面前争宠,还差点整死宇文达的王妃,而那代王妃正是李洵的亲妹,李洵之母所作所为不过为女报仇罢了,这能怪的了人吗,所谓可怜人必有可恨处!”

涂山恪紧紧握拳,指甲嵌入肉中渗出血都不自知,他的表情有些木然,并未去反驳狐王所言,只因狐王所言事情的来龙去脉太清晰入微了,也容不得造伪,他跟本不知道如何去反驳。

“小怜不是那样的人,她只是不懂事,她心思太单纯,所以才会犯错。”涂山恪喃喃道,说话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五郎啊五郎,让大哥说你什么好!我想说不懂事的是你,你虽有一千一百年道行,又先后受尽阿耶与上天垂爱,但正因于此,你才过于轻浮,不知一点世间疾苦,所以才会——才会被帝君利用。”可能心底还是怕触犯威权,狐王后面中间的话顿了顿,后面的声音放的极低极低。

“冯小怜不过是帝君手里的一枚棋子,故意引你入局罢了,你说你,成仙的前途你不要,狐族大把千娇百媚的狐姬你不要,偏偏被一人类女子所迷,欸——”说到后面,狐王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突然,他看了一眼在一旁仍晕乎乎的周鸿现,道:“其实五郎的眼光没得挑,我看这狐妮子就不错,虽说只是一介平狐,但终究是我们一族,况且你将她弄成冯小怜的模样,不就是为了解相思之苦吗,何不就此开开心心的呢?”

“你说够没有?”涂山恪突然语气变冷,他一个凝眉,四周温度瞬间骤降,寒意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顿时树生梨花,潭水冻结,甚至连那天池瀑布都一节节冻成冰川,天池瀑布方圆百米区域宛如时间倒流到几月前的寒冬,化作一片冰雪王国。

“啊欠!”周鸿现突然打了个喷嚏,从思绪中被冻清醒过来,她揉了揉鼻子,将那光溜溜的手臂抱紧了自己,声音微颤道:“好、好冷!”

涂山恪将眉头舒展,冰雪瞬间全部褪去,四周又恢复春暖花开模样。

狐王也大吃一惊,他本想着通过自己看似一番肺腑之言化解兄弟隔阂,好使以后能够借涂山恪之力,可惜他不懂收敛,说的太过反而触怒了涂山恪,他其实也已认识到这点,心中大喊糟了。

可是见到那小狐狸只一个喷嚏便让涂山恪使季节回转,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心中顿时又高兴起来。狐王鼓起了掌,赞道:“五郎操弄四季竟在眉目一息间,真不愧为老君真传,近仙之体!”

涂山恪却不去理会这彩虹屁,只冷哼一声:“即便小怜是棋子,也是我心甘情愿入局,我遇小怜,便是今生最大兴事!大哥,不许你往后说小怜一句不是,否则我定不饶你!”

狐王这才又有点心有余悸,连称不敢,不过他此行的目的可不是为说冯小怜坏话,而是为了找涂山恪帮他对付山君,所以总归着他还是得引入正题。

“五郎,大哥到今天才知你是一个如此至情至性之人,大哥实为佩服!”

“不必佩服,大哥请回吧!”

“五郎,其实大哥此次来是有一事——”

“大哥请回,我说话不喜重复!”

狐王很有些尴尬,但是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眼周鸿现后,他笑道:“我知五弟是烦大哥打搅了兴致,大哥非不知趣之人,还是等五弟心情好再登门打搅!对了,狐妮子,我看你也才修成人身不久,不知你叫什么,已取名否?”

周鸿现还是老神在在,听到这话,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啊,取名?”

狐王一听很高兴:“原来还未有名字吗,瞧你性子娇憨可爱,不如本王为你取一个好听的如何?”

周鸿现这时反应过来了,一听又有人要给自己强加一个名字,那肯定是一百个不乐意,连忙道:“啊?我有名字,我叫——”

“她叫红姑!是我取的,不需大哥费神!”涂山恪冷冷地道。

狐王点头笑了笑:“好名字!”说罢,转身化作一道青光飞走了。

“天快黑了,妖怪快来了!”

天色将暮,鱼儿庄内便拉响了警报,铜锣声与呐喊声此起彼伏。庄内的老老少少们一听到这个消息,都万分紧张,庄内的青壮们立刻举起火把、拿起刀枪棍棒涌到村口,在用土墩与木栅栏围成的矮墙后严阵以待。

“阿耶,妖怪在哪,你是否已经看见了?”一个十三四岁半大的孩子举着一把铁叉,哆哆嗦嗦地问他身旁的一个持弓的中年汉子道。

中年汉子沉住气道:“大郎啊,别怕,咱们人多,妖怪怕咱们!”

“庄主,咱们真的有把握赶走妖怪吗,我可听说周边几个庄子都已经被妖怪给吃光了!”

“别在这造谣,你亲眼所见吗?”

“老夫要是亲眼所见,还能有老夫吗?庄主,这些都是我听那些逃到延河镇上的幸存者说的,不能有假,要不依我说,我们现在弃庄子逃还来得及,也逃到延河镇上去,那儿人多,妖怪应该不敢去!”

“庄主莫听这老汉的,这老汉就是个孬种!”

“是啊,咱鱼儿庄是延河镇外第一大庄,年轻汉子上百,以前闹山匪都被我们打退了,需要那么怕吗?妖怪来了,也跟它拼命便是,弄不好咱们还有幸享一顿妖怪宴呢!”

“哈哈,是啊,是啊!”

“你们这群愣头青啊,以为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和不要命就天不怕地不怕了,老夫今年四十五了,好不容易活到这么大年纪,我可不想跟着你们一起送命呐!庄主,你就听我一言吧!”

“吴六哥,咱鱼儿庄离延河镇离有六十多里地呢,我们世代家业、祖坟都在此,我们两百多口人要是全逃到延河镇上吃什么、住哪儿?我看只能去行乞了!我看青壮们说的不无道理,妖怪兴许没那么可怕,不拼一拼怎么知道?”

“行吧,老夫言尽于此,既然庄主都不愿走,那老夫只能一个人走了,对不住,告辞!”说罢,一个矮壮且面有风霜的中老年汉子拔起腿就往村子另一边跑,溜得比烟还快。

“嗬,孬种,白活了一把年纪!”人群中有人发声鄙夷道。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可是村外仍无动静,有人开始抱怨:“哪有什么妖怪啊,这都是哪个王八蛋传的谣?”

“不就是吴老六啰!”

“原来是他!那老汉自己跑了,兴许就是他造的谣,然后不好意思等我们揭露他自己跑了!庄主,都是假的,咱们散了吧,还要回家吃饭呢!”

“别大意,再等等看!”中年汉子沉声道。

突然,中年汉子十三岁的儿子惊叫了起来:“阿耶,妖怪来了!”

众人顺着小孩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村口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已升起一片绿油油的光点,那些光点编织成一张漫天大网,携着一阵阵阴冷的鬼哭狼嚎之音,朝着鱼儿庄铺天盖地飘了过来。

有人眼尖,立马尖叫:“是鬼火!”

“啊,不是妖怪吗?”

“傻啊,还管它是不是妖怪,这么多,快逃命吧!”

“嗷!”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吼,鬼火群如同得了冲锋号一般,一个个如狂奔的野马,朝鱼儿庄俯冲而来,此时此刻,整片天空,都已被一片绿油油的光芒所笼罩。

倒也有几个不怕死的留下脚步硬要去看,却见那一道道鬼火之中都藏着一张张扭曲而狂热的人脸,甚至有人在其中看到了熟人。

“那个不是雁庄的董郎中吗,他怎么在里面啊?”

有一道鬼火闻言突然停顿,其中人脸俯视下来,冲说话者露出一丝邪异而鬼魅的笑:“嘿嘿嘿嘿,原来是你,去年欠我的药费至今未还,拿命偿吧!”

那人不敢说话,惊得撒腿狂奔,其速度不亚于一只兔子。

只是,鬼火的速度更快,宛如离弦之箭一般,不消片刻便赶上了他,展开成了一个八爪鱼的形状盖住了那人的脑袋,那人瞬间一动不动,宛如僵尸一样迎面倒了下去。

尖叫声、铜锣声、漫天鬼厉声交织成一首黑夜狂想曲,瞬间吞没了整座鱼儿庄。

皎洁月光下,白衣胜雪的涂山恪盘坐在石头上,双手搭膝,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他的目光所落之处,是坐在潭边看着水面发呆的周鸿现,周鸿现背对着他,光溜溜的胳膊抱膝而坐,下巴枕在膝盖上,任由身后的马尾随风轻摆。

“红姑,我们聊聊如何?”涂山恪开口打破了这一丝静谧。

周鸿现将胳膊放下,撑着地使自己缓缓起身,回过头时,她的表情有些冷漠。

“坐这。”涂山恪指了指身侧紧挨的位置。

然而,周鸿现却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便止步了,她也没有坐下,而是就站在那儿。

涂山恪展露一丝微笑,温声道:“红姑,事情你是否已考虑清楚?”

周鸿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涂山恪露出期待之色:“那你到底怎么想?”

“我不怎么想。”周鸿现的语气与平常大有不同,平常的她从不敢用这冷冷的语气跟人说话,更何况对象还是涂山恪。

“你在生气对吗?”

“我又有什么资格生气?”周鸿现牵起嘴角冷笑,“我只是觉得很别扭,极其极其的别扭!我才知道原来自己顶着的是别人一模一样的脸,还是被人精心设计的替身,我的三观简直碎了一地!”

“三观?”涂山恪沉吟道,像在思索这词的意思,虽然从周鸿现嘴里他听到过不少新词,可这二字他还是第一次听闻。

周鸿现的表情却从未像今晚这样严肃,往日的她无论是忧是喜,都给人一种人畜无害之感,神情言语绝不带有任何攻击性。此刻她却一字一句道:“三观你不懂是什么意思对吗?那我告诉你,就此时此刻,我觉得这个世界荒唐可笑的很,更可笑的是,连我这个人都活成了一件赝品,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价值可言!”

或许是个性使然,周鸿现的嗓音并不高亢,更像是在做一种陈述,可是那眼底的火气以及微微颤抖的嘴唇暴露了她从未有过的愤怒。

涂山恪视周鸿现的双眸,轻轻吁了口气:“红姑,你算是我见过的最懂分寸的女人。不过今晚你若有气无需憋着,尽管释放出来,即使让我难堪,我也不会怪你。”

“时至今日,我还需要考虑你的感受嘛?呵呵,我以前就是太软弱了,所以才会被各种各样的人欺负!”周鸿现的眼睛有些微红,此时她回想起了自己在崔家呆的最后一天。

那天,由于崔家两名侍女的恶言诽谤,她难过得瘫坐在地,就在那一刻,她的余光扫到了假山后的一个人,虽然那人只是匆匆闪了个影子,可自己依旧认出了对方是谁。

那一瞬间,她明白了一切,所谓的侍女不是巧合,而是别人有意安排的一出戏,指向的观众就是她,其目的也不言而喻,所以那天她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便匆匆离开了崔家。

那次事情,给周鸿现的尊严造成了严重打击,要说之前在延河镇上被人欺负,是因为那些镇民无知而冤枉自己,那她在胡苏县的所作所为称得上是行侠仗义了吧,可为何还要遭此对待?

道理不用想也知道,无非就是因为她是妖,而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对妖怪持有善意。

所以,周鸿现如今最大的心理障碍就是身份认同,她不独独纠结于自己的性别,更纠结于自己为妖的身份,如果有机会能让她做回人,她甚至觉得前者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自卑往往是与自尊共存的,周鸿现这种前世连领导都不愿意讨好的人,却试着对涂山恪百般讨好,即便被冷遇一个多月,她依然能厚着脸皮百折不挠,无非就是想换回一点立命之本。

然而,今天狐王这个不速之客与涂山恪的一席谈话,让她得知了一些隐秘,她从一开始的茫然,到渐渐理清了其中真相,只是这个真相让她之前所有的想法都化作乌有。

“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与你相处!”周鸿现摇头愤恨道。

涂山恪却莞尔一笑,起身靠近了周鸿现,看着她的眼睛道:“红姑,不知五郎在你眼里是何样的人?”

周鸿现丝毫不避让目光:“想听真话吗?”

涂山恪轻轻点头。

“今天之前,我觉得你最多就是个做派十足的纨绔,但心思不坏。今天之后,我觉得你非但纨绔,还是个阴险卑鄙的自私鬼!”

涂山恪表情微怔,对周鸿现的这番评价显然有些出乎意料,他突然笑了:“红姑,你说的对,我本来就自私,阴险卑鄙也不假。”说罢,他一把扯过周鸿现,扯了她个措手不及,将她瞬间扯到怀中,而他冷笑道:“事已至此,我便扯下面具,不再做什么伪君子!红姑,我是真的寂寞难耐了,我要你做我的小怜!”

周鸿现被抱得动弹不得,吓得美目圆睁:“你、你在做梦!”

“你虽是个假的,但做这个梦也不错!”涂山恪笑了,低头吻向了周鸿现的玉颈,他的动作何其娴熟,纵使周鸿现心里极度抗拒,也被吻得个飘飘欲仙且七荤八素。

周鸿现是又羞又气,她嘶喊道:“你他妈的乌龟王八蛋,你再不放开,你再不放开——”

涂山恪闻言只微微停顿,接下来却吻得更加疯狂,七十年牢狱一般的生涯让他寂寞又饥渴,不仅仅是心,身体更加如此。如同狂风暴雨的袭击中,涂山恪伸手解除了周鸿现的肩带,一身兽皮衣裳瞬间滑落,周鸿现纤细白皙的后背全漏了出来。

“啊!”伴随一声轻叫,涂山恪一把推开了周鸿现,他捂起自己的耳朵,一道鲜红从他的指间溢出。

“你疯了?”涂山恪面有愠色。

周鸿现脖颈和脸上绯红一片,她默默拉起肩带,唇上沾着丝丝血迹,双目通红地看着涂山恪不说话。

涂山恪被这一咬,心中稍稍恢复理智,他见周鸿现一脸愤恨的表情,心中升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歉意:“我——”

周鸿现冷笑着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涂山恪见周鸿现走的又是下山的路,心中突然闪过慌张,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孩子快要弄丢他最心爱的玩具,此时此刻他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只伸手弹指一挥,方圆百米内立即升起一个巨大的光球,这光球急剧缩小,周围的事物全被这光球笼罩。

周鸿现还未走出这光球的范围,便见这光球的边缘朝自己碾压过来,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可一瞬间又恢复了淡然,心里泛起冷笑:“杀我灭口是吗?好,来吧!”

然而,在耀眼的光芒导致的短暂失明过后,周鸿现竟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花海。

天空上,一轮红彤彤的朝阳鲜艳夺目,花海里的花也是千奇百怪,给人一种美不胜收之感。然而,这里没有一只动物,更别提有人,四周除了微风扫过花海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多余的杂音,这是一种多么恐怖的宁静。

周鸿现一脸的茫然与错:“这是什么地方?”

突然,涂山恪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这里是无垠花海,是我开辟的一方世界。”

周鸿现转过身,只见一袭白衣的涂山恪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她但脸上升起一丝敬畏:“这个世界是你造的?”

“是的,天池的方寸之地太过狭小,有时我会很闷,便会来此赏花,这里的世界对我而言是畅通无阻的!”

“这么大的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呆久了难怪会发疯!”

涂山恪笑了笑:“说的没错,我就时常在这里发疯。红姑,你平时所见的我,只不过是在此发完疯后恢复冷静的我。”

周鸿现听完这话不禁心中一颤,随即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干嘛?”

“红姑,今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涂山恪的眼神充满歉意。

“不用你道歉了,你让我走吧,我谢谢你!”

“不,这我做不到!我不会再对你像今天这样,但我会困你于此,等你回心转意的一天。”

“你疯了吧,我才不要呆这种鬼地方!”

“红姑,其实我很早就疯了。”

“好,算你狠,那你困死我吧!我纵使在这饿死,也绝不会跟你妥协的!”

“你且放心,在此你是饿不死的,除了寂寞,你不会有任何的变化。因为无论无垠花海的时间过了多久,外面的世界也不会有须臾的光阴流逝。”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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