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章

作者:魔帝法 更新时间:2018/4/12 20:38:29 字数:6756

“朱砂没了,速速添满!”

魏到子在面前铺满厚厚的黄纸,于那黄纸之上一张张奋笔画符。

刘二郎负责替魏到子研墨,但见魏到子从早上负伤归来便不曾休息,心中颇过意不去道:“道长,你要不要歇歇啊?”

面色苍白的魏到子并未说话,只是摇摇头,然后继续奋笔画符,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画完了全部。此时他问刘二郎:“镇上的百姓都已经来了吗?”

“差不多吧,目前前厅后院都是人,我粗计过,大约来了一千两百多人。”

“不是说全镇有一千四百多口吗,还有两百人呢?”

“那些人可叫不动,我阿耶鞋磨破、嘴说破,但他们要么舍不得家中牲畜怕被妖怪给刁了去,要么压根不信我们,总觉得我们在骗人,真没办法!”

魏到子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罢了,告知你阿耶别出门了,这个时辰再出去恐有不测!”

“好的。道长,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赶紧歇息会吧。”

“歇不得,我还得开坛结阵!”

一炷香的功夫后,魏到子已经在刘宅前院摆起了法坛,并换了身白色的干净道袍,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法坛前,双手撑着一把宝剑,神情严肃地等待着。此刻他的周围挤满了延河镇百姓,多数人的脸上一副迷茫的神情,也有几人显得有些不耐烦。

一名中年妇人挤了出来:“我看就这样吧,我家猪还没喂,我得赶紧回家喂去!”

镇长刘牢什出来阻止道:“何大嫂,这紧要关头,你还想着喂哪门子猪嘛?”

妇人撇撇嘴:“我家**前日才下的小猪仔,我还等养肥明年卖了换钱,这要是都饿死了你赔啊?”

“你出去遇上妖怪命就不保,还谈何明年嘛?”

“这世上哪有妖怪啊?”妇人音调拔高:“都是你们这些人编出来的,这些日子全镇人都被你们骗得团团转,老娘我长这么大连个鬼影都没见过,还妖怪?我看就是你刘老实捣鬼,之前你还挨家挨户筹集银两来着,你该不是串通了这道士骗大伙钱吧?我不管,你们爱上当上当,我要回去了。”说罢妇人拔腿要走,刘牢什对刘二郎使了个眼色将她拦住,苦笑道:“何大嫂你真不识好歹,我苦口婆心把大家叫到这来,不就是想着能保全大家性命吗?”

这时终于有人帮说话:“何大嫂你确实不讲理,去年杨家两兄弟才被女妖害死,那女妖你还亲眼看见,怎么敢说这世上没妖怪的?”

“啥妖怪啊,老娘到最后都没见她现原形,就凭一条尾巴你们就说是狐妖,鬼知道是不是之前那道士使得障眼法?”

“可是当时打她的几个婆娘里,你打的最凶啊。”

“那又怎了,我说不是狐妖,没说不是狐狸精,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不该打?你们这群臭男人,当时见到她眼珠子都恨不得抠下来,多恶心呐!”

被妇人这么一闹,许多人都浮躁起来,有些年轻小伙更是呆不住,不是嫌弃太挤,就是觉得太闷,都嚷嚷着要回家。眼见众人情绪越来越大,刘劳什忍不住看向魏到子:“道长,你出来说两句吧!”

魏到子脸色一直深沉,却始终不曾说过一句话,这时候他终于开口,可一开口就让全场鸦雀无声。

“不必了,那妖怪来了,尔等马上就能见着!”

言出法随,突然就刮起大风,不仅刮得人眼睛生疼,还吹得院内摆放的簸箕之类的物件刮飞。紧接着,天边飘来一片乌云,浓得惊人,里面绿光涌动,使得在夜晚众人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云好怪,好像冲我们飞来了!”

不等百姓们众说纷纭,乌云内的绿光抖动,从云层中窜出千百道绿油油的光团,如同彗星一样朝下方坠落。这下子,人们纷纷吓得抱头鼠窜,然而地方有限,竟是逃无可逃,有人慌乱中破口大骂:“挨千刀的刘老实,把我们聚到一起等死!”

刘劳什抬头看天,吓得一动不动,他的瞳孔映射着绿光,嘴角哆嗦不已。

这时,魏到子拔剑出鞘,左手执剑竖于眉心,划破右拇指将血抹于剑锋之上,接着举剑指天,高呼:“起阵!”话音落下,四周那些贴好的符纸上,一道道朱砂笔迹散发出红光,红光如丝缕汇聚,聚成一团耀眼的红色光球,光球冲上屋顶,在天空中炸开,扩散成一面巨大的红色太极,像锅盖一般笼罩住整个刘家宅院。

此等异术让百姓们看得目瞪口呆,可不等他们发出惊叹,那一道道绿油油的光团已经俯冲到了屋顶,撞击在红色太极上,激起一道道波纹,夹杂着鬼哭狼嚎声。人们这才清楚地看到,那些绿光之中,竟是一张张幽绿的鬼脸,他们贴在太极图上不停地挤压,眼睛空洞洞的,表情透露着嗜血狂热,狰狞扭曲,他们多得完全遮蔽了天空,使天空看上去宛如一幅地狱绘卷。

不同于延河镇的地狱景象,无垠花海的世界是五彩缤纷的,阳光明媚,微风徐来,各种说不上名字争奇斗艳的花朵无边无际地盛开着。

周鸿现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处花丛中,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她完全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几周,几个月,又或者几年?花海永远是那么的阳光明媚,没有日夜更替,时间在这里没有丝毫意义。

花海虽大虽美,却美得千篇一律,周鸿现起初闲的无聊时去探索了一阵子之后便彻底打消了心思,她所剩的仅有孤独和无聊。她的处境像极了孤悬海岛的鲁宾逊,孤独是一样的孤独,但又不及鲁宾逊,鲁宾逊至少还能利用海岛和沉船上的东西搭搭房子,享受从无到有的基建快乐,至少不无聊,而自己满目所及都是花花草草,除了摘花她还能做什么?

周鸿现又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社会实验,科学家将小白鼠关进笼子里,只提供必要的食物以及一根低电压的裸露电线,起初小白鼠不小心触到电线会自觉躲避,然而时间一长,小白鼠却会主动去触碰电线,只为寻找那种被电的刺激。实验结果让科学家得出一个结论:躲避无聊的欲望强过求生的意志。

“给我一根电线吧,高压电也行啊。再这么无聊下去,我非得神经不可。”

周鸿现猛地坐起,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喊:“涂山恪,你个王八犊子给我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自杀了!”

无人回应,这样的话周鸿现自己也不记得说了几次,都是这般结果。

“你不出来,好得很!我现在就咬破我的手腕,一路走一路洒,我用我的血去沾染你这些花花草草,死也要隔应隔应你!”

“红姑,你这招倒是有些新奇啊。”背后响起戏谑的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周鸿现肩膀耸动,委屈和怨恨一股脑涌上心头,她忍不住捏住拳头,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停,她花了良久时间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回过头来冷冷盯着涂山恪道:“我在这里过的生不如死,你再不放我出去,我立马去死。”

涂山恪微笑着:“红姑,你既然连死都不怕了,做我的女人又何妨呢,难道在你眼里这比死还可怕?”

“是的,比死还可怕。”

涂山恪微微愣住,他没料到此等境遇下,周鸿现还能如此直白地拒绝自己。

周鸿现为了让他确信这一点,又道:“如果现在把我认为最可怕的事分三个等级的话,第一是无聊,第二是做你的女人,第三才轮到死。”

涂山恪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又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红姑,我觉得你在此还没有待够。”

“你若再不放我出去,你前脚离开,我后脚就死,我说到做到。”

一种从未有过棘手表情浮现在涂山恪脸上,他轻抿起嘴唇,静静看向周鸿现,而周鸿现却一改以往弱势,就这样直勾勾地瞪着他,最后反倒是涂山恪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两人对立僵持了良久,涂山恪不复以往高高在上风轻云淡的模样,神情变得有些急躁起来:“红姑,我真不明白,我有那么可怕吗,还是你认为我配不上你?论修为、论地位,你我天壤之别吧,我几次开口想要你,你为何还般油盐不进?我所喜爱过的女子,无论是人是妖,不说主动投怀送抱吧,也绝无一人像你这般无动于衷的!”

“想必你都是仗着身份地位以势压人的吧?”

“我何需以势压人?”

“你现在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你——”涂山恪气得语塞,过了半晌他又平复情绪,语气放缓道:“红姑,我就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吗?不论修为地位,就论品貌,难道也吸引不了你?”

“真吸引不了。”

这句话让涂山恪彻底破防,他气得喘气道:“小狐狸,你莫不识好歹,你是何等身份,若不是我,你到如今不过是一只毛发亮丽些的平平无奇的红狐,距离修成人身还差得远呢,你有如今的造化难道不是因为我?你就这样恩将仇报的吗?”

说到底,这个从小被偏爱的白狐无论他年岁修为有多长,其本质还是一个从未尝过人间疾苦、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虽然他曾遭遇重大劫难,被东岳帝君镇压于此,可他从来都认为自己是被利用,而不认为自己有一丝一毫的过错,他的自尊心也未被人如此当面挑战过。

可周鸿现也不管不顾了,心想都到这份上了,我连死都不怕,还怕跟你撕破脸?于是她反唇相讥:“就你还好意思发飙?我现在这副模样是我想要的吗,你当时问过我的意见吗,就算我是一只雌狐,我也想把我自己修得英姿飒爽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柔柔媚媚,你是出于一己私欲才这么做的。就算你对我还有一点为师的恩情吧,可这些年来我都小心翼翼看你脸色,过的是提心吊胆,还每日替你揉肩捶背,你是爽了,可我哪次不是累得四肢麻木,职业病比我上辈子还多!就为了给你买女儿红,我还差点几次送命,我还欠你什么?”

涂山恪被这一通指责,脸色一开始阴晴不定,后面却渐渐舒缓下来,脸上多了几分认真:“红姑,我跟你说声对不起,这些年我确实苛待了你。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你太老实了,一看就比较好拿捏,我哪知道你心里有这么多怨言啊?”

“老实人就该被欺负吗?”周鸿现有点被气笑了,“无所谓了,谁打工没遇过垃圾老板,以后大家谁也不欠谁了。从今往后,我也不图你什么,你也别想让我还像以前一样对你毕恭毕敬,咱们大路两边各走各边。你放我离开这里,离开太白山,我祝你身体健健康康,早日刑满释放。”

“不能放你走!”涂山恪斩钉截铁道。

“我已正式跟你解除劳务关系,你不能这么耍流氓,你再这样真的要鱼死网破的!”

“红姑,我知你的心意,我其实不想为难你。”

“那你快放——”

“你能先听我说完吗?”涂山恪打断了周鸿现,表情中突然透露出一丝忧伤:“你在花海也住了够久,你觉得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见周鸿现不答话,只用一种愤恨的眼神看着自己,涂山恪自答道:“万分孤独对吧?可这恰恰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心境,我原可以把这里造得更富饶多彩些,而不只有这些花花草草,可我心境如此,又奈若何?我把你放到这里,不是为了囚禁你,只为让你多体会体会我的心境,你应感受过那种无助吧?”

“是啊,那还真得谢谢你啊!”

“红姑言重了,我会放你出花海,可你要留在太白山陪我。你放心,以后我们就像朋友一样,我不对你做其他要求,以前的事情我也通通不让你干了,只要你留下来,就当是我求你可否?你要知道一个人长久无人说话,是会疯掉的。”

“如果你之前跟我这么说,兴许我会同情并答应你,可是现在,哼,你休想道德绑架我。”

“红姑,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以往教你的那些修炼功法是无大用的,仅能助你调理内息使血气通畅罢了,否则你在我身边二十余年,怎可能还是个什么也不会的小狐狸?你这次留下来,我教你真正的速练之道,其他什么也不用你干,这样的条件够不够好?”

听完这话,周鸿现不但没有动心,反而暴跳如雷:“我槽,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你就教我这些?之前你还总骂我笨才导致修练太慢,原来横竖都是你自己在搞鬼,你的良心让狗啃了吗?”

延河镇,眼见那些鬼怪被拦在了太极图之外,百姓们的躁动不安的心稍稍平复下来,有人还带头给魏到子鼓起了掌:“道长好神通啊!”

魏到子不予理会这些,只目光惊恐地看着天空中那些密密麻麻各种扭曲狰狞的脸,心道:“这是何方妖魔,居然能够驱使这些恶鬼,况且这未免也太多了!”

就在他惊恐之余,宅院外却响起急促的大门撞击声。

“魏到子!”门外传来一个尖锐的妇人声音,百姓们听得一愣,心想这是哪位大嫂落外头了啊。

撞击声仍在继续,就在众人议论纷纷要不要开门营救同乡时,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魏到子!”

魏到子目光一凝,这回他可听得真切,也辨出了声音的主人,他感到十分惊疑:“阳克宾?”

“砰”的一声巨响,是大门门板被撞塌的声音,不多时,从大门的照壁两侧各走出一道人影,在众人的注目下,两道人影逐步上前,慢慢走到了灯火恰好能够照到他们脸的地方停住。

镇长刘劳什看见这二人,先是一惊,然后眼珠子转了转,换出一副笑脸道:“是阳师啊,您二位怎又回来了,这是要助魏道长降妖的吗?这敢情好呀,之前说的那一千五百两我们可以做数啊!”

魏到子冷冷道:“刘镇长,你没看出来,他们已经不是活人了吗?”

“什么,不是活人?”刘劳什吃了一惊,他揉揉眼睛,仔细看向二人,只见灯火刚好照到他们的鼻梁处,却看不清他们的眼睛,而他们的脸色腊白中泛着青灰,布满着青筋和血丝,更恐怖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影子。

阳克宾突然张嘴,漆黑的牙齿从他嘴里露了出来,只听他嘿嘿阴笑:“魏到子,你不曾想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吧?”说罢,他跟鹘鲁补各自往前走了一步,这时火光在他们的脸上又往上照了一寸,人们这才发现,原来刚才不是看不清他们的眼睛,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眼睛,如同头顶那些恶鬼一样,这二人的眼眶内完全是空洞洞的。

这一瞧,吓得所有百姓都往后退了一步。

魏到子冷声道:“你们生前不是我的对手,死后就能敌过我吗,大不了我让你们再死一次!”

阳克宾发出桀桀怪笑:“魏到子,话可说早了,咱们以后不一定是敌人呢。山君刚才看过你的阵法,对你很感兴趣,待会他第一个便要吃你,到时咱们便是同僚了!恭迎山君——”说罢,阳克宾与鹘鲁补分立两侧同时跪地,天空的那些鬼脸也顿时兴奋得鬼哭狼嚎起来。

轰隆一声,照壁倒塌,一个巨汉貌似搂着一女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那巨汉虽然还看不清容貌,但眼部闪着一丝淡淡的红芒,那女子走路一步一摇,看上去娇小婀娜,与巨汉的身材显出极大的反差。待二人走到灯火下,只见那巨汉皮肤黝黑,面如砂锅,更是满脸虬须,好不威风凛凛,而那女子墨眉红唇,面若桃李,肩上披着一条无头的狐裘,就那么慵懒地斜依在巨汉怀中,尽显小鸟依人。

有不少年轻男子的目光都被这女子给吸引过去,有些人甚至心中的恐惧也弱了三分。

“这两个是人呀,他们有影子!”

魏到子立刻怒斥:“年轻人莫要被皮相所迷,他们是妖不是人,那女子是个狐妖!”

但仍有人小声嘟囔:“原来是狐妖,狐妖都长这么美的吗?”

此时阳克宾和鹘鲁补都恭恭敬敬地站到了巨汉身后,巨汉突然开口道:“这道士,你何不说说我是什么妖啊?”

魏到子的汗珠顿时从额头冒了出来,他开口半天:“你是——你是——我——我认不得,但你绝对是我有始以来见过最恶的妖,浑身血腥气,浓得让我作呕,你究竟吃了多少人了?”

巨汉咧嘴一笑:“这可记不清了,几百年来我每年吃的人都不少,谁会记这等小事?不过嘛,今天这顿应该吃的最多。”

无垠花海中,涂山恪一脸认真地问周鸿现:“红姑,你考虑得如何了?”

周鸿现神情严肃:“我可以留在太白山与你作伴,但我有三个条件。”

“你说!”

“第一,你说教我有用的道法,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毕竟我们之间信息不对称。所以,不能你想教什么就教什么,必须由我来决定学什么,而且短时间内必须让我看出一点成效,否则我还会另作打算。”

“这个不难,你想学什么当下便可以说,除非我不会。”

“我想学两样东西。”

“哪两样?”

“一来我想学变化之法,我不求万般变化,但至少得学会变些寻常事物,以及能变成其他男女老幼的模样。”

“你说的无非是高明点的障眼法,这有何难,教你便是。不过我曾经也说过,障眼法只可骗骗修为不如你的,例如凡人,遇到道行深的,还是要小心,能躲则躲。”

“这我知道,能骗凡人也行,第二我想学的是一样保命本领。上次下山我几次差点丧命,深知这个世界有多危险,光在太白山上,山君我便遇过两回,如果不是运气好,我兴许早就葬身虎腹了,可太白山就这么大,下次遇到总不能还靠运气吧?”

涂山恪沉吟道:“山君的确很危险,不过我即便教你速练之法,你也不可能敌的过他。这样吧,我赠你一件法宝和驱使法门,法宝的威力有多大看你自己,我想即便奈何不了山君那样的,也可以与他周旋一二。另外,我再教你木遁术,山中林木众多,十分便于施展,用来甩开敌人再好不过。”

周鸿现思索片刻,倒是十分认可涂山恪的办法,不过她此时对那件法宝来了兴趣,忙问:“是什么样的法宝啊,可以拿出来看看吗?”

涂山恪道:“我暂时没想好赠你哪件,我想挑一件最适合你的,等我想好再说。不过红姑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周鸿现心中不禁想:“看来这家伙法宝不少啊,就不能多送几样吗,技多又不压身。唉,算了,我还是跟他保持点距离的好,我现在只想要回之前的补偿,要多了反而欠他,一件就一件吧,够用就行。”

此时涂山恪又开了口:“红姑,可以说说你的第三个条件了。”

周鸿现深吸了口气,道:“我的第三个条件就是,我答应留在太白山,但是仅限于陪你解闷,你不可对我有任何骚扰,而且我们之间不可聊及任何风花雪月,万一不小心触及此类话题我也有权立马止住。”

涂山恪那修长的鼻子不禁抽动了两下,露出一丝为难表情道:“红姑,你这条件未免太苛刻了。我答应只要你不心甘情愿,我绝不动你一根指头,可你让我连风花雪月之事聊都不能聊,那还有什么劲头?”

“你这人格局真小,这世上可聊的事情可太多了呀,天文地理,历史物理,喔,跳过历史,数学物理,你怎能只扎在风花雪月里呢?对了,虽然我不在行,但你以前不还当过那个什么北齐皇帝吗,实在不行我们聊聊军事政治也行啊!”

涂山恪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红姑,那我问你,你若觉得我懂行军打仗或治国之道,那北齐是为何而亡?”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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