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啊?”
漆黑的门缝里,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传来。
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只有门缝里透露着一丝微光,双手和双脚都被紧缚着,动弹不得。
小黑屋,被绑,门口处的微光,这些似曾相似的场景一瞬间勾起了我内心最深处的回忆,它们伴随着漆黑的阴影一瞬间转入我的脑子,让我发出了非人的叫声。
“啊——!”
这一刻,我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意识,包括骨髓,都在颤栗着,就连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停滞,让我浑身冰冷。
眼中走马灯似的闪过各种景象,小女孩,玩偶,破旧的面包车,这些都和面前的黑暗重叠在一起,似乎变成了无数条手臂向我抓着,想逃,却逃不掉。
站在门外的人明显被我吓到了,他过了一会儿才怒骂了一句:“草,鬼叫什么啊!”
然而我却并没有听到这些,只知道自顾自的尖叫着,挣扎着,被绑在椅子上的双腿和双手都死命扭动,哪怕手脚上都被绳索勒出血痕也浑然不觉。
因为我的身体里的恐惧已经完全压下了我的其他所有感知,哪怕此刻我的手臂被人折断,我也不会感觉到痛楚。
这样的恐惧又持续了一阵,直到一片猩红的血色蔓延到我的视野里,然后,脑海里似乎传来了某根弦断裂的声音,我再次晕厥过去。
......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一台巨大的台灯正对着我,它发出的光虽然刺眼,但却让我觉得一阵安心。
“醒了?”,一道平静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我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身穿着警服,英姿飒爽的女警官在看着我,她手上戴着一副透明的手套,在看到我转头后便开始自顾自的开始脱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我茫然的问道。
我对自己之前的癫狂的举动还残留着一些记忆,手臂和大腿上还隐隐有刺疼传来,这些都让我一阵茫然,我之前到底是怎么了?
“在小黑屋里,你的精神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所以,我们初步判断你可能患有恐黑症!”,女警察平淡的回道。
“不可能!”,我的情绪莫名的就激动起来,可能是之前情绪波动巨大的余韵,我大声反驳道:“我从来都不怕黑,就算一个人走夜路也没有任何问题!”
女警官用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无所谓的说:“初步判断而已,我们是警察,不是医生,诊断病情是医生该做的事情,而我们要做的,则是——”,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加大且变得严肃起来,“做整个社会的医生,清除掉所有危害社会的毒瘤!”
“说得好!”,这时,一阵鼓掌声从门外传来,一个穿着一身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和蔼的对女警官道:“小艾啊,年纪轻轻就有这份觉悟,不错!”
“这是我们人名警察的天职!”,小艾警官不卑不亢的说。
“呵呵,说得对!我们警署里就需要你这样有觉悟的年轻人。”,中年警官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局里还有事等着我去处理。”,小艾警官面色不变,不为所动的说。
“好好好,你就先走吧,这里交给我!”,中年警官乐呵呵的摆摆手,然后小艾警官便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走掉了。
绷紧的警察制服包裹着她浑圆的屁股,走路起来一扭一扭的,让我下意识的别开眼睛,因为在我心中警察是不容亵渎的,至少不能用这种眼神去看他们。
然而,我的视线转到中年警官身上,却发现他正直勾勾的看着小艾警官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欲望。
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这一眼,我对这个中年警察的好感度急转直下。
中年警官直到小艾警官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才收回眼神,眼睛向下瞟了一眼,却正好和我不屑的目光对上了。
只见他的脸迅速板了起来,一双眼睛里透露出威严,扫视的盯着我。
如果是之前,我可能还会畏惧一下,但在见识到他色眯眯的眼神后,我顿时就变得无所谓起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就算身上都穿着一身警察的衣服,你也不知道在他的皮囊下到底是人是鬼。
我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觉得一种酸软的感觉从四肢传来,让我浑身使不上劲。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抓起来吗?”,中年警官扫视了一会儿后,才严肃的开口问道。
“知道,捅人。”,我努力保持平静的说。
“为什么捅人?”,中年警官追问。
“为了报仇,被我捅的人之前打了我弟弟。”
“所以你承认是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愤,所以故意伤害他人的吗?”,说这句话的时候,中年警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一愣,然后点点头道:“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吧是什么意思?”,中年警官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是......”,我下意识地说。
“嗯!”,中年警官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所以你也承认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持刀行凶未遂咯?”
“不,我只是......”
我刚欲辩解,中年警官就厉声打断道:“不什么不,我告诉你,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行凶,已经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扰乱治安罪这一条,你逃不掉!”
莫名被扣上了一个奇怪的罪名,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所以还是试图辩解的道:“是顾思聪的父母非要抓我弟弟,我才这么做的,我本来就没打算过......”
中年警官再次粗暴的打断了我的话,他一挥手道:“你别说了,这些法院自然会判决,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你到底承不承认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持刀行凶未遂就行了!”
“那不是行凶未遂,我根本就没想过要伤害他们啊!”,我憋屈的大喊道。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就承认的。”,中年警官阴冷的笑了笑,然后转身关上门,从角落里找出一根黑色的警棍朝我走来。
这是要屈打成招吗,我脑海里下意识的闪过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