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在——认识的？”
说句实话，看马啸那大受打击，好像后备角色也死光的表情的确让我心中暗爽，但这也不意味着我脸皮厚到就坡下驴，自称是苏碧织的男朋友。
她能这么直接地给予我支持就已经足够了，得寸进尺就是不知好歹。
“我们——啊！”
“准确的说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呢。目前正处于酸酸甜甜的暧昧期。”
苏碧织一脸温柔地用力掐着我的后腰。在我看来，她这句话比我之前所有嘲笑加起来还要毒上一百倍。
她正可谓是摸准了男生的命脉——比热恋的情侣更可恨的就是两人处于那种平常嘻嘻闹闹对视却会脸红的“恋人未满”状态。也有一部分原教旨主义者认为暧昧期才是最甜蜜的时光。
也不知道这种连我听了都害臊的话她是怎么做到说得这么真的。
“这种人哪里好了？难道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么？还是说你相信了他的鬼话？”
马啸的语气有些激动，说出了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台词。我想想，如果按照三流剧本，以及最能气人的说法，苏碧织应该会这么说：“虽然他哪里都不好，但我就是喜欢他。”
然后我就配合着流露出苦乐参半的笑容，感动地看向苏碧织。
完美的剧本。
“严诚哪里都比你好。你仔细想想，马啸，难道不是这么回事么？别忘了你是因为谁才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的。”
结果苏碧织从第一句开始就打乱了我所有的剧本。这人从来没有按过套路出牌，一次都没有。
“你真的说了？！你真的向苏碧织说了那些鬼话？还有谁？你还向谁兜售了那些污蔑人的话？”
“谁都没有。我和苏碧织只是朋友。”
“嗯。你还没有向我告白呢。”
“——就是能开这种玩笑的朋友。”
我用隐蔽的动作抓住苏碧织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暗示她停止这种不负责任的开脱。苏碧织浑身震了一下，随即不再说话。
“你和他……真的只是朋友？”
“这也没改变什么。”苏碧织不耐烦地说，“马啸，这是我的决定。我自然能承担一切后果。”
“我会改变你的看法的。只是学习好一点儿，根本算不了——”
“——”
马啸吓得住了嘴，而我也心有余悸。在那一刹那，苏碧织的目光凶狠得像是豹子。很难想象，那股威风会出现在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身上。
“不要去评价你不懂的事情。现在，麻烦你离开吧，我和严诚还有话要说。”
马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碧织。
“我会在知识竞赛上证明我比他强的。”
“我期待着。”
马啸似乎误会了苏碧织最后那个微笑的含义，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苏碧织则是立马转身，表情玩味。
“他说了他比你强呢，严诚同学。”
“如果输给他，我宁可去死。对了，你去楼下干嘛了？”
“我去一楼办点儿事，没什么。”苏碧织极其敷衍地略过了这个话题，“对了，严诚同学，你现在能不能松开我的手了？”
“啊，哦，抱歉。刚刚的事情，谢谢你了。”
“你又不是大便，别老被这种苍蝇找上。”苏碧织摆了摆手，说出了和美少女形象完全不符的台词，“要上课了，我先走了。还好刚才没有人经过这里，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和你站在一起。你就站在这里假装自己是个讨人厌的雕像，直到我进班了你再回去吧。”
“呃——你对刚刚说的事情，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解释什——啊，我说严诚同学，你不会是在心里期待着本小姐说出‘哼，你可别误会了，本小姐才不是喜欢你呢’这种台词吧？等等，你不会真是这么想的吧？要不要我真的表演一番给你看看，让你的虚荣心满足一下？”
苏碧织的嘴角带着怜悯的微笑。
“我看还是算了吧。”
当我别扭地把头转过去之后，才意识到我忘了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我应该问她顾小小的事情的。
“等一下！”
“怎么啦？拜托你不要叫得那么大声，会让别人误会我和你认识的。”
——毒舌不饶人的苏碧织转过身时，脸上却洋溢着开心的微笑，好像是捉弄完青梅竹马的小女孩儿。从她长长的睫毛下面透露出的单纯笑意让我一下子失去了语言。
“喂，到底怎么啦？”
看来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多么动人，连声音都比平常活泼了不少。
“不……没什么。不好意思。”
“傻瓜。”
苏碧织自顾自地去了。我注视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这时候打破那种表情不是一种罪过么？”我轻轻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真是的，我看你比马啸还要麻烦。”
“哎？谁比马啸还要麻烦？”
我惊恐地转头，顾小小正一步一步地从楼下上来，歪着头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