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没去参加文化节?”
苏碧织比以往稍显低沉的声音从对讲机中流淌出来。她显然是真的对我的突然造访十分困惑。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显然是情非得已。”
出门时妹妹教导的话我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憋了半天,最后还是敷衍了事。
对我而言,对苏碧织承认“我是担心你的病情特意请了一天的假”这种事情,比让我去街上裸奔还要难。
“算了,这也无所谓。进来吧。”
机括声音一响,我颇有些心惊胆战地走进了苏碧织的家里。
今天早上,本来已经做好了上学准备的我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神经,想要去探望苏碧织。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难以控制,它越旋越大,直到我无法无视它坦然地享用早饭。
苏碧织今天是一定在家的,因为比赛结束后是我亲自把早就支撑不住的苏碧织送回家的,而她自己也说今天是不会去参加文化节的。
我、我也不是心血来潮想要去见苏碧织的哦?只不过是担心她的病情,不知道她自己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罢了。
在内心用恶心的语气说服了自己,我单手给班主任涂了一条请假短信,三下五除二解决掉早餐。
结果换完衣服正好撞上出来刷牙的严仪,又耽误了二十分钟。
“说起来,严诚同学你还真是大胆啊,居然敢大摇大摆地走进女高中生的家。啊,莫非是觉得我现在生病了没有办法反抗你?”
苏碧织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以目中无人的架势倒在沙发上看着最新型号的索尼电视,嘴里说着烂俗的笑话。话说回来,这电视还真是大啊,直感上好像有我家的两个大。真该说不愧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么?
“那种笑话就免了。”我嘴角抽搐,“话说,你啊,为什么穿着睡衣啊?”
“哈?你在发什么傻呢严诚同学,我在自己的家里穿睡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你说的好像也有点儿道理——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你这身衣服不怕着凉么?”
苏碧织穿着纯白的、相当有西方古典服饰风格的睡衣,一字肩的设计露出圆润的肩头,而锁骨下方更是有着镂空的花纹——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就是了。下边则是一件看不起日渐凉爽天气的短裤,露出光洁修长的大腿。
这种特意强调优雅甜美风格的衣服出乎意料地适合她。端庄的美貌、妩媚的长发,加上略带病容的白皙皮肤,这样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的苏碧织居然有了一种病美人惹人怜爱的气息。
说实话,我基本上不可能和这样的苏碧织进行什么有效的对话。只要是正常的男高中生都不可能。目光不跑到裸露的部分是不可能的。
苏碧织随意地指了指客厅隐藏在天花板间的中央空调,那意思不言而喻。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严诚同学?如果是来对我的睡衣指指点点的,就可以走了哦。”
苏碧织随意地挥了挥手。
……真奇怪,总感觉她今天十分不在状态哎。不论是反击还是嘲讽,都显得力度不够。
“……我说你啊,不会还在发烧吧?”
“……”
苏碧织诡异地沉默着。
“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现在体温多少度啊?”
我有些着急,语气都忍不住冲了一些。
“……38度左右吧。没关系啦,这种温度对本小姐来说挺一挺就过去了。”
——总而言之,还是先把她塞进被子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