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当我想拒绝的时候，她说出了那个名字
有那么一个瞬间，顾然感觉他像是番剧中被选中的魔法少女，现在城市的和平需要他去守护。
……守护个毛线啊！顾然盯着女孩，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需要我详细说明吗？”女孩托着下巴，望着还躺在地上的他，“就是字面意思，这是一份工作，你已经成年了不是吗？雇你工作完全合法，而且我还会和你签劳动合同，五险一金齐全，没有后顾之忧的。”
画风是越来越奇怪了，杀伐决断的神明大人，居然说要雇他，还会和他签劳动合同……
“顾然，这座城市，可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女孩俯下身子，伸出手，勾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神明、妖邪、魔物、幽灵、鬼怪、黑魔法、外星人、时间旅行者……它们藏在城市的阴影处，这个背面的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庞大。”
“我刚才说过的吧，我是这座城市的‘秩序平衡者’，是守夜人，所以每当背面的世界出了问题，都需要我前去解决问题，平息事态。”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这个样子，在外面只能以白猫的形貌示人，说不了话就算了，更要命的是无法使用神力和权能，和普通的猫没什么两样……所以相当不方便，我一直深受其扰。”
“所以，”女孩笑了，笑容充满了诱惑，“来帮我吧，我们一起守护这座城市，你会见识到这个世界的广袤，摆脱庸庸碌碌的生活，还能拿到一份不错的工资，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拥有‘神之代理人’称号的人类。而我则可以轻松顺利地解决掉那些麻烦的事情，就算以猫的形态外出也不用担心被欺负——双赢，不是么？”
顾然听得呆住了。
今晚他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目瞪口呆了，他随手救的猫变成了小萝莉，小萝莉自称为神明大人，神明大人强吻了他，他现在正被邀请，和神明大人一同拯救世界……
“我，我有点不能理解，什么背面的世界，什么城市的阴影，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就算你突然这么说，我也没法立刻回答你……”顾然努力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退到了相对安全的距离，和女孩至少隔有五六米远。
但他心里也知道，这不过是心理安慰，只要女孩愿意，只要他还待在这间屋子里，女孩挥挥手他就嗝屁了。
“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你不是国立天雪大学的学生么？好歹也是重点大学的，这点分析和处理信息的能力都没有吗？”
“……”
“好吧好吧，”女孩显得很无奈，“人类就是麻烦，要让你们理解认知之外的事物还真是不容易——那我换个直接点的说法，你喜欢的樱奏学姐，如果你不救她的话，她会死的。”
！！！
“你说什么？”
“果然还是这种方式更管用。你没听错，就是你喜欢的樱奏学姐哦，”女孩舔了舔手指，动作和猫咪舔手时一模一样，“刚才我们不是吻过了么，我已经读取了你的记忆，所以不会弄错，你喜欢的人就要死啦。”
顾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很想把女孩的话当成恶作剧，但想到女孩可以轻而易举窥视他的记忆，随心所欲召唤出杀人的狂风……他不得不认真去思考女孩所说的。
“为什么，因为什么？樱奏学姐她怎么了？为什么她就要死了？告诉我！”
他想不通，樱奏学姐是他喜欢了两年的女生，从他刚进大学参加社团就喜欢上了，虽然两个人的关系仅限于普通的朋友，虽然他对人家的喜欢只是镜花水月那样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他还是怀抱着一丝丝的期待，祈盼着奇迹能够降临。
“想知道？想知道就帮我，否则你就等着和你熟悉的樱奏学姐道别吧。”
望着女孩眉眼中的得意，顾然明白了。
这是要挟，这是赤 裸裸的要挟！
要拒绝么，来路不明的神明，总觉得这不是个靠谱的活儿。
说不定会丢掉小命，面对很多的危险，和过去舒适闲散的生活说再见。
但是……
“你没有骗我吧，你说的都是真的吧，不会我答应了之后你突然改口吧？”顾然再次确认。
“神明大人是不屑于对凡人说谎的，没有这个必要，对我来说你的樱奏学姐是死是活都无所谓，我只要对这座城市本身负责就好。”
女孩甩掉拖鞋，两只小脚丫翘着，活泼好动。她慢慢等，等着顾然的回答，她一点也不着急。
人类总是会无比看重手心握紧的那点东西，不管代价是什么，他们都会答应下来的。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确定了顾然的选择。
是的，樱奏如何她才不在乎，她只是想要顾然留下来而已。
“……好，我帮你，但仅限这一次，是否要留下来，要等樱奏学姐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做定夺，这是我的条件。”顾然站起来，现在是他低头看着沙发上的女孩了。
“你只是想救你的梦中情人吧，这样我不是很亏？替人做嫁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女孩微笑。
“你说过你要对这座城市负责的吧？如果樱奏学姐出了事……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你会感到棘手的吧？而有了我的帮忙，接近樱奏学姐，解决麻烦事都会变得很简单，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女孩的眼珠咕噜咕噜转，“让我想想……”
“就当是还我一个人情如何，神明大人不会想要欠着我这样的凡人一个人情吧？”顾然突然想起来了，“那几个孩子，是因为你吃了他们的巧克力，所以他们才追着你打的吧？”
猫咪确实不能吃巧克力，但这不是普通的猫咪啊，这可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当顾然想通了这一点，就明白了是自己冤枉了那几个孩子。糖葫芦是女孩吃的，甜筒是女孩吃的，那么巧克力当然也是女孩吃的。
喜欢吃甜食的神明大人，也算是萌点吧。
“唔，好吧，好吧好吧，”女孩有点不好意思，“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就按你说的。仅此一次，之后如何，要不要留下来，是你自己的选择。”
“所以樱奏学姐到底怎么了？”顾然急忙问道。
“哎，年轻人，别急，你的工作还没开始呢。”女孩摆摆手，“今天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课吧？所以工作的事明天再说，今天把契约订下就好。”
“你——”
“别急躁，顾然，在你真正熟悉了解这个世界之前，不要着急，对一切保持敬畏之心，这对你会有好处的。相信我，我是神明大人，我不会骗你的。”
女孩毫不避讳他的眼神，两个人对视，那双异色的眸子简直像是漩涡，盯着看就会产生晕眩感，先躲闪的反倒成了顾然。
“我是担心时间不够。”他低声说。
“放心好了，只要你按我所说的做，你的学姐不会有事的——你不是一直期待着这样的机会吗？英雄救美的剧情，你就不想扮演她人生中的英雄么？说不定是你们喜结良缘的契机哦。”
顾然撇撇嘴，“反正你都看过我的记忆了，我怎么都说不过你，神明大人都是对的，行了吧？”
女孩笑笑，“少贫嘴，过来，签订契约。”
契约？顾然浮想联翩，刚才窥视记忆都是亲吻了，那签订契约岂不是……
“喏，咬破吧，要咬出血哦。”女孩将素白的胳膊横到了他的面前。
哎？
“让你咬就咬，用你小时候吃奶的劲，咬出血就行。”
这……这签订契约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顾然吞了吞口水，小女孩的肌肤，吹弹可破，还真有点下不去嘴。
“倒数三秒，三——”
罢了，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顾然默念九字真言，啃了下去。
滑滑的，嫩嫩的，顾然感觉咬在了果冻上。
鲜血殷红，女孩的眉毛皱了一下。
感到口腔里满是血味，顾然赶紧松了口。
“可以了么？”
“契约签订完成，现在你就是我的代理人了。”
顾然大惊，因为这声音并不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这简直就像是……
“心灵感应，算是契约签订的证明吧。这样就算我在外面以猫的形态活动，也能和你进行沟通和交流，很方便，对吧？”
真不可思议，顾然捂住了耳朵，但声音还是听得很清楚。
这也是，神明大人的权能吗？
“所以，明天傍晚，记得来找我，我在家等你，我们一起，开始第一次的工作……”女孩摇摇晃晃，身子有些不稳。
打了个哈欠，女孩趴倒在沙发，眯起眼睛。
“我还有一个问题，那个——”
“签订契约会耗尽精神力，我现在没法回答你的问题，需要静养，”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轻，“落魄的可怜神明就是这样，我也想今天就开始工作，但是不能。所以，明天见。”
鼻息平稳，女孩也不介意他还屋子里，也不担心他趁着她睡着而使什么坏，沉沉睡去，就像一只猫。
顾然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注视着眼前这个性格多变行为莫测身份离奇能力怪异的女孩，他喃喃。
“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