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你的名字，就叫小墨
“哥哥，今天怎么这么迟？”
顾然回到家，妹妹顾溪正在客厅等着他。
“你晚自习都结束了么。”顾然一边洗手擦脸一边问道。
“是啊，不知道哥哥你跑到哪里去了，只好自己泡了碗面。”顾溪指着茶几上正冒着热气的杯面，一脸不开心。
“稍微有点事……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做。”
看看时间，接近十一点，他在女孩家里居然待了这么长时间，想来是女孩吻过他之后睡着的时间占了大部分。
摸摸嘴唇，顾然有点心虚，因为他居然不反感这个吻。
总觉得……很舒服，而且很熟悉。
“哥哥？你脸红什么？撞桃花了？”顾溪好奇地凑过来，半开玩笑，“和苏沫姐在一起了？还是追到了樱奏学姐？”
“去去去，今晚你就吃泡面凑合吧，夜宵明天再说，我有点累了，洗澡睡觉去了。”
被妹妹的话调戏得心跳加快呼吸急促，顾然灰溜溜跑去了浴室。
只留下一脸懵的顾溪，看来今晚她只能靠杯面填饱肚子了。
“难道是真的撞桃花了？哥哥这样的表情，真是很多年没有见到过了……”
嘀嘀咕咕，顾溪摇摇头，不管了，她要去厨房找卤蛋和火腿肠作为配菜。
浴室内的顾然，仰头看着天花板，蒸汽逐渐弥漫。
他试着伸出手，却抓不住任何东西。
“契约签订，这就算和神明缔结了约定么？”
吃我肉喝我血的人，我要叫他们获得永生……记得是有这么一段话吧。
想起自己的牙齿咬破女孩纤细白嫩手臂的瞬间，有很多东西涌了进来。
一些他曾经见过却忘记的，一些他从未见过也无法理解的，一些令他绝望恐惧而流泪哭泣的……
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回忆不起来，也描述不出那些都是怎样的场景。
“落魄的可怜神明啊，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被困在这逼仄的人间呢？”
……
“下午好。”
新的一天，结束了一天的课程，顾然像往常那样，前去社团参加活动。
进入社团的活动室，顾然打了声招呼。
没有人回应。
尴尬地收起洋溢的笑容，顾然悻悻的溜进活动室，在角落随便找了张位子坐下。
没有人搭理他，因为大家都聚集在一处，大家的注意力也都被那儿所吸引。
活动室的正中央，樱奏学姐正坐在那儿，安安静静，穿着高中生的制服，随意翻阅着面前的课本。
是的，这就是今天的活动，也是社团难得能来这么多人的原因，樱奏学姐答应大家的，穿jk制服来让大家拍照。
“真好啊，可惜我不会摄影。”顾然坐在角落，偷瞄着房间中央的女神，虽然被众人簇拥，但还是隐约能看见那窈窕的身影。
动画与漫画主题研究社团，简称漫研社，这就是顾然大学所参加的社团。
名字很烂大街，人数也相当多，以顾然喜欢一个人看动画打游戏的性子，按理说是不会加入这种社团的。
唯一的原因，当然是樱奏学姐了。
男生总会在某个时期喜欢上成熟温柔的女生，喜欢那种被关怀被照顾被宠爱的感觉。虽然顾然一直不愿意相信俄狄浦斯情结，但每每看到樱奏学姐，他还是放弃了挣扎。
真漂亮，不需要太多的修饰词赘述，只是漂亮，望着樱奏，你就会感到一种知性的美，所以更准确的说法是“漂亮的大姐姐”，便是对樱奏最恰如其分的形容。
樱奏学姐穿着绀色的水手服，红色的三角巾是全身不多的亮色，随风微摆，撩拨着顾然的小心脏。
他很想拿出手机把这绝美的一幕拍下来，黑色的长发，挺拔的身姿，被袜子包裹的小腿，曲线美好得让人很想伸出手捏一捏。
但他不能，看看那些围着学姐拍摄的，各个都是长枪短炮，他躲得远远的，悄悄用手机的话总感觉像是偷拍……就像是他的那点小心思暴露在大家面前一样。
顾然脸皮厚是厚，但在喜欢的人面前，他还是想要点面子的。
不过，顾然左看右看，樱奏学姐的微笑如常，根本没有什么异常的。
那个白毛萝莉神明，不会是在骗他吧？樱奏学姐这样，怎么可能就要死了？
“神明大人是不会说谎的，至少不会对凡人说谎。”女孩的话回响。
……姑且暂时相信吧，今晚就能知道那只白猫说的靠不靠谱了。
说起来，白毛萝莉如果用人类的审美去衡量，还蛮好看的，虽然像是个小女孩，但容貌丝毫不逊色于成年女性，客观来说，甚至比樱奏学姐还更胜一筹。
当然，樱奏学姐有女孩不可能拥有的优势，性格温柔体贴贤淑就不说了，更重要的是——
顾然的眼神尖锐，所盯着的正是樱奏学姐胸前起伏曼妙如春山的——
“喵——”
这声微弱的猫叫让顾然的色心瞬间枯萎，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男生都喜欢大胸么。”
“废话，**可是女性魅力的重要来源，你这个未发育的小屁孩懂什么？”
不用开口，顾然在心里和那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对话。
声音的主人，当然是窗台那里，一对白色的猫耳朵若隐若现。
“哎？可惜我不是人类女性，人类外表对我来说只是拟态的一种，所以你就算嘲笑我平胸也伤害不到我。”女孩得意洋洋。
“你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啊，怎么，神明大人亲自跑来学校？不是让我去找你吗？”
明明昨晚见面的时候还冷着一张脸，现在搞得这么熟络，神明大人的性格参数没有调好吗？
“是怕你只顾着垂涎人家的漂亮脸蛋，把和我的约定忘了，所以我带人来接你了。”女孩说道。
“带人？”
“我的前代理人，不过不是正式的，顶多只能算是合作关系，她会把大概的工作内容介绍给你，然后和你签一份合同。”
“合同？昨晚不是定下契约了么？”
“我说过会和你签正式的劳动合同吧？别看只有我一个人，但我在理事会那也是有编制的，所以你算是公务员哦，五险一金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会帮你缴。”
越来越夸张了，顾然想象着女孩的“前搭档”，到底会是怎样的人呢？
“对了，昨晚就想问你的，你叫什么啊？我总得知道平时怎么称呼你吧？”顾然终于想起了这一茬，赶紧问道。
“……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
“名字是父母长辈取的吧？但我们并没有生物学意义上的父母，只是自然意志的具象化，所以没有人给我们取名字。”女孩的解释听上去有些落寞。
顾然心里一动。
“那就叫小墨好了，我帮你取了。”
“小墨？”
“不好听吗？还是不喜欢？”
沉默了一会，顾然得到了女孩的回应。
“那就，小墨吧。”
“明明是神明大人，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名字，真有趣。”顾然笑道。
小墨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快出来，工作开始了，你不是急着拯救你的女神吗，那就快出来。”
“没问题。”
抱起书包，顾然冲出了教室。
回头看樱奏学姐，两个人的视线恰好对上。
放心好了，学姐，我一定会救你，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都不会死的。
跑出社团所在的综合楼A座，白色的东西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了顾然的脑袋上。
是小墨。
“出发，出发！我的代理人，或者换成你们人类更喜欢的词——”
“我的伙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