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重启
星历703年,神圣帝国新皇帝登基十八年后。
希斯坦利亚大陆西侧,神圣帝国的首都,枫丹白露,金色鸢尾花学院,中等五年级,学术典籍科,班级的门口。
游叶抱着书,等待着带他办理手续的老师过来。
和学院内五颜六色的头发和眼眸不同,游叶就像个异类,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
因为他的头发是黑色的,眼睛也是黑色的。
黑发黑瞳,这样的特征代表着一点。
他是从东方而来的,乘坐机关大船,跨越重洋,最后来到西方世界的中心,枫丹白露求学的东方人。
东方,那可是许多人梦中的乌托邦,广袤的土地,密密麻麻的道路将每个城市连接,机关术驱使的机关器械精密异常,人们再也不用为繁重的体力劳作困扰,每家每户都希望孩子能好好学习,将来前往神都洛阳的最高学府,“太学”钻研高深莫测的机关术。
“你是从东方来的吗?”有人按耐不住好奇心,凑上前去和游叶搭话,“你能听懂我们的语言吗?”
游叶微微笑,“大家好,我叫游叶,从东方的‘天’之国来,仰慕神圣帝国的魔法科技,想在金色鸢尾花学院深入学习一番。”
游叶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因为一个从东方而来的男生,居然能流利地说出神圣帝国本地的语言。
“既然是前来求学,语言是基本功吧,我也花了些时间学习神圣帝国的官方语言,希望听上去不要太过奇怪。”游叶的话礼貌又很得体,风度翩翩,第一时间获得了不少女孩的好感。
“那游叶,你的头发,‘天’之国的男人也留长发吗?”有人指了指游叶脑袋后的长发,只是简单地束着,看上去比很多女生的头发还要柔顺。
“啊,留长发是我们的传统,不过平时我会把头发盘起来的,盘成这样的发髻。”游叶用动作比划了一下,“只是今天我妹妹不在,没有她,生活上的这些琐碎我就会搞得一团糟。所以,各位见谅。”
“听说东方有不逊色于魔法的机关术,游叶你是东方人的话,也会施展机关术吗?”更多人好奇的则是这个,在魔法学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机关术。
游叶想了想,从他身着东方长袍的衣袖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一张纸。
“机关术没有各位想象得那样复杂,虽然我会的不多,但原理还是可以给大家讲讲的。”游叶灵巧的双手翻动,方方正正的纸片则是快速变幻着形状,惹得一众人小小惊叹。
很快,游叶手中出现了一只纸叠的千纸鹤。
“所谓机关术,就是给‘物’注入机关师意志的技术,像是这样。”
普普通通的纸叠千纸鹤逐渐泛起光,白色的光。
光芒逐渐散去,人群爆发出掌声。
纸叠的千纸鹤像是有了灵魂那样,努力扇动着自己纸制的翅膀,脖子向前倾,还有清脆的鸟鸣声。
不可思议,每个人心里都这么想,让一只纸鹤自己动起来,魔法能做到类似效果的,是学生根本无法掌握的高阶魔法,意志刻印。
“这只是机关术的皮毛,但也是机关术大厦的基石。深入研究并且运用的话,这样的人就可以被称为机关师了——造出可以横渡大洋而不使用风帆的大船,让东方和西方在两百年前第一次相遇,从此世界联系成了一个整体,我想这是永远属于机关师的荣耀。”
鞠躬,游叶接受着大家送给他的掌声。
他很满意,来学院的第一天看样子会很顺利。
他需要尽快融入学院内,受人欢迎不被怀疑才方便他的行动。
十八年前,他驱动着机关巨人居然无法突破金色鸢尾花图书馆——大象牙塔的固有魔法,这令他震惊万分。
计划的失败,招致的是来自半个国家的追杀,他虽身为顶级的机关术师,却还是敌不过这个国家蕴藏上千年的恐怖力量。
黄金制成的圣枪刺穿了他的心脏,他被神圣帝国的天才魔法师击败,尸体现在应该还挂在王都大教堂的穹顶。
被魔法封印住时间的那片空间,他的尸体被永远地钉死在那里。任何妄图与帝国为敌的人都会看到,他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警示。
游叶扶了扶额。
十八年过去,虽说模样改变,但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既然暴力没有用,就只好智取了。
他当然不是真的来这里当乖宝宝留学生的。
他要偷一样东西,从大象牙塔的地下深处。
那是万年前人们为了击败从深渊苏醒的魔神而创造出的,灭世魔法。
“代号,神陨。”告诉游叶这个情报的魔女舔 舐着游叶的脸颊,“你知道为什么直到两百年前,处在同一片大陆上的东方和西方才终于意识到了对方的存在吗?是什么阻断了千百万年来东西方的交流呢?”
游叶站于原地,任凭对方从他的体内抽取生命力,“因为横亘于大陆中央,跨越南北的巨大山脉,没有任何生命能够跨越,据说山顶连接着天穹,那里居住着神明。”
“哈,这个世界可没有神明,这个世界只有绝望。”魔女用餐完毕,吻了吻游叶的脸,“不过你说得没错,山和海,隔绝了东方与西方的沟通,简直像是有人故意这样设计的呢。”
游叶皱眉,每次他来找她要点情报都挺磨叽的,忍受着生命力被抽走就罢了,还得听对方的谜语,故意不解释完全的谜语,搞得他很恼火。
“数万年前,人们终于战胜了魔神,却也留下了足以毁灭自身的超级武器,惊恐的人们将其彻底封印,藏在了那座图书馆的地下最深处,生怕它被再次启用。”
“效果呢?”游叶问。
“不知道,谁知道那么久远的事情?不过既然可以战胜魔神,摧毁横亘大陆南北的山脉应该不成问题,你是想毁灭世界的吧?利用那个的话,你的悲愿说不定能够实现哦。”
于是他听从魔女的建议,来到了大陆的另一端。
却以惨死收场,结局狼狈。
还好,继承着过去千年的记忆,怀抱着相同的理想,他又回来了。
“你真的要选择这条道路吗?不被任何人理解,被世界抛弃,饱尝失去和绝望的滋味,最后成为孤魂野鬼那样的存在?”
记忆中,那位神明大人是用如此怜悯的眼神望着他。
“我不后悔。”他说。
这个该死的世界,这个没有未来和明天的世界,他穷尽一生所追求的,世界的真相……
“那么,保留你的这份记忆,永恒地轮回,溺死在无尽的苦痛中吧。”
声音渐行渐远,游叶从回忆中惊醒。
有人在拽他的衣服。
女生站在他的面前,淡金色的头发碧蓝色的眼瞳,穿着金色鸢尾花的制式校服。
“我是老师派来的,跟我去办手续吧。”
“哦,抱歉走神了。”游叶老实跟在金发女生的身后,“同学,你叫什么?”
“绘里,我叫绘里。”
女生说道。
(第二个版本的开局,还是不满意,继续推翻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