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7.
“这就开始宣传了啊。”坐在学生会会长办公室，我翻着昕做好的海报，按照她的要求提出“建设性意见”。
“也就剩不到一个月了啊，这时候宣传不是很正常吗，再说各个班还没有开始准备节目，先弄着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的。”昕忙得很，只是嘴上回答我的疑问，眼睛还瞅着其他部门交来的申请。
“哦，不过一个年级30个班，只算高一和高二也有60个班，再加上社团的节目，不可能安排过来吧，晚会我记得也只有四个小时的。”即使每个班只设定10分钟的表演时间，也至少需要10个小时才能全部走完一遍流程……
“高二一共两个节目，文科理科分别从各自班级选些代表表演就行，高一进行抽签，选四个班表演，还有四个自由组合的节目，团体和个人愿意的可以找学生会申请，社团节目四个，教师节目一个，还有暖场表演和领导讲话，最后还是照例的学生会自己的节目，满打满算四个小时刚刚好。”
“哇哦……你这都计划好了啊，不愧是学生会长。”
“应该说是已经审批过了，这种最基础的策划肯定是要最开始想好啊，游你今天咋了，不在状态？”昕终于抬起头，大概是奇怪平时熟稔于这种事宜的我今天一直在划水。
怎么可能在状态……昨天晚上老妈来了刚好看到我和鸢在那里卿卿我我，虽然没怎么反对，不过脸色肯定是不好看。
不过鸢的确是有点本事，把我轰到一边，只花了五分钟就让老妈心情重新好了起来，居然还允许了我和鸢晚上留在酒店……不过今天早上五点多就被弄醒，因为要坐车赶回学校上课。
作业什么的都是小事，关键是这个心境，鸢现在已经是我女朋友了，我也没必要时不时提防着她干坏事，至于病娇治疗，我觉得她已经把自己治愈了，两种形态灵活切换，全看她的心情和我的表现，哪里还用的上治疗。
重新脱单吗，我思考着这种问题，结果一夜都没睡好。
一时冲动答应了她，会不会不太好呢？是不是再经历一段时间比较好呢？
不过身边的人睡得格外香甜，小脸蹭着枕头双手环着我的胳膊……呼吸那叫一个稳定，我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身边多了个人睡眠质量反而会增高，不热吗？
所以我现在根本没法集中精神来忙活昕交派给我的任务，只想着待会回家赶紧睡一觉再说。
“你昨天没来上课吧，干嘛去了？今天还这么疲惫？”放下了手头的事，昕站了起来：“感冒了？身体不舒服吗？”
按照往常的情况昕就会摸摸我的额头，然后半哄半骗把我带回她家吃饭什么的，我一清二楚。
很敏感昕伸出的手，我挡了回去。
“没事……我们继续，不用担心我。”
选择了鸢，就更要注意和其他女生的距离了，这么做怎么想都对鸢不好。
昕有点尴尬，手在半空中停了几秒才放下，干巴巴地笑了笑：“是，是吗。”
“刚才说到哪了？哦对，这些海报，要我明天就去贴吗？”
“……是让你先看看，这只是样稿，黑白的没看到吗？”
“……”
“……那你先带回去看看吧，明天告诉我就可以。”看出了我今天恐怕是没啥用了，善解人意的昕就让我回去了。
“好吧……抱歉。”
“没事，只是，”昕顿了一下，拉住了我的衣角：“要是发生了什么，要告诉我啊。”
“嗯。”
没有改变过的叮嘱，还有同样没有改变过的答应。
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应付方式，最终也是这样的不坦诚。
更不要说是现在了。
敲门声。
“请进。”收回动作的昕整理一下，回到了平常信服力很高的学生会长。
“那个，我是来申请社团活动地点的……”熟悉的声音，我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那我先走了，你先忙。”和昕道别，我跨过办公室的门。
“嗯。”
和她擦身而过，我甚至都没有迟疑。
“连招呼都不愿意打吗？”
“……再见。”
“……”
回家的途中到拐角的蛋糕店买了鸢点名的巧克力慕斯，我拖着没睡好的身子赶回了家。
“我回来了。”老妈今天居然在，厨房里锅铲翻动的声音真是让人感到一股温暖，鸢在一边打着下手，看起来好温馨。
“回来了啊。”头都不抬，老妈只关心着锅里炖着的排骨。
“我先睡一会……鸢你要的蛋糕我放在桌子上了。”摆摆手，我往自己的房间走。
“那么累？”
“嗯，昨晚没睡好。”
当然我是故意的，至于怎么和老妈解释，就交给鸢吧，反正她欺负我也不算少了，还不准我使坏一次吗？
脱掉衣服，钻进被窝，这两天的倦怠一股股往上涌，很快就睡着了。
……
“你会来救我吧。”
“会啊，我在这的意义不就是带你回家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又站回了山崖边，深黑的天空，煞白的景观灯。
“不会说谎吧，不会想着别的女生吧，也不会找些堂而皇之的理由吧？”自然，鸢也是如此说道。
那我就是在做梦了？知道自己在做梦什么的，还真是挺少见的。
按照鸢的说法，这个时候她都是在演戏，引诱我说出她想听到的回答……既然是在梦里，我是不是可以做出别的选择来看看呢？鸢会做出什么别的反应什么的，说起来我还挺想知道的。
“不会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救你。”
“那你把手递给我。”鸢莞尔一笑，和昨天一模一样。
我自然听话地伸出手，搭在了鸢的小手上。
“那就来救我吧。”鸢说完就消失了，我知道，她跳了下去，被防护网拦住了。
所以我没有跳下去，拿出手机报警，叫来了工作人员，想把鸢弄上来。
我很期待鸢被救上来发现计划失败的表情，如果这一切都是演戏，那失败的预想自然也是有准备吧，我就想知道鸢接下来的计划。
“没有人，防护网上没有人。”工作人员检查了一番，这么回答我。
“不可能，你们再检查一遍，肯定有人的。”我没当回事，还开着玩笑，因为知道结局，所以肆无忌惮。
人越来越多，除了景区的工作人员，消防员和警察也出现在山崖边，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最后他们抬着什么盖着塑料布的东西过来，三五个警察围在我身边。
“我们在山崖底发现了你同学的尸体，请你看一下确认一下身份。”
我颤颤巍巍地掀开那层塑料布，惨白的灯光下，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
一下子被惊醒，鸢躺在那的场景还刻在脑海里，分明只是梦，只是梦……
“鸢！”赶紧想确认她的情况，我喊了起来。
“干嘛？”坐在我桌子前写作业的鸢一脸嫌弃：“都十一点了哎，才起来。”
还穿着睡衣睡裤，不过我也顾不得这些，起来就是走过去一顿乱摸。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做噩梦了？”鸢被我弄懵了，根本没意识到我在揩油……当然不是有意的。
“嗯……”
我意识到了鸢昨天并不都是完全计划好的，要是我没有跟着跳下去可能真的会出大事……我摸了摸鸢的头，她很享受的眯起眼。
眼前的人，要好好珍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