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4.
“你们在那里做什么？”我问学姐她们。
夕很守信，买完东西，变得乖巧许多。
“游，鉴于你今天的表现，给你个选择的机会好了。”这是刚刚在店里夕对我说的。
“选择什么？”
“游不想看看我的其他样子吗？腹黑大小姐，缺爱双面少女，捡来的小姐姐，傲娇青梅竹马，冒失学妹，隐藏过去的同级生……游挑一个，我都可以扮给你看哦。”
从哪里来的这么多属性？难道是另一个世界的我遇到过的女生？
“挺好奇的，那先试试看，捡来的小姐姐，该是怎么样？”
夕点点头，伸手解开束住的头发，彩色的发带交给我，夕的头发顺滑地垂落。
在刘海那里斜着一撩，原本规整的齐刘海成了露出半边额头的斜刘海，还蛮好看的。
“游，你是不是又和别的女生在一起？”
“什么？”
“这么晚回来，我给你放的，浴缸的水都冷了。”
“那个，有加温和保温功能。”
“不要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着啊……再多依靠我一点，好吗？”
“我扛着啥了？”
我懵了，夕声音颤抖，低头靠在我胸口，我差点以为她真哭了，赶紧扶起来看看。
拼命眨眼睛，想分泌点液体，可惜感情不够丰富，代入感不够，眼眶连要湿润的迹象都没有。
夕撇撇嘴，“不行吗？”
“完全不懂这个属性的萌点。”
“设定是上无依无靠的少女，在路边游荡时被你捡了回去，在日常点滴中逐渐培养出感情——游觉得如何？”
“别随便就伤害人家啊！换个换个，我看看，傲娇青梅竹马，这个普通。”
夕点头，从我手上拿回发带，灵巧的手，将原本齐腰的长发束成了齐肩的发型，看上去颇具元气。
“哥哥！”
“嗯？为什么是哥哥？”
“哥哥，我要吃糖葫芦！”
“那个，这里可没有卖糖葫芦的。”
“哥哥，你去忙吧，我没事的……我会热好饭等哥哥回来的。”
“我是越来越弄不懂了。”
说好的傲娇青梅竹马呢？既没有傲娇也不是青梅竹马，而且说是妹妹也勉强，柚可不会这样跟我说话。
“设定上是老家隔壁的女孩，明明喜欢你又害怕被拒绝，用着‘哥哥’这样的称呼，来维持两个人之间的宁静——不是典型的傲娇吗？”夕和我解释。
“喜欢就去说啊！藏着掖着干嘛，哥哥妹妹的游戏维系不了多久，谁都明白的道理吧？”
夕挑眉，“游貌似没资格说这种话。”
“为何？”
“没事，还要试试看吗？”
我突然感觉还蛮有意思，如果这些人都会在另一个时空出现……那个世界的夕，会是怎样？
“我想看看，乖巧病弱但偶尔又很勇敢的夕。”
“好详细。”
“是你的反面吧，积极活泼但经常会示弱的夕同学？”
夕吐吐舌头。
“如你所愿。”
重新扎好头发，夕闭眼。
“那么小游，我们走吧。”
……
回到一开始的对话，我揪出看八卦看了十几分钟的几个人，她们三个都乐呵地躲在大柱子后面，连幽都捂着嘴偷笑。
“看着呢。”
“为什么不过来？”
柚醋意十足回答，“过去也没人送手链，是不是啊学姐？”
“嗯，秀恩爱，我们这些凡人还是躲远点，防止被误伤到比较好。”雨学姐煞有介事点头，墨镜下的眼神灵动。
“……学姐你又不是找不到男朋友，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过分？”
“我就是找不到男朋友啊，乐队里的男生都有了伴儿，学校里大家都对我有防备心一样，去个图书馆都没人搭讪的，要签名的倒是不少。”
夕在一边有意无意地在拨弄她的手链，炫耀的表情，她就喜欢这样，恨不得绑住我然后在我俩胸口挂个牌子，“这两个人是恋人”，这样。
“这还真是……没想到，有名的人也有类似的烦恼，虽然原因不太相同。”
学姐叹气，“我是应该找个男朋友了，毕了业也不想只为了唱歌奔波，我想过更，嗯，该怎么说，平和一些的生活。”
我们在楼层间的扶梯上，要是乘直达电梯难免会被别人听到聊天内容，那可不太好。
“平和？”
“我想养只猫，住在阳光很好的房子，屋子前有一片花园，种着西红柿小白菜什么的，还有个小池里，买来的水产可以放里面养一段时间。”雨学姐天马行空描绘，“几个月才出一首歌，赚的钱够花就行，几个好朋友，下午可以撸着猫喝茶吃蛋糕，晚上还可以熬夜打游戏。”
好有情调的生活，说实话和我以前期望的未来差别不大，只是现在我不得不考虑夕在屋子的某一个房间睡着懒觉，还有柚和春跑来串门的可能性。
“学姐真的想过这样的生活，赚的钱已经足够了吧？”
“学弟你的注意力总是在奇怪的地方，至少得工作吧，不是有了钱就能混吃等死的，死不是？”
……呃，我的习惯是去关注逻辑和因果上的不流畅，在我看来其他方面还是比较容易实现的。
“要是能那么容易实现倒好了。”学姐喃喃。
“学姐？”
“啊，没事，自言自语，到了七层，学弟，我们中午吃什么？”
人们的欢喜并不相通，学姐的顾虑，我们这些外人就算关心也无济于事。
如果真的用得上我，命运一定会给出它的指引。
“……火锅吧，某位的建议，可以吗？”
看看夕，她跟在我身后约半米，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真的乖巧，除此之外，好像和我熟悉的夕没什么不同。
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不是姐姐您说的吗，要吃火锅，成都火锅还是重庆火锅？寿喜锅还是芝士火锅？亦或是清淡点的潮汕火锅，我望着位于七层的餐饮区，啥都有。
“可以啊，正好也是冬天，大家热热闹闹的，很好。”
“学姐吃火锅没事吗？歌手的嗓子，要好好保护吧？”我生怕吃坏了学姐的声音，被Yuna和学姐所有的粉丝手撕。
“点个鸳鸯锅吧，我吃番茄那一边的，没事的。”
“那我点小鸡了，点到谁就是谁。”
点到了一家成都火锅，我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六位，隔间，鸳鸯，番茄底，谢谢。”
“哪儿来的六位？”
“Yuna不来吗？”
学姐恍然，“哦对，把Yuna姐忘了，不过她来不来谁也保不准，就先安排着吧。”
“这位的声音，好像Snow啊。”服务生小哥哥盯着学姐，他画单子的速度都变慢了。
“那是你听错了，Snow现在还在帝都吧？”学姐捂住墨镜，慌慌张张辩解。
“……也是，这是菜单，你们看，点好了喊我就行。”
我笑，“歌迷无处不在呢。”
见服务生走远，拉上隔间的门，学姐摘下墨镜，“终于可以不戴这玩意了，世界还是彩色的好啊。”
“那我点了——学姐，真的没事吧？要是耽误你的工作，我可承担不来责任。”
“点啦点啦，我已经把半个月的工作都推掉了，这么惨重的代价，还不能好好吃一顿么？”
“是因为我们吗？”
“不，因为期末考试……我得突击复习，我不想挂科。”
工作学习两头抓，学姐真是当代优秀大学生的楷模。
“那我点了，夕有不喜欢吃的么，我记得你——”
“我都可以，没问题的。”
好，好僵硬的乖巧，我看着夕一脸的认真。
“那，那好吧。”
勾勾画画，菜单传给每个人看，大家再添上自己喜欢的，我拿到了最终完成版的菜单。
“……这不是几乎全部吗？点这么多，吃得完吗？”看着菜单上密集的勾勾，我怀疑是看错了。
“学姐请客，想什么呢，快去拿给人家，饿死了都。”
“成，不过学姐。”
“我知道啦，”学姐不情愿地架好墨镜，“行了吧？”
“哎，学姐有这个自觉就好。”
在学姐的配合下，这顿饭，吃得还算顺利。
只是菜上得挺慢，学姐不得不忍受满镜片的雾气，在柚的帮助下才能吃到想吃的菜。
“我不该选火锅的！”学姐擦拭镜片，做哭泣状。
不过，乖巧地默默咀嚼，偶尔会从我的碗里夹走虾滑，夕真的一整顿饭都安静得不像她，温柔的眉眼里都是岁月静好，这让我刮目相看。
“这就是病弱版本的你？”我低声问道。
“还在找感觉，别急。”
火锅沸腾，我忙着将东西丢进去，学姐和柚互相分享着学校趣闻，夕则是还在找她的“感觉”，幽舀着她最喜欢的焦糖豆花，倚靠着我慢慢吃。
Yuna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这群崽子处得还挺好，我想Yuna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
没准还有点羡慕？看她二十七八也没有个男朋友，平时陪着她的，工作肯定比朋友要多。
“你们就吃起来，太过分了吧。”
“Yuna你再不来就只能喝汤底了。”
“小幽好可爱，来给姐姐抱抱~”
“哥哥救我！”
冬天存在的意义，就是火锅变得更好吃了。
还有，那群陪你吃火锅的人一直一直在。
（超慢的一天，慢慢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