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3.
平静的一周过去了。
虽然这样的转场很尴尬,但我不得不说,这一周确实很平静。
柚跑去准备参加节目,每天大约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会给我打个视频电话,五分钟时间,报个平安好睡觉;
夕则是每天和我一样,重复着上课下课的过程,写着简单又无聊的作业,每天中午凑在一起,去吃柚推荐的那家煲仔饭,当然,是我请客。
我问夕为什么没去参加培训,夕告诉我因为她基本功比较好,所以一个月的训练只需要一周时间,也就是两周后再去基地就可以了。
对此我只能说……好吧,姐姐您厉害,有天赋的人就是任性。
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以说的,我和夕被喊到了老师办公室,这是周五发生的事。
“老师们好。”到了办公室就像进了家,我和各科的老师关系都好得不得了,政治老师递过坚果拼盘,我顺手接来,摸了几个纸皮核桃“咔吧咔吧”剥起来。
“我也要吃。”夕看着我剥好的核桃仁,舔舔嘴唇。
“行行行,真的是,多大人了都——对了老师,喊我们过来干嘛啊?”一颗一颗将核桃仁塞进夕的手心,真的,和松鼠吃松子一模一样。
政治老师对我使眼色,这位我私下里以姐姐而不是以老师相称的可爱老师,是最偏袒我的一位,所以我百分百相信她的情报。
政治老师在看……我的手腕?
糟了,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把我和夕喊来了。
“两位关系看上去不错啊,撒娇宠溺很熟练嘛。”老班打开他保温杯的杯盖,喝了一口,里面还是我教师节送给老班的特级龙井……不是行贿受贿哈,只是老爸在杭州的客户每年都会往家里寄几大袋茶叶,可家里喝茶的也不太多,我就拿了两袋扛来办公室了,每个老师一小袋。
结果第二天才有老师告诉我那是挺贵的东西……呵,大人的世界果然很复杂,老爸因为这东西肯定要在生意上多照顾那个客户,等价交换,我懂的。
“那个,关系确实还行。”
趁着塞给夕核桃仁的功夫,我一撩她的袖子,把手腕上手链盖住了。
“不过,似乎好得有点过头了吧?”
“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您能界定一下一般的好和好得过头吗?”
我和夕在学校根本不存在什么过分行为,连手都不牵,只是聊天很自然,还有她比较黏我,吃饭喝水上学放学都在一块儿而已。
要是这些都能被界定为“好得过头”,那我只能请来师娘为我们讨回公道了。
“呵呵,你们两个,跟我玩这套?觉得熟背校规成绩又好,我就拿你们俩没办法了?”
说实话,我还真是这样想的,正所谓法无禁止皆可为,还有利用价值的人不会被丢弃,这两条法则我一直铭记在心。
真好用,屡试不爽。
“学校禁止学生佩戴首饰,这一条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哦,要从这条下手啊,我松了口气。
“太好了,就等您这句话呢,我们认错,保证在学校绝不佩戴。”我开开心心摘下手链,收进口袋。
夕虽然很不情愿,但也老实地收起了手链。
???
老班懵了,他预想中的唇枪舌战和激烈反抗都没有发生,我俩这么听话,反而没什么意思了。
我正是不想时时刻刻都戴着这玩意,大冬天的,冷死了,而且还可以防止夕故意拿出来和别人炫耀,省得尴尬。
现在被要求不准在学校佩戴,我乐得不行,正合我意,这个台阶太妙了,我就像看到了下坡的驴子,恨不得给老班一个拥抱。
“那没事了吧,我俩先走了。”
政治老师一脸的叹为观止,我冲她眨眨半边眼睛。
然后我和夕得到了……足以塞满整个口袋的坚果。
周六,我前往岚的家。
“为什么补习时间调到了周六?”岚啃着卤鸡腿问道。
“这周换一下而已……周六周日都无所谓吧,反正不会少的你的饭。”
这样的配合还挺好,岚每次把食材准备好,然后我周末来只要围上围裙就OK,不用再跑去超市思考买什么——
等等,哪里不对,我义务为同学补习,还要支付劳动力做饭,最不可理解的是,我居然还在想着没买食材是我赚了?
“怎么了,要报酬吗?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看我这个人怎样,觉得还行你可以搬回家,就这样。”这个女流氓躺在床上消食,一脸无赖样。
“我还记得你妈妈喊我的眼神,感觉像是在看女婿。”
“自信点,把前面的字去掉,就是在看女婿——本姑娘很好养的,守身如玉到现在,公子真的不考虑吗?”楚楚可怜的眼神,岚演得还真不像,至少痴情的小女子是不会一只手在摸着肚子来帮助消化的。
“别扯了,当初千方百计提醒我鸢有问题的人,就是你吧?要是你真喜欢我,也不必替他人做嫁衣吧?”
我用这些话敷衍过去,其实心里知道这些都不是主要问题。
要是替他人做嫁衣就是不喜欢一个人的证据,那怎样解释鸢的行为呢?她也不喜欢我吗?
嗯,自己来说很无耻,但鸢喜欢我的事实,我还是有自信的。
……怎么越说越像个渣男了,这种危险发言还是少有才好,我可是一心一意的代表。
“总有一天,等你不注意的时候,我会偷偷把你吃掉的。”岚把头埋在枕头里,侧过脸,幽幽来了一句。
“这还真是……吓人。”我笑笑没当回事。
晚上,我跑去了昕的家里。
从昕升入高三,这还是我第一次跑去打扰,应昕妈妈的邀请,还有昕电话里的小声抱怨。
“明明也不是那么忙的,连一个电话都不打……”
姐姐我错了,我是真的怕打扰你高三紧张的学习,要不我怎么可能不来蹭饭呢?你都这么说了,这约我是一定要赴了。
“好久不见。”
抱抱昕,高三校区离我们有些距离,所以平时连见一面都挺难。
突然理解了缘在录音说的,悲剧不过两种形式,时间的隔离,空间的分别。
“终于舍得来了。”昕靠着我的肩膀,我俩坐在客厅等着开饭……对我来说在客厅而不是在厨房还是挺难得的体验。
“你在家里这个样子的毛病,一点没改啊。”
在学校飒爽的昕,和现在弱势如小动物的昕,是同一个昕。
“不好吗?这样的我?”
“也不是不好啦……也试着在家里开朗些,别总让阿姨担心嘛。”
“可人家喜欢在你面前这个样子……”
“嗯?你说啥?”
“没什么啦,好了,饭快好了,我去拿筷子了。”
看着昕哒哒哒跑去厨房,我叹气。
其实我听得很清楚,这么近的距离,哪怕是根据嘴型我都能分辨得出昕在说些什么。
但抱歉啊,我无法给你想要的回应,所以只能这样了。
拙劣的演技,我觉得昕也看得出来,只是她不拆穿我而已。
好了,这就是这周发生的事情,是不是感觉太过平淡无奇,甚至觉得少了些什么?
对了,还剩下一个人没说,因为还剩下今天,周日。
她的航班就在今天,说是航班可能不太准确……私人飞机真是奢侈啊,鸢同学。
两个多月没见,她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呢?苗条了……可能长胖的可能性更大,文静了……不用伪装的鸢只会恢复原本的活泼霸道,更好看了……这个倒是有可能,只是鸢已经足够好看,对我这种化妆品和奢侈品白痴来说,从九点八分涨到九点九分我也不有什么察觉的。
我和夕坐在车上,具体说来是机场大巴,跟着车流晃晃悠悠,往市郊跑。
“真期待呢,小鸢回来,大家又会变得很热闹吧。”夕看着那张老照片,那张我送给她的,我们三个人的合影。
是啊,很热闹,太热闹了,恢复记忆的夕,不再伪装的鸢,我都不知道夹在中间的我该怎么活下去。
就当是最后的晚餐吧,我一点一点咬着小面包,自己在家烤的,有种临刑前的悲凉和莫名的兴奋感。
……
“飞机即将降落在天雪国际机场,请各位乘客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等待飞机完全停稳。”
广播里传来好听的女声,鸢拍拍椅子,示意Tina坐过来。
除了乘务人员,这架飞机上只有三位乘客。
鸢,女仆长,还有跟着来找姐姐的Tina
嗯,老是用女仆长的称谓感觉挺别扭的,按照鸢撒娇时才会用的称呼好了。
“Mori姐姐,是不是待会我们就能看到姐姐了?”Tina甜甜的声音,这几天的熟悉,她和这位女仆长已经很熟悉了。
鸢严重怀疑女仆长只是喜欢小女孩,说什么“守望着你长大”之类的话,不过是哄自己的话,你看这不是和Tina亲密得很吗?
“总要先安定下来吧,现在都快傍晚了,倒时差,洗澡,打扮,Tina想以最好的状态去见姐姐,对不对?”
Tina想了想,点点头。
“晚上就先住酒店吧,大小姐的房间几个月没有收拾,等到明天我再去打扫好了。”
“不用,会有人来接我们的,今晚就住家里,一点都不麻烦的。”鸢看着手机,游他们已经在接机口等着了。
“那个游么?”
鸢幸福地点点头。
从西六区飞到东八区,每飞过一个时区,鸢就感觉心跳快了一拍,想见到游的心情,就要见到游的心情,每次都会让心里的那片小湖泛起涟漪。
Mori哼哼,她就是不放心才跟过来的,她倒要看看这个男生有多大难耐。
轻微的颠簸,飞机停了下来。
“行李帮我拿一下啦,我先去和游他们会合!”等不及的鸢从扶梯上蹬蹬蹬下去,连摆渡车都没等,往接机口那边就跑。
私人飞机的好处,单独的安检,单独的出站,所以不管是那边还是这边,旅程都很顺利。
熟悉的天雪市,鸢现在只想扑到游的怀里,大声告诉他。
我回来了,游!
(小天使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