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一天(一)(A)

作者:神之恶作剧嘎 更新时间:2019/12/12 23:42:03 字数:3239

A27.

我做了个梦。

说实话,自从夕和鸢都恢复正常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逻辑如此清晰的梦了。

梦中,夕坐上了一列我不知道终点在何处的火车。

绿皮火车,现在已经不太常见,夕拿着行李,背着包,站在台阶处。

“游,再见了。”她对着站台处的我,挥手。

“你要去哪里?返程票是哪一天?”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慌,我是来送夕出发的,我应该高兴才对,能去远方,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

但我就是有隐隐的一种不安,好像……好像夕不会回来一样。

想什么呢,我努力将不好的念头扔出去,人走得再远,最终还是要回家的。

“我们,有缘再见吧。”

夕摇摇头,她的脸上是淡淡的忧伤,岁月凝结住,在这一刻,我和夕的视线交汇。

为什么,要放我走?

夕那纯澈的眸子中分明就写着这句话。

“我,我不想放你走的,我想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可话出口,却成了客套烂俗的。

“一路顺风。”

夕咬着嘴唇看我,她好像是想通了什么,又像是放弃了什么,笑了笑。

“我喜欢你哟,小游。”

我也一样喜欢你啊,夕。

转身,夕的身影消失,火车缓缓开动,悠扬的汽笛响起。

我往车厢里看,却找不到夕坐在什么位置,陌生的人群,怜悯的眼神,他们是想嘲笑我吗?

孩子,你做错了。

直到最后一节车厢都看不见,我不知道绿皮火车也能开得这么快,我连最后和夕告别的时间都没有。

“再见。”

只能对自己说出这句话,空旷的铁轨,空旷的站台,看不清终点站的标牌。

回家吧。

可是,家又在哪里?

我惊慌失措,但我回想不起家的方向,甚至,我连站台的出口都找不到。

蜷缩在角落,等待黑暗和寒冷将我吞没。

报应吧,丢下夕的我,只能迎来这样悲哀的结局。

世界崩毁之前,我默念。

夕,要好好在目的地,生活下去啊。

……

“咚咚咚咚咚咚——”

“君だけに初めての花束をあげるよ——”

敲门和铃声的双重摧残,把我从崩坏站台中解放回了现实。

呼,额头都是汗,我坐起身,接通手机。

“谢谢。”

“啥?”那边的夕很困惑的样子,“快起来啊,我和鸢在门口呢,你要我们两个女孩子大冬天只能在外面受冻吗?”

“来了。”

老妈看来是上早班去了,没有钥匙的夕和鸢只能敲门,还有给我打电话。

……也好,要是她们两个进屋,我醒来面对的肯定是俩痴汉脸。

“呼,噩梦,绝对的噩梦。”

我套上睡裤,呃,总不能只穿个裤衩就去给女孩子们开门吧,会被逮捕送到局子里的。

清晰的梦,我立刻联想到的就是夕昨天问我的问题。

“游,要是我站在了更大的舞台上,你会高兴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理解,但这也太渗人了,夕是去唱歌当偶像,做受人喜欢的idol,又不是去给黑窑厂搬砖,我担惊受怕的干什么。

说实话,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和夕多搞好搞好关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舔到最后应有尽有,要是夕真的红遍大江南北,我这个“前男友”,还不是知名度也蹭蹭往上涨吗?

握住门把手,我还在想着梦里的事,看着站台慢慢崩塌,世界成为一团混沌,视觉上的冲击还是太大了些。

这导致我没能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现实。

“哟,小游。”

“早上好。”

“哥哥好!”

鸢,夕,Tina都站在门口,当然,还有女仆长森小姐。

“你们,怎么都在?”我巴巴地问。

“少年,只穿着单薄衣服就开门,不是待客之道吧。”女仆长面色不善。

我低头看自己,凌乱的衬衫,刚套上的睡裤,踢踏着拖鞋还是反的。

嗯,想想也知道,肯定是蓬头垢面的样子,刚睡醒嘛,还是做噩梦睡醒。

“抱歉……我立刻去洗漱……你们还没吃早餐吧,夕,能帮我弄一下吗,油和锅,鸡蛋在盒子里摆着。”

夕点点头,来我家好几次了,我和夕都培养出默契了。

“快点吧,早餐是其次,主要是——你快迟到了。”

指针已经到了六点四十,算上洗漱算上收拾算上吃东西,我确实是要迟到了。

都怪那个梦!沉浸感太强,我在梦里都哭了好一会,能不迟到吗。

“等我等我,马上马上!”

溜进浴室,从镜子里可以看到女仆长和鸢,女仆长正在摇头,鸢则是努力在说着什么。

唉,又麻烦鸢帮我解释了。

虽说女仆长比较严格,但我这也太没有危机意识了,明知今天要早起,还睡过头,被瞧不起也是该。

光速刷牙洗脸梳头,喷了点老爸的香水,嗯,这中年老男人还挺有情调,香水闻上去相当可以。

虽然不懂,但关于这方面的知识,我有着我自己的原则。

贵的不一定最好,但绝对没什么大问题。

“OK了,我来吧,辛苦了,衣服没溅到油吧?”

接管了夕,这丫头会做饭真是帮了大忙。刘姨,谢谢您能教夕基本的家务!下次我一定登门道谢!

“嗯,做噩梦了?”夕转身去切面包了,她随口问,有意无意。

“你怎么知道?”

锅里煎着五个鸡蛋,我撕开培根的包装,每个鸡蛋上扔了一片,时间紧迫因陋从简吧。

“看你睡醒那样就知道了,还哭了?”

“都怪你啦,我梦到你坐火车一去不复返,留下我一个人。”

夕给面包抹上黄油,她还很开心的样子,“怎么,觉得本小姐好啦,不舍得了?”

“我是惦记你的亿万家产,觉得放走了你不会有哪位千金大小姐再这么好忽悠了。”

“我一定要让老爸尽快给公司找合适的继承人,以免你目的不纯。”

我和夕打趣,互相开玩笑的功夫,我俩练得差不多了,收放自如,不用提前打招呼。

“那我只能馋你身子了,夕的美貌也是很多男生垂涎的呀。”

“你下贱。”

“我诚实,我高尚,我自豪!”

“……没事吧,要不,我打个电话给Yuna……”

“别,答应的事,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我只是习惯性胡思乱想,没事的。”

鸡蛋煎好,面包牛奶也热好,我和夕停下了聊天。

吃饭。

……

“在此分别,我们上课去了。”

“少年,大小姐在学校,交给你了。”女仆长握着Tina的手,她看上去还是有些不放心。

“保证完成任务!”

但不放心也没办法,没有跟着鸢到学校的道理,那成了无理取闹,而且Tina要赶紧找到姐姐才行,她不久之后就得回去的。

“她们两个人,不会有问题吧?”夕望着女仆长和Tina,两个外国人在天雪市,真的不会迷路吗?

“森姐姐会柔道的,身上还带着防身武器,不用担心。”鸢掂掂书包,“回来第二天就要上课,难受。”

“姑且问一下,你所说的防身武器,是个什么东西?”

“伯莱塔P×4**,弹容量13发,应该足以应对坏人了吧?”鸢认真给我说明,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嘿,这可是天朝,持枪是违法的啊!

“紧张什么,过了海关的。”

呵,以你老爹的能量,让个十六厘米长的小手枪混过海关有什么难的,我不是好奇,要不然我都要打个电话问问你家里是不是黑道白道通吃。

“好吧……我现在该担心我们自己了,别被警察叔叔找上门就是最好。”

鸢这回来还真是带了不少惊喜,回去我一定要找个理由检查一下丫头的行李箱,没准我能翻出来几公斤手斧或者C4之类的。

“好久不见。”

我还在吐槽鸢可能携带着能把半个小区炸平的危险物品,身后传来了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说是陌生,因为这位大哥我接触的次数确实不多,而且男生声线的差别远没有女生大,我不太能分辨得出来。

但熟悉呢……这个声音里的深情,但凡是个有感情的人都认得出来。

见鬼,冤家路窄吗这是,还是老情人见面?

“益……”

为什么会碰到您老人家啊!

鸢比我更尴尬,她之前欺骗人家纯情小男生的感情,现在人家找来了,这必定是想再续前缘啊。

嗯,从我的角度来说,我对益没啥想说的,他是吃了鱼饵上钩的,整套剧情都和他没啥关系,说是受害者也不为过,想想看,喜欢一个女生,结果在一起三个月,连手都没牵几次,最后莫名其妙就分了手,然后人也消失了,消息也打探不到……太可怜了吧这哥们。

好吧好吧,我也使坏了,益在鸢飞去国外之后和我打听过,我就装傻,硬装傻,“我不知道”“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之类的。

还是男生该死的虚荣和报复心,鸢因为你多出来那么多烦恼,和我的关系弄僵了那么长时间,还让我在七夕那天看到那么糟糕的一场戏,必须小小报复一下。

不过我现在看到益,报复心和幸灾乐祸都没了。

“喂,说两句。”我对鸢说。

“我?我说什么啊?”鸢懵了,她估计根本没想到回来还会面对益。

可不是得面对吗,你俩还一个班呢,没法回避的问题啊。

“缘……你回来了啊。”益缓缓走近,我们则是步步后退。

“缘?怎么了?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缘?”

我突然想到了破局的法子。

“等等等等!你认错人了!”

“哎?”

“你喜欢的,和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一个人!”

鸢之前为了演戏而扮演的缘,这个设定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

“什么?”

缘,借用一下你的身份,原谅我们吧。

(久违的欢脱校园日常,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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