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6.
现代的婚礼程序简化了不少，柚不知道她记忆中的那些传统习俗还会不会存在，在她印象里婚礼总是闹哄哄的，七大姑八大姨比新娘新郎都激动。还有各种各样奇怪的游戏，说是给新人祝福，柚总觉得是整蛊搞人的。
“哥哥，待会还有塞红包抱新娘这类的活动吗？还是说只是单纯把新娘接到酒店的婚礼现场就OK？”柚问。
“嗯？塞红包？给谁？伴娘不是还坐在后面那辆车上吗？”
“啊，这……”
伴娘都不用陪在新娘身边了，这婚礼也简化得太那啥了。
“那伯父伯母呢？要敬茶什么的吗？”
哥哥转过头，有些惊讶，“柚，你在说啥，不是说好这个婚礼是朋友之间的庆祝吗？家人那边的得过段时间……等到我和她做好心理准备去负荆请罪然后取得原谅才行。”
得，看来也没法通过长辈来判断新娘到底是谁，这梦境的逻辑还真是滴水不漏，一点偷窥命运的机会也不给。
“是这样，我忘了——不过哥哥很厉害啊，才毕业就买了新的大房子，不需要家里的支持就顺利结了婚，高中的时候还没看出来。”
“一时间我居然判断不出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柚躺在哥哥的大腿上，仰面看着他的脸，这是她最后的撒娇，结了婚后不能这么随心吧？新娘子会吃醋的，哥哥也会为难的。
“哥哥，我高中喜欢你，你知道吗？”
不让她知晓未来，那她问问过去的事总行吧？
“知道啊，你是个兄控嘛，你哥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觉得我变态吗？居然喜欢上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什么的。”
“是人总有弱点，我不也是穿女装意外的合适吗？喜欢哥哥这种事，我可以理解成我太优秀了，对不对呀我的傻妹妹。”轻轻捏捏柚的鼻子，哥哥很小心没把她的妆碰花。
女装……这好像是没发生过的事……哥哥的女装？真的会合适？
“后来怎么了呢，我怎么就变回了正常的妹妹呢？”
“变？你一直没变呀，你不是一直说要我养你一辈子吗？”哥哥笑道。
“呼，认真点，都结婚了，能不能像个大人一样正经？”
“好好好，真的是，还教训起我来，”哥哥拨弄着柚额前的刘海，“你忘了吗，我们后来尝试着做过一段时间的情侣，结果不到一周，你自己提出分手了。”
哎？还有这种发展？这么刺激？柚心脏加快两个节拍，和哥哥交往什么的……居然有点期待？
“为什么会分手呢？”
“因为你说比起暧昧的恋人，你更喜欢亲密无间的兄妹关系，你不喜欢那些亲昵的问候和摸摸捏捏的肢体接触，这让你感到不习惯。你喜欢把我当成可以撒娇可以依靠可以尊敬的兄长，而不是情侣那样的靡 靡。”
靠，自己的觉悟有那么高吗？不是晚上那啥的时候会把哥哥当成幻想对象吗？为什么真的成了恋人反而退缩了？柚有点不相信，即使是现在的梦中，她都要克制着才不会扑上去抱着哥哥乱啃一通。
“哥哥是一辈子的哥哥，恋人之间海枯石烂的誓言却难以保证，亲情是比爱情要更稳固的关系，这些都是你的原话，怎么了，看到你哥要结婚了又开始舍不得了？”哥哥笑，“趁着这个机会你还可以试着从新娘手上抢走你哥哥哦，说不定会成功。”
冲动真的有，柚想着反正是一场梦，就算生米煮成熟饭也是梦，干嘛不让自己开心开心？
可抓着衣角的手慢慢松开，柚摇了摇头。
“算了，这样的我，对不起为我付出良多的哥哥。”
“嗯？”
“没事，好了，快到了，整理一下，准备牵着新娘的手下楼吧，我会帮王子和公主殿下拉开车门的。”
车子驶进某个小区，既不是夕所住的小区也不是鸢所住的小区，这个柚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她是不可能从这些细节得知新娘身份的。
“不和我一起上去吗？”
“没见过救公主的故事里出现第二位王子的，哥哥你就赶紧去吧，别让人家等得着急了。”柚摆摆手，催促着哥哥。
望着哥哥带着几个朋友捧着鲜花上楼，柚歪嘴笑笑。
想要笑出来，总还是能笑出来。
……
新娘的脸果然看不清，不过这个和之前节目单上模糊的文字有所不同，柚其实看得见新娘，只是她没法在脑海内留下新娘的印象，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柚只有这么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至于新娘的脸，每一个瞬间她脑海中的记忆都在清空，所以她记不住，也没法把新娘和夕或者鸢中的一个对应起来。
“姐姐好，或者说，嫂子好？”柚帮哥哥和新娘拉开车门，试着打招呼。
“小柚你好呀，今天辛苦你了，回头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和姐姐说，姐姐让他买。”笑得很幸福，新娘穿着红色的喜服，被哥哥公主抱上了车上。
度蜜月出国环游不要说得这么委婉好么，还有这位新娘，不管你是夕还是鸢，貌似都不是缺钱的主儿吧？虽说哥哥好像长大了还挺有本事的，但你这么说有种故意炫耀老公的嫌疑。柚吐槽，看见对方这么开心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但气氛过于喜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带刺的话。
“姐姐，你和哥哥结婚之后准备怎么生活呀？另买房子还是住在哥哥那儿？”往酒店的方向开，柚坐在副驾驶，问坐在后排的新娘。
唉，那个位置不属于自己了，明明几分钟前还可以和哥哥撒娇的。
“当然是住在游这儿了，游买房子的时候就是婚房的标准是不是，湖边有鸟风景好还要有一张超级大的床，虽然还不是独栋，但以后你会给我买的吧？嗯？”
“买，给你买……娶了你真是大投资，其他男生估计还吃不消这么折腾。”哥哥故作无奈实则宠溺，刮刮新娘的小鼻子。
柚看得眼睛冒火，可也没办法。
“这叫有压力就有动力，虽说我养着你也没问题，可游你是不甘心被包养的吧？那我就在床上躺好喽，怎么说我挑老公的眼光好呢，第一个，也是最好的一个，从来没变过，也不需要变。”
“死丫头，别把偷懒说得那么好听，你就不打算找个工作？或者回去继承家业？你爸现在应该快急疯了才对。”
“喂，是不是该改个称呼了？”
“呃，咱爸，行吗？”
新娘满意点点头，“我才不管他呢，他爱怎么着急怎么着急，谁让他不同意我俩结婚的。”
“不同意你不是也把户口本偷来了？我想是时候回去道个歉了，他们会原谅我俩的。”
“这个再议，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要谈这种费脑筋的话题，高兴，撒欢，喝酒，然后嘿嘿嘿……”
“柚还在这儿呢，你注意点行不行，高中怎么没发现你那么变态？”
“这就叫变态啦，游你是不记得高中发生过的那些事？威逼利诱强吻色诱，想想看我花了多大功夫才把你抢过来，对手还是那么不好对付的她，我都做好了万一输掉就一辈子单身的准备。”新娘戳着哥哥的胸口，“你不感动吗？你就不稍微感动一下吗？本小姐放弃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今天，为了你给我戴上戒指，为了你在全世界面前大声说出那句话，为了你亲手把我抱回房间，然后解开婚纱的拉链……”
“STOP！STOP！大哥们，你们小夫妻聊点刺激的我不反对，但稍微考虑一下我行不行？弥到现在还没同意我的求婚呢。”司机回过头来哭丧着脸，把柚吓了一跳。
居然是楚，一直在伤感都没发现。
“怎么回事，你不是伴郎吗？来接嫂子时的司机我记得不是你啊？”
“这不是把那个不合时宜的人赶到后面吗？他看到眼前的场景说不定嫉妒到爆炸呢，”楚微笑，“柚妹妹别想心思啦，你哥会很幸福的，各种意义上的幸福。”
不合时宜的人……记得喜欢夕的男生叫扬，喜欢鸢的男生叫益……刚才忘了看司机的模样，现在后悔也晚了，还是没法判断身份。
“楚啊，你这个不行啊，我这么照顾你，让你和弥做伴郎伴娘，你俩到底啥时候准备领证啊？”哥哥把新娘歪倒的身子扶正，问。
“唉，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倒好了，唉，女人心海底针，捉摸不透。”
柚观察着楚，九年过去，他也变得成熟不少，还长出了性感的络腮胡，看来是个人风格，不然这种场合肯定脸上要收拾干净的。
呃，记得楚是比较擅长电脑之类的……难道说这就是程序员的风格？大叔风？
“好了，到了，王子公主准备去迎接来宾吧，小柚妹妹跟我来，我们到后台再来彩排一下。”一个漂亮的甩弯，车子稳稳停在了酒店门口，门童尽职尽责地过来，搬运婚礼上要用的东西，赠给客人的小礼品，还有待会新娘要换的几套衣服。
柚恋恋不舍，她被楚拽着，一步一步，离说说笑笑的哥哥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直到经过拐角，再也看不见。
（回忆中的梦中梦，挺好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