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4.
场面完全逆转了过来。
“我来告诉你凭什么！”游的耳光啪啪甩在棋的脸上，“因为你根本就不配，你不配知道吗？你只是个胆小鬼，是个废物，是个欠揍的傻 逼知道吗？”
比起容易打出事情的拳头，游选择了受伤更轻一些的耳光，他毕竟不是完全丧失了理智，如果真的是不管不顾，他刚才的直拳就已经能打断棋的几颗牙了。
“你根本不懂爱，你只是在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已，你懂什么叫虚荣心吗？需要我普及一下什么叫虚荣心吗？”游喊得很大声，也很有节奏，每说几个字都会有新耳光打在棋的脸上，左右脸雨露均沾，和菜场那些拍打猪肉的屠户一样。
虽然不会把棋的牙打断，但这样打下去脑震荡肯定是少不了的，而且游踹倒棋的那一脚极其凶狠，棋的小腿可能折了，至少也是骨裂的程度。
“你不是喜欢她吗？你不是想打败我吗？来啊！我今天不是给了你这个机会吗？你的嚣张呢？你的自信哪去了？你该不是只有这两把刷子吧？”
棋的衬衫成了烂布条，精心打理的头发像是鸟窝一样，边边角角还沾上了血，黏成一团，最后是棋好看的脸蛋，精致的脸蛋，英俊帅气的脸蛋，现在肿的和猪头一样，两只眼睛都睁不开了，半边脸都是血淋淋的，狼狈得很。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会出头，”游站起身，踹了踹棋，“因为我是她的朋友，她需要我的帮忙，她给我打了电话给我，她说她很害怕，就是这样，只是这样，懂了吗废物？”
摇摇晃晃捡起手机和外套，游一阵头晕目眩，他差点也摔下去。
有人扶住了他。
“游！”
是昕，眼泪挂了一脸，头发也因为跑动乱糟糟的。
如此伤心的昕已经好几年没见到过，游知道她很担心，所以没有挣脱开昕馋住他的手。
“报警吧，你看这么多围观群众，想蒙混过去看来是不可能的。”他笑笑，虽然很多打开窗看热闹的人，不过大家还是很配合，大概是以为两个男生为了追女生而公平1v1，所以没有出现拉架的人。
要是被拉开，那自己就没法把这家伙揍得服气了，那可是遗憾。
“报警……游你会被抓走的！如果被拘留，痕迹会留在档案上的，游你的人生会受到影响的！”昕拨浪鼓一样摇头，她颤抖的手在翻着手机通讯录，“我看看……我，我问问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游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叹了口气。
“那就给鸢打个电话吧，这种程度的事她应该能摆平……就说我快死了，她会过来的。”游被搀着来到棋的身边，拎起他的领带，游把这个快被打晕的烂人扶起来。
“鸢，鸢是吗，我知道了。”昕赶紧点头，找到了鸢的手机号码，使劲按下去。
“过了好多年啊……我还没成年呢，有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游仰天叹气，“六中的年级第一和天雪市有名气的富二代打架斗殴，魔幻的剧情。”
一旁的昕已经打通了电话，“是鸢小姐吗？你好，我是游的朋友，昕，游现在出了一些事，受了伤，待会警察会来，嗯，游说你可以解决，能请您过来一趟吗？我没有办法……”
……
“你们俩今天不正常是因为这个啊。”鸢盛好第三碗饭，将松鼠鳜鱼的汤汁舀上一勺，浇在饭上，这就是美味的盖浇。
鸢之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柚和桃今天风格突然的转变，不是因为开窍，而是由于非常搞怪的原因——两位妹妹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证明自己才是哥哥喜欢的那个，所谓的一决高下。
柚选择的路线是温柔贤惠的妹妹，会做饭会体贴会很让人安心，而桃选择的路线是可爱调皮的妹妹，会捣蛋会撒娇还会卖萌——她们都觉得游会更青睐自己，而不是对方。
因此柚才会早起给游做早餐，提出以后和游一起承担做饭的任务，而桃也才会提前写完了所有作业，拉着游一起玩她其实并不太上心的一款游戏。
游或许猜到了两位妹妹心怀鬼胎，但他绝对想不到存在着这么一场“激烈”的较量。
因为输了的那个人将让出“哥哥”的称呼，从此只能以名字来喊游。
赌上未来人生几十年对哥哥的依恋，柚和桃都有着“不成功，便成仁”的觉悟。
“怎么，想笑就笑吧，本来也是好笑的事。”柚抄着手，“看出来了还要问哥哥，鸢姐姐你也是恶趣味。”
“哎，这是你们两位妹妹的竞争，我不好插手是不是。我决定了，五一假期这几天我也不来蹭饭了，你们想怎么和游证明你们自己都请尽兴，我绝对不再来打扰。”鸢将盘中剩下的鱼肉都夹到碗里，剩下几天不来蹭饭，这一顿一定得吃饱，不然靠着外卖撑过三四天还是蛮困难的。
“姐姐不打算告诉哥哥吗？”这次抄着手说话的是桃，游不在，她和柚的距离自动拓宽到两米半。
“不啊，我从不做打小报告的人，”鸢将红色的酱汁均匀搅拌，“再说我对你俩的竞争还蛮感兴趣的。”
柚呵呵冷笑，“鸢姐姐这么自信，就不怕被偷家吗？”
“如果你是指夕那个小丫头的话，我觉得我的胜算还是蛮大的。”
柚小声嘟囔，“如果真那么简单倒好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鸢姐姐你不会懂的，夕姐姐也不会懂，所有人都不会理解，只有到了最后那个重要的时刻，我才能确定……”
确定在梦里看到的，是不是现实。
手机铃声——
鸢还想追问柚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可是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喂？”
“是鸢小姐吗？你好，我是游的朋友，昕，游现在出了一些事，受了伤，待会警察会来，嗯，游说你可以解决，能请您过来一趟吗……”
鸢傻眼了。
她才想起来游出门的原因是昕的家门口出现了可疑的人，这种听起来就有危险性的事件。
游不会是和坏人打起来了吧，他那个小身板可别受伤了，就算受伤了也别伤着重要的地方，比如说脸啊手啊腿啊还有胸口和后背之类的……
脸是用来端详的，手是做饭给她吃的，腿可以让她枕着睡午觉，胸口可以依偎着听心跳，而后背则是走累了背着她的依靠……鸢已经私自把游身体个各个部位都按照实用主义的原则分门归类划定好了用处，不知道游知道了鸢的想法会作何感受。
“我马上过来。”
挂上手机，鸢看着昕发过来的地址，一句解释都没有，蹭的跑出了家门。
如果真的有人伤害到游，那她一定会弄死那个人，物理层面的。
……
我和棋还有昕被闻讯而来的警察叔叔带到了最近的派出所。
“英雄救美？还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你当这是古代，比武招婿？”警察叔叔敲着桌子，看他的表情有些生气。
也是，辖区内发生未成年人打架斗殴，还伤得这么重，肯定生气，说不定这个月奖金都要没了。
“准确来说只是私人恩怨，我和他七八年前就约定要打这一架了，和这位女生无关。”我接过警察叔叔递过来的纸巾擦脸，很痛，被指甲划出的伤痕现在沾上湿润的纸巾，疼得不行。
但我咬牙抗住了。
架都打了，这个时候喊疼也太孙子了，不是大丈夫所为。
“还挺仗义，不，是挺会哄女孩子开心。”警察是位大叔，看年龄，如果结婚的话应该也是有孩子的，就是不知道孩子多大了，可能也上高中了？
往隔壁看，隔壁伤得严重一些的棋正在接受一些基本的处理，洗净伤口涂抹消毒消炎药水或者是贴上创可贴，至于腿伤……那个得过会去医院拍个X光才能确认到底有没有伤着骨头。
棋还算男人，没有装成可怜兮兮的模样博得同情，可能是昕也在场的缘故吧，她看到了一切，要是棋真的装可怜昕一定会鄙视他的。
“您年轻时有为了谁然后打上那么一架吗？”我突然问道。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因民间纠纷引起的打架斗殴或者损毁他人财物等违反治安管理行为，情节较轻的，公安机关可以调解处理。也就是说，只要我们都配合您的工作，您并用不着为难我们，只是在调解书上签个字保证下不为例就好了，我说的对吗？”
“但你们是未成年人，联系家长还是需要的。”大叔点点头，表情缓和，估计是没想到我还看过治安管理处罚法这种东西，不是那种吓唬吓唬就害怕到不行的法盲。
道理都懂就好说，我下手有轻重，绝对在“情节较轻”这个范畴内。
“那个嘛，现在附近所有的通讯设备，可能都没法正常工作。”我指指大叔办公桌上的座机，“您可以试一下。”
拿起听筒，只有无尽的盲音，电话根本拨不出去。
“你搞的鬼？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不是我，和我来帮她一样，这次她来帮我了。”我笑笑，给个眼神让昕放心，“还是回到刚才的问题吧大叔，您年轻的时候有为了谁打架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