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拯救少女之旅（二）
“叮铃铃——”
关掉闹钟，我默不作声起身。
分秒不差，十月十四日早晨六时三十分。
我又又又回来了。
刚刚找到线索，慕容就像定时器一样，精准断掉了节奏。
摸摸肚子，饱足感消失了，刚吃的大餐就这么没了，感觉亏了一个亿。
我虽然不介意再去吃一顿清蒸鲈鱼和牛肉羹，但在此之前，还是需要整理情报。
我和桃灵灵的曾经，现在终于有头绪了。
如果完整看完那本日记的话，丢失的那段回忆，我肯定能完整找回，这不是问题，多死几次而已。
……话说回来，这根本不是恋爱游戏，这是死亡游戏。
我丝毫不怀疑，我可以轻松取得桃灵灵的真心，可我活不到沙漏翻转的那一刻，慕容会从任何地方蹦出来弄死我，顺带弄死桃灵灵。
如果把我正在经历的事件比作Galgame，那桃灵灵这条线虽然是个结局，但肯定不是完美结局。
非死即伤，我可是立志要无伤通关的，这种Badend我不能接受。
这次去看看慕容雪梦好了，她为什么总是想弄死我，我头痛很久了。
至于对桃灵灵造成的刺激和可能产生的后果……我会在此之前自我了结的。
来吧，慕容同学，要杀要剐，请吧。
……
主动出击，我不想愣愣地坐在教室等到中午，反正横竖是死，干脆利落些更好。
“慕容雪梦，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事找你。”
早读时分，我大大方方来到慕容所在的高三部，往门口一站。
一阵起哄声，慕容红着脸站起身，看了我一眼，走出教室。
“走吧。”
奇怪，并没有杀意？
天台，这儿是早晨绝对不会有人来的地儿，我帮会长干活时打扫过这里，很清楚。
“慕容同学，我——”
“不喊我雪梦吗？小风？”慕容歪歪头，可爱的表情。
我像是吃了苍蝇一般，不知该作何反应。
拜托，我可是被姐姐你刺死过两次，第一次刺死我的黑影大概率也是你，你怎么态度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啊？还歪头？还可爱？你刀呢？
“那个，雪梦啊，你是不是……有东西要给我看？”
“东西？”
信啊，你口袋里那封信呢？
事情好像和我想的都不太一样。
“一封信，白色的信封，雪梦你应该在昨天或者今天有看到的，在桌子上，也许是在书包里……”我绞尽脑汁，那个恶作剧的人，该不是现在还没出现吧？
“小风……你都知道了？”慕容搓着衣角，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呼，这反应，虽然很奇怪，但没错，慕容已经拿到那封信了。
“嗯，能让我看看吗？信的内容。”
“……我错了，小风。”
“嗯？”
“果然小风就是小风呢，连我想做什么坏事都一清二楚，我不该打破这份平静的，这封信，我现在就撕掉！”
慕容满脸的羞愧，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封信，不带任何犹豫，撕成了碎末。
？？？
“这……”
“不过我还是好奇，小风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要借着信的名义约小风你出来的？”
借着信的名义？
哦，我懂了，看着飘扬的纸屑，我搞懂了。
那封信，从一开始就是慕容一个人的自导自演。
现在她当然可以撕掉了，因为目的达到了，我主动来找她，效果比起用破绽百出的情书要好得多。
“可为什么？”明知道不会得到解答，我还是问了出来。
我和慕容，不是之前连一句话都没说过的普通同学关系吗？甚至不在同一学年，属于前辈和后辈的关系。
“已经三年了，足够了吧，小风。”
“不存在的记忆”，我知道，又来了。
“……已经三年了吗，我居然没什么感觉。”
这次比桃灵灵那边还要困难，至少我还知道桃灵灵小学被人孤立，遭到校园欺凌，而慕容，我连她初中是哪儿的都不了解。
“三年了，小风你答应过的，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吧？”慕容两步凑过来，拉住我的手，呼吸有些急促。
“其实，其实我最近有点迷茫呢，过往的那些，太久没有触碰，甚至在脑海中有些模糊，你看，我们三年都没怎么说过话，所以……”
拜托，再给点情报啊，之前发生过什么，我该从何入手？
“也不能怪小风呢，毕竟是我一时的任性，没有考虑小风这边的情况，好吧，放学后，我带小风去把丢失的过往都找回来。”
“放学？”
“然后小风可以跟着我回家，我很早就想把小风介绍给爸爸妈妈了。”慕容开心地笑着。
我则是快要崩溃了。
……
“我来给吧。”
中午，我还没等彤香意识到自己忘带手机和钱包，直截了当说道。
坐在我对桌的彤香愣了愣，摸了摸口袋，微微的脸红。
“谢谢。”小声的道谢。
倒是没什么，反正我晚上又得死，下一次见面你也不会记得这些，口袋里的钱我就算全撒出去也无所谓，可以重来的一天，就是这么枯燥，乏味。
只是中午实在是没事做，我现在又不能去找桃灵灵，说什么，“我傍晚放学要和别的女生一起回家”，好让她提前受刺激跳楼吗？
头痛，现在只有彤香清纯又羞涩的表情能治愈我，吸溜着面，我整理情报。
先不论发生过什么，慕容雪梦，她肯定不正常。
桃灵灵的自杀我可以用精神脆弱来解释，那慕容呢？得不到你，我宁愿杀了你？
我想到了一个词，形容慕容的词。
病娇。
虽然病娇很萌，在普遍缺爱的环境受到很多人的欢迎，这些我都能理解。
但当你真的被刀顶着，甚至二话不说心脏被刺穿，萌和可爱会被恐惧代替。
还不知道下午放了学慕容会带我去哪里，寻找回忆的地方？该不是什么充满血腥的废弃工厂或者被死尸残骸堆满的地下室吧？
“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彤香看着我吃面，一脸的好奇。
“我叫洛风，你叫彤香，对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很漂亮啊，六中所有的漂亮女生我都有关注。”
随便扯，无论我怎么扯，都不会有“因为我拥有死亡回溯能力”这样的解释更让人难以相信。
“……变态。”
“对解围的恩人说这种话不合适吧，就算要说也该在心里说才对。”
“……洛风对吧，我会把钱还给你的，但是，”彤香被我稍微调戏了一下，但也没有显得很不高兴，“想用这种方法追女孩，可是行不通的哦。”
蹬蹬蹬跑走了，我望着彤香的背影，嘴角微翘。
正常的女孩子，真好啊，不会随便就死掉或者杀人。
走吧，我也该走了，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逃不掉的。
……
“你来了。”
“嗯，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当然会来。”
放学后，我在校门口找到了正在等待的慕容雪梦。
只是看到她一副安下心的样子，我有点毛骨悚然。
要是没能按时赴约，躲在天涯海角我都会被杀掉吧，我苦笑。
“那走吧，叔叔在等我们。”
慕容口中的叔叔是她家的司机，一辆很符合慕容大小姐身份的黑色高级轿车停在不远处，防窥视设计的车窗，在外面完全看不到内部。
“是不是有点不合适，我这种人——”
“走啦走啦，小风你一点没变呢，在意这些不重要的事情。”
半推半就，我和慕容，坐在了后排，关上了车门。
放了学的同学们三三两两经过这边，看着颇具代表性的车标，惊叹或者羡慕的表情，我在车里看得一清二楚。
谁来救救我……这儿怎么和前排是隔开的？慕容在这想把我杀了简直不要太容易好吗？车子直接开到她家别墅的地下，一整套的尸体销毁设施，我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怎么了？座椅加热没打开呀，小风你怎么满头是汗？”慕容贴心抽出纸巾，擦了擦我的额头，手法轻柔。
“哈，有点紧张，你看，雪梦你在学校那么有名，我现在，反差感挺大的。”
还不是怕你突然掏出刀来，我有苦说不出。
“该回来了，那时候我们分开也是被迫，现在和那时不一样了。”
“是吗……”
“先不说那些，”慕容轻触通话的标识，“叔叔，走吧，去西山。”
“为什么是西山？”
“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吗，小风？你带着我，从那个牢笼逃走，那是我一生中最珍贵的时刻。”
我看着慕容，刚想否认，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下说谎实在是太容易露破绽了，我还不如提早让慕容给我个痛快。
可慕容纯黑的眸子像是有魔力，我看着她的眼睛。
似乎，有什么流淌了进来。
被规则和要求束缚住的女孩。
每天只能站在窗前，看着在草坪上疯跑的其他孩子。
“我已经是初中生了，还不能出去吗？”
可质问就像被黑洞吞噬，没有人回应她。
“不一起玩吗？”
男生是她的邻居，就住在隔壁，那时还没有搬家，她也是住在普通的小区里。
被这么问了，她只是摇头，已经习惯听从规则和约束，女孩不敢抗争什么。
可男生粗暴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走吧，你不是一直站在窗边，可怜兮兮的模样吗？”
一点疑惑，一点害怕，又有一点期许，一点憧憬，女孩看着外面广阔的天空，心里一动。
她握住了男生的手。
……
“……我记得，那时我们经常跑去西山……看星星……”
不知为何，记忆浮现，虽然还显得模糊，我缓缓说道，这些对刚才的我来说还是陌生的事情。
慕容抱住了我。
“谢谢，小风，谢谢你一直记着……我们再去一次，再去看一次星星。”
我的手背一凉，是泪水，慕容的泪水滴落到我的手背，明明温热，我却感觉冰凉。
好像……慕容也没那么可怕了。
我点点头，轻抚着慕容的头发，温顺，没有任何挣扎。
车子一直往市郊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