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缓缓睁开眼睛，崇摁亮了手腕的电子表。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吗？”
还好这几天他上课都在睡觉，哪怕是被能力的困倦作用影响，醒得也比较早。
换成其他人的话，大概率是永远都没法醒过来吧。
伸手摸了摸，老师还躺在身边，伤口已经止住血了，性命并无大碍，那就好。
用力站起，崇来到中心资料库的门前，这里即便是断电，也会有独立电源支撑其安保系统。
不过对他来说，这些都无所谓就是了。
输入超级密码，门禁通过，他一路奔波，终于进入到目标所在。
关门，启动资料库系统，眼前的屏幕冒出幽幽的蓝光，崇将自带的U盘插入接口，内置的一些小玩意自动开始工作，解析、破译、拷贝，顺便清除入侵痕迹。
方便实用，这是妹妹开发的小玩意，转为他这个电脑白痴准备。
资料拷贝完成，他拔下U盘，正欲离开。
“停下，东西留下，否则我没法保证你的生命安全。”甜美的女声在空荡的空间回响。
脖子感知到的冰凉，毫无疑问那属于一道利刃。
不对啊，他想不通，除了保安队和他，什么时候蹦出来第五个人了？
连能力洞察都没有发觉……除非这人是一直紧跟着他，就像是身后的影子，当然不会被察觉了。
而自己还顺带帮她解决了路径之上的所有阻碍。
心里叫苦不迭，他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出纰漏，这确实是他的疏忽。
现在还是想想该怎么脱身吧，这么近的距离，他连注射针剂都做不到。
不过，和刚才他经历的“干净的战斗”不同，对方居然会选择主动交流，是不是有些说不通？
“明明刚才就可以一刀解决我的，为什么要说多余的话？”他忽然说道。
“什么？”那声音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你的发言简直像个反派Boss，如果只是想要我手里的资料，直接动手显然更方便一点吧？”
那么答案就很简单了。
“我说，你根本不敢杀人，你的话，只是给你壮胆的，对吧？”
声音被吓了一跳，崇感受到从刀刃传来的颤抖。
“让我猜猜你能使用的能力，”他捏住脖颈处的刀尖，转身，那儿却没有人影，“NL—99，念心，效果类似于意念操纵，对么？”
另一只手大大方方揣进口袋，哪怕刀上的压迫感愈加强烈，他也丝毫不在乎。
“不回答的话，就把回合交给我吧。”
NL—59，目遮，崇消失了。
“看你动作很笨拙的样子，是新人吗？”他笑道，“没人告诉过你心这一系能力的三大缺陷吗？”
捉迷藏和躲猫猫的游戏终于轮到他来玩了，在黑暗中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这种反转还真是让人有些开心。
“第一，能力使用范围狭小，以你为半径的球体范围……就也是说很难超过这个房间。”
OK，他听到了因为动摇而后退的脚步声，暴露了位置，还想往哪儿跑？
“第二，以五感为参照的使用者，一旦失去了视觉内的目标，就会非常被动。”
而他已经从对方的视野内“消失”了，念心也就毫无用武之地了。
“第三，能力的使用者必须处于绝对的平静之中，也就是‘心如止水’，可不能掺进去什么杂念。”
崇接过从耳边擦过的利刃，在目遮的能力消失前站在了她的面前，“你的心乱了，你输了。”
开灯，他终于看到了这神秘的第五人。
躲在墙角，蜷缩着身子，女生抽泣着，可怜兮兮的。
这就很尴尬了，崇叹了口气，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喂，不要哭好不好，抬起头，明明是你袭击我的，为什么搞得像是我欺负你……抬头好吗？”
女生眼泪汪汪地抬起头。
“靠！”
没办法，他没忍住，又骂了出来。
05.
深夜十一时，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来了来了。”穿着睡衣的女孩踢踏着拖鞋，急急地跑去开门。
“怎么这么迟啊，我不是和你说不要一个人跑去吗，哥哥。”女孩一把将男生拽了进来，一脸不满，“你——”
惊呼声打断了说教，男生，也就是崇艰难地靠着椅子坐下，整个人已经站不太稳，他的一只手撑着女孩的肩膀，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伸手。”
形状很可爱的小熊U盘静静地躺在女孩素白的手心，还带着微微的暖意。
“抱歉，又没听话，”他歪嘴笑笑，“没忍住，还是去了，好歹把东西拿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女孩，崇的妹妹，彩看着自己的傻哥哥，她知道，哥哥是故意的。
以为用傻笑就能让我安心吗？笨蛋！
彩架起崇，虽然这个动作对娇小的她来说有些吃力。
让崇的脑袋靠在她的肩上，她腾出手来翻了翻崇的口袋，扫了一眼，脸色变了。
“你疯了吗？这么多支，你明白身体会经受多大的负担吗？你不要命了？还有这些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给你分配过这么高编号的能力吧？”彩的话听起来像是斥责，可她的声音在发抖。
你直接扑到我怀里撒娇“哥哥我好害怕，你要是死了怎么办，我不想你离开我，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不就好了，傲娇什么的……虽然傲娇自己也很喜欢就是了。
“给我过来。”彩搭着他的胳膊，半拖半拽拉着他到了她的房间。
彩的房间不像他的那样杂乱，但和整洁也沾不上边，各种文件堆成小山，四块大屏幕摆在桌上，线路像是被猫咪扯乱的毛球，眼花缭乱。
只有床铺很干净，总算还有点女孩子的味道。
要知道，彩已经十四岁了，再这么毛毛糙糙下去，身为哥哥的他经常为妹妹的未来担心。
“哥哥还是先为现在的自己担心吧。”彩扶着他到床边坐好，然后转过身子，手忙脚乱去开机。
“解密什么的，还是靠你了。”崇松了一口，打量着妹妹的房间。
“你会给我好好解释的吧，今晚的情况。”彩头也不回地忙碌，崇可以猜到她现在的表情。
“是是是，既然是妹妹大人的话就没办法了呢。”他说着缓和气氛的玩笑话，战栗感却如触电般瞬间穿透全身。
猛然回想今晚的事，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惑终于有合理的解答。
原来如此，虽然只是一点点，但这么解释的话，自己也有点弄懂了呢。
疼痛和疲倦一同袭来，攥紧的手慢慢松开，他无声地倒在了床上。
身后隐约传来血的腥味，彩皱着眉头，忽然反应过来，她猛地回头，自己的傻哥哥已经不省人事了。
大片的红色在洁白的床铺扩散开，触目惊心。
眼睛有点湿，鼻子也酸酸的，彩咬咬嘴唇。
“真是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