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随着比赛枪声响起,我背负着莫言姐期待的目光。用尽全身的力气,以无止境加速的速度对操场进行绕圈运动。
起初我的速度还可以,因为跑得快,所以一直处于领先地位。可跑了两圈后,在最后半圈时,我实在没力气再坚持那样的速度了。
期间,我曾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同学一个一个地加速超越我。
那样的滋味实在太叫人难受了。
就好像你本来是第一名的,却被缓慢地后来居上,且眼睁睁地看着双方的距离越变越大。其中的个别滋味,只有体验过的人才能明白。
事实上,我并不在乎输赢。我比较在乎的,只是莫言姐,她眼中所看到的我。
她一直都是一个完美无双的人,可能很多事情在她眼里都跟小儿科一样。
所以我也想变得和她一样。哪怕我没她那样强大,可我也不想让她看见我失败的画面。
被她看到狼狈不堪的我,这样的事实,于我而言,有些接受不了。
“啊!!”
于是我抱着心里这股不甘的动力,拼命地往前狂奔,向最后的终点线冲刺。
可事实证明,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可能一时的努力能往回些许的败绩,然而却改变不了上天早已安排好的决定。
可能是太过求胜心切了,也可能是老天看不惯我过得那么称心如意。
于是在临近终点线的时候,它安排了一颗直径五厘米的大石子跑到我的脚下。
“嘭!啪嗒。”
毫无意外的,我当场立刻趴倒了下去。
全然不知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使我的重心不稳,瞬间便地摔了下去。膝盖直接摔出了一个大口子。
顿时,火辣辣的感觉窜上我的膝盖,血液仿佛也被疼得涌了出来,火辣辣。
有血丝从膝盖处流淌了出来,很是鲜艳的颜色。
在看到血的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完全蒙了。
这实在是太丢脸了,没想到在跑近终点线的时候出这种事情。简直令我想快点挖个地洞把脑袋埋进去。
只是我的羞愧并不能逃避当下所正在发生的事情。
我听到前方有我们班的同学在叫我。
“快点啊,快站起来啊!”
“快啊,就差一点点了!”
说得简单,他们应该不晓得我此刻有多疼多累,还有多郁闷。
膝盖上绞痛不止,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两条小腿更是由于过度运动而渐渐发抖。
最要命的,是我居然在莫言姐的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丑,真是令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尽管我这样抱怨着,然而到底我还是如他们所愿,坚强地站了起来。
毕竟,我这个人不爱忤逆别人的意见。知道有些事,顺从并不是一件坏事。这一点,从我选择和莫言姐一起离开时,便深有体会了。
再说了,莫言姐还在前面看着我呢。
丢脸丢一次还嫌不够吗?再怎么说,我也要挽回一点脸面,赢下这场比赛才行。
我不敢在人群中搜索她的身影,挺讨厌她看到我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于是,我的目光只能始终坚定不移地停留在终点前那一条红色的终点线。
迟缓的脚步再一次挪动了起来。
【好疼】
我能明显地感觉到膝盖处传至神经末梢时的剧烈疼痛。宛如割开的肉洒上了少许盐巴,凉风吹过我破皮的膝盖时,疼得令我龇牙咧嘴。
可哪怕疼成这副模样这样,我也依旧没有放弃。
说到底,我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哪怕终其一生,也要达成自己的心愿。
比赛是这样,对于莫言姐的感情,也一样。
“小语。”
可唯独,她能改变我的意志。
被腿疼麻痹了神经,缓慢奔跑间,我恍惚听到了某人呼叫了我的名字。声音一如往常地冷淡,且带着丝丝愠怒的意味。
“够了。”
随着这两个字在我耳边落下,我疲惫的步伐被某道纤细的身影给挡住了。
呼吸间,满是莫言姐身上好闻的牡丹花香。本来痛苦难堪的心灵,似在那一瞬间得到了某种治愈的神奇力量,变得不再痛苦难熬了。
原来,她竟然跑到赛道上抱住了我,将我瘦小的身子紧紧地揽在怀中,令我难动分毫。
“我还想跑。”
明明身体已经虚脱到极限了,可我扔是嘴硬。只因不想让她觉得我过分软弱。
可她丝毫不理睬我的抗议,冷冷刮了我一眼,目光寒彻如冰。以其强大的气势将我压制得死死的,令我不得不听从她的安排。
“上来,我背你。”
“......”
莫敢不从,我尝试着想和她沟通。
“我....”
(可以自己走的。)
“嗯?!”
本来想这样告诉她的,可她不知道是怎么了,面如寒霜,目含青光。我知道,这是她容人质疑时的强硬态度。
我被这副模样的莫言姐吓得几近哭泣。莫言姐一凶,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感觉就好像被一只来自荒野上的狼首给盯上了,令其后背发寒。
于是反抗不了的我,只好乖乖爬到她的后背上。
我磨蹭了这么久,五百米的冠军自然被别人拿走了。当我看着别的班将获得冠军的那个男生抱着扔起来。
我埋在莫言姐散发着香气与温暖的后背里,有点怏怏不乐地小声说。
“我本来可以赢的。”
她没回我的话,等背着我离开了那一片吵闹的环境后,她才悠然回了我一句。
“输赢不重要。你,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