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痛恨莫言姐的话总是说得不清不楚。就比如刚才那句。
“养你一个就够了,我干嘛还要费心费力去养别人啊。”
她总爱用轻描淡写的语调说出一些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的话来。可偏偏,却不加解释,硬是要让我一个人在那边干着急。
“那、那你为什么和烟雨姐说,你有男朋友了啊。”
我气鼓鼓地扭头质问,手还放在房间的门把上,就等她一个合理的回答。如若不合理,那我必定扭头关门。
可她却和以往一样,非常喜欢捉弄我,于是调侃着对我说了三个字。
“你笨啊。”
这话气得我上气不接下气,心里本来就烦躁着呢,她还这样逗我。
果然,刚才那话只不过是和我开玩笑的吧。
可她为什么就不懂得,有些玩笑话,真的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和我说呢。
这样的想法,一旦在脑海里蔓延开来,就觉得特别痛苦。我不是动物园的猴子,自然不会喜欢被人戏耍的滋味。哪怕这个戏耍我的人,是我最在乎的莫言姐,这次,我也真的没办法在容忍下去了。
于是一气之下,我不再与她对视,便撇过脑袋,打开门后用力把门给关上。
“嘭!”
在之前,我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就是觉得心里有某道越不过的坎在作祟。我不清楚那是什么,可如果刚才莫言姐有好好和我解释的话,那么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
我背靠在房门前,喉咙里有点哽咽的感觉,就好像快失去什么的那种彷徨感一直在心里面环绕。
脑海里想的全都是莫言姐和我在一起的画面。
有她喂我吃饭的画面,她陪我学习的画面,还有她冲我微笑的美好画面。
一切一切,都宛如正在我眼前发生。但随着我越发想要真切地看清楚画面中的她。却在一瞬间,几副画面变得支离破碎。
那样子的落差,自然非常明显。
她就在门外,我不知道她此刻是否会觉得开心,因为她的确成功地作弄到我了。
“呼、呼....”
我一直不断的呼气,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沉重的气息,眼眶在不知不觉中红了起来。吸了吸鼻水,感觉这样的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为什么我要哭啊,又没什么好哭的。不就是多了一个人,多了一双筷子嘛。就算莫言姐和她男朋友将来要住一起,大不了我搬出去住也好啊。
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是这样想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还是禁不住浅薄的眼眶,从眼角边夺眶而出。
“小语。”
恰巧此刻,从门边传来了莫言姐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些许关心的问候,但我没有给予回答。
“开下门。我知道你在门边。”
她又再次对我下达了命令,并且准确无误地猜出了我的方位。
“我不。”
我顽抗的拒绝,并用借口搪塞过去。
“我要复习了,别打扰我好吗?”
由于难过的原因,我原本清脆的声音顿时变得浑浊不清,尽管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说出来的声音里仍含着沙哑的语调。
我想她应该听得出我声音里的细微变化,否则她的声音也不会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你哭了?”
“.....”
她试探性的询问,可我只能选择沉默。因为我自己都觉得,这哭得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为什么我会难过成这样呢?
“咚咚,快开门,小语,快点!”
非常难得的,莫言姐的语气居然变得十分急躁,似非常担心我似的。
可我实在是不想见到她,生怕又被她轻易的捉弄。
我想我是不介意一直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是她的话,我可以无条件接受。
可现在我唯一介意的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于是我只好将脑袋越埋越低,像鸵鸟一样,将脑袋埋进沙子里,隔绝外界世界的一切声音。
可有些人,并不是我想躲,就躲得过去的。
莫言姐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她自然也拥有能够打开我房门的钥匙。
“咔擦。”
我本来还背靠着房门,听到开门声音的时候,本来想堵着房门不让她进的。
可她简单的一句。
“让我进去。”
我便不敢阻拦,乖乖挪开了身子,脑袋靠着一旁的墙壁,缩成一小团。整张湿哒哒的小脸都埋进双臂里,不肯让她看见我的哭相。
莫言姐走进来后,彻底地看清我埋头低哭的模样,很是无奈地蹲到了我的身边。
“你怎么哭了啊。”
她的手掌轻轻地摸着我的脑袋,轻声询问着我。
我摇头回答:“我没有。”
她才不理会我的置气话,用双手捧着我的脸颊,举起了我那张哭得不能自已的脸蛋。
然后毫不嫌弃地用指背为我擦掉脸上的泪花,浅笑着问我。
“你就这么讨厌我交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