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莫言姐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点蛮不讲理。但在我的安慰之下,最终还是收起了脾气,接受了月儿提出的补习计划。
不过,结果和月儿想得有些不同,因为要教她功课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无所不能的莫言姐。
“想复习是吧,可以。”
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莫言姐总算松了金口。没办法,谁叫月儿那个吃货除了吃什么都不会啊。要是不给她临时抱一下佛脚的话,那么她的人生肯定就此走向堕落,不学习,成天就埋在满是食物的那条不归路了。
为了避免这小吃货把Y市所有好吃的东西都买光了。所以我有必要引领她走向正轨,至少也得帮她争取考个三中什么的。
那样的话,我才不至于会被这家伙逼到连牛肉包都买不到啊。
毕竟我俩喜欢吃的东西,可全都出人意料的一致啊。
然而莫言姐松口之后的回答,很是令我诧异。
“好,既然你成绩不好,那就我来教你吧。”
她对楚月这样说,说完,莫言姐伸手抬了下架在精致鼻梁上的防蓝光眼镜。少许严厉的神情,以及沉默寡言的态度,很有一副当教师的风采。
我想如果莫言姐来我们学校教书的话,肯定会有一大堆像我一样的花痴学生呆呆的望着她的。
就像我现在的表情一样,小嘴微张,瞳孔放大,眼里全是她戴着眼镜的好看侧脸。
(哎,好像....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等、等等,你要教月儿吗?”
她听到我叫楚月“月儿”时,眼睛倏地张开了些许,鼻梁上的黑色眼镜都因此抬高了一公分。
扭头后,脸色特别不好,语气格外冷漠,反问我说。
“不行吗。”
完全就是肯定句的句式,丝毫不给我半点反驳的余地,这样子面露威严的莫言姐,真心不晓得多久没见到过了。
上次见到她这样,还是在公司的时候。当时她在开会,时间又很晚,我本来想叫她快点一起去吃饭的。结果去到会议室的时候,有个长相可爱的秘书特地叫了我给她冲杯冰糖水进去。
当时我还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于是傻乎乎地端着冲好的冰糖水走进了会议室。
一进去,里面的空间是黑暗的,唯一的光源,则是放映机前那张白色发光的屏幕了。
顺着微光,我看到了一张很长的长桌,几乎坐满了十几二十多个的身穿黑色打领带制服的职员。
而穿着一身黑的莫言姐,就落坐在长桌的中央,背对着我,正对底下的员工进行不留情面的批评。
“这次的月度报表,我看了,非常不满意。你们来公司,就是来坐吃等死的对吗。”
“一整个季度下来,公司出了上百款新款,而爆款,只有十款,整整比上个季度少了近五倍。”
“砰!我看你们最近的工作太轻松了对吧。”
“咔擦。”
我进去的时机不对,当听到莫言姐发飙后猛拍桌子的声音后,我举着咖啡的小手都抖得差点将冰糖水给洒出来了。
那黑暗的环境真的是相当压抑与恐怖的。特别是莫言姐目光冰冷地扫射底下那群员工的表情,感觉那些员工都快被视线给硬生生冻结成冰棍了。
而我不合时宜的出现,无疑给他们带来了一丝曙光。不晓得为什么,几乎全公司的人都知晓,莫言姐谁都不宠,唯独宠我。
“小、小语呀,你来的正好,老板杯子刚好没水了,快把你手里的水给老板送过去吧。”
丫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发现了出现在门边,正想融入黑暗环境里的我,这一声亲切的呼唤叫得我特别无奈。
而莫言姐,也在扭头过后发现了我的存在。扫了我一眼,却没再扭过脑袋去,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看。
我被她看得发窘,终究不得已,还是端着温热的冰糖水,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了过去。
“叮。”
我的杯子几乎是在一整个会议室的人的注视下放到莫言姐的桌前。然后浅笑着打哈哈。
“喝、喝点冰糖水,润润嗓子。”
说完,就想要逃走。然而却被敏捷的莫言姐给伸手拉住了手腕。
她问我。
“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
那语气感觉有点像质问,表情胜似看穿了小丑的把戏那般,高深莫测。
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自然老实告诉她。
“没啊,我担心你肚子饿,就来找你啊,结果你秘书说你口渴了,叫我弄杯水给你喝而已呀。”
她则没好气地凑近我耳边,白了我一眼,低声答道。
“那她就没叫你小祖宗,赶快进会议室里帮他们求求情什么的。”
诶,原来....叫我端水进会议室是这个意思啊。
就在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刚才那位秘书自己不端水给莫言姐,而是叫我端水给她的时候。
莫言姐又恢复了冷清的面孔,轻抿了下清甜的冰糖水,对底下一群垂着脑袋的职工冷声放话道。
“别以为你们叫来了小语,这事就完了。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没完。”
就在她还要继续长篇大论的时候,我看着会议室里将近七点半的时间。实在是放心不下她的身体,故而只好凑近她身边,抱着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臂,趴在她耳边小声地和她商量了句。
“别啊,你说好要和我一起去滨江河边吃海鱼刺身的。快点结束啦,我肚子都快饿瘪啦。”
我故意在她面前装得可怜兮兮,其实肚子也没那么饿啦,毕竟在刚才一直办公室吃零食来着。
就是担心,她的身体会吃不消罢了,所以特别想快点拉着她去吃点东西。
“你呀。”
莫言姐见到我一副快饿死的模样,终究还是舍不得让我一直等下去。从口袋里讨出一颗巧克力来,撕开包装后,旁若无人地塞进了我的嘴巴里。
“唔!”
“咦?!!”
我惊呆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有随身携带巧克力这种操作。而更惊呆的,应该是全程目睹莫言姐喂我吃巧克力这一体贴行为的全体职工们。
但莫言姐才不理会他们是怎么想的呢。她见我吃了巧克力后,些许心安地露出浅浅微笑,这才站起了身子,面无表情地对底下员工宣布。
“这事下次开会再说,散会。”
说完,也不理后面职工们仿佛见到鬼的表情,拉着我的小手直接往地下车库走去。
开车路上,她总算露出了区别于会议室的冰冷表情,带着少许暖和的微笑,侧头望着我,伸手过来,刮了下我的鼻梁,调侃我道。
“饿了吧,让你久等了。小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