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别人曾经这样问过我。
可能问题并不是这个,但是大体意思差不多。
就我来看,平心而论,一介庸人而已。
我叫安里,男,19岁,脑子不太好使,兴趣爱好是电子游戏。
平庸的小学,平庸的中学,到头来考一个平庸的大学,堪称贫瘠的技能树,普通的长相,恰好压线的成绩,我应该就是“平庸”本人了。
肯定有人又要说什么“人生要有追求”什么的心灵鸡汤,说什么我们这些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之类的,但我觉得当一个平庸之人没什么不好的。
庸人好啊,不用负担那么多光环,也有最低的能力去承担自己不多的责任。
更深入一点,甚至可以说我们离不开平庸这种品质。所谓社会这种东西,趴在底层的人永远占大多数,而社会精英占据金字塔顶端,被夹在中间的就是我们这样的庸人,就负责充当背景一样的存在。
想象一下,一副画,一本小说,一个舞台,没有了背景,那该是多么尴尬的景象。
但这不是我要说的,我讶异于持续了十多年的平庸生活居然会以这样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被锤得稀烂。
一切的事情都朝着我无法理解与控制的方向发展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似乎是我跳得太快了,最好从头说起吧。
从我一个不正常的人突然变成妹子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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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前。
乏味单调才是生活的主旋律,顺心事和烦心事都会有的,但始终是少数,更多的则是令人麻木的重复。
下课回家,我同平常一样将外套丢在了椅子背上,刚想打开电脑。
外宿虽然学校不鼓励,但是也没有明文规定不准学生自己租房。而比起二流大学的男生宿舍,我宁愿去自己租一间一个人住的小屋子,像这样一间三线小城6平米的小屋平时的租金也不贵,环境也很清净。
重复过数十数百次的动作被打断了,一样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
应该不是什么威胁信。
一个四四方方的材料不明的盒子,大概就和一个普通的手机包装盒一样大,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
我首先确认的是这玩意根本不可能是我买的东西,毕竟我也没有印象,其次应该也不是别人给的。
毕竟我的朋友很少。
我紧接着去观察了一下门窗,门窗都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那么事情就有些蹊跷了。
一个人穷得淡出鸟来的人住的地方,突然违反常理一般的多出来点什么东西,最关键的是你还不知道这他喵的是个啥。
我盯着这个盒子有些出神,仿佛有种神秘力量催促着我去打开它。
开个屁啊!这狗屁玩意连条缝都没有,你要我徒手把它掰开?
伸出手拿起盒子,盒子不重,大概就一个苹果一样重量,里面并不像有太多东西的样子。
盒子的手感很细腻,比起冷冰冰的金属更像是玉石一样的温润,敲了敲表面也是发出了铛铛的声音,应该是空心的。
试着摇晃一下盒子,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估计里面的东西被什么给固定住了。
而当我正想去拿一把小刀拆开这坑爹的包装时,这玩意突然在桌子上发出了一道光。
如果我在这个时候选择把这玩意打包丢到垃圾桶里,或许一切都不会发展成之后的样子。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一个正常人,发现自己家里多出了一个会发光的不明物体,会怎么做?报警,把它扔出去?
不过我并不算什么正常人,强烈的好奇心,仿佛一种神秘的力量,催促着我去打开这个发光的盒子。
当我试图用手去触碰这个盒子时。
“滋滋滋,我日……你妈。”ok,触电的感觉。
眼前一片黑暗。
所以在这郑重的告诉大家,这种正体不明的可疑玩意到了家里,那么最好把它放到火上烤至七成熟……
如果我就这样被这鬼东西给弄死了,那么故事应该就在这结束了。
但是这很明显并没有结束。
“卧槽了,这什么情况。”我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我的所有注意力。
村上春树在他的《挪威的森林》里写过:
我几次朝夜幕伸出手去,指尖毫无所触,那小小的光点总是同指尖保持一点点不可触及的距离。
而现在,我现在就身处一片浩瀚星空之中,黑色的幕布上,繁星点缀,彩色的星云,极黑的太阳,明亮的月光……
但是所有一切足以让天文学家疯狂的画面,都不如现在我面前的一个生物那样令人震撼。
四足的巨龙。
趴在一片巨大的浮空陆地上睡着了?
大陆这种存在虽然违反了宇宙的各种定理,但是鉴于我能在真空的宇宙中呼吸,那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异常吧?
流线型的身姿,晶莹剔透的菱形鳞片覆盖着全身,双翼上泛着银色的光辉,仿佛随时会傲然展翅腾空而起。
大陆周围围绕着一颗颗球体,比起大陆来说简直就是宿舍里的一颗篮球一样大小,是星球吗?
似乎是我盯的时间太长,巨龙似乎是苏醒了过来,睁开了巨大的双眼。
“huzrah nu,kruziik dova,nust los meyz,kogaan hi wundun wah moro——”巨龙微微抬头,嘴中吐出了悠远低沉的龙吟。
完全意义不明,不过现在我没有世界观崩塌已经很不错了吧,被电死后来到这个世界然后与一条比地球还要大的巨龙谈笑风生?
但很奇怪的是,我不能理解龙吟的意义,但是能感受到巨龙的情绪?
“欣慰?”我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口。
并且我没有被它一发伏斯洛达给震散,说明对方应该是抱有善意的吧?我不得而知。
或许也只是对方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突然,强烈的吸力把我扯住,仿佛有数只无形的大手把我拉扯着远离那片大陆,我在星空中无法借力,也找不到能伸手抓住的地方。
视野中无数的星星开始后退,形成一条条光带,巨龙的身姿越来越小,直到成为一个小点,最后消失不见。
心里没有来头地一慌,我的眼前又是一片黑暗,沉重的眼皮仿佛挂上了千斤重担,意识里也是一片混沌。
“又他妈……”话没有说完,我的意识似乎又掉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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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熟悉的天花板啊。”
醒来看到的是熟悉的世界真是太好了,至少证明了我没有就这样死掉,或者说至少我还在这个世界上。
浑身酸胀痛苦,就好像几天没有吃饭一样,完全没有坐起身的力气,就这样先躺着吧。
侧目而视,地上一摊碎碴子,这次让我昏迷的罪魁祸首也被毁灭了?
窗外是金色的黄昏,光透过窗栏照进小屋,洁白的墙壁上印上了斑驳的暗金光斑,那一片片的碎块上也染上了耀眼的金色。
似乎是睡了很久啊,应该过了两三个小时吧。
在一片狼藉的旁边,装着红色液体的注射器泛着银光。
等等,哪来的注射器?我心头一惊。
或许是盒子里装的呢?反正就一个圆筒注射器而已,上面还加了盖子,戳也戳不死我,应该翻不出什么风浪吧。
我挣扎着站起来,虽然很吃力,但总躺在地板上成何体统,揣起注射器放入了随身的口袋里,总觉得这个东西很关键。
嗯,周围的家具似乎都增大了那么一点点,可能是我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吧。
从卫生间里取出了扫把和撮箕,把那些碎块都清理了一遍,看着干净的地板,还是觉得干干净净的家更好。
“咕咕咕——”声音从我的腹部传来,似乎是到了饭点了呢。
鉴于一个独居宅男的生活规律,虽然会自己做饭什么的,房间里也有简单的器具,但是,还是外卖或者直接出去外面吃更符合我的喜好啊。
本来打算在房间里玩一会再出去的,但是由于昏迷的缘故,现在也只能直接去饭店了吧。
拿起手机,解锁键盘,似乎手掌也变得有点抓不住手机了。
“我的天,什么东西?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十三条短信?”我惊呼出声,并没有注意到我那似是女生惊叫的尖细嗓音。比起这种数量的信息和未接来电,我更在意的是现在的时间。
“九月十三?我他妈昏了五天了?”我愣了一愣,随即破口大骂。
算了,五天就五天吧,反正也没有死,现在还是先回电话吧。
我打通了李林的电话,几乎所有的短信和电话都是来自于他,他是本来应该成为我室友的人,不过后来我搬出了宿舍,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这货不是正常人。
如果说我们这个三流大学里会出什么神秘事件的话,八成是从他这里开始的。明明外表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腼腆帅哥,但是只要你稍微深入了解一些这个人过去的事,就会越来越发觉——这货真tm吊。
怎么说呢,当时有一个挺有权势的富商跟他起了一点冲突,第二天那个富商就因为贿赂而被捕了。
不过好在他对真正交心的朋友还是很好的。
“喂,是李林吗?”我说。
“嗯?”李林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
“不好意思,请问安里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