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黑暗的尽头是生命之泉，泉水上面依旧长着茂盛到完全遮住光线的树木，发光的是泉水本身，还有周围一圈不知名植物。
塞纳留斯回头看向白羽。
“去吧。”他点头说。
白羽也向他点头，手中多了一个小瓶。
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要取泉水吗？我想问白羽，但嘴却被一片树叶挡住发不出声。
塞纳留斯朝我摇头。
我看着白羽蹲下在那充满生命气息的泉水上汲取了一点放入瓶中。
挡着嘴的树叶消失，白羽起身往我这边走来。
“走了，白民。”她将小瓶放入衣服夹层的口袋。
“这就走了？”我疑惑地问。根本搞不懂她到底干了什么。
“已经可以了。”塞纳留斯说，“这里的东西你们基本上已经看过，再去就是我的居所了，那里人类是绝对不准进来。”
“不过要尝一尝这里的特产倒是可以。”
塞纳留斯手里变出一盘水果，递过来一个苹果模样的黄色果实。
“这是……”
白羽似乎对塞纳留斯手中的果实很吃惊，难道是什么很厉害的东西吗？
我接过黄色果实一口咬下去。
苦，还有酸和辣，三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组合成世间最古怪的味道。
“呕……”
嘴里的味道根本是混着苦水吐出来的。我跪在地上想要把嘴里的味道赶出去，但根本一点也没减弱。
白羽冲过来抱住我：“塞纳留斯！”她发火了，“你把‘苦果’给白民干嘛！”
苦果？真是果如其名。真是苦到心里。我胃里翻江倒海地吐着，白羽向我递过来水，“来，白民，水。”，我接过白羽递过来的水一口饮下。
这水的味道还真甜！
白羽拍我的背：“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啊——”喝完水的我瘪嘴，“没有，倒是你那水，有点甜到掉牙了。”
罪魁祸首的塞纳留斯大笑：“哈哈，这才是‘苦果’的意义，它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泡甜水，明明是最难吃的果实，却能泡出甘甜的糖水，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我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
摆明了刚刚就是故意整我，他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暴露了。
“那么我们就去下一个地方吧。”
白羽见我差不多好了，便搂着我的腰，一双羽翼张开，我的双脚再次离地。
“等等！”我惊呼，“上面！”
白羽并没有理会，而是直接升空，冲破那树枝形成的屏障，直冲云霄。
“白羽——”塞纳留斯在下面呼喊，“带这个人类去金龙那里吧，它一定很喜欢这小子。”
白羽回身向他点头，随后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应该不会真的到那个“金龙”那里吧，我感觉自己会被它整死的……
白羽再次降落，这次是落在街道上。
她停在一家店门前，店上挂着牌子，我看不懂上面的字。
店在街道方向的墙是透明的，可以看见里面坐着的贵妇人瞧见白羽后欣喜地起身提着裙子小跑到门口。
“叮——”
白羽推开木质的店门，上面悬挂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白羽——！”
和之前的塞纳留斯一样，见到白羽的贵妇人热情地冲过来拥抱。
这次白羽并没有抵挡，而是任由贵妇人将她抱在怀中疼爱。
“萧姨……”
“别叫我萧姨，弄得我好像很老一样，说了多少遍要叫我萧姐姐啦。”唤作肖姨的贵妇人的手在白羽的腰上游走挠她的痒肉。
“萧……哈哈，萧姐姐……饶命。”
白羽挣扎着扭动腰，场景太美，我看得有点出神。
贵妇人突然注意到门口的我。
“这就是那位让你朝思暮想的那个吗？长相倒是不错，就是没什么亮点。”她扭动着腰在我周围晃了一圈后，带着失望的语气说。
白羽依旧为我辩解：“白民就是白民，这就是他的亮点。”
不像解释的解释，但貌似萧姨很高兴。
“喜欢就好，来我这里就说明婚礼已经办了吗？”
我和白羽一愣。“办了。”白羽的脸渐渐变红，她用蚊子一般的小声音说，“而且已经过了。”
“过了？”贵妇人很吃惊，以至于她用手上的羽扇挡住自己的红唇，惊呼，“阿拉，我家白羽办事挺快的！”
“萧姨……萧姐姐！”
白羽慌乱地过去想要捂住她的嘴，但被萧姨很简练地躲开。
萧姨眯着眼看我：“那么这位难道也是第一次？”
“第……”突然的露骨问题让我有些失措。
“看来是呢！”萧姨朝白羽挤眼，白羽也是羞涩地低下头。
真是个恐怖的女人……
“小白羽过来，是想要回那个东西吗？”
白羽点头，脸上还残留着红晕，看起来格外可爱。
萧姨抿嘴，转身走到柜台，从柜台的下面隔层取出一个小盒。
小盒上积着很厚的灰。
萧姨噘嘴，“呼——”，吹出一阵风，掀起的灰尘在空中游荡。
白羽手一挥，四散的灰尘汇聚成团坠入她随手变的虫洞之中。
“积了有些岁月呢。”肖姨手扇着灰，皱眉说道。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枚戒指，很随意的摆放，连基本的固定都没有。
“这是……”我不禁问。
萧姨朝白羽看。
“结婚戒指，小白羽寄放在这里好久的结婚戒指。”
才想起来结婚的时候没有互戴戒指这一步，原来是搁在这了。
“寄放了好久是什么意思？”
“嘿。”萧姨狡黠一笑，没有回答，而白羽则是羞红着脸低下头，不像能回答的样子。
“为新娘戴上戒指吧，新郎。”萧姨说，将盒子中的两枚戒指拿起，一枚放入我手心，“现在还不算晚。”
我凝望着露出可爱模样的白羽，深吸了一口气，将她柔弱无骨的纤细小手小心握在手中，颤抖地将戒指戴在她的右手无名指上。
白羽同样将戒指戴在我的左手，这种窒息的幸福感是平生从未体会过的。
银白色的戒指闪着微光，上面镶嵌有很小的黄色宝石，宝石边纂刻着我们各自的名字。
“那么，小白羽，现在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萧姨做出了一个很甜美的笑容。
“没了。”白羽的笑容很幸福。
啊，这么可爱的白羽会成为我的妻子，简直就是在做梦。
萧姨注意到我的失神。
“看来小白羽太可爱了，新郎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白羽将头埋在胸口：“倒不如说我才是如梦如幻。”
“真是燥人的小两口。”萧姨朝我走来，“新郎，你似乎还不太相信白羽为什么会嫁给你。但你要相信白羽是个认真的女孩，她会为你做出一切。所以，请安心接受白羽的爱。”
……
“白羽。”
在回家的路上，我叫住身边的白羽。
“嗯？”白羽正兴奋地翻来覆去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我深吸一口气。“请告诉我吧。”我请求道，“请你告诉我与我结婚的原因，我爱你，但我不想这么心虚的被你爱。”
白羽翻转的手停顿
“白民，头。”没等我反应，她将已经将我的头抱住，额头贴上我的额头，“你是我的英雄，从前是，现在也是。”
脑海里出现从来没有过的画面……
炙烤的烈日下，一只折断羽翼的小鸟无力地用断翅挪动身体，头顶跨过一只又一只的对于它来说是庞然大物的野兽，在随时可能殒命的蹄雨下一只手伸出来，将小鸟温柔地抱在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