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龙凡现在却是在颤动中倒在神器堆中，他的头顶一把剑高高悬着，手被金色的光影死死拴在地上。
剑悬在头顶，龙凡现在的心情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害怕，因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把邪魅的剑是由于他的原因而动了起来。
“我应该谢你人类。是你内心的黑暗唤醒了我。”剑上出现少女的虚影，黑发及腰，芊芊玉指在龙凡的脸上划出一条血痕，指甲上面的血滴被少女一口舔食掉。
“怎么是个废人？”少女挑眉，“为什么废人会在母老虎的山门里？”
一口一个废人让龙凡很不舒服。
“我要是废人的话，为什么你会被我唤醒？”
龙凡的反问让少女狂笑起来，她的笑声很尖锐，虽然很清脆但里面的嘲笑之意很强烈。
“我又不是神器，管你什么废人，只要有负能量就行。”少女凤眼一眯，嘴角挂起笑容，“倒不说对于我来说你可是独一无二的天才。”
“天才什么的……”被这么一夸龙凡忽略了刚才少女说的不是神器这件事。
金色的光影并没有散去，龙凡躺在地上乞求地看着少女。
“怎么？”少女撇嘴，“这又不是我弄的，要找找那个张怡去！”
说张怡张怡就到，少女刚一说完，原本虚掩着的大门被一脚踢开，一道银色剑气直刺少女面门。
少女回身抽剑，一剑抵住剑气。向上一挑，张怡的剑气偏转方向。剑气在天花板上洞穿出一个直径半米的坑洞，一楼的光线从坑洞中直射进来。
“龙凡！”
张怡飞身进来，一把从少女脚下抢过龙凡，回身丢出一击，灵力形成的巨大石碑从天而降盖过少女的头顶。
少女腰身成弓，剑抵在胸口，回身一转，身体巧妙地从石碑下面弹开，落到旁边地面时她双脚踩过之前落下的碎石。
碎石被少女踢出，直击张怡面门。
张怡用手抵挡却忘记自己裹着浴巾，一牵动，美妙的胴体暴露在龙凡眼前，可怜的龙凡因为手被捆着而无法遮眼，视野完全被白花花的雪肉霸占着。
张怡醒觉自己浴巾掉了，羞涩到了极点，伸手去揽浴巾却被少女抓住机会一剑刺来。
来不及遮羞的张怡咬牙用灵力抵挡少女的剑，含怒的一巴掌向少女打去。
张怡乱了分寸又怎么可能打到狡诈的少女，少女狡黠地躲过张怡的进攻，剑身上金光大作，竟突破张怡的灵力防御，剑光一闪，在张怡精致的肩胛骨上留下一道血痕。
龙凡看见张怡受伤，心疼不已，但自己又被这金色光影锁住双手，只有这双脚可以动。
他恨不得猛拍自己脑袋，自己这不是还有脚可以动吗？
张怡中了一剑后终于找到机会抢回浴巾裹上，柳目含着娇羞的眼泪，牙齿咬得直响。
“你还是那么卑鄙！”
“过奖。”少女一剑得逞得意地笑着，调戏地用舌头舔了下剑刃上的血滴，“不过，没想到原来不可绝世的张怡也会有小女孩样的娇羞，看来你果然……”
“住嘴！”
张怡突然打出的一道灵气被少女轻松挑开，张怡皱眉，向旁边的神器堆中伸手，一根长枪飞出，张怡接过长枪翻出一朵枪花。
枪花裹着灵力袭向少女，速度之快招式之繁让少女的剑根本来不及应对。
眼见少女就要被逼到死角，原来躺在一边的龙凡突然跳起挡在张怡的枪花前面，张怡心一惊急忙收手，原本必赢的局势就这样被龙凡搅和了。
龙凡也是无语，他本来准备抢在少女出剑时为张怡挡剑的，但无奈两人交锋太快，在少女挑剑张怡貌似有危险的时候他跳起，结果竟然变成自己为少女挡枪。
呵呵。又摔回地上的龙凡苦笑着，自己这下算是真的完了。
他手上的光影碰到张怡的枪花时已经被打散，而他并没有注意到。
被龙凡突然的动作惊到的少女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这应该是从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是别人救她，突然出现的温柔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少女冰冷的心变得温热。
也许，他是个不错的人……
龙凡落地时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他发现自己被金色的光团包围。
张怡错愕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手里的长枪攥得紧紧的，蓄力刺出的一枪却被傻笑着的少女用剑卡在发力前。
“那是我的决定，怎么可以让你打扰。”
少女剑卡着张怡的枪，张怡情急之下想用灵力打断龙凡那边，却也被少女挡住。
“你放开龙凡！要是他有一点事我就算拼了这一身修为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我又不会害他！”少女全身金光暴起抗衡爆发的张怡，而龙凡那边也逐渐到了尾声。
“柳灵……”
这是第一次张怡如此恨人，龙凡的处境让她已经完全不顾一切。
“我只是想让他当我主人而已，张怡你不要太过分了！”柳灵被破釜沉舟的张怡全面压制，她被压在地板的深坑之中。
龙凡并没有办法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现在的脑海被血色的回忆给充斥着。
这是柳灵的记忆，是主人之间记忆的传承。
“你好，我就是你的创造者。”
“我创造你是为了弑神而不是让你在这里养什么小猫摆弄！你存在的意义就只有为我工作，情感这些东西根本就是罪恶！”
“你就是传说中的鬼器吗？真是与想象不符的可爱，那个混蛋已经死了，现在你已经自由了。”
“你愿意做我的剑吗？”
“我为了你想了个名字，柳灵，这个名字好听吗？”
“剑就是为了杀人，不愿杀人的剑就只是装饰品而已，我当年救你出来你应该报答我。”
“很好很好，鬼器果然强大。有了你我一定能统治这个世界。”
“……”
……
“沾满血腥的剑，没有黑暗就活不下去，你还是永远沉睡在黑暗中吧。”
最后的，是张怡的声音？
龙凡从回忆中醒来，发现自己的眼眶已经湿润。柳灵作为弑神的鬼器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固定，一直处于黑暗，唯一一次快要摸到光明却发现那只是骗人的把戏，器灵也是有心的，在记忆中他能感受到柳灵那从一开始火热的心逐渐冰冷的整个过程。
悲惨的命运，往往会让人同情。
错的不是柳灵，但鬼器的名号让她一直背着那些恶名。
力量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的主人。
龙凡也从记忆中知道自己成了柳灵的主人，他觉得自己和柳灵就像命中注定一样，同样是无法改变命运，两人相互依靠的话说不定会创造奇迹。
回神看去，柳灵被张怡压制在地板里，银色灵力化成的尖锐已经逼到柳灵那双充满灵性的双眼。
“取名柳灵，是因为我姓柳而你的眼睛很有灵性。”
龙凡心念一动柳灵在尖叫下化为金光飞到他的手中，再出现时脸上的欣喜表露无遗。
再怎么看也只是不会掩饰情感的小女孩，这样纯真的心竟然会被人心的丑恶所玷污，龙凡一想到自己身而为人内心便觉得愧疚。
“龙凡！”张怡伸手就要夺剑。
“师傅你就放过她吧。”龙凡反手将剑藏在身后，“她并不是坏人，只是一直被人利用。我觉得我可以拯救她。”
“拯救什么！你知道她是什么吗？快丢掉！”张怡急得伸手便要绕到背后去抢，龙凡将剑收入自己体内。
“我知道。在认主的时候她所有的记忆我都看见了。”他说，“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觉得她是个可怜的小女孩而已，只是一直身不由己。”
他的声音突然变小：“就像我一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