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格

作者:谜叻多 更新时间:2010/12/13 22:54:02 字数:0

医院的病床上。

胡迪文先是手指动了动,而后慢慢睁开眼,警觉地看了看四周陌生的场景,一个人也没有。他坐了起来,小心地触摸着脸上受伤的位置,尽管离受伤到现在已有一段时间,但轻轻的触碰仍引起自己极大的痛楚,于是他随即来到房里配套的洗手间,仔细检查着脸上的伤势,伤口已经做过简单的处理,除了嘴唇上与鼻子附近还残留着少许血迹,基本上已无大礙。

“靠!那是什么鞋子啊,脸都给刮花了,真要命!”胡迪文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门突然开了,进来的是张可儿和廖燕彩。

“想不到你的脸皮还真厚,只受了那么一点伤。”廖燕彩显然是听到了胡迪文刚才的话而反讽他。

“虽然本人没有义务向你解释,但说说也无妨,”可儿从容地坐在正向胡迪文的座位上,“那双鞋子底部加了铅块,鞋面有一层电镀金属,总重6.5公斤,本来只是用来锻练脚力的,但似乎也是不错的防身武器呢。”

胡迪文随口回应:“这真够变态的。”

“你这是在说鞋子呢,还是人啊?”廖燕彩在一旁轻声问道。

但胡迪文的注意力早就被张可儿吸引住了,因为自从远距离调查观察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靠这么近与可儿聊天,尽管她本人对自己抱有的介心和警惕一直都没有放松过。因此,胡迪文只留意到有人发问,一点也没能发觉带着杀气,逐步逼近的廖燕彩,不自觉地答道:“我看是彼此彼此,从客观上分析,变态的是鞋子;但从主观能动性来说,自然人是变态。在总体上说,还是人变态。哈哈……”说完便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笑声引来的是更恐怖的笑声,廖燕彩毫不犹豫地就变态给他看,还未等胡迪文回过神来,她左手一下重拳,让胡迪文的脸顿时变了形,尽管没有一滩血或几颗牙飞出来此等特殊效果,但他还是不自然地飞离地面,在空中侧旋了两周后,重重地回到地面的怀抱里。

“啊,我还忘记说了,”可儿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她还有一双拳套,是防割的,而且还镶有铁片,在近战中威力十分不错。”

“喂,张小姐,你叫我背他来医院,不是只为了让我好好发泄刚才的愤怒吧?照你的看法,不是说这个人可能会是敌人吗?”廖燕彩不高兴地冲张可儿嚷嚷,似乎刚才的一拳仍然不够解恨。

“嗯,这的确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张可儿眨了眨眼,淡定地说道,“最主要的还是三家之争的事,因为他的身份实在有点让我在意,说不定他会知道一些情报,嘛,说到底,这只是我的直觉而尔。”

“哦~”廖燕彩显然不想回忆起那件伤心的事。

张可儿望了望躺在地上的胡迪文,用看透一切的眼神说:“刚才的表演很精彩,我心情还蛮不错的,但我极度不喜欢让人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说你喜欢一直趴在地板上?”话音刚落,一张扑克牌把胡迪文身旁的地砖给碎开了。

但意外的是,胡迪文没有像平时那般惊慌失措,只见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抬起头,笑着说了一句:“你可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高傲的大小姐哟。”

胡迪文的眼神变了,嘴角上翘,双眼闪烁着红光,跟刚见面的时候完全不同了。张可儿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猛地站了起来,立刻从口袋里抽出两张牌,全神戒备:“你是什么人!”

胡迪文望着可儿手中的牌,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哼哼~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不过,这都跟我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这次稍微能闹一闹了。”一说完,他便提起插在地上的牌,快速冲向还未来得及做好防御准备的张可儿。

可儿一见这形势,连忙向后连跳了两下以便拉开距离,,并在同时先后飞出手上的扑克牌,离手的牌像离弦的箭一样,划破空气,飞向正面扑来的胡迪文。而胡迪文立即弯腰向左前倾,避开了迎面飞来的第一张牌,然后稳住身,用手上的牌打掉飞来的第二张牌,那张牌加速着改变了方向,打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及其速度,能力,已超乎可儿的意料,没有带着大王与小王这两张牌在身的可儿自知情势不妙,刚把手放进衣袋,但没想到胡迪文和她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了。

“危险的东西可不要乱扔哦。”胡迪文诡异地向可儿笑后,手上的牌便朝张可儿飞去。

看着他胜券在握的样子,可儿很是不爽,尽管没有抽手回防的时间,但想要避开自己常用的武器还是轻而易举的。只见可儿把头轻轻一侧,虽然是躲开了,但那张牌还是割断了她的发绳,陷入了身后的门里。

发绳被割断,头发披散下来,一时之间遮挡住了可儿的视线。就在这个时候,看了半天热闹的廖燕彩已经回过神来,在可儿旁边半蹲着一跃而起,使出一记上钩拳。不过此时的胡迪文又岂是泛泛之辈?这出其不意的攻击未能收到预定的效果,他身体自然向后一倾,与廖燕彩的上钩拳擦脸而过,任由拳风吹动着他的头发。

“小样你别太得意了!”只见廖燕彩大喝一声后,凌空翻转一周,借助重力,用鞋跟狠狠地K在胡迪文的肩上,他脚下的两块地砖也随即碎裂。

清脆的碎裂声让廖燕彩误以为他受到了致命伤害,但实际上胡迪文早已站稳身子,单手接住了她的脚腕,平静地说了一句:“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呢。”说罢,胡迪文顺势一拉,在原地利用离心力把廖燕彩甩了两圈后,一把甩到墙上去。

在空中仍有方向感的廖燕彩立即调整撞向墙时的落点,刚调整完毕,整个人便稳当地压在了墙上。在强大的外力作用下,雪白的墙壁马上出现了裂缝。压力消失的瞬间,廖燕彩死盯着胡迪文,目光如炬,接着用力往墙一蹬,她一下子就飞身到胡迪文的面前,抡起拳头,往他脸上毫不客气地揍过去。

廖燕彩攻击的力量本来是颇具威胁的,只可惜攻击的方式太过单调,让胡迪文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胡迪文双手重叠放在脸前,在拳头接触的瞬间轻轻一跃,在空中把拳头的力道完全给泻掉了。

但就在胡迪文离地的刹那,张可儿知道时机已到,马上向廖燕彩发出了信号:“彩!低头!”

“没问题,收到!”廖燕彩立即回应并低下了头。

“这下子麻烦了。”胡迪文刚说完,两张扑克牌便呼啸而至。由于牌飞过来时,明确的飞行路线被廖燕彩遮挡住,现在实际的反应距离已不足30厘米,而且人还在空中,想要随心所欲地作出回避动作已经是件不可能的事了。

事到如今,胡迪文能做的就只有尽量把身体往后仰,以便压低自己在空中漂浮的高度。只是压低的那丁点高度不能完全避开那两张牌。果然,第一张牌划过了他的前额,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而第二张牌则只能剃下他一小撮头发。两张牌最后都插在窗框上,猛烈的冲击让它们摇拽不定,等它们停下来的时候,这一场短暂的激斗已拉下了帷幕。

张可儿用一张牌架在了仍躺在地的胡迪文的脖子上:“真令我吃惊,原来你是个有两重人格的人,不过也到此为止了。现在肯说了吗?为何你要无缘无故地袭击我们?果然你有牵涉三家之争的事?”

“这么久都没出来活动过,这身体还真是不适应,小迪这家伙也太久没锻炼了,”胡迪文自言自语着,一点也不在意架在脖子上的凶器。

张可儿明显有点生气了,动了动好看的眉毛:“你还没了解到现在……”

“那只是问问题的报酬,”胡迪文打断可儿说话的时机掌握得非常好,然后气定神闲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按住前额的伤口后接着说下去,“你不是说有些事情想要确认的吗?那就快点,不然等一下我变回去,你们啥都没问着的话,可不要怪我。”

“刚才是我是玩得太过份了一点,是我不对,”可儿若无其事地把没有用处的怒气强呑了下去,缩回手上的牌,搭了把手让胡迪文坐了起来,“首先,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嗯,态度不错,我叫胡……胡迪文。”胡迪文的自我介绍有点奇怪。

张可儿倒是没在意胡迪文说自己名字时的犹豫,直截了当地问:“刚才我也提到过了,你对三家之争这件事了解多少?”

“听你这样问,大概的情况我知道了,”胡迪文说,“看来你们两个就是张廖两家的千金了吧。”

“是的,她就是廖家的大小姐,而我只是她的好朋友。”张可儿答道。

胡迪文没有多嘴:“耶~你们这个组合还真少见呢,咳咳,三家之争嘛,电视的新闻联播我还是有看的,多多少少还知道点,不过你们也别太期待了,像这类事情的背后黑幕,真有人清楚来龙去脉的话,早就被灭掉了。”

“没关系,你先说说看。”张可儿就感觉他会推搪,反倒是不着急了。

“孰是孰非我不会说,因为缺少了最重要的情报——三家的当家死的先后时间。”胡迪文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

廖燕彩突然开口:“啊,我爸是五年前的十月五号过世的。”

这确实出乎胡迪文的意料,有点吃惊地望着廖燕彩。

“干嘛这样看着我?”廖燕彩被望得有点不好意思,“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说个死亡日期你们就吓到了?”

“嗯,言归正传,三家之争,可以说是运费的纠纷,”胡迪文突然又说了起来,“廖家作为纠纷的中心,受到两边施加的压力,绝对就不敢说,但八成是受害者。至于张家仲华集团与黄家龙王集团,虽然当家也是死了,但我觉得肯定是其中一方所为。先说张家,它之前与廖家一直有相当不错的关系,但运费谈判破裂之后就绝交了,有杀人的动机和嫌疑。而龙王集团是个有历史的大公司,正常来说,它没有一定要杀人灭口的理由,除非是被廖家知道了某些重大的秘密。以上就是我大概的推测。”

张可儿不知为何沉默了一阵,接着试探着问:“你可以帮忙吗?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可儿的眼神十分恳切,很是能打动人。

可是……

“停停停,我是不吃你这一套的,更何况我只是里人格,跟我说这个是没有意义的,很快我就要变回去了,”胡迪文说得很实在,“表人格会怎么想我不知道,但身为里人格的我对这事的内幕确实很兴趣,只是只有通过他的双眼,我才能取得信息,活动十分的有限。所以,只要你能说服表人格的胡迪文帮你,我就很乐意帮你,相信你一定能做到。”说完还用眼角瞥了可儿一眼。

“我有个问题哦,你这个里人格是咋样出来的?”廖燕彩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现场的注意力一下子又转到了廖燕彩的身上。

“理论上是表人格的意识没有了的话,我就可以出来了,”胡迪文如实回答,“本来刚才在街上也是可以出来活动的,不过我觉得时机不太好才没出来,所以就麻烦廖家的大小姐啰。”

“你这小子耍我?你是想里人格也消失是吧!”廖燕彩的火又来了。

张可儿似乎很珍惜这次机会,一手拦住了廖燕彩:“要调查这件事,你也知道是很危险的,我怕他不会答应。”可儿仍觉得没有把握。

胡迪文听后笑了笑,用手指向自己的方向弯了弯,示意可儿靠过来。尽管可儿有点犹豫,但她还是侧着头凑过去。只见胡迪文举起右手,阻止声音的扩散,同可儿耳语了一会:“你真的会不清楚他表演给你看的目的吗?还有,我知道你是谁,你是瞒不过我的。”张可儿听后,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仿佛刚才胡迪文所说的话已成过眼云烟。

但就在此时,胡迪文出现了异样,大概是可儿靠得太近的缘故,淡淡的,清香的气味逐渐让他清醒过来。胡迪文突然睁大了眼睛,而本应因痛楚而大叫的他,望着离自己只有10厘米远的张可儿时,顿时语塞,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我……你……为什么,为什么今天的天气会这么好呢?”

面对胡迪文人格的突然转换以及较大的气息反差,多少让可儿不适应。但她看到此时语无伦次,耳根通红的胡迪文,好笑地说:“大侠你没事吧?你现在的样子好像有点惨不忍睹。”

鉴于自己刚才的“表演”已经是以失败而告终,所以胡迪文觉得这番话极具攻击性,但恰恰如此,新伤加旧痛,才真正让他完全清醒。周身骨头的疼痛感和不断有新鲜液体冒出的前额,简直让他受不了。尽管在可儿面前已经没有形象可言了,但想跟可儿搞好关系这个打算还是没变的,潇洒地说:“这点小伤没关系(真会盖……),话说,这里怎么这么乱?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

本来从刚才与胡迪文里人格的交谈中已经暂时得出要拉拢他来进行协助这一结论,但胡迪文留给廖燕彩的印象实在有点糟糕:“怎么了你,伤疤都还没好就忘了痛?刚才……”

张可儿打断了廖燕彩的话,自己接了下去:“刚才抢手袋的那个男人又回来找你麻烦,说着说着你们就打起来,虽然最后是你赢了,但把他走赶走之后,你体力透支,晕过去了。”

“喂喂~,压根没这回事吧?我明明记得是她把我T飞的。”胡迪文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十分的肯定。

“难道你不相信我吗?”可儿使出了一贯的技俩。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但我的的确确是记得是她做的而尔……”胡迪文的回答没有了上一次的底气。

“不用再找借口了,你的言语已经出卖你了!原来我一直都不值得你相信,亏我还把你送到医院来了(……)。”可儿的语气可怜十足。

胡迪文已经完全跟着可儿的步调,本来就只有一个“英雄救美”计划的他根本就预料不到会发生如此失策的事情,如今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只见胡迪文一把扔掉手上的纸巾,连忙哄着可儿:“OK,OK,有时人也会记错的,而且旁观者清,所以我猜,不对,是我肯定你说的绝无半点虚假!”

俗话说,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知道了就好,”张可儿站了起来,顿时没有了刚才的娇气,“刚才你也算间接保护了我们,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所以你演戏的事就一笔勾销了,这样吧,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以后有空再向你道谢。”

角色的完全倒转确实让胡迪文泪流满面,但此等天赐良机还给了他多少安慰,反正结果是能够推销到自己的话,过程什么的,都不重要了……(泪目)胡迪文利索地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张可儿。

可儿接过名片,看着上面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图案与艺术得不能再艺术的名字,不禁有笑的冲动,当然是克制住了。“你觉得你没事,想走的话就请便吧,我已经打点过了,”可儿扭过头,叫上廖燕彩,临出门时调侃地说了一句,“胡迪文同学,你的额头又出血了。”

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胡迪文当然清楚,可面子这东西在女士面前绝对不能丢:“不是说过没关系吗?那么一点点血,就当作是促进血液循环吧。”

廖燕彩听后夸张地笑了出来:“只出不进,那还叫循环?医院前两个路口好像有辆流动献血车,你到那里血液循环应该会卫生一点。”说完把门一关,扬长而去。

等她们一走,胡迪文没有了刚才那般潇洒,翻箱倒柜找纱布和消毒药水,随便包扎了一下后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真要命,今天过的成本太高了!”说着从背包拿出《观察日记》,提起笔写着:损失仿真外币两张,矿泉水一支,梳打饼干两包,体力若干,鲜血百来毫升。注意事项,要留意目标人物深藏不露的可能性,一定要有周全严密的计划作支持。

胡迪文用笔尾挠挠脑袋,认为今天能够向可儿交出自己的名信片已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尽管过程有点唏嘘。于是便在最后添上一句:谋事在人,胜事在天!他拿起本子扫了一遍,又发觉好像哪里写错了,但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动作,一滴血滴在了纸上,瞬间化开。

“我X!这纱布质量怎么这么差!”胡迪文理所当然地咒骂着,提起消毒药水瓶和纱布,一路小跑,进了洗手间埋头苦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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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儿领着廖燕彩走进医院内的小公园,走到一个亭子时,可儿突然转过身,样子有点吓人,说:“彩,你真的是这样想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大后天是什么日子。”

“最执着的反而是你吧可儿,是什么原因让你那么坚持?”廖燕彩不知什么时候拿出的勇气,继续说道,“时间可以冲淡我的愤怒,但不可以磨灭我对这件事的记忆。我相信真相迟早会大白,太过专注反而容易会迷失方向,相反,笑与快乐会成为我手中的利器。”

张可儿颤了一下,似乎被问到不得了的问题:“我,我只是忍受不了一个曾经如此照顾过我的人不明所以地被杀害。”

廖燕彩实在很少见到如此傲娇的张可儿,不禁起了调戏之心,用哄小孩的语气说着:“傲娇了吧?嗯嗯~,没关系了哦,我不逼你说真话了还不行吗?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了。”

有着不想被人小看这一性格的张可儿自然不妥廖燕彩的口吻:“真会说话呢,连谁才是需要安慰的人都搞反了呀,到底是从哪部电视剧学回来的?”

“我哪有这等聪明才智?还不是跟老湿你现学现卖的?”廖燕彩奸笑着说。

被摆了一道的张可儿竟然笑了,望着如此平和的景象,不自觉地想起里人格的胡迪文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心中不安地说了一句:“这种平稳的生活还能持续多久呢?值得人快乐的日子真的还会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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