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在感到痛苦的时候才会自残，用疼痛的感觉来掩盖心中的悲伤。
但哪怕是在痛苦时自残，也是难以下手的。
就算只是用刀在手腕上隔开一个口子，都是一件十分疼痛的事情。
更别说用刀戳瞎自己的双眼。
这简直是难以做到的事情。
不仅要抗拒恐惧，还要抗拒那种巨大的疼痛。
“快点！不然老子就不客气了！”胡老大恶狠狠地威胁道。
静蝶的牙齿都被咬得‘咯咯’作响，就像是豁出去了一样，拿起刀子猛地刺了下去。
“呜——”静蝶努力忍着那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痛楚，半跪在了地上。
她的右眼中不断地流出鲜血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小蝶，不要……不要……”
“啊！”然后她大吼一声，将刀拔了出来，再插入了另一只眼睛里。
一双漂亮的竖瞳全部都被刺破，从眼睛中流出两行血泪来。
她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地上，小刀被丢在了一旁，巨大的痛楚让她感觉距离死亡似乎都只有一步之遥。
“小蝶……小蝶……！呜……”莫语默不断地摇着头，带着哭腔大喊道。
“妹妹……别怕……有哥哥在……”静蝶小声地喃喃道，但虚弱的声音除了她自己外，没有其他人能够听清。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胡老大仰天大笑了起来，“真是愚蠢……哈哈哈哈哈——”
“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语默的……”静蝶含糊不清地说道，剧烈的疼痛已经让她没法正常的说话了。
“哈哈哈哈……你竟然相信我说的话？你这样痛苦，才会让我感觉到愉悦啊！哈哈哈……不过我答应你，不割掉她的舌头，我就只把她的十根手指一根根地割断好了！”
胡老大已经陷入了疯狂。
实际上他本就是一个残暴的人，再加上如此多的变异蜘蛛，让未来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更是比以前疯狂了许多。
甚至连理智都快失去了。
或许……这就是最后的疯狂吧……
“住手……”
“别说你眼睛都瞎了，就算没瞎，你以为你能阻止老子吗？”
“我说了……住手，放过她……”
“哈哈哈哈……太天真了！根本不可能！”胡老大用刀在石块上摩擦着，“别担心，不会很痛苦的，我的刀，很快。”
胡老大说着，用刀轻轻划破了莫语默那柔嫩的肌肤，后者顿时惧怕地惨叫了起来。
“好疼……不要……！”
“我说了，住手……”静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虽然双瞳依然在不断地流着鲜血，虽然身体依旧在不断地颤抖，但是，她的怒意却燃烧到了顶峰。
「伤害我妹妹的人都得死。」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这句话，愤怒几乎都要冲出她的脑海，甚至连疼痛都快感觉不到了。
“小**……如果你想老子一枪把你爆头，那么你就再向前半步吧。”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你……”
“砰！”
枪响。
但是。
没中。
只见静蝶如同一只野兽一般，四肢着地在地上狂奔着，瞬间就冲上了墙头，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无法捕捉到她的影迹。
只能看到一连串的残影闪过。
胡老大追着她不断开枪，但是她来回不规律地游走着，根本就无法预判她的位置，子弹也就无法命中了。
是的，子弹确实很快，是难以躲过的，但如果在预判射击的时候没有瞄准，那就不足为惧了。
明明双眼还在淌血，但静蝶却好像依旧能够看到一样，在躲过了六发子弹后，猛地冲了上去。
“怪物**！”胡老大怒骂着想要装弹，但刚将左轮枪的弹夹弹出来，就被一巴掌猛地抽飞了。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静蝶如同野兽般咆哮着，身体泛起了微微的红光，然后如炮弹一般冲了出去，借着这力道将胡老大打飞到了半空中。
半空中的他根本没法受力，而静蝶却能踩着他的身体继续攻击。
“唰啦！”静蝶的指甲瞬间变得很长，而且如刀一般锋利，猛地一抓下去，直接将胡老大半张脸皮都给抓了下来。
现在的静蝶甚至都不知道是否还能称为是人。
莫语默被吓得呆若木鸡，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臭**……”胡老大再怎么说也是老大级的人物，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凶性也被激发了出来，反拽住静蝶的手，狠狠地将她砸在了地上。
她现在的速度是很快，但力量只是普通成年男性的级别，和浑身肌肉的胡老大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杀了你，杀了你……”
“臭**……！”胡老大单手用劲，猛地将静蝶的手臂折断了，她的左手耷拉着，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
“杀你了！”静蝶就像完全感知不到疼痛一样，右手猛地抱住了胡老大的身体，然后用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这根本就不能算是战斗了，而像是野兽和野兽之间的垂死挣扎。
胡老大的皮肉太结实，以至于静蝶竟然都无法完全咬进他的皮肉之中。
“臭**，去死吧！”胡老大一脚将静蝶踹飞，后者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传来了好几声脆响，似乎有不少骨头都断裂了。
“杀……了……你……”静蝶嘶吼着站了起来，完全不成人形了，整个人的身形似乎都有些扭曲了。
“去死吧！”胡老大踉跄地捡起地上的左轮枪，迅速地装填上子弹，然后毫不犹豫地瞄准了静蝶，扣动了扳机。
在那一瞬间，时间似乎定格了。
子弹缓缓地飞出，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直线的弹痕，而静蝶也在行动着，她努力地侧过身子，慢慢地躲掉了这发子弹，然后一步一步，缓缓地冲了过去。
胡老大的眼神从凶狠缓缓变成了恐慌，无限的惊恐……
人类的速度，怎么能这么快？
在莫语默的眼中，胡老大在射出子弹的一瞬间，静蝶就整个人一晃下一秒出现在了胡老大的面前，一把小刀深深地插入了他的眼睛里，直接刺穿了他的大脑。
“噗——！”鲜血如喷泉一样溅得老高，然后胡老大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
静蝶站在原地，手中的小刀已然捏不住，滑落在地上，而她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全都缓缓地流出鲜血来，她身体内的好几根血管爆裂，冲破了娇嫩的皮肤，鲜血就像是不要钱似地喷洒了出来。
“砰！”静蝶晃了晃身子，也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小蝶，小蝶……”
莫语默努力挣扎着，却怎么也没有办法从五花大绑中脱身出来，而现在的静蝶浑身上下到处都在流血，不赶紧止血的话，就连生的希望都没有了。
“咕呜……”静蝶的喉咙中发出一阵呜咽，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捡起了地上的小刀，极其费劲地割开了绑在她手上的麻绳，然后整个人都倒在了莫语默的身上，这一次，是真的昏迷过去了。
莫语默没有注意到的是，静蝶此时浑身上下流血的地方都已经开始止血了，短短的时间内，似乎就已经有了结痂的趋势。
“小蝶……”莫语默紧紧地抱住了她，任由她身上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衣服。
腥臭的味道在这个房间里弥漫着，要是有人走进来，肯定会以为误入屠宰场了。
但身在其中的莫语默却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
她将静蝶平稳地放在一旁的地上，然后用小刀隔开了自己身体其他部位绑着的绳子。
“竟然已经……止血了吗？”莫语默有些惊讶，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希望，或许她还能继续活下去……
刚才的血管崩裂应该是身体在瞬间的运动强度超过了身体的可承受极限而导致的吧。
人类竟然能有那么快的速度，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不会相信。
但是在这个连巨大变异蜘蛛都存在的世界里，出现什么都不足为奇。
莫语默细心地为静蝶缠上了绷带，在这个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些消炎药，正好可以涂抹在她的身上。
很快，静蝶就被缠成了一具‘木乃伊’，完全被布料包裹，就连眼睛都是如此。
“或许能恢复过来吧……但是……”莫语默露出了黯然的神色，“眼睛……”
现在就只能祈求静蝶的恢复能力强大到甚至能将戳瞎了的双眼都恢复过来的程度吧。
莫语默抱着静蝶走进了另一块区域的避难所房间里，这个房间应该原本是个仓库，有着厚重的大门，而且里面还有一个小地下室。
地下室很简陋，应该是临时开辟出来的，下面有水和食物，都是可以食用的那种，或许这是胡老大留给自己的，最后的藏身之所。
只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用了。
做完这一切的莫语默感觉到无比的疲惫，就好像连续做了三天三夜的噩梦却还没有醒来一样。
她将静蝶放在床上，然后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如果静蝶在没有戳瞎双眼的时候就反抗就好了……
不过……或许那样反而会被杀掉。
因为不被逼到极限，又怎么能发挥出那样强大的身体潜能来呢？
“好累……”莫语默胡乱地想着，被无尽地困意拖入了梦境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