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有一种错误的认知:越是珍贵的东西,功效越是神奇,实际并非如此,饶是灵芝这等罕有的药材,也是带有一定的毒性,如果盲目食用,不但起不了养护滋润身体的功效,还可能适得其反。
王晓敏是医学专业出身,对药材普遍都有一些较为熟知的了解,正因如此,她才清楚泷晨从背包里面掏出来的那一大堆药材是有多么珍贵的价值。
王晓敏知道这些药材的宝贵价值,更不愿意接受泷晨的馈赠,在她看来,这是一种施舍,而她高傲的自尊不允许接受这样的施舍。
这种自尊的形成,和她从小严厉的家教分不开关系。
打自小时候起,王大伯就告诉她,咱家虽然穷,但是得有骨气,一个没骨气的人,只会遭人唾骂。
王晓敏将这句话紧紧地牢记在心,保持着独属于她的那一份高傲,而这,泷晨是不能体会出来的。
他只是单纯的觉得,王晓敏性格实在古怪,有这么多珍贵的药材统统收下不就好了么?就算现在用不上,以后肯定是有机会能派上用场,结果她倒是非常高冷,到头来只要拿走了一个灵芝。
泷晨不知道的是,若不是灵芝对王大伯的伤势有帮助,王晓敏根本不会多看这些药材一眼。
“真是难搞。”泷晨想要和王晓敏搞好关系,没想到出师不利,他挠了挠头发,摇着头把药材收回到背包里面。
这时,李一辉走了过来问道:“小晨,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吧?”
刚才发生的变故着实过于突然,泷晨那全身抽搐、表情痛苦的模样,李一辉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没什么事了。”泷晨内心挺感动,李一辉还惦记着自己是否无恙,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挺暖心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一辉点着头,重复念着这句话,估计他是被吓怕了,有些惊魂未定。
“李叔叔,我现在出去一趟,等会吃饭不用等我了。”泷晨说完这句话,放下背包,一溜烟跑了出去。
“哎…”李一辉还想叫住泷晨,话还没说出口人就没影了“这小子。”他无奈的摇着头,还想交代两句,结果一眨眼就没人了。
泷晨忽然想起,自己的衣服还丢在山谷那儿,得趁着天色还早赶紧取回来,如果只是衣服,泷晨大可以丢了再买,但他那套衣服里面的口袋藏着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是买不到的,必须得拿回来。
此时,烈日当空,十一月的天气,意外的热,就像是返回到夏季一样。
赶了一会路,泷晨就出了不少汗水,衣服湿哒哒的粘在身上,怪难受的。
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将衣袖围在腰上,用两个衣袖在腰上打了个结,就这样光着上身继续赶路。
不多时,他来到一块平地,昨天晚上他就是在这里碰到冰霜野猪,地面上还可以看到一些打斗的痕迹,泷晨一阵恍惚,昨天晚上情况危机,闹出多大的动静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故地重游,泷晨才发现这地面上血迹斑斑,估计也是昨天晚上留下的。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战斗激烈,如果精神稍有不集中,可能他就要丧命在冰霜野猪的獠牙之下了…
生死一刻,只在瞬间。
泷晨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穿过平地之后,周围的野草开始长高,将近一米的高度,长及腰部,移动有些不便。
当初被冰霜野猪撵着跑的时候,泷晨还不觉得杂草长得那么高,现在穿行起来才发现忒费力了…
不过这没对泷晨构成太大的困扰,稍微费了点功夫之后,他就抽身走出树丛,途中,他发现被他杀死的几个夺宝者的尸体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地面上的大量凝固的血迹。
泷晨猜测,估计是血腥味把其他野兽吸引了过来,把他们的尸体叼走或者是吃掉,不管怎么样,反正那个人时候死定了。
再继续往前走,泷晨来到悬崖边上。
上一次,他被冰霜野猪逼的走投无路,情急之下狗急跳…人急跳崖,不过这一次泷晨可是有备而来,他从背包里面拿出一圈捆好的粗麻绳,把绳子的一端绑在一棵靠近悬崖的树的树身上,把另一端垂放吊下。
用手扯了扯绳子,确定足够结实以后,泷晨双手握着绳子,背向悬崖的一步步踩着光滑的峭壁,缓慢往下降落,这个过程稍有差池的话,整个人就直接掉下去了。
等他安稳的来到山谷底下的时候,双手都捏出了手汗,无怪乎他那么紧张,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保障下进行高空作业,是人都会担惊受怕。
等泷晨攀爬到山谷底部,他便直接一头跃进水中,朝着山谷中央的陆地游过去,隔着老远,他就看见在湖泊中央的那一小块陆地上面,随地就丢着几件衣服。
此行,他就是冲着衣服里面的东西而来,最重要就是要拿回那本书。
“还好在这。”找回《八极》,泷晨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对于泷晨而言,这本书意义重大,因此他一直是随身携带,就算是行李丢了也没关系,只要这本书还在就好。
他来石山村那会,顺便把《八重》也给捎上了,打算趁着空闲时间好好钻研《八极》的内容,只是没想到一来到石山村就发生了不少的事情,直到现在他才有空把书找回来。
“或许自己就是天生惹事的体质吧。”泷晨自嘲的想着,甩了甩书籍上面的水。
昨天晚上他把衣服丢在这儿,衣服还是湿的,连带着把书也给泡了,泷晨翻开两页看看,还好,被水浸泡之后需,字迹依稀可见,倒不会太大程度的影响阅读。
泷晨把书塞进腰间,忽然间猛地转身,凝视着湖面。
就在刚刚,他察觉到好像有人正在鬼祟的窥探着他。
平静的湖面光滑如镜,泷晨没看出什么奇怪之处,心想可能是自己太多虑了,也许是最近接连不断的麻烦事刺激着他的神经,搞到自己有些神经兮兮的。
“也许是看错了吧。”泷晨挠了挠头,转身就走,前脚刚抬,他又冷不丁的回头再仔细一瞧。
嘶,没啥情况,应该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泷晨不再多想,按原来的方法,攀着绳子沿路折返。
在泷晨爬上山谷的几分钟后,原本平静的湖面,莫名泛起一阵微弱的涟漪,几圈涟漪自中心蔓延开来,旋即一个透明的脑袋从涟漪的中央凸浮而起,凝望着泷晨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