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辉那么为他着想,视如己出,泷晨感觉心里暖暖的。
人际关系是种很微妙的东西,如果只有单方面的付出,那注定这份关系走不长久,而如果是双方都共同维护这份关系,必定能够走得长久。
正是因为村民对泷晨信任,才能令泷晨放下戒备和警惕,用真心和村民们交流。
而这是也着实是个意料之外的惊喜,泷晨还以为当时魔核破碎了就全没了,没想到李一辉那么细心,注意到泷晨对冰霜魔核的重视,还专门跑去借一个瓶子,忍着冻伤的刺痛,把仅有的一丁点魔核的碎片呵护珍藏起来。
“我去问问李叔拿。”泷晨说道。
“你还是先歇着吧,伤的那么严重,还想着要乱动。”王晓敏又把他摁在床上,光是身体的皮外伤就够吓人了,何况按照泷晨自己的说法,体内也是一塌糊涂,她怎么可能让泷晨乱跑。
虽然泷晨的超能力发挥作用,把子弹逼了出来,但是枪伤依然还在,如果放任不管,可能会让伤势恶化。
“你先好好躺在这儿,我给你包扎一下。”王晓敏把染上血迹的棉花团丢进垃圾桶里。
她花费了好一大阵功夫才总算是把泷晨身上的枪伤都稍微消毒过,然而这才只是预热功夫,接下来包扎才是麻烦事。
尽管泷晨不太习惯让别人处理自己的伤势,不过现在伤的那么严重,也轮不到他拒绝了。
“忍着点,我给你配点药先。”王晓敏说完,转身入了过道里面。
泷晨躺在床上,抬头往王晓敏的背影方向瞅了一眼,他这才留意到王晓敏家还是挺大的,就他随便一眼瞄过去都看到有两三间房间,这在石山村里面来说,算是挺宽裕的屋子了。
仔细观察起来的话,泷晨发现这间屋子其实挺新的,墙上没有什么裂缝,墙面也是用水泥糊起来的,和村子里其他那些红砖房不一样。
泷晨不禁联想起来,会不会是王晓敏那位已故的丈夫留下不少财产。她回来这里,翻新了一下旧屋子,然后和王大伯住在一块。
泷晨正想着,听到屋子深处传来哒哒哒哒的拖鞋踩在地板的声音,侧目一看,王晓敏回来了,手里来拿着一碗黑糊黑糊的东西,看着有点像浆糊。
“这是什么东西?”泷晨皱着眉头问道,他闻着这问题有点呛鼻啊。
“药材磨成的糊再加上一点别的东西,你可以理解为是药膏。别乱动,我要把这些药膏敷到你的伤口上,可能有点疼,你得忍着点。”王晓敏的食指和中指沾了些药膏,涂抹在泷晨的伤口位置。
“行,没问题。”泷晨爽快的应答道,他承受疼痛的能力还是挺强的,不至于涂点东西都会哇哇大叫。
结果王晓敏一下手,泷晨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等会。”泷晨全身都绷紧了,这和他想的有点不太一样,为什么伤口会火辣辣的疼?她配置的药膏到底是什么东东?
“忍着点吧,要一气呵成才行。”王晓敏无视了泷晨的喊话,手上飞快的沾着药膏,抹在泷晨的身上。
“不,不等会,这情况不太对。”泷晨疼得冒汗,他发现体内的冰霜寒气有点不受控制,在体内疯狂的乱窜。
“怎么了?这么点疼痛都忍不住?”王晓敏停下手头的动作,她看到泷晨那冒冷汗的痛苦表情,有些不解,不就是涂个药膏,至于这么夸张吗?
“不…不是那么一回事。”泷晨神情痛苦,表情有些扭曲,冰霜寒气在他体内不断肆虐,那就等于在他伤口上撒盐一样,让他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躯体再次受创。
快给我停下来啊!
泷晨在心里面咆哮着,但是于事无补,冰霜寒气一旦失控,就不再受控于他。
“怎么这么冷?”王晓敏忽然打了个寒颤,她也发现有点不太对劲了,因为泷晨的身体正在散发着诡异的寒冷。
她问了出来,泷晨却没有回话,这个时候他正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哪里还有余力来替王晓敏解答疑惑。
不过就算泷晨没有回答,她在半响之后自己也想到了答案。
“是因为体内的冰霜寒气受到刺激躁动起来了吗?”
泷晨痛苦的点了点头。
“你忍着。”王晓敏没有废话,转身噔噔噔噔的就跑进屋子深处,不一会便端着一大盆热水出来。
泷晨的这种情况她是头一次遇到,着实有些无从下手,不知道怎么解决问题,唯有先从最简单的物理治疗入手,看看能不能起到效果。
她用一条毛巾泡进热水里,打湿之后拿起来拧干,放在泷晨的身上。
这个时候泷晨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喷吐着冰冷的白气,稍微靠近点都能感觉到温度降低。
王晓敏连忙用毛巾搭在泷晨身上,没想到她刚把毛巾放到泷晨身上,还没捂个几秒钟,毛巾的热度就消散得一干二净,在毛巾上面还结了点霜,就只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毛巾就结上了冰霜,可见泷晨体内的寒气有多夸张。
见此情形,王晓敏不敢用手直接碰毛巾,怕被冻伤,转头就拿来一个镊子夹着毛巾,丢进热水桶里,顿时发出一阵嗤嗤的声响。
“这样不行。”王晓敏看着嘴唇发白的泷晨,眉头紧锁,看来一般的热敷不太有效。
一般手段起不了作用,那她唯有采取一点比较简单粗暴的方式。
王晓敏找来个碗,在装满热水的水桶里勺了一碗水,淋在泷晨的右手上。
这些刚烧沸的热水接近一百度,王晓敏虽然打算用个野路子,但她担心会过犹不及,只敢拿一点点热水来试试效果。
“叱——”泷晨的手掌放在碗里,随即手背上冒出几缕白烟,泷晨的脸色也微微变好了一些,水流顺着手背滴落在地上。
看见有效,王晓敏不再犹豫,端起整个热水桶,朝着泷晨泼过去了。
“啊!”泷晨大声惨叫起来,身上冒出腾腾白烟,卷缩在床上不停地打滚。
也就是这个时候,屋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