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
像是被羊水所包裹的婴儿。
也像是漂浮在真空宇宙之中的星体。
自己的意识感受不到任何物质层面之上的触感。
自己只是一味飘荡在寂静又空无一物的黑暗之中。
我思考着。
也许这就是死亡吧。
毕竟死后被当做亡灵而苏生的我，很清楚自己的灵魂都被那个自称为盖亚的存在消灭了。
所以自己应该是彻底死了。
只是为何还能保持自我这件事，我始终不明白。
可能是自己注定永远不会真正死去了吧。
并且我目前的注意力也被其他事情所吸引。
那是两个女孩子在谈话的声音。
即使其中一个再怎么用各种魔法术式将自己的外形、声音、样貌、气息、魔力波动等个人隐私全都隐藏起来。
我还是能轻易突破所有虚假的幻象并察觉到事物的本质所在——她是个女孩子。
并且她身上散发的气息和这片空间有很多相似的东西。
这让我有了一种窥探真相的好奇心。
我竭尽全力将感知放大，想要知晓她们到底在讨论什么。
“战争，你觉得人类的历史大概有多长。”
步行前进的两人行走在漫长、巨大的天空阶梯。
它们能清楚看到自己脚下塔纳托斯山的半山坡上的厚厚积雪。
也能清晰感受到匍匐在雪面上那些成群结队的冰兽身上所散发的可怕气息。
这让战争感慨起来。
要是两人要是硬闯的话，恐怕凶多吉少了。
战争已经能够看到了山顶那座占据了整个山头的超巨型宫殿。
她非常好奇为什么从未有人记载过塔纳托斯山所隐藏的这些东西呢。
只是这些事情并不是她所应该关心的问题，只要吾王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么自己就无权过问。
听到漫不经心的巫妖王随口问了自己这么一个问题。
战争开始思索起来。
她生前好歹也是冰狼骑士团的团长，自幼便受到良好的教育，对于人类的文明史她自然略知一二。
人类属于一种短寿种。
一般寿命上七十岁的都已经算长寿了，一些强者也最多活个百十来岁。
所以自己所写得历史也就上下一千多年。
最早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一千五百多年的第一次恶魔入侵。
那是从那一次开始，人类的魔法史也正式拉开帷幕，
虽说大陆上也有木精灵这种极其长寿的种族，但是懒散的它们也没有像人类喜欢缅怀先人的习惯。
在它们种族的记录中人类至少在两千多年前便已经出现了。
所以战争回答道。
“两千多年，不到三千年吧。”
巫妖王并没有回答对于错，它继续问道。
“那你知道我们生存的这片大陆活了多长时间了吗？”
“……”
在沉默了一会儿，战争洒脱地回答道。
“不知道。”
“46亿年。”
“原来已经这么老了吗？！”
她彻底惊讶了。
“不，和她的同伴比起来，我们的家园还是非常年轻的。”
“并且人类的历史远远没有那么短。”
“据我所知，在上百万年之前人类就已经出现了。”
巫妖王平淡的话语却让战争久久不能平息。
亿年，百万年。
这是何等漫长的岁月。
“而人类的历史或者说整个大陆所有种族的历史都发生了几个断崖式的断层。”
“至少在很久很久以前人类就已经建设起了数个极其繁华又壮丽的文明。”
“一些与我们目前所掌握的魔法截然不同的文明。”
回想起自己初次知晓这些真相时，被刷新三观后的表现比战争还要激动呢。
巫妖王的语气渐渐变得悲伤起来。
“而新一代的我们和以前相比，已经成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物种，空有相似模样却无本质的存在。”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们无从得知，至少这并不是意外或者巧合。”
作为思维敏捷的战争很快就意识到自家的王上到底想说什么。
“难道这里就是曾经那些远古文明的遗迹？！”
巫妖王点了点头，不过它却又补充了一句。
“并不是那些百万年前的超远古文明，而是距今约五千多年的古代遗迹。”
在巫妖王耐心的讲解下战争也大致了解到了那些被人类所遗弃的过去。
巫妖王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说是人类和其他种族所信仰的问题，尤其是教会信仰的矛盾所在。
例如教会明面上所信仰的神明是创星神索菲娅。
但是挂在他们口头上的称呼却是另外一种词汇——圣光。
其中最为知名的一句话为，圣光指引着我。
那么问题就来啊，为什么是圣光指引着信徒，而不是创星神指引着信徒。
如果说这是两种不同的东西，那么圣光又是什么？
除此之外巫妖王还列举了一系列，大陆上所有种族信仰上的违和点，像是兽人萨满常常说元素之灵在庇护着它们，而问起元素之灵是什么它们也无从说起，只说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
以及在大陆之上所流传的神器。
神器，顾名思义，神所加持过得器具。
但是已知的所有样式、大小、威力、作用各不同的神器加起来大致有上千件。
而已知的神明却只有两位。
在一些战争从未思考过得细节方面处处充满着矛盾和漏洞。
在不解之余，巫妖王又提到了两个词语。
神代与诸神黄昏。
在一万年多前到五千年前被称为神代。
那时候各个种族、各种职责大大小小的神明有上百之多。
其中绝大多数的神明都是通过被他人所供奉、所崇拜而登上神坛的新神。
像是曾经人类所崇拜的战神、法神等……
只有十位旧神是在诞生之初就便被其他种族供奉为神。
它们是卡巴拉世界树十个质点的化身，也是分别掌控了构筑这个世界的六大元素四大法则的所在。
例如人类教会最初所信仰的神明，便是圣光之神——拉。
还有在神代时期几乎所有的亡灵和亡灵法师都信仰着死亡之神。
死亡之神是大陆上第一个亡灵，也是世界树首位孕育而出的神明。
它被大地母神盖亚赐名为奥西里斯，意为裁决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