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姐里面请。”
铁家大宅内,已经年到四十的铁吉打开了主厅的门。
他微微侧身,为后面的来人让出来了一条道路。
自今天中午开始这位月姑娘已经是在这里待了半天了。
若不是朝廷有人招呼过铁吉,估摸着铁吉已经是把这位月姑娘拿下了。
至于原因嘛...
铁吉表示,这位月姑娘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
单单是一个下午就把他今天早上收完的上百吨粮食给全部退了回去。
而且不仅如此,她还把铁吉养在家里的情人也一并清除了。
美名曰,清官廉官就应该一夫一妻。
妈的智障,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清官廉官吗?
是的。
当时的铁吉很想指着月安然的额头这么对她说。
但是,铁吉并不敢这么做。
因为嘱咐他好好对待月安然的人就是目前朝廷左翼军的头领-----君澜。
也是自己的直属上司,他要是那样做了就算把他祖宗十八代全部复活都不够君澜砍头的。
毕竟。
目前虽说是皇帝掌权,但实际上掌权的还是朝廷内的左翼军与右翼军。
而且其中左翼军隐隐约约之间还要超过右翼军一头。
自己作为一名被君澜扶持上来的官员自然就要对君澜的命令言听计从。
不然鬼知道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会什么时候掉下来。
“话说,那个要我到这里来的男人什么时候到?”
走进主厅,月安然随意的找了一个空位子坐下:“明天清晨若是还不来本姑娘可就走了,我可没有那么多多余的时候在你们这种臭窝里面待下来。”
那傲娇的模样看的铁吉都想把这个女人从椅子上拖到地上按着打。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吃老子的,用老子的还不给老子好脸色看。
也不知道为什么君大人会对这个女人如此看重。
不过就算如此,为了头顶上的乌纱帽铁吉还是低声下气的说到:“下官并不知其中细节,但月姑娘还是在且等候几天为好。”
“为何?”
眼皮微微一抬,月安然鄙夷的看着铁吉:“难道让我每天看着你收刮百姓粮食再高价卖出去吗?”
“这...”铁吉额头上开始冒下虚汗,他似乎忘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极其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正义感」,这种「正义感」的来源好似与「声誉」有关。
“下官不敢。”微微的低头,铁吉故作惶恐的模样:“只是君大人交于下官如此任务若是不完成的话,下官可不好交代啊!”
“贪官之命有何意义?”月安然一扭头刚想起身而去,但又转念一想。
这个君大人莫非就是朝廷左翼军的主管将军澜不成?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也算是自己的一番大机遇。
不过这君澜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呢?
暗自打了一个小算盘,月安然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铁吉。
挥了挥手,月安然无可奈何的模样说道:“也罢,本姑娘就暂且在这待个几天。”
“咔嚓”一声。
月安然声音刚落,周围原本还亮着的烛光与灯火瞬间就熄灭了。
而且不仅如此,铁家大宅内上上下下的灯火也完全都熄灭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月安然细想,一道略带玩味之意的悦耳女声响起:“那还是有劳月姑娘你来我黑山寨坐坐如何?”
突兀的声音在铁家大宅内响起,听着这声音月安然就宛如一只惊弓之鸟一样直径的站了起来。
是她!
月安然的额头上已经是开始冒出虚汗。
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是谁!胆敢在我铁家装神弄鬼?”同样的,听着时崎奈奈的声音。
站在月安然不远处的铁吉已经是暗中运起自身的内力,只要目标一出现他就会瞬间暴起将其拿下。
“两位放轻松,我只是过来还一样东西而已。”
时崎奈奈的声音从月安然与铁吉两人的侧面传来,两人共同看向声源处,只见不远处漆黑一片的地方逐渐走出来一个人影。
虽看不清其真容,但那具在月光的下显得妩媚多姿的娇躯却是让人知晓这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
“阁下何许人?为何夜闯我铁家大宅?”
虽运起内力在身,但铁吉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敢明目张胆的从暗处走出来的人无非两种,一种就是装神弄鬼。
而另一只便是有真正的实力之人。
铁吉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定是个有实力的女人,否则她也不敢如此气势的走出来。
“我是何人倒不至于,重要的是我是来搞事的。”时崎奈奈一边走着一边从口袋摸出几张符箓悄无声息的贴在了周围的柱子上。
“这个给你。”
突然右手一抛,一个圆形的东西便被时崎奈奈给丢了出去。
那东西在没有灯光的空中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然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朝着铁吉滚了过去。
因为没有灯光,所以铁吉也看不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
但不知道为什么,铁吉看着那距离自己仅一米的圆形物体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铁吉拧紧了眉头。
良久,他才壮着胆子拿起了那个圆形的物体。
入手的是一种滑腻的冰凉粘稠之感,而且上面还有类似于毛发的东西。
拿在手里面有如一种仿佛蚂蚁在手上爬的感觉。
铁吉心里面的不安已经是愈发的强烈了。
如果铁吉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人头!
而且这个人头...
颤抖的将自己手里抓着的人的的头发揭开,铁吉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自己仿佛是坠入了冰窟一样,体内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
这个人头...是自己的儿子铁哲的!
那人头泛白的皮肤下正有一双凸出而滚圆的眼珠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
那干枯的发白的嘴唇下的牙齿已经是掉了不少,而且原本直挺的鼻子也是歪的十分严重。
那颗人头的模样显得是那样的丑陋滑稽而诡异。
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铁吉在揭开那人头头发的那一刻起也是只感觉自己体内的胃液翻滚,四肢都开始变得无力起来。
当然,这也还不是最让铁吉恐惧的地方。
接下来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双手抱着人头的铁吉只见那人头上原本还翻着白眼的双眼忽然开始以一种夸张的速度转动了起来。
然后忽然两颗眼珠直愣愣的看向了铁哲,而且不仅如此,那张泛白的嘴唇也是开始微微张动,发出了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爸,我好想你啊...”
“啊!”
惶恐一叫,铁吉只把手里的人头一丢。
“啪嗒。”一声。
那人头从铁吉的手里滚落了下来掉在了不远处时崎奈奈的脚边发出了一声闷响。
而铁吉也是四肢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噗噗噗,怎么了这是?”站在铁吉面前的时崎奈奈发出好笑的声音:“难得父子见面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他呢?”
一手抓住自己脚旁人头的后脑勺,时崎奈奈猛的来到了铁吉的面前,她看着铁吉恐惧的脸庞夸张一笑,然后贴近着铁吉的身体将手里的人头的脸紧紧的挨近铁吉的脑袋:“呐~快点见面吧,你们两人。”
人头的脸面压在铁吉的脸上,铁吉双眼与其对视,鼻腔传来的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以及脸上的粘稠感让铁吉已经是开始有点干呕了。
但此时的他已经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他的内力早已因为恐惧而散开了。
他的四肢以及他的大脑也是因为恐惧而变得开始简单了起来。
他现在就像是一只弱小的动物,在强大捕食者的面前只能恐惧、颤抖以及安然接受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