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结束了,现实中的羽寂也醒了过来,只是雪泠还没有醒过来,但是眼角却泛着泪花,羽心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的身边,羽寂起身,看了看周围,发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有点心累地叹了口气。
“主人?”空羽刚好出现,灵缘也是,大家也陆续出现,发现羽寂醒了,都有点激动。
“大家安静一点,雪……”羽寂不知道现在的这个幽灵女孩究竟是是白泠还是雪泠,一时间犹豫不决。众人也明白羽寂想表达什么,安静地不出声。
“好了,哥哥,没事的。”羽心轻声安慰着羽寂。
“嗯……对了,白忆和羽雪的……”
“放心吧,被我好好的保管着呢。”羽心手心摊开,两颗不大不小的灵核出现,羽寂松了口气。然后趴了下来。
“哥哥……”羽寂刚趴下来之后,就醒了。
“你是……”
“白泠哦,但雪泠的记忆白泠也有哦,哥哥,终于能真正见到你了呢。”白泠像是见到了什么很可爱的东西,抱住羽寂亲昵地蹭着。
“白泠啊……”羽寂有点忧伤,这样子也就代表着,白泠的时间,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了吧。羽寂任由白泠蹭着自己,如果时雪泠的话是不会这样的,但白泠却异常地黏着羽寂。
“我也该回去了呢,哥哥。”羽心在一旁看着,淡淡地出声。
“跟星幽说一声吧。”羽寂也知道,白泠现在这样,也代表着自己要做些什么了,以狐狸的形态出现已经不合适了。
“不用哦,已经做过了哦。”羽心偏着头,看着星幽,星幽有点脸红,羽寂明白了过来,羽心的做法简直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期待下一次见面的吻哦~小幽。”羽心笑了一下,然后消失了,羽寂也慢慢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白泠一脸好奇地看着羽寂。
“哥一哥?”白泠歪着脑袋,呆呆的样子有种让羽寂想要疼爱的心情,羽寂伸出手摸着白泠的头。白泠很享受地往羽寂的怀里再钻了钻,白泠的身型很娇小,一下子就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羽寂的怀里,傻乎乎地笑着一点防备都没有。
“真是嫉妒呢,可以在主人怀里。”空羽虽然表面看上去很不爽,但是也明白,白泠对于羽寂而言是很特殊的存在。
“抱歉,空羽。”
“没关系,主人,以后记得补偿一下我就好了。”羽寂只是笑着,没有说什么,灵缘很难得安分着,看了一眼羽寂和白泠之后,就拉着灵凰出去了,古烛和翼麟也屁颠屁颠地跟出去了,毕竟灵凰是这两小鬼的老大嘛。
“小寂,别对这么可爱的孩子做什么哦,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的。”樱莲笑着。
“安啦,白泠可是白羽的妹妹,我可没那个胆子胡作非为。”羽寂有点慌张。
樱莲也没有多说什么,出去了,剩下的人就只有星幽和白怜了还有幽羽了,星幽和幽羽互相看了一眼,星幽是没有理由留下来的,只是幽羽在这里,星幽才没有离开。
“哥哥……”
“别担心,幽羽。”羽寂知道幽羽想说什么,毕竟幽羽也是羽寂的一部分,羽寂的心情幽羽也可以感应到。
“好吧,还以为哥哥见到姐姐又离开一次后会很失落呢,看来是幽羽多虑了。”幽羽看羽寂很平静,明白这不是装的,也放下了心。然后拉着星幽出去了。
羽寂把白泠抱起来放在旁边,然后下了床,白泠不解,只是看到白怜后,明白了过来。
“交给你了,白怜,你应该有很多话想跟白泠说吧,作为姐姐。”羽寂走过白怜的身边时, 轻声开口。
“谢谢。”羽寂只是笑了笑,给两人一个独处的空间,然后也出去了。
白怜跟白泠对视了很久,白泠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也没有任何防备。
“初次见面呢,白怜姐姐。”
“嗯,真正的见到你了呢,白泠。”
羽寂站在房间门口外,背靠着墙,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众人,摇了摇头,消失了,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也下了楼,二楼变得格外安静,只剩下了两姐妹的轻柔之语。
来到之前的稻田,羽寂找了个比较高的地方,坐在上面俯视着这片稻田,天气很好,不热也不凉,暖暖的阳光落在身上很舒服,周围的一切都很平静,没有风,羽寂一只手托着下巴,撑在弯曲起来的右边的大腿上,另外一只手抱着右边的小腿,右歪着头微笑着看着眼前的风景,羽寂感觉现在身体有点累,想睡一觉,但是却睡不着,想看着这一切。
“哥哥在这里做什么?”灵缘在羽寂身边落下,收回了翅膀。
“发呆,你信吗?”
“嗯,灵缘相信,毕竟哥哥有时候总是呆呆的。”灵缘在羽寂面前的边缘做了下来,晃悠着腿,很平静地说。
“是吗?”羽寂倒向一边,平躺在石板上,头枕在两个手掌上,眯着眼看着天空。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灵缘他们之前看不见白泠,但在梦境结束后,所有人都看得见白泠了,灵缘也就很在意白泠的存在。羽寂很清楚的记得所有人看见白泠后的表情,古烛和翼麟还有灵凰是知道的,但空羽她们不知道。
“你说白泠?”
“白泠?跟白怜姐姐也一样吗?”灵缘回过头来,表情变得很惊讶。
“嗯,只不过现在是以思念体的方式出现……”羽寂偏过头去,没有看灵缘。
灵缘低下头,表情变得悲伤,灵缘很清楚思念体代表的是什么。
“哥哥,你应该知道作为思念体出现的代价是什么吧?”
“我知道,知道到不想知道的程度……”
作为白泠的灵魂分裂出来的思念体,在这个世界存活的代价是记忆和生命,这一点羽寂很清楚,消失之后没有人会记得这个思念体,这个思念体也不会记得任何人和任何事情,发生过的一切都如同虚设的一般,清醒了,什么都没有了。
“哥哥也明白,白泠姐姐现在这么黏着你的原因了吧?”灵缘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刀子一般,划着羽寂的心。
“我知道……”羽寂转过身,没有让灵缘看到自己的样子,如同鱼离开了水之后艰难地呼吸着,张着嘴却没有办法呼吸的样子。
“哥哥……好好珍惜吧,这段时间白泠姐姐的出现,应该很快,白泠姐姐就会越来越虚弱,甚至连行动能力都丧失,然后失去记忆,最后……如果那孩子还有什么愿望的话,请务必帮她实现吧。”灵缘没有说出消失这个词,只是看了一会羽寂后,便离开了。
之前阳光很温暖,但是现在,却是刺骨般的寒冷……
“早就已经注定好会是这样了,不是吗?呵呵……”灵缘过来说这些话只是在提醒羽寂做好心理准备,虽然作为思念体的白泠一但消失,真正的白泠就会苏醒过来,也代表着白泠正式认同了羽寂。但是,白泠不会拥有这段回忆,彻底失去这段回忆,羽寂最后也就只能面临最坏的结局。相处的越久,关系越好,分离的时候心就会越痛,尤其还是由自己亲手造成的分离,那样子会更加的痛。
灵缘浮在空中,眼神复杂地看着羽寂,与白泠有关的所有人都会承受这份痛苦,最痛的,是白忆和羽雪,然后轮到白羽和白怜,最后轮到,羽寂。
“哥哥……”灵缘看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思念,振动翅膀离开了。
羽寂躺在地上,感觉到灵缘离开之后气息消失,才站起来,羽寂哭不出来,但是内心却很痛,但是也选择了承受这份痛苦。
“反正一路过来,不都这样吗?已经……习惯了。”羽寂整理了一下自己,看了一眼稻田后消失了。
回到木屋,羽寂站在自己的房间,整个屋子都异常的安静,羽寂没有敲门,而是穿过了门,然后停留在了原地。
白怜做了个嘘的手势,羽寂看见白泠睡着了也没有出声,白怜有点伤心地看着熟睡的白泠,轻轻地摸着白泠的头,白泠也做出反应,很安心地笑着。帮白泠改上一张很单薄的被子,白怜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羽寂随后跟上,关好房门。
“白怜……”
“安心吧,白怜不是那么软弱的人哦,白泠因为很坚强的,能见到白泠已经很开……心……了……”白怜说着说着低下了头,握紧了拳头,想努力笑着,但是却做不到……
羽寂把白怜带到了别的地方,远离了白泠。
“没有人可以听到了,哭吧,白怜,没关系的。”告诉羽寂白泠一直在身边的是白泠,让羽寂和白泠和好的也是白怜,白怜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关心着白泠,虽然没有做太多太多的事,也没有和白泠相处太多时间,但是能默默无言地在背后守护,白怜也很累了吧。
没有了抑制,没有了顾忌,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到,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到后会担心,白怜死死地抓着羽寂的衣服,埋在羽寂怀里,痛苦地大哭着把所有的痛苦全部都宣泄出来。羽寂只是任由白怜抓着,没有其他动作,站在原地,虽然也想像白怜一样没有顾忌地痛哭出来,但是羽寂不能。在梦境里,看见白羽哭了,在现实里,看见白怜哭了,如果自己也哭出来了的话,羽寂害怕自己没有任何办法去面对白泠,会逃避白泠。
白怜哭过之后,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在羽寂怀里喘气抽泣,眼眶红肿着,羽寂的衣服也湿了一大片,变得很黏,但羽寂并没有很在乎。
“哭成大花猫了哦。”羽寂勉强地笑着,声音有点颤抖。
“那哥哥……哥哥会讨厌白怜吗?”白怜此刻很软弱,连看着羽寂的时候都是用如同乞求的眼光看着羽寂。
“放心吧,不会的,白怜你是我的妹妹啊,哪有哥哥会讨厌妹妹的啊。”羽寂抱住白怜,轻轻地安抚着白怜。
“哥哥个……笨蛋。”白怜安心地小声说了一句之后就安静了,羽寂知道白怜哭累了,睡着了。
“好好休息吧,白怜。”羽寂背着白怜,一步一步地走回木屋,众人见羽寂回来,也只是安静,羽寂把白怜带回她的房间,然后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多看了一会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白泠依旧还在睡觉,羽寂也没有打扰白泠,离开了房间,出了这个世界,然后回到了鸟居世界之前的海,坐在石阶上。
黄昏将至,潮汐一浪接一浪地扑上海岸,晚霞不断变化着颜色,最后固定在了如同烈火燃烧的火红色,仿佛烈火在天空弥漫着。
夕阳逐渐沿着地平线落下,黑夜也逐渐来临,火逐渐熄灭了,潮汐依旧涨落。
一天也宣布着即将结束,过去了,就回不来了,只能不断走下去,时间无言,依旧流逝,旅途未完,路依然远,活着呢,是一种无法避免的痛苦,但除了承受和放弃就再也别无选择。
“既然开始了,就做下去,要放弃或者坚持,对我而言没有任何选择,除了拼命咬牙的坚持,我什么都做不到,也没有能力去做到,所以,永别了,这毫无意义的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