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羽寂醒来,却发现天已经黑了,想揉揉眼,但手却动不了,羽寂转过头一看,白怜正抓着自己的手臂当做枕头枕在上面,感受着从白怜脖子传来的温暖,羽寂只是淡淡一笑,只是有点不好意思,白泠还蜷缩着躺在自己身上,跟一只蜷缩着睡觉的小动物一般,让人怜爱。
羽寂没有搞出多大动静,只是平躺着在地上看着夜空,虽然保持这种姿势一动不动的已有种麻麻的感觉,但羽寂却是一点都没有察觉的样子。
空羽和灵缘出来寻找三人,羽寂碰巧见到了两人,两人也看见了羽寂,安静地来到羽寂身边,羽寂摇了摇头,两人明白羽寂的意思。并没有出声,只是觉得有点熟悉,当初灵缘和空羽也试过这样,只是没想到如今看到了其他人也这样做。
羽寂另外一只手抬起,有点小心地摸了一下白泠的头,白泠发出浓浓的鼻音,一开始有点抗拒,但慢慢地就不抗拒,反而享受在其中了,但没有醒来。
空羽和灵缘有点小羡慕,不过更多的是作为姐姐的开心,毕竟白泠在这里是最小的那个,也算是空羽和灵缘的妹妹。
羽寂收回了手,白泠依旧熟睡着,没有醒来,羽寂松了一口气,然后露出宠溺的笑容,羽寂从来没有想过以前曾沾染了鲜血的自己也能有这样的待遇,这已经不是怜悯了,而是彻底眷顾了。
“真好呢,主人。”空羽轻轻地出声。
“嗯。”羽寂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么安心的感觉了,虽然打打闹闹时很开心,但是像这样安静地休息,陪着自己的家人已经很就久没有体会过了。也难以想象自己能够拥有家人这种不敢奢侈的东西。
“哥哥,不会着凉吗?”
羽寂摇了摇头,把手伸出,示意灵缘握住,灵缘伸出手握住之后,感觉有股暖流顺着手心遍布全身,明白了过来,只是微笑着松开了羽寂的手。
“灵缘忘了呢,诶嘿嘿。”
“其他人呢?”
“都休息了哦,主人。”
“只有我们睡不着,所以出来寻找哥哥了。”
“这样啊。”羽寂只是恢复了平静的面容很轻柔地说着。
“别忘了幽羽哦,哥哥。”一个白影出现,羽寂看见一点淡淡的晶粉色还有听到自我称呼就知道是谁了。
幽羽出现在空羽和灵缘身边,跟空羽和灵缘一起蹲在羽寂身边。羽寂有点无奈。
“你们啊,不好好休息小心明天没有精神。”
“没关系的,反正哥哥也没有休息嘛。”空羽和灵缘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幽羽说的话,羽寂没辙了。
“我都已经睡饱了,你们可不一样。”
“那哥哥愿意陪着我们吗?”灵缘不明意味地笑着。
羽寂指了指白泠和白怜,然后说:“你看看还有位置吗?”
灵缘沉默了,有点幽怨盯着羽寂,羽寂无视了灵缘的幽怨眼神。空羽和幽羽轻轻地笑出声。
羽寂轻叹了一口气,四人的交流很轻,白泠和白怜也没有被打扰到,羽寂真想时间过慢一点,多享受一会这样的时光,这样安安静静地有人陪着和陪着别人的感觉。
三人坐在羽寂旁边,闭上眼安静地不出声,只是默默地陪着羽寂,羽寂也只是闭上眼,能动的那只手下意识轻轻地放在了白泠的身上。
天空没有星星的出现,月亮也不见踪影,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深邃的让人孤单,孤单的黑夜之中,似乎有一个人影隐藏在黑夜之中,默默地看着羽寂六人。
“唉,明明那么恨你,为什么却那么羡慕你,能够在崩溃的边缘上依旧有人陪伴,对我而言,这种时光已经远去了,剩下的,只能作别忧愁,一人行于黑夜之中了啊。”之前的黑影人出现,谁也没有察觉,虽看不见表情,但是却给人一种很孤单冷漠的感觉,唯有看见羽寂的时候,才会显露出别的感情。
看了一会六人之后,黑影人隐没在了黑夜之中,如同从开始就不存在一般,羽寂睁开眼,疑惑地看着漆黑的天空,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就连存在被察觉,都会被认为是错觉了。
“哥哥?”在羽寂以为是错觉的时候,一道稚嫩软软的声音响起,羽寂微微抬头,发现白泠已经醒来了,正趴在自己身上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自己。
羽寂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温柔地笑着说:“怎么了?白泠。”
“哥哥的表情,有点伤心呢。”白泠向上爬了爬,脸跟羽寂的脸凑的很近,羽寂甚至都能听的到白泠的心跳声,在黑夜之下,羽寂看不清白泠的表情,只是感觉白泠的身体似乎有些热。
“哥哥,做噩梦了吗?”白泠呼出的气息扑在羽寂的脸上,有点香甜,羽寂只是摇了摇头。
“那就好,不想见到呢,哥哥伤心的样子。”羽寂心跳漏了一拍,呆愣地看着白泠。
“哥哥,手……”
羽寂一惊,连忙收回了搂住白泠的手,很不好意思地偏过头。但是白泠却轻轻地笑出声,羽寂有点不解。
“白泠并不讨厌哦,哥哥的手心暖暖的,很有安全感呢,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呢,被哥哥抱着,诶嘿嘿。”
“对不起……”羽寂刚说完就被白泠用手指抵住了嘴唇堵住了羽寂后面想说的话。
“哥哥是哥哥,所以白泠作为妹妹不会怪哥哥的,也不要说对不起,哥哥没有做错什么。”羽寂的眼神之中倒映着白泠的身影,虽然看不清,但是羽寂却有种很奇怪的心情,有种类似于小孩子很想依赖大人的心情。
“白泠呢,喜欢哥哥哦,不过这个心愿,已经无法完成了吧,毕竟,哥哥的心只属于姐姐呢。”羽寂回过神来之后,很震惊地看着白泠,现在的白泠给羽寂的感觉就像当初羽寂跟白泠沟通的时候的感觉。
“所以呢,哥哥,现在多陪一会白泠吧,无论如何,至少有哥哥在身边,就像姐姐,也在身边一样呢。”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白泠,还有,你的姐姐也是。”白泠呆呆地看着羽寂,然后转过头,看见了白怜也正看着自己,空羽灵缘幽羽也一样,白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有你认识的羽心也是,羽心让我转告一句话,就算羽寂无法喜欢你了,但她可以,虽然羽心很怪,但也请别讨厌她。”羽寂此刻对于羽心只有感激,羽心虽然爱的是星幽,却也喜欢着别的女孩子,这也许很奇怪,但是却很好地给白泠了一次机会。
“反正白泠很喜欢白羽不是吗?”羽寂刚说完,就被白泠锤了一下胸口。
“哥哥,讨厌。”白泠虽然表面害羞,但是内心已经无法平静了,很多复杂的感情杂交在一起,让白泠忍不住落泪。
“好了,大家都会在你身边的,所以不要再害怕了,等着哥哥把你救出来,然后让你和家人,团聚。”因为白怜已经醒来,羽寂的另一只手也能动了,抱住了白泠很温柔地说。
“哥哥……”白泠埋在羽寂的怀里,羽寂感觉到衣服有点湿了,也只是很平静地没有说话,抱紧了白泠。虽无声,却依旧在哭泣,虽心伤,但是却心安,在孤单的煎熬之后,重新获得温暖的感觉,很奇妙,也不想放开,只想紧紧抓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有有人能陪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是安静不说任何话,不做任何事,也已经心满意足了。对于白泠而言,无论是白羽还是羽寂,或者是白怜还是空羽等人,能有人愿意陪在自己身边,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哥哥,惹白泠哭了你可要负起责任了呢,如果你敢离开白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白怜笑了,却流泪了,但也恶狠狠地威胁着羽寂,羽寂不敢反抗,只能无奈地笑着,毕竟对于妹妹的威胁,羽寂没有办法反抗啊。
空羽和灵缘幽羽也没有说话,毕竟白泠和白怜是和羽寂有着关联性的家人,但对于羽寂而言,空羽三人也是一样,没有讨厌,只有喜欢,就算讨厌,也是伪装出来的,家人这个词对于羽寂而言,比任何东西都珍贵,也是羽寂无法奢求的,但是现在,羽寂没有任何理由抛弃这个词,因为已经无法回头了,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付出,只为守护自己的家人。
一颗星星出来了,第二颗也出来了,第三颗第四颗也出来,陆陆续续的,漆黑的夜空布满了闪耀的星辰,羽寂惊讶地看着不断蔓延天空的星河,墨黑的眼瞳之中倒映着星空,原来并不是没有星星存在,只是被云覆盖了,就像迷雾遮挡了星光,但只要静静等待终究会看到星星,哪怕只有一颗。
最可怕不是习惯了难受、习惯思念、习惯等待、习惯悲伤、习惯放弃,而是习惯了一直看不到让自己难受的人,让自己思念的人,让自己等待的人,让自己悲伤的人,还有让自己习惯了放弃,放弃了自己最珍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