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
当一切都短暂地恢复平静时,羽寂依旧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就算白羽现在没事了,他也没有办法像平常那样轻轻松松的了。
回到两人的小屋之后,羽寂把白羽带回到房间时,刚放到床上之后,他就亲眼看着白羽跟变成大人那时发生的事情一样,只不过是再次恢复成了小孩子的形态,一时间,羽寂心中有种很是难忍的痛苦,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安置好白羽之后,羽寂就下到了一楼,他看着站在门口的黑羽,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对待她。陌生人?还是有威胁的存在?羽寂心中只有这两种想法,就算白羽要他好好对待黑羽,可羽寂还是不能完全用好的想法去想黑羽。
“进来吧,站在外面的话不累吗你。”
白羽不在的时候,羽寂的态度就变得有些坏了起来,语气并没有平常对待大家时的温和,而是一种疏远的冷漠。
“没关系……这样……就好……”
“……”
黑羽将头偏向了一边,没有去看羽寂,但她却被羽寂一直盯着,只是黑羽知道,现在的羽寂对自己是没有任何好的方面的想法。
“我出去一下,帮我照看一下白羽。”
有些没办法忍受这样的气氛,羽寂找了个借口,完全不管黑羽的意见就出去了,黑羽本来想拦住羽寂的,但是她完全没有任何拦住羽寂的可能性,基本的理由和拦住的力气一个都没有。
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羽寂离开,她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一时间犹豫不决。
只是最后,黑羽还是听了羽寂的话,进到了屋内,而当她踏入屋内的那一刻时,不知怎么的,黑羽好像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站在门口无法感受到,可是当在里面的时候,她觉得这里面好安心,这是这份安心,却有些莫名其妙的冰冷。她知道这里不是属于她的,而是属于那两个人的。她只是个外人而已。
停留了一会儿,黑羽便上到了二楼,在床上熟睡的白羽,此刻其实没有一点防备。她要是想做什么坏事的话,现在就是大好的机会。不过黑羽没有做,因为她知道那两人的契约只要还存在,那么无论是谁发生了什么仅仅只是一瞬双方都可以感觉到,所以白羽如果发生了什么事,羽寂恐怕会跟那个时候一样,一瞬间出现在这里吧。
知道自己的胆小,也知道羽寂说出去一下让她照看白羽的另一个想法的黑羽,就算是想到了那方面的事情,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
这种荒谬的念头很快就被黑羽拍死在了心中,然后黑羽费劲力气把书桌边的椅子搬到了床边,爬了上去坐稳之后,就一直看着白羽了。
“小白……”
她的力量解封的时候,并没有像白羽那样暴走,所以一切安稳之后,也没有像白羽这样疲劳。相反,黑羽现在倒是觉得,自己身上这份跟羽寂有关的力量被暂时封印了之后,有种说不明白的轻松感。像是放下了什么似的。不过就是现在变得比普通人还要弱的状态让黑羽有些烦恼就是了。
“小小的……变回去了……”
明明不久之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还是大人形态的白羽,结果现在变得跟她一样小了,白羽的力量被重新封印的时候,也间接性地造成了这种情况,羽寂那时候对她们两人所使用的那种力量,黑羽到现在都还有种明显的感觉。
深入身体每一处的冰冷,几乎要冻住所有知觉,就连思想都有可能冻住的冰冷,黑羽知道那是属于羽寂借由意志力量创造的属于自己的四种不同性质的力量。毕竟每次轮回结束的时候,都有那四种力量的暴走,而暴走一旦发生,就没有一次轮回可以逃得过。相比于之前羽寂的几次暴走,更加的恐怖。
“闯祸……差点呢……”
如果那个时候失去了自我意识的自己没有他的阻止,那么这一次恐怕又得迎来结束了吧,黑羽不禁这样想,身体有些害怕地发着抖。
“还好呢……”
及时出现了,黑羽庆幸着,就算之后羽寂真的没忍住杀意对她动手的话,黑羽也无怨无悔,毕竟,那是她自己活该啊。
如此想着的黑羽,眼神之中不禁露出了悲伤的感情,只是默默地忍着,将这种感情努力地隐藏了起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黑羽将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上,闭上眼睛,想要呼唤自己体内的存在,但是,就在呼唤的过程中时,一种剧烈无比的痛苦差点让黑羽失去了意识,她看着自己心口处那闪着诡异赤红的诅咒刻印,变得失落了起来。
“还不了啊……”
本来想把自己体内的那块碎片还给白羽之后,就默默地消失的,结果没想到的是,血心的诅咒阻止了她。
那个时候,突然出现并且差点把白羽和黑羽给切成两半的雨寂,黑羽有些搞不懂他想干嘛。虽然她知道雨寂跟星灵做了个交易,但是黑羽总觉得,雨寂好像有什么别的企图一样。
黑羽注视着熟睡的白羽,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黑羽觉得自己好像有种奇怪的感觉,小心地下了椅子,黑羽凑到了床边,慢慢地伸手去触碰了一下白羽的脸,就是在指尖刚刚碰到的时候,黑羽又急忙收回了手。
“小白……没醒呢……”
确认白羽没醒之后,黑羽深呼吸了一下,将脸凑到了白羽的脸边,轻轻地蹭了一下。
“呼……软软的……”
有些越来越大胆的黑羽,干脆就直接钻进白羽的被窝里,跟白羽睡在了一起。但还是拉开了一段距离。只是当黑羽想起了第一次跟白羽见面时,白羽对自己做的一件大胆事后,黑羽的脸像是醉了一般慢慢地红了起来。小心地抱住了白羽,然后慢慢地蹭了起来。
“暖暖的……”
之前心中的那种矛盾的冰冷安心感,像是融化了一样,变得暖和了起来,黑羽知道自己变得有些奇怪了,但就是忍不住亲近白羽。
“自己……怎么了……好奇怪……唔……”
“嗯……”
被动静打扰到的白羽,也没能再熟睡下去,有些不开心地睁开眼睛,不过在看到黑羽在自己旁边还蹭着自己的时候,白羽有些惊呆。
“小黑?”
“呜诶?!”
被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跑的黑羽反而被白羽给抱住了,一下都动不了的黑羽慢慢地放弃了挣扎,毕竟很清楚是自己弄醒了白羽。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呢?”
“因为……”
没有等黑羽说下去,白羽倒是蹭起了黑羽来,因为害羞过度,黑羽差点就晕过去了。
“主人呢?”
“出……出去……了……”
“这样啊。”
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的白羽,有些无奈地叹气。毕竟要让羽寂跟黑羽独处的话,肯定很难的,白羽很清楚自家主人的想法,不过就是没想到黑羽会来找自己。
“放轻松点,小黑,主人不是讨厌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对待你而已,虽然现在态度是有些差,不过,关系要变好的话可不只是一个人的努力哦。”
“很难……做不到……”
“都没开始呢,就说做不到了,小黑,还没试过就放弃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哦。”
“呜……”
“嘛,白羽倒是不讨厌小黑的啦。”
“但是……我讨厌……”
黑羽想都没想就回答出来,在反应过来之后一下子在意起了白羽的情况,结果就跟她料想的那样。
“诶……有点受打击……”
“……”
不过黑羽什么都没说,保持着沉默。
“那白羽也要努力呢,要跟小黑关系变得好起来才行。”
“才不会……好呢。”
“明明刚才还蹭了白羽?”
“呜……”
“嘛,可能只是小黑想捉弄白羽吧。”
“欺负人……小白……”
本来想反驳的黑羽,却被白羽抢先给了阶梯下,没办法反驳之后,黑羽只好任由白羽抱着自己了。
安静的气氛不知维持了多久,黑羽见白羽没什么动静了,有些好奇地想要出声的时候,就听见了白羽的呼吸声,稍微回过了一点点头,黑羽看见白羽又睡着了的时候,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
“动不了呢。”
之前已经扰醒过一次了,黑羽很是在意这件事,所以这次黑羽什么都没有做,安静地让白羽抱住自己,就那样沉稳地睡着,她自己倒是不困,毕竟已经休息了一晚上了。
只是有种不太明白的感觉,一直萦绕在黑羽心中,昨晚很冷,冷到难受,难受的讨厌,现在却感觉很不一样。只是黑羽不想承认这种感觉。但,还是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不知不觉,放松了绷紧的身体,去细致地体会这种感觉。
————
另一边,羽寂在出门之后,其实并没有离开岛屿,而是再次回到了海边的沙滩上,望着现在这片无法知道尽头在何处的海,羽寂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老实说,羽寂对黑羽的到来一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处理,从第一次跟黑羽见面之后,即使知道黑羽本性不坏这种事,羽寂还是没办法接受黑羽。再加上这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羽寂更是没办法做好准备。原本打算准备好了就去寻找黑羽的计划,现在已经全部被打乱。
而且再加上黑羽的身份,羽寂也很在意魔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会在黑羽身上感受到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第一次跟空羽见面的时候,羽寂亲手杀死的那位魔族族神,黑羽身上的感觉就跟那位族神身上的感觉一模一样,都是一样的力量,羽寂不清楚黑羽为什么会继承了魔族的族神位。完全想不清楚。
“白羽的占有欲吗……”
想起羽心说的话,羽寂苦笑了几声,现在的黑羽倒是没让羽寂这么觉得,不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羽寂就很深刻地体会到了。
“不过跟个笨拙的傻瓜一样,有些让人没辙啊。”
那一次黑羽的一系列笨蛋举动,羽寂到现在都还记得。如果抛开黑羽的身份以及做的事情,说不定羽寂现在根本不会对黑羽有这种疏远的感情吧。
再加上黑羽跟白羽一模一样的面容,更加没办法讨厌的起来吧?因为那只是一个笨拙又糊涂的小家伙罢了。只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无视,羽寂现在才会这么的烦恼。
“哈啊……”
可能是季节变化,亦或是天气的缘故,还有就是昨天晚上白羽所弄出来的麻烦所导致的温度低下,羽寂觉得身体有些发冷,但羽寂并不觉得是前三者的原因,反而他觉得是自己的原因。
昨天晚上他使用的第三种力量,直接封印了白羽跟黑羽两人不受控制的力量,但也因为不熟悉,好像遭到了些许类似于反噬的情况。
银色的剑刃与赤红的刀刃出现在羽寂身边,与其一起的还有两把兵刃,一把是冰蓝的,一把是漆黑的。昨天晚上羽寂使用的便是冰蓝色的那把兵刃。
现在仅仅只是呼唤出来就已经可以看见那把兵刃附近的存在都隐隐约约有了冰封的迹象,而且,那不是简单的冰封,而是被认定为存在,既拥有概念又被认知观测到的话,便无法逃离它的冰封,既不是像赤红的极端毁灭,也不像灰银的存亡宣判,而是冰蓝的寒冷冻结。
三者之间就像是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不对,更准确地说是互相压制一样,各自牵制着对方的能力。
羽寂看着最后那把漆黑的兵刃,千生世罪,他终生所拥有的罪孽与诅咒都集齐于此,他不知道这把兵刃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也不敢使用这把兵刃。
“只能小心点使用了吗……”
他的存在对这个星球上的所有人而言,都是灾厄般的象征,但就是这样的他,却在这里收获了很多不曾拥有的东西,所以他只会小心翼翼地保护这里,绝不会破坏这里。
就是现在嘛,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新来的小家伙,这件事情让羽寂很是烦恼。
在外面待了一段时间,羽寂见天色越加晴朗的时候,一晚上的身体和心中的疲劳终于有些让羽寂顶不住了,稍微眯上了一点点眼睛。
“回去吧……”
这样想着,羽寂转过身很快就回到了小屋之中。不过在回到屋内之后,没有看见黑羽时,羽寂倒是有些担忧,为了以防万一,就直接上了二楼回到了休息的房间,打开了一点点门透过缝隙观察着里面的情况,然后羽寂就看到了黑羽跟白羽在一起睡觉。
“结果是我多心了吗,算了。”
完全没有让黑羽察觉到,羽寂关上了门,回到了一楼中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就是眼睛闭上了一会儿之后,羽寂就直接睡着了。
但是,就在这座小屋里变得安静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会有第四个人在这里。
与黑羽完全一模一样的存在,凭空出现在了羽寂旁边。
“一点防备,都没有呢。”
但是,却跟黑羽的性格完全反了过来。如果说黑羽的性格是胆怯自卑,那么现在的这个黑羽就是大胆狡猾。
因为她露出了黑羽根本不会露出的狡黠笑容。
“主人?还是哥哥?无所谓了。反正,现在在你身边了。嗯哼哼。”
蹲在羽寂旁边,像是没有存在一样,似乎谁都看不到,也没有办法被谁感应到,但是身边散落的漆黑羽毛,和羽寂的灵魂化羽完全一致,她只是保持着那看不透的狡黠笑容,一直,待在羽寂的旁边。想要伸手去触碰羽寂的时候,却穿过了羽寂的身体。
“真是的……因为她在,所以没办法吗?还真是讨厌呢,小白。不过……”
像是使坏一般笑着,知道了自己不会被发现的坏,这个小恶魔突然就有了很多坏想法。
“看不见的话,就别怪我了。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