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众人各自坐着或站着,脸上的表情都很担心,他们很在意羽寂和黑羽两个人,可也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白羽站在门口处,凭着自身和羽寂两人之间的契约,朝着远处羽寂所在的位置遥望着。
“小黑,主人……”
尽管白羽很想弥补黑羽些什么,可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可以弥补,因为白羽自己也很自私,唯独羽寂,她是不会让步的。
“姐姐,别太担心了,有哥哥在呢。”
白怜安慰着白羽,白羽转头看着白怜,有些话她突然想问白怜,可又怕白怜生气。
做为姐妹的两人,白怜自然看出了白羽有心事,而且是关于她的。在看见白羽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时,白怜自己却主动说了。
“姐姐你是想问我对哥哥的感情吧?”
白羽有些吃惊,她点了点头,表示承认。
“老实说,嗯,我是说真话哦,我不喜欢哥哥。”
白怜笑着,可那笑容里,带着些许忧愁。
“我不像姐姐你那样,对哥哥有那么多回忆,我的回忆只是跟着他一起在各个星球之间旅行,除此之外我便什么也没了。”
她看着十分遥远的天空,可惜天空阴沉沉的,下着雪,什么也看不到。
“我只知道,姐姐对哥哥很重要,可是,我不知道哥哥对于姐姐而言,到底是怎样,直到哥哥与我们的父母相见为止。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明白了,你们两人之间,缺一不可。”
白怜很有自信地说着。
“早就没机会了,所以我也不会抱有那种感情,顶多……只是有点羡慕而已。”
白怜侧脸瞄了一眼白羽,微笑着。
“我又不像白泠和姐姐,都是孩子。我可是大人。”
“说是大人,结果个子也没怎么长嘛,而且,大人的话,你姐姐我早就已经是了。各种意义上。”
白怜一瞬间就理解了白羽说的话,气的脸红了。
“哼,只不过是比我早一步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再说了我个子肯定会长的!”
白羽摸着白怜的头,宠爱地笑着。白怜被白羽摸着头,气一下子就消了。
“真是的,永远都敌不过姐姐你。”
“毕竟是姐姐嘛,总得让妹妹可以完全依赖才行。”
“姐姐你现在可没资格说这种话。”
“啊哈哈……”
白羽想到自己的情况,难堪地笑了笑。
“不过,我会永远都在姐姐身边的。”
白怜脸红了些许,转过头去,白羽稍微呆住了一下,很快就温柔地笑着。
“嗯,谢谢你,小怜。”
“还有白泠呢!白泠也会永远都在姐姐们的身边!”
两人被突然从后面抱上来的白泠吓了一跳。
“小泠又调皮了。”
白羽捏了捏白泠的鼻子,白怜则是一副没辙的样子。
“自从哥哥把白泠救出来之后,白泠就意外般地调皮捣蛋。”
“诶嘿嘿~毕竟哥哥喜欢的是白泠笑嘛,所以白泠只会去做开心的事情。”
两人都露出了同样宠爱的表情,毕竟白泠在她们之中最小,也是曾经在童年时一个人孤零零地度过,现在这样变得活泼可爱,自然是最好的。
“看来哥哥是真的让白泠改变了不少。”
“嗯~毕竟从哥哥那里得到了非常重要的东西呢,所以白泠不想辜负哥哥。”
白羽看着白泠手指上的戒指,无奈地叹气。
“虽然是姐姐同意的,但……某种第一次,还是小泠的专属啊。”
“啊哈哈,白泠相信哥哥会给姐姐一场更盛大的。”
“其实只要他在身边就无所谓了……”
毕竟白羽从来都不知道,承担着那种力量的羽寂,到底会做什么、发生什么、遇到什么。
后面的想法,白羽保持着沉默,白怜和白泠都知道,两人也只是沉默陪着白羽一同看着某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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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雨寂那边也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黑色的恶魔,降临于此世。
此处的所有东西都停止不动,她看着眼前当初把自己从本体上剥离出来的人。
“你已经忘记了对我做过的事情,可终有一刻你会想起来。”
只是此处的事物与人的确是停止不动了,可她没想到的是,有一位存在,居然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
“啊呀?我好像碰着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过去的回忆,居然会在这里吗?所以,你从我这里,偷窥到了什么?”
明显的敌意让忆感到了十分沉重的压力。恶魔丝毫不收敛的目光,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不管你偷窥到了什么,我都很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那都是真的,也是骗人的。”
恶魔说着令人迷惑的话语。
“骗人吗?”
“嗯,他对于我而言,的确是唯一的希望。”
忆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雨寂,沉默不语,注意到忆目光的恶魔,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她旁边的人。
“要不要跟我做个交易?”
“我拒绝。”
“我都还没说什么就拒绝吗?”
“一位只有单纯贪欲的恶魔,还因此而生,我可对这种恶魔的交易没什么信任。”
“呀~还挺了解我?姑且还是让你知道下交易内容吧,等你听完了,再拒绝也不迟。”
下一个瞬间,纯黑的落羽在忆的面前落下,恶魔凑近到了忆的面前,在她的耳边低语。
而听到了恶魔的话语,忆也明显动摇了,眼神飘忽不定。
“怎么样?我有这样的能力,只要你答应帮我就行,就这么简单。”
“那我要多一个条件。毕竟你的交易,过于危险,但报酬,我承认,我的确拒绝不了。”
忆苦着脸,她也没想到,对方提出的内容,会直接让她动摇。
“也是呢,毕竟一个不小心,你和他,都会死。行吧,说吧。”
恶魔浮在空中,露出得逞的笑容,忆看着这位恶魔,对她露出的贪婪感到了头疼。明明很清楚这是她的恶作剧,一个过分到不能再过分的恶作剧,可她还是答应了。
“最好你能说到做到。”
忆将第二个条件说出来之后,恶魔惊讶了一瞬间,她抛出了一个极致诱惑的陷阱,却没想到,对方也对她抛出了一个极致诱惑的陷阱,她们都坑了对方一下。
“你也可以不答应,当然结果就是这个交易取消。”
忆闭上眼睛,像是不管她给出什么答复都不在意的样子。
“你这家伙……明明连人都算不上,一个随时都会消失的存在。”
恶魔说出了忆的最大秘密,忆只是苦笑着,看着旁边的人。
“你有资格说我吗?我们两个,不都是同类?”
“是啊,只要一旦满足于某种事物,都会消失。呵呵……”
自嘲的笑声,让忆有点不舒服,她不悦地抬头盯着恶魔,恶魔也没能理解此刻忆的目光为什么会变得那么讨厌自己。
“如果你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只能说你是个笨蛋,但你要是觉得,他人给予的所有一切都是没有必要的话,你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你明明已经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为什么?”
“笨蛋和蠢货,有什么区别吗?”
恶魔的关注点完全不在重要的地方上,她反而很有趣味地问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有,前者还可爱点,后者完全就是讨厌鬼。”
被忆的答案弄得有点发愣的恶魔,反应过来之后直接就是捧着肚子在空中笑个不停。
“干嘛啊……”
忆被恶魔的笑声搞得有点生气,不过脸上却浮现红晕,虽然本人并不知道为了什么会这样就是了。
“想不到……想不到你这家伙,也有可爱的地方啊。”
“反正我就是个怪胎,这点在那边我早就清楚了,对自己的可爱之处什么的我才不在乎。”
“口是~心非?”
调皮捉弄的语气,让忆觉得眼前的这个恶魔真不愧是某人的一部分,只不过她也很清楚,眼前的家伙,已经完完全全脱离了她,这一切都拜雨寂所赐。
“他……会成功吗?”
“只要他想起来一切。”
恶魔表面上的不正经模样已经消失,她像是将自身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忆旁边的男人一样,在她身上弥漫着哀伤的感觉。
“我不想消失。”
“我也不想,他也不想,谁都不想。”
“对不起。”
“事到如今才知道道歉?”
恶魔无可奈何地笑着,眼前的女孩儿比他们承受着更多痛苦的回忆。
“要是真想弥补我们,就把你答应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放心,我不仅会做好,还要做的更好,好到过头刹不住的那种。”
此刻恶魔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忆突然一阵不好的预感。
“你可别给我整出什么问题来……”
“只是你想要的东西我打算加多点而已,没什么问题的啦。”
“……”
完全无语了,忆对这个恶魔的想法和行为。
“那么,拜拜。”
“嗯。”
忆挥了挥手,两人对视。
“愿你能得到属于你的幸福。”
恶魔消失了,不留任何痕迹,周围的空间恢复正常,雨寂保持着之前的动作,然后注意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忆。
“怎么了?你不是在房间画画吗?”
“没什么。”
嘴上这么说着,却突然一个飞扑扑到了雨寂身上去。
“喂喂喂!很危险的啊!”
被忆扑倒在地上,雨寂将忆护在身上,有点生气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容我任性一下吧,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向你撒娇过了。”
雨寂被忆那明明很冷淡都没有感情起伏的语气,可内容却又显得那么可怜的话逗笑了,忆支起身体,鼓着脸不悦地盯着雨寂。
察觉到危险的雨寂立刻不笑了,但忆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还在笑。
“以前总是冷冷淡淡的你,也会像现在这样笑的这么开心吗?”
雨寂看着眼前的女孩儿愣了一下,因为这段时间的短暂相处里,雨寂也没这么见过忆真的开心过,可现在,他好像见到了。
他轻轻地伸出双臂,将女孩儿抱入怀里,如同宝物一样呵护。
“你也一样啊。”
忆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虽然我的确不记得我以前的记忆了,但,某些感觉,告诉着我,你好像总是一副容易受伤的样子。”
然后又有些轻微的庆幸和无法散去的遗憾失落。
“唔?”
结果还未等到她想把这种遗憾失落努力地忘掉,又变成了惊吓。
“这样,足够吗?让你撒娇什么的?”
她居然被吻了?忆的小脑袋还没能反应过来。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为你做什么,可我知道,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就先把自己想起来,然后把对我的也想起来。这样就足够了。”
“不应该倒过来?”
“干嘛啊……要你管我。我说要你想起来自己就是了。”
“好。”
反正,她跟那个恶魔的交易,已经早就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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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让他想起来关于自己的一切,包括你。”
恶魔那时的低语,轻轻松松地就把她的防线给翘翻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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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完之后就不管雨寂的意见,忆自己强行上了,不过就是对方完全没拒绝就是了。
雨寂只是用不至于难受的力气抱紧了怀里的女孩儿,他想起了自己第一眼在这里醒来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那个时候也像现在这样,他被她强吻着什么反抗也做不了,只是那时候他没什么力气,现在,他可以推开身上的人,可只是像那时那样,再度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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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寂和黑羽一同回到了木屋时,就感觉到了所有人担心的目光,黑羽被这样的情形吓了一跳,躲到了羽寂背后,虽然想藏着自己,可尾巴完全没藏住,左摇右摆地显得十分不安定。
“没事吧?主人。”
“嗯。”
白羽跑上前,关心地问了一句,她看了看羽寂,又想去看看羽寂背后的黑羽,不过两人不知道干嘛,一个探头去看,一个就转到另一边藏着自己,最后发展成了两个人绕着羽寂转圈的时候,羽寂一脸懵地看着两人,然后又像是疑问一样,看向面前的众人。
众人摇了摇头,耸了下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啥情况。
“你们两个……我要被你们转晕了啊。”
一人一只手按住肩膀,羽寂无奈地叹气。
“小黑,躲什么呢?”
“那个……”
虽然说是跟着羽寂回来了,但黑羽一想起不久前自己做的事情,还是没勇气去面对白羽。
“大家又没怪罪你。”
可惜白羽没察觉到黑羽只是单纯地躲着她一个人。羽寂反而察觉到了,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白羽。”
被羽寂叫了一声,白羽抬头看着羽寂,羽寂摇了摇头,然后白羽就明白了羽寂的意思,低头看向依旧借着羽寂躲藏的黑羽。
“这样啊,那还真是有点小失落。”
白羽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和黑羽之间突然出现的距离感了,而原因就是她们中间的人。
“对不起……小白。”
“你们两个人,到底瞒着我多少事?”
羽寂和黑羽听到时都同时一惊,白羽看着这两个人的反应简直没辙。
“抱歉……”x2
“又来了,你们两个,到底是怎样做才能有这样的默契?”
回答白羽的只有两声苦笑,在一旁的羽心盯着羽寂看了一会儿之后,出声打断。
“好了好了,人没事就好,黑羽跑出去时我还挺担心的。”
“担心……主人……我……没事……”
尽管声音很小,羽心还是一字不漏地听到黑羽说的话,她很是意外地看着黑羽,然后在羽寂抬手去摸黑羽的头时,仿佛是错觉一样,羽心看到了一点点晶莹闪烁的微光。
“哥哥你……”
“嗯?”
羽寂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羽心以为是自己误会了,但又像是想要确认一般,羽心二话不说就上前抓住羽寂的手臂把衣袖一拉。
“羽心你干嘛?”
“我的……错觉吗?”
明明像是破碎的迹象,可现在羽寂的手臂却完好无损,虽然羽心以为是自己误会了,只是在看见黑羽的反应之后,她又没觉得是自己误会。
刚才黑羽的反应,明显就是想要制止自己一样,惊吓、害怕,恐惧着什么。但又好像是疑惑着什么一样,不解地看着自己和羽寂。
“对不起,只是我想恶作剧一下。”
羽寂无语地看着羽心,没说什么,羽心勉强地笑了笑,回到了星幽身边。
“怎么了?羽心,看你样子有点不对劲。”
收拾好心情,羽心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目光转回到了羽寂身上。
“可能最近有点休息不好,出现幻觉了。”
是啊,怎么可能,他不会消失的,绝对不会,在那个幻境世界里,他对自己所说的话。
谁都不会离开,谁都会在她的身边,这个大家庭里的成员不会缺失任何一个人。他这样向自己承诺。
“哥哥……”
只是心中的不安,让羽心觉得,这个男人仿佛随时都会消失的一干二净一样,对,字面意义上的一干二净,如果只是找不到,可大家还记得,那倒可能还不会那么怕,可要是谁都忘了,谁都不再知道,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在他们的人生之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那会是怎样,羽心想象不出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