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木屋，羽寂带着黑羽回到了海上小岛的小屋时，黑羽好奇地问了一下，白羽离开要去做什么事。
在门外，羽寂只是苦笑着回答不用担心。但黑羽依旧看出来了羽寂的异样。
“我惹她生气了，虽然是故意的。”
黑羽一脸懵的样子，她完全想不到羽寂有什么理由要惹白羽生气。
“总而言之，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一点跟着我了。”
“主人……说谎……是不好的……”
羽寂看黑羽也有点生气的样子，然后在被盯了许久之后，终于败下阵来，全部都招了。
结果就是黑羽听完之后一阵软绵绵没力气的捶打着羽寂。
“主人……笨蛋……笨蛋……笨蛋……”
“不用重复那么多遍吧？”
“黑羽……无视掉……不就好了……”
“可白羽她不会那么做的，我也是。而且只要她在，黑羽你总会故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黑羽有点怕怕的样子缩了一下。
“主人……发现了？”
“早发现了，我和白羽都是。”
黑羽眼神慌张地到处飘，羽寂摸了摸黑羽的头安慰着黑羽。
“全是我的错，对不起。如果……我能再处理好点的话。”
“是啊……错……都是主人。”
黑羽没辙地叹气，羽寂表示承认。
“但……我只能这么做。”
虽然能理解羽寂的做法，但黑羽还是觉得羽寂非常过分。
“怎么办？接下来……主人。”
“还能怎么办，一步步走下去就好了，维持这个轮回到最后，然后大家都活着，来个皆大欢喜的大结局。”
羽寂笑着说，可黑羽已经看出来羽寂在逞强了。
“主人……笨蛋。”
差点没一边倒的羽寂也不知道该怎样才好了。
“小白……乱来……不要就好。”
“放心好了。”
“过分……真的……主人。”
“嗯，我知道，所以，她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会答应的。”
黑羽看着羽寂那么重视白羽的样子，简直替这两个人都感到心累。
“好了，肚子饿了没？我做点东西给你吃。”
“没关系……还没有。”
“别逞强。”
黑羽幽怨地盯着羽寂，回敬了一句。
“应该是你……主人。”
羽寂沉默了，白羽不在这里时，黑羽就好像突然变了性子一样。
“以前你有这样跟我闹脾气吗？”
“有……小白在……少而已。”
“也就是说，稍微变得坦率点了？”
“干嘛……”
“没什么。”
羽寂笑着摇了摇头，推开了门，进屋去做饭去了，黑羽跟羽寂说了一声自己要到外面去散散步后，也没管羽寂同不同意就直接走了。
“这孩子。”
羽寂看着关上的门，没辙地叹气，只是他注意到了，有着一个他十分熟悉的气息来到了岛上。
“白羽……”
尽管想要看看白羽做什么，可羽寂还是忍住了，且不说现在白羽能感知到羽寂动用力量的迹象，在惹白羽生气之后羽寂也有种心虚感，所以干脆把这些思绪甩出去之后，羽寂就不管了。
小岛边缘的沙滩上，黑羽望着起伏的潮汐，发呆着。忽然之间感觉到一阵寒风掠过，黑羽一瞬间唤出了自己的兵刃挡在头上。
然后一道刀光瞬间劈下，黑羽在挡下突然之间的偷袭之后闪烁到远处看着来人。
“小白……”
保持着一刀劈下的白羽，落下的发丝随风飘起。
“你认真的？”
“啧……”
白羽咬了咬牙，将冰凝聚的刀刃融化掉了。现在的白羽一副明显气头上的样子，黑羽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反正是我活该。”
这么说着，白羽生气的模样又慢慢消失了，变成了委屈。抱着双腿坐在沙滩上。
黑羽也将兵刃收起来，走到白羽身边。
“明明是我做错了事，结果看起来全像是主人做错了一样。”
“回来……现在不迟。”
“干嘛，愿望的条件都已经满足了，你没有完成之前我是不会回来的。”
“有必要吗？”
“我不知道……我已经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好的了。”
黑羽给白羽头上来了一手刀，可惜没什么力气，所以白羽只是懵懂地看着黑羽。
“刚刚……一刀……把我劈了？”
“……”
白羽刚想说话，却收回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这么做。
“心事……跟我说吧。”
黑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两个肉包子，让白羽更加懵了。
“储备粮……怕毒……丢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啊？”
“镇子……之前。”
黑羽将一个递到了白羽面前，自己吃起一个。
“主人……做饭……不用……但……还是做了。”
白羽往小屋的方向看了一眼，没辙地叹气。
“你又没跟主人说，还有，我喜欢热腾的食物。”
“不要……算了……我吃。”
然后黑羽就无语地看着白羽一下子抢过去。
“不要白不要，反正气饿了。”
“气饱……不是？”
刚咬一口的白羽被黑羽这句话呛的不轻。
“你原来有那么损人吗？”
黑羽笑着，点了点头，坐在白羽身边 目光投向了远处的海域。
“我们，都露出各自的真面目来了。”
“小白……一直……不是吗？”
不可置否地微笑，可惜口是心非，白羽吃着肉包子表示不是。
“主人……很难受。”
“我也难受。”
“笨蛋……有两个。”
白羽吃完之后，就扯着黑羽的脸。
“说别人笨蛋的家伙才是笨蛋。”
“呜……”
出气完了，白羽又露出了嘲笑自己的笑容，因为黑羽也没说错，她的确是个笨蛋，笨手笨脚的。
一颗蓝色的核心被白羽拿在手中，黑羽看见那颗核心时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吓了一跳。
“只要我现在捏碎它，主人就会死。”
“小白……”
“可我想主人活着，现在，我的愿望可以说已经实现了，只要主人的生命核心在我手上一天不毁，主人就永远不会死。”
黑羽看着核心，沉默着，她知道白羽肯定不会这么做的，白羽都巴不得羽寂永远活着，现在她有这样的权力了，却高兴不起来。
“小黑，这段时间，能照顾好主人吗？”
“他……妻子……是你!笨蛋!”
黑羽没好气地捶了几下白羽，白羽也脸红着，没有躲。
“小白……失职呢……”
“对不起嘛。”
“主人……小白……都过分。”
像是恶作剧一样，黑羽突然露出了坏笑。
“那……意外发生……没关系？”
“绝对不行，就算你的灵魂本源是我也不行。”
“知道啦……控制……我会的。”
白羽完全不放心的样子，要知道，黑羽现在已经完全不打算掩埋自己的感情了。
“我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不得了的敌人。不过……我倒想看看你坏掉的样子呢。”
“咦……恶魔。”
面对白羽突然暴露出来的恶趣味，黑羽赶紧躲得远远的了。
“干嘛，就算我同意了，主人又不会这么做。”
“也是呢。”
白羽起身，长叹了一口气之后，面对着大海突然之间大喊。
“主人个——超级大笨蛋!”
“呼诶——”
黑羽知道白羽是故意的，白羽也知道羽寂肯定能听到。
“哼。”
白羽像是发泄完了，却还是一副闷闷的样子，看了一眼小屋那边，小声地说了一句。
“麻烦小黑了。”
“知道了啦……但……相对的……报酬……我会要哦？”
“无所谓了。”
“诶？”
在看到黑羽的奇怪表情之后，白羽最后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留下了在原地还傻傻地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的黑羽。
“反正你能做好心理准备就行。哪怕主人真的越界了，我也是第一位，你只不过是第二位，哼。毕竟主人会越界的话也是因为你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带着些许醋意般的难听言语，对黑羽来说却像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礼物。
“还是算了。”
虽然黑羽也明白，这是白羽气头上才会说出来的话，明显没经过思考。而且，黑羽还拥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在，她从来都没有告诉给任何人。
努力地甩掉胡思乱想的事情，黑羽再待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而离开了小岛的白羽，在回到了中心岛屿之后，露出一副苦笑。
“笨蛋小黑，还当我不知道呢，你我的灵魂本是同源，就算你我之间的感情思绪不会互相影响，但从灵魂深处的共鸣，过度重要的感受都会影响双方。”
所以当时羽寂和黑羽离开时，白羽能感受到来自黑羽所体验的一部分，尽管不知道内容，但白羽知道，黑羽肯定从羽寂身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看着自己的指尖，明明只是平日里自己和他随时都能感受到的感觉，白羽完全没想到，黑羽居然只会仅仅满足于这么一点点。
“真是个笨蛋，虽然我也没资格说就是了。”
一步步走上阶梯，白羽仅仅只是在想，没有羽寂在身边时，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虽然会很难忍受羽寂不在身边，但如果能让黑羽的心愿完成，那么一切都值得。
白羽已经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黑羽身上。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就算托羽寂的福能够使用自己的力量了，也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只不过……是自己狐假虎威罢了。真是有够嘲讽的。
但黑羽不同，她是第一个知道羽寂秘密的人，也就是说，羽寂瞒着她做什么事都不可能。与其让自己成为羽寂束手束脚的原因，还不如让更能帮助他的人待在他身边。
所以这两人，都各自利用了一些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会让自己那么生气。
“真是的，结果到头来，最笨的，还是白羽。”
虽然心里面的确难以接受也非常难受，但对于白羽而言，这完全就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这一点，白羽早就已经有自知之明。
就像是白泠的心愿，月羽的心愿，不同的她，都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回到小屋的黑羽，刚好碰上羽寂做完饭出来，在门口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羽寂后，黑羽才慢慢地关上门。
“白羽她……”
“小脾气……发泄……没关系。”
“嗯，这样啊。”
因为感觉到结界之中出现的不寻常灵力和听到了白羽骂自己的声音，所以羽寂还挺担心白羽做了什么会伤害自己的事。
“主人……”
“嗯？”
黑羽摇了摇头，将心里升起的想法压下去之后，就不说话了。羽寂也没追问，他将最大的自由空间留给了黑羽。
吃过晚饭，安静的小屋内黑羽听着外面的声音。羽寂靠在窗边，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不知几时，黑羽下意识地摩擦了几下手臂，她发现温度有些下降了。
“深夜了。”
黑羽望向羽寂，羽寂的呼吸之间，白雾附上窗户，模糊了一片。
“下雪了。”
“这个世界已经失去正常的发展了。”
“那时……做的事？”
羽寂点了点头，他阻止了两个世界的重合，但也打乱了这个世界的发展趋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已经不能根据以往的记忆来预知了。
“现在……两人……也是吗？”
“是啊，倒不如说，从前没有一个轮回，你生活过在千灵族的神域里，唯有此次。”
羽寂将自己大衣脱下，走到黑羽身边，递到了黑羽面前。
“盖上吧，看你这样，也不会那么早休息。”
“对不起……”
刚说完，黑羽就被羽寂有点小不满地弹了一下额头。
“可以的话，我想听你说感谢的话，而不是对我帮了你这件事感到抱歉。那样我会比较开心。”
黑羽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弱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我出去一下，有什么事就直接呼唤我，你应该可以做到吧？”
“嗯。”
羽寂摸了摸黑羽的头，就出门了。听着关门的声音，黑羽一边倒在了椅子上，将羽寂的大衣盖在身上。
“好温暖……”
似乎留有着体温一样，哪怕现在下着雪，黑羽也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寒冷了。
“出去吗……”
黑羽似乎已经猜到了羽寂出去要干嘛了，不过这一次黑羽却猜错了，她原本以为羽寂是要去找白羽的，但她没想到的是，羽寂并没有去，而是到了镇子上。
出现在镇子上的羽寂，看了一眼中心的浮空岛屿，收起了多余的心思，如果现在他去找白羽无疑会被轰出去。羽寂实在是太了解白羽了。
“那么接下来……”
转身往热闹的街道走去，羽寂看着周围的店铺，他在找卖衣服的地方。
羽寂不知道他昏迷的这一个多月里，黑羽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之前黑羽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也总是隔那么一两天，但总是她第一次跟自己见面时的那套衣服。
“虽然我知道这个世界的灵力是很方便了。”
在大街上走着，羽寂稍微发呆了一下的时候，突然之间撞到了谁。
“啊，抱歉!”
“不，没关系啦，倒是你，没事吧？”
只不过在看见是自己认识的人时，两人都愣了一下。
“羽雪？”
“羽寂？”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样，羽寂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遇到羽雪。
“嗯，你也是出来买食材的吗？”
羽雪提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满满的食材，羽寂摇了摇头。
“不……”
羽寂不知道羽雪有没有得知他和白羽要暂时分开住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而羽雪已经看穿了羽寂的心思。
“放心吧，虽然不知道白羽为什么在生你的气，但我会好好照顾白羽的。”
“啊……”
“说实话，你们两个都是笨蛋。”
羽寂有点头疼的样子，无可奈何地笑着。
“今天我被骂笨蛋的次数有点多。”
“所以，现在黑羽还好吗？”
“我也不清楚，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她开心点。”
“那现在你出来就是在寻找方法？”
羽寂点了点头，羽雪摸了摸羽寂的头。
“你也有在好好努力呢。”
被这样对待着，不知为何，羽寂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了好了，羽雪你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爱点的衣服店吗？”
“啊啦~原来是这样啊。”
然后在看见羽雪那有点不对劲的笑容时，羽寂又感觉自己好像想多了。
“别误会了，我只是看黑羽老是没变过样子，想让她试试而已。”
“我能理解我能理解~”
感觉自己怎样解释可能都不会让羽雪的想法改变的羽寂，干脆放弃了。
“不过她本人不在场，其实也不好说，这样吧，要不要我做好给你送过去？正好尺寸我也知道。”
“还是算了，我想当成是自己送她的礼物。”
羽雪明白了羽寂的想法，也知道了这个男人的笨拙。要是面对白羽还好，但黑羽的话，羽寂就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开心了，所以只能从自己这边想办法。
“那我告诉你几个好的店铺吧，不过，你有想过，你一个大男人独自去买一个小女孩儿的衣物时的心情吗？”
“糟……”
突然发现自己在做着怎样一件羞耻事情的羽寂，脸都红了。
“尤其是……”
“停，别说了，打住，是我失策了。”
羽雪微笑着，她感觉这样的羽寂还蛮有趣的。
“好啦，这不是有我在嘛，好好依赖我一下也行哦？毕竟我是你的岳母大人。”
“嗯。”
“而且，我觉得黑羽那孩子吧，虽然我知道她不是白羽，但对你的感情其实是和白羽一样的哦？”
羽寂似乎听出来了羽雪话里有话，羽雪的脸上露出一副担忧的样子。
“什么意思？”
“好好对待那孩子，现在真正需要你的人，是她。白羽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让你和黑羽在一起吧？”
“白羽……”
“好了，别想太多，赶紧解决你的事情就回去吧，别让一个女孩子等你太久。”
很明显羽雪这句话有双重意思在里面，羽寂已经听出来了。
“嗯。”
托羽雪的福，羽寂顺利地完成了自己想要的做的事情，只不过途中羽雪调皮地捉弄了他一下，吐槽他自己不也是一样总是没什么变化。
然后羽寂尴尬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被羽雪拉着去逛了一圈之后才解脱出来。
顺利结束之后，在一个路口处羽雪陪着羽寂休息了一会儿。
“好累……”
“你也会知道累啊？”
“也不想想是因为谁……”
羽雪笑着，显得很开心的样子，羽寂看她这样，也有点开心。
“回去吧。”
“嗯，今天谢谢你了。”
被拍了拍肩膀，羽寂只是最后鞠了个躬，就在羽雪眼前消失了。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哦？”
“什么嘛，早就发现了啊。”
不知从哪里出来的白羽，看着羽寂消失的地方，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母亲，你……”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和你的父亲都不会多言。而且，白羽你应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事情，关键是你已经同意了。”
这个时候羽雪又变成了一位严厉的母亲模样，白羽保持着沉默。
“只希望羽寂不会因为你而伤害到黑羽就好，那孩子相比于其他人而言，她的生命之中，的确只有羽寂了。我们谁都融入不了她的人生之中。连你也是。”
在曾经羽寂带着黑羽去找他们的时候，羽雪也从黑羽那里稍微得知了一点关于她过去的事情。
白羽想起自己的力量失控时，黑羽与她陷入死斗时的事。
那时候的黑羽，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还给我”，这么一句话。
“她……比我忍受了更多的折磨吧。”
小声地自语着，白羽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羽寂消失的地方，就和羽雪一同回去了。
回到小屋之中的羽寂，轻声地叹了口气。他看着已经在椅子上闭眼熟睡了的黑羽，然后看向自己手中的几个大袋子，无奈地笑着。
正当羽寂想要上去搬张棉被下来，刚从椅子边路过时，忽然之间羽寂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拉住了。
“主人……”
羽寂还以为是黑羽醒了，但回头看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只是碰巧地，被黑羽的下意识动作抓到了而已。
“离开……不要……”
“梦吗？”
虽然很担心黑羽会不会着凉，但羽寂也不敢松开手，此刻的黑羽，就算是熟睡了，深处在梦中，也依然被过去的痛苦纠缠着。这样的黑羽，让羽寂感觉自己的罪孽更加深重。
他为了自己的目的，创造了黑羽的诞生，却从未给予过她任何美好之物，只是不断地将自己的痛苦塞给她，让痛苦成为了她的希望。
羽寂梦见过许多次自己的死亡，那都是事实，可这些事实羽寂已经感到麻木。然而在黑羽说出她曾经杀死过羽寂一次的时候，羽寂的心情，很复杂。
她的痛苦本该就此结束了，如果那时就已经结束了的话……羽寂不禁这么去想，然后就感觉到了一阵恐惧。
为什么？已经死过无数次的自己，还会觉得恐惧？当时他并不明白，现在，已经明白了。
从未赎罪过一次的自己，如果真要死，至少也要让这个孩子，得到过本该属于她的幸福。他是罪该万死之人，可她不是，她没有必要为了他而陪葬。
“没关系，现在你在何处，我在何处。”
羽寂很轻地摸了摸黑羽的小脑袋，这样小小的动作，都能让这孩子感到安心的时候，羽寂只是在想，她独自一人在那座城堡里，待了多久呢？
在地上坐着，羽寂背靠着，手依旧被黑羽抓着，那小小的手掌，明明只能握住他的几根手指，但此刻很温暖。温暖到让羽寂心疼。她也仅仅只是奢求着这样的东西罢了。
“真希望，我还能再守护你们久一点。可现在，就连这样的想法，都只是奢求罢了。”
羽寂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那些出现在身上的裂痕，让羽寂一直处于不安之中。
怀着这样的不安，羽寂从此刻开始，再也没有入梦过，他害怕着，害怕自己哪天醒来，什么都消失了，所以他决定看着这个世界，看着最后的自己，直到最后一刻。
这也是，羽寂能够想到的，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