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起床咯，小懒狐。”
什么声音，将睡梦中的黑羽扰醒，缓缓睁开眼，黑羽还有些发愣，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
“早上好，黑羽。”
“啊……”
眼前的人坐在床边上，微笑着看着自己，黑羽懵了一小会儿。
“早上好，主……”
没有说完，黑羽感觉到了哪里有着违和感，环顾了一下四周，然而周围的布置却是自己熟悉的模样。
可这是在另一个世界之中发生的事，既不是羽忆星，也不是尘羽星，而是更加普通的，仅仅只是一个没有任何风浪的世界。
“zhu？”
“笨猪。”
坐在床边看着黑羽的人脸黑了一下，无语地抬手弹了一下黑羽的额头。
“刚交往就捉弄我，你这是想分手是吧？”
“难道不正是因为交往了所以才能捉弄吗？羽寂。”
在这里的另一个人理所当然是羽寂，可是这一切都和原本的世界不一样，黑羽也不是在尘羽星上的模样，并没有灵的象征，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虽然个子看上去小了些。
“你啊，从以前就一个样。”
“什么啊，有意见啊？一个样得罪你啦？”
被羽寂戳到痛处的黑羽一下子就羞愤地闹起了别扭，羽寂无奈地补了一句。
“我说的一个样指的是你老捉弄我这方面，你又想到哪去了？”
噗——的一声，黑羽脸红了。
“啊……那个……”
“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头到底装的都是些啥？真的是，告白的时候也是，突然跑到我工作间来说什么喜欢，你真的不是脑袋有问题吗？”
黑羽两只手半遮着脸，眼神飘到了一边，声音怯怯地回答。
“不这么做你这家伙就根本不明白我的心意，再说了，你身边那么多女孩子，我要是再慢点可就不得了了。”
羽寂都没辙了，苦笑着把日常穿的衣服扔给黑羽后走向房间的门。
“你跟一帮小丫头较什么劲？”
“咱是明白这个道理啦，也知道你是老师，她们对于你来说只是一帮小孩子，但是万一呢？长大了之后呢？”
准备离开的羽寂，回头笑着说。
“那也得好几年后了，你个笨蛋。”
“几年时间足够你被抢走了，大家都那么可爱。”
“我该说不愧是你吗？为了盯着我还特地跑到我的班级上当旁听生。”
“诶嘿~”
“真的是，都大学生了你这家伙还是死性不改任性的让我头疼。”
“可以的话，我是想直接当你的学生哦？”
“我可去你的，别给人家理事长添麻烦。”
羽寂叹了口气，关上门离开了，然后从楼下传了一句上来。
“赶紧换好，趁早餐还热。”
“好~”
吃过早饭，两人一同去学校，不过在路上因为知道两人事情的大家，都一副乐呵呵的样子看着两人，打招呼的时候也带着略坏的笑意。
跟在羽寂边上的黑羽一副害羞的模样，假装不在意周围的视线，可是她这幅模样早就被大家看穿了，只不过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没有明说。
但凡事都有例外，正好撞上一位开着机车到停车场的人，羽寂突然就感觉有点头疼。
“嗯？”
停好车摘掉头盔的人看到不远处的两人，一下子就乐了起来，大声地打了声招呼。
“呦，小两口早上约会？”
“去你的，倒是你，怎么这会儿这么早跑来学校了？”
“这不是怕那小家伙在学校里头惹事嘛，话说没给你添麻烦吧？”
“还好。”
“什么叫还好？这要是给你添麻烦了我这边也得被你跟着啰嗦。”
“嘿~亏你知道啊？那不见你好好管管自己的女朋友？我亲爱的哥哥？”
被羽寂微笑地盯着，雨寂感觉背后有些发凉，笑着拿好东西，说了一声不打搅了赶紧离开了。
旁边的黑羽对这两人的相处方式感到了稀奇，明明是亲兄弟却每次都是这样互相不客气地整对方，然后搞得一拍两散。
“你们两个人关系不好吗？”
“倒也不是，只不过怎么说呢？老老实实相处，可能和我们的性格不太合得来。”
“也是呢，他貌似挺喜欢整新生的。”
“那个啊，纯粹是工作上的原因了，毕竟被前辈欺负了也就只能欺负后辈来弥补这种失衡感了吧。”
“呼哇，这不是单纯的恶趣味吗？”
“实际上就是这样，我其实也差不多，不过一个是以文笔为主一个是以运动为主。”
“咦……还好我的体育老师不是他。”
“这话要是让他听见了保不准下一次你就会见到他了。”
黑羽缩了缩脖子，然后没想明白为什么雨寂会变自己班上的体育老师。
“那家伙，和理事长关系很好哦？实际上你能当高中生班级里的旁听生一半功劳和他脱不了关系。”
“我还得感谢我这个小叔子了……这么一想好不甘心。”
看见黑羽一副郁闷样，羽寂笑了，一边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一边继续聊着。
“安啦，别看他这么乱来，实际上他在学校里的很大理由是为了照看他的女朋友而已。你应该也有印象吧？美术科那边某个非常有名的学生。”
“啊？哦，我想起来了，是个名副其实的天才来着？”
“你没和她见过面？”
“没有啦，咱只不过是个处于中等水平的人而已，哪有什么机会见到处于顶端的人。”
“顶端？”
羽寂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惊奇的事，黑羽很疑惑羽寂的反应于是问了句。
“不是吗？”
“确实是顶端，那家伙在自理方面上也是个顶端级的笨蛋。”
黑羽懵了一下，没能理解羽寂说的话，羽寂看黑羽这样就神秘地笑了笑。
“反正没几天就是假期了，现在我也只不过是做个总结的工作，把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大家就打算聚一会儿，到时候你也能和我这个嫂子见个面，倒不如说是一起住了都。”
“呜嗯——总感觉一时间压力好大。”
进到办公室，随意地聊了两句之后，不打扰羽寂工作的黑羽就回到了自己所在的班级上，虽然说黑羽自称自己是水平中等的学生，然而完全相反。
“呀，跑到男朋友班上重回青春的感觉如何？”
打招呼的人是月羽，在这班上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在，黑羽难为情地笑了笑。
“别打趣我了，你这家伙。”
“毕竟你想嘛，你可是唯一一个敢跑到老师办公室里头表白的怪胎诶。”
“怎么？给我出这主意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你？”
月羽噎住了，打着哈哈说了下去。
“我也没想到你真敢这么去做啊，更没想到你真的成功了。唉……”
听到月羽的叹息，黑羽皱着眉头，试探性地问了句。
“别跟我说你这家伙也是一样啊？”
“咦？”
惊了一下，月羽显得有些慌，黑羽是不可能放过这种反应的，于是一下就和月羽闹起来了。
“现在我可不会让步哦？”
听到黑羽的话，月羽叹了口气，没辙地摊手。
“我才不会做傻事，毕竟给你出主意的人是我，给自己挖了坑也是事实，事到如今也就只能后悔，除此之外我可懒得做讨厌人的事，再说了。”
突然之间黑羽感觉月羽看着自己的视线好像有点奇怪。
“明明我喜欢的人是黑羽你，这话说的可伤我的心了。”
一下子整个班上的学生都轰动了，所有人看向黑羽和月羽两人。
被月羽这话呛到了的黑羽变得慌慌张张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看到黑羽变得这么慌乱，月羽一下子就开心地大笑出声。
“闹着玩的呢，看你慌的，不会当真了吧？”
月羽说完，一个陌生的声音在班上响起，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
“月羽你对黑羽这么关心，这话真的是闹着玩的？”
“咦？啊……那个，我没有坏意哦？所以别太生气……”
少见的月羽有些怂的样子，黑羽感到稀奇于是想要知道来人是谁，从挡在了自己面前的月羽旁边探出头。
“我也是闹着玩的，谁让你这么欺负我姐姐。”
“这就是被捉弄的感觉吗？老实说我还真动摇了一下下。”
“啊啦~单纯的朋友或者闺蜜我倒是不介意，不过要是……”
“不会啦不会啦。”
“那就好，还有，帮我和老师说一声，我不来上课了，所以不用担心我。”
“好的。”
等到来人离开之后，月羽松了口气，而且还一下子脱力地做到了椅子上。
“那个人是？”
黑羽完全看呆了，不仅仅只是因为来人的面貌，还有其表现以及气场。
“咱们班上不是一直有个学生总是缺席吗？而且名单上还没有名字，老师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嗯……是这样没错啦。”
在月羽准备继续说明的时候，另一个人掺和了进来。
“她在学校里几乎是个密谈哦？原因有一半是和如今担任风纪的人有关。”
“看来你的消息也挺灵通啊，空羽。”
“谁让咱们是四姐妹呢，你说对吧？幽羽。”
“诶？那个，嗯。”
在一旁的两人是空羽和幽羽，月羽看幽羽这样忍不住变得宠溺了起来。
“啊哈哈，幽羽还是很怕生呢。不过就是这样子让我特别喜欢啊。”
“喂，虽然我们四个一个宿舍，但月羽你还是给我收敛收敛你的癖好好吧。”
“干嘛啊，我就是喜欢可爱的生物有意见啊。”
旁边的三人都对月羽无语了，不过她们都习惯月羽这副模样了，而且幽羽意外地其实也挺喜欢月羽把自己当做妹妹一样对待。
“没办法，我是月份比较落后的。”
“不，这和我们年龄上的月份没关系，单纯就是这家伙完全是个怪人。”
黑羽为了避免幽羽落入月羽的魔爪，在四人之间担任着监护人般的身份。
“唉，你们三个天天这样也不嫌太热闹。”
“空羽你几乎是个文静人呢。”
“嘛，是这样，不过偶尔热闹点也不错，所以没差了。”
听空羽这发言，黑羽吐槽了一句。
“毕竟空羽你是个隐藏傲娇啊。”
“噗——我才不是好吧！”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狡辩，狡辩就是事实，你就从了吧。”
“？？？？喂，后半句是不是怪怪的？”
看这两人拌嘴，旁边的月羽和幽羽不禁觉得黑羽才是她们之中最表里不一的那个，虽然说如今在羽寂身边就不一定了。
“说起来，还是我们帮黑羽认识的那个笨蛋？”
月羽随意地说了一句，吵闹的两人停了下来，在上课的前几分钟，四人凑在一起也随着月羽的提起一同聊了下去。
空羽:“毕竟那家伙是个老好人啊，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尴尬，咱们四个人其实都差不多吧？只不过黑羽你出手的也太快了。”
黑羽:“喂，这怎么说的感觉我有错一样了。”
幽羽:“嗯……虽然这么说有点不礼貌，不过我还是很想埋怨一下黑羽哦？”
连一向乖巧懂事的幽羽也这样，黑羽真的反思起了自己。
月羽:“难得见幽羽也会捉弄人啊。”
黑羽:“啊，你们两个家伙……”
空羽:“谁让你现在是现充。”
黑羽:“真是对不住了啊，我出手这么快。”
这时候黑羽想起了自己早上对羽寂说的话，那句话她还真说对了，自己要是再不出手，可就迟了。
月羽:“那两兄弟真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啊，虽然说人都很好就是了。”
听到月羽提到雨寂的事，于是黑羽便继续了之前空羽提起的话题。
“说起来，空羽你刚才说的那个人？”
“嗯？你说那个天才？”
“咦？她就是？”
黑羽实在没想到会这样见到自己的嫂子一面，而且初次见面就着实受到了很大震撼。
“那个人……”
就在黑羽想着继续问下去的时候铃声响了起来另外三个人动作超级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黑羽就只能作罢了。
早上的课上完之后，到了午休，黑羽对三人说了一声抱歉，三人也表示理解，送了几句跟抱怨似的祝福之后，就和黑羽分开了。
在走廊上想着去找羽寂的时候，意外地遇到了另一个寂。
“啊……”
两人见面，一个愣住一个惊讶，于是由惊讶方打起了招呼。
“呦，弟妹。”
“咳……”
又一次被呛到了的黑羽总感觉今天自己是不是老被打一招出其不意。
“喂，没事吧。”
“没事，那个……大哥？”
“哎呀，叫我名字……不对，好像很容易弄混来着。”
“把好像去掉。”
雨寂笑出了声，黑羽和雨寂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而且在听到众多传闻里头描述雨寂的时候，黑羽听到的大多数印象都是非常严肃的样子。
看到雨寂手臂上的袖章，黑羽知道了雨寂现在在做什么。
“我好像打扰到你了？”
“嗯？”
注意到黑羽的视线，雨寂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
“反正只是例行公事之外和自己的家人聊几句，不耽误事。你要找我弟弟的话他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头准备假期的作业之类的。”
最后一句黑羽听见了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雨寂看黑羽这样，只能苦笑地说了一声。
“好好珍惜哦？”
“诶？”
没等黑羽说什么，雨寂离开了，看着雨寂离开的黑羽呆站在原地，她本来还想问问关于他女朋友的事。
“哈啊，今天不管是什么事都感觉有些匆忙啊。”
还偏偏尽是在碰到自己好奇这个人的真面目的时候。
黑羽一边想着自己早上时见到的人，一边朝着羽寂的所在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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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黑羽的背后不远处，那个她一直想要知道真面目的人，正注视着她。
而雨寂也在她的身边，两人都是这个世界的异物，名为真相的异物。
然而身为真相，两人却做着隐藏的事。只是因为这本该是属于黑羽的可能性，如果可以的话，两人都希望就这么进行下去。
在背后看着这一切的恶之羽，出现在两人身边。
“因我诞生的愿望，皆是虚幻的谎言。”
“虽然我们是反对你的……”
两人毫无疑问是尘羽星上的雨寂和忆，两人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恶之羽拉了进来。
“但为了他能够成功，我们会帮助你。所以你就尽全力去刁难那家伙就好，白羽和黑羽这边交给我们。”
“啊哈哈，感觉两位姐姐之后知道了真相之后，会相当生气呢。”
忆苦笑着，雨寂抬手放到了忆的小脑袋上。
“没办法，这是我欠他们的。”
“应该说是我们哦？”
雨寂露出苦涩的表情，忆对他眯眼微笑。
“姐姐，也有因为我的缘故，才会选择拒绝哥哥。不单单只是寂你一个人的错。”
恶之羽看着两人，他想不到安慰两人的话，也不想自己如今只是单纯的恶而对此产生不快，于是先一步离开了。
察觉到恶之羽离开之后，两人都苦笑着，这些是真心话，同时也是故意使坏这么说。
“如果他失败了，那么至少白羽和黑羽能够留在这边做着各自幸福的梦。”
一开始忆是不想配合的，可是想了许多之后，她还是选择了配合。原因和雨寂说的话一模一样。
“虽然这种如同背叛的做法很对不住哥哥。”
“可也只能这么做了。”
两人最终都会消失，无论羽寂的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因此两人只能配合恶之羽的做法。
恶之羽一样是羽寂，他所希望的，也一样是羽寂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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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予了那两人幸福的梦境吗？”
此时此刻，属于羽寂这边的试炼幻境之中，羽寂已经伤痕累累。
“如果是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并不是战斗造成的，而是面对最真实的意志之后，所带来的结果。
“如果我失败了，请你们就这样让她们留在幸福的梦境里吧。”
羽寂知道恶之羽在看着自己，也知道他能听到自己的自言自语。因此这是羽寂的请求。
“到底能走多远呢？这条路。”
意志的旅途，在羽寂过去所到达过众多世界里，羽寂再一次面临了它们的最后由自己所带来的终焉。
这些都是羽寂的罪，无数生命只因羽寂为一时的失去所带来的痛苦，最后迎来了终焉。
羽寂一直都知道这种事，只是没有去面对，而如今，在这个名副其实的罪之国度之中，羽寂还是迎来了这一刻。
面对自己的过错，承受其重，然后咬牙前进，哪怕是违逆规则，践踏秩序，也要实现自己的偏执。甚至是即便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也要这么做的话，那就站起来，不能倒下。
“『你』最重的罪，无异于和它一样，曾对无数生命的毁灭最终无动于衷，逃避了下去，你本该能够以离去为方法让他们自生自灭，然而最后『你们』还是将无辜者牵连了进来。”
这不仅仅只是羽寂的罪，同样是每代意志的罪，恶之羽所做的，既是审判意志的罪，由羽寂带领所有意志的继承者所留下的遗念，共同去见证，然后承受其重。
羽寂已经没信心认为自己能够走到最后了，这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如果只有羽寂一个人，或许还有可能真的走到最后，可现在，当羽寂感觉到自己脑海之中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每一个都开始在动摇，为了自己过去的罪孽而变得悔恨不已。
“白羽……黑羽……”
无论羽寂的感情再怎么强烈，可始终敌不过一直以来不知其数的众多意志继承者共同留下的遗念回响。
又一个世界的终焉到来，这不是羽寂所到达过的星球，而是别的意志。
于是羽寂又一次感受到了一个意志的悔恨，脚步变得无比沉重，可羽寂仍然咬着牙站了起来走了下去。
破碎的光景无数次重组，然后再一次破碎，这样的事情已经不知道进行多少次了。
所以，誓言堕落之后，才会名为千生世罪，这不仅仅只是代表羽寂一个人的罪，而是代表每代意志都没能实现誓言后，其毁灭的罪。
只不过只有在进行了无数次轮回的羽寂身上，这份罪，更加沉重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