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着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是因为做了决定之后，忽然间感觉很难受，为了平复下来心情，只顾着自己然后忽视了他人。
被拍了一下肩膀时吓了一大跳的羽寂，回头看着身后一脸不满的忆。
“我说哥哥你在干嘛？”
“啊？没在干嘛，只是走神了会儿。”
“走神到我都找了你十几分钟了，一直叫你都没听到？”
羽寂说不出话，也不敢看忆，就算现在是夜晚，忆也能看到羽寂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由得地担心了起来。
“不舒服吗？哪里难受就和我们说。”
“没事，只是累着了。”
忆本来是想让羽寂说真话的，但想了想之后忆没这么做。只是温和地笑着。
“那正好今晚放松下，吃完晚饭去镇子上逛逛，今天可是很热闹的，是个放空心事的好机会。”
“我怎么记着你并不喜欢热闹？”
“是不太喜欢，但哥哥和姐姐你们两个在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羽寂苦笑，伸手摸了摸忆的小脑袋。一开始忆的确是一副开心享受的样子，但还没过十秒就抓着羽寂的手阻止羽寂这么做了。
“哥哥你还不如对姐姐这么做。”
“她需要？”
“哈啊，哥哥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情。”
“我倒感觉你姐姐她不像个女孩子。”
“啊！这话可不许再说第二次哦？很失礼的！”
“好吧。”
见忆生气了之后羽寂摆出一副听命的样子。毕竟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恢复如初了，还变的更加好了，羽寂可没胆子去惹这两人生气，不然一个闹腾起来就够麻烦了更何况两个。
“话说，没问题吗？”
想起了什么的羽寂担忧地问了句，忆也没疑惑羽寂说的问题是什么，一副保证的样子挺起了可怜的胸膛。
“现场监督现场指导，安心吧哥哥。”
“行吧，有事我可就找你算账了。”
“呃……”
没想到给自己挖了个坑的忆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只能憋屈地点了点头。
“手下留情啊。”
“放心吧，我有分寸。”
忆听到这话差点就想骂人了，以前雨寂整她才没有什么分寸，鬼知道如今成了老狐狸的羽寂会有什么更加不得了的手段。
“总感觉姐姐以后会很辛苦。”
忆一边往回走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羽寂没搞懂忆这句话的意思。见羽寂这样忆露出了个调皮的笑容解释了一句。
“怕哥哥你跟姐姐以后深入交流时会变成个非常非常坏的混蛋。”
更加没搞懂的羽寂顶着满头的问号，忆有些无语，她没想到羽寂在这种地方上居然有点单纯。不过一想起来雨寂的事忆又觉得自己好像能理解了。
“哈啊，不管是姐姐还是哥哥，你们两个都让人担心啊。”
“什么跟什么啊。”
“没什么，这种事就让你们两个慢慢探索就好了。”
忆笑着说完离开了，羽寂还是很懵，最后干脆想着搞不懂就不管了，将这件事给忘掉了。
回到一楼的大厅，羽寂正好和从卫生间出来的白羽碰了个正着，白羽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洗手池的镜子，发现自己脸上已经干净了之后松了口气。
“白羽？”
“啊……什么？”
“这话该我说才对吧？干嘛这么慌慌张张的？”
“我才没有。”
然而白羽不知道的是刚刚和羽寂碰面的时候，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全被羽寂看到了。
羽寂皱着眉，眼神很是严肃地把白羽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被羽寂盯着的白羽也不由得地紧张了起来站直了身体，两条手臂下意识地收在了身后。
“手臂，让我看看。”
“诶？”
白羽还处于失神的状态时，羽寂就抓住白羽收在身后的手臂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本来就因为曾经的自残手臂上有很多伤痕，当看到多了一些被烫伤的痕迹时，羽寂的眼神一瞬间从严肃变成了生气了。
“白羽？”
明明只是普通地被叫着名字，可白羽却感觉到了非常可怕的气势，但却不知道为何，害怕之中反而带着点小小的开心。
羽寂虽然知道白羽自己处理过了，也明白这种事对于新手而言会大概率出现，但他还是忍不住。只是在叫了一声白羽的名字之后羽寂就没后续了，目光看向了在一边看好戏的忆。
“我还得再教教你才行，省的你拖你姐姐一起下水。”
愣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躺枪的忆当下就抗议了，结果在羽寂又补了一句话之后直接就闭嘴了。
“那找个时间我让爷爷回来一下，让他教教你。”
“算了算了，不用劳烦他老人家，哥哥你来就好。”
“真的不用？”
“真的！”
见忆也站的笔直一副认真的模样，羽寂这才收起管教模式，在旁边的白羽都傻眼了，她虽然是知道以前照顾忆的人里头有雨寂，但没想到现在换成羽寂也一样奏效。
“要不是我知道羽寂你的事我都以为我们家真的多出来了一个兄长。”
“你确定不是第二个父亲？”
忆想起自己的父母，白羽也是，然后两人脸上都出现了同样的表情。
看着两人都瑟瑟发抖的样子，羽寂很是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因为非常好奇两人父母的教育方式。刚想着要不要去找老人问一下时，紧接着就是忆的大声呼喊。
“姐姐！阻止哥哥！”
羽寂惊了一下刚露出一副什么情况的表情，白羽就突然抱住了羽寂，一瞬间羽寂傻了。
“哥哥你刚才绝对在想很危险的事情！”
还没傻愣几秒，羽寂就惊慌失措地一样大声叫了起来。
“再怎么危险也比不上你们两个现在的举动危险！”
想着把抱住自己的白羽推开，但因为怕用力的话会弄疼白羽羽寂就没敢这么做，毕竟对待白羽羽寂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掌握分寸。
就算想要小心对待，可总有种奇怪的感情在影响着羽寂，让他做出相反的举动。
“我不会做的所以让白羽放开我！”
可是就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羽寂现在很慌，慌到脑子都乱了的程度。忆看着羽寂的反应，感觉很是新鲜的样子。
“姐姐，可以放开了。”
而且忆也已经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所以她听从羽寂的话叫白羽放开了。只是白羽没有反应，反而力度还加大了一点。
“不要……”
带着委屈，还有一点点撒娇的感觉，一时间羽寂傻眼了，忆也一样，而且在见到白羽眼角冒出的泪光时，顿时间羽寂心乱了。
“我不要……”
“白羽？”
“呜……”
羽寂没敢有大动作，只是把手放到白羽的背上轻轻地顺着。本来羽寂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做的，但现在，羽寂只能怀着忐忑试着去做。
一开始被羽寂抚着背，白羽也吓了一跳，但是并没有抗拒，脸上不安的表情也渐渐消失了。但之后被绯红取代了。
过去了多久呢？也就不到一分钟，意识到自己变得奇怪的白羽一边努力地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一边不舍地放开了羽寂。
“抱歉。”
白羽低着头，两只手不安地缠着，羽寂没敢看白羽，声音颤抖地回答。
“没……没事，只是突然间怎么了？你有点吓到我了。”
想着羽寂问的问题，白羽看向了忆，忆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已经表示自己不会帮忙。白羽放弃了求助忆的想法，很是笨拙，生硬地回答了羽寂。
“只是想起过去的事情就忍不住……”
因为之前忆说过第二个父亲这种话，羽寂一下子就恢复了平静，无奈地叹了口气，很温柔地摸了摸白羽的头。
“我身上有像你父亲的地方吗？虽然说我不太适合这样的角色就是了。”
白羽也一下子理解羽寂是误解了，一时间白羽很想说不是这样，但并没能说出口，一方面是害羞，另一方面是害怕。白羽害怕羽寂拒绝自己。
忆听到羽寂的话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就算忆对羽寂这种地方感到了不满，可终究还是因为理解羽寂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忆只能让自己看着。
要让羽寂明白自己被人所爱这种事忆已经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了，有资格的人，现在是白羽。
“好了好了，吃饭吧，都凉了都，哥哥你不是肚子饿了吗？”
听到忆出声把话题引到了另一个方向，白羽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遗憾。羽寂已经像往常一样，不再在意刚才的事了，看着两人走到了餐桌那边，白羽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声地给自己鼓了把劲。
“不说出口就什么都不会改变，勇敢点！”
白羽刚说完，就听到了羽寂叫自己的声音，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又乱了。
“总觉得白羽你今天一直都是一副非常紧张的样子，怎么了？”
“诶？有吗？”
慌忙之下检查着自己，可白羽没想到的是她这样的举动在羽寂眼中也算是反常的了。
“在我的印象里你以前都很冷静。”
“哥哥你说的以前都已经是多久之前了，现在的姐姐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而已。”
忆没辙地叹了口气，羽寂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白羽之后，有些恍惚的样子。
目光落到餐桌上白羽第一次努力做出来的料理，虽然样子看上去有些不尽人意，但总归来说是做出来了。
动作很是迅速地夹起了一块肉吃了下去，忆和白羽都看傻眼了之后，白羽很紧张地等着羽寂的反应，忆就显得非常随意，拍了一下羽寂的肩膀。
“真是的，偷吃的速度这么快，你是小孩子嘛。”
“嗯……味道淡了点，还有，火候不对，感觉有点没熟，不过对我来说反而刚好。”
“羽寂你喜欢味道重一点的？”
“我以前给你做了那么多次饭好好回想一下就能发现了吧？”
白羽很是苦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像是在责备自己一样。
“看来是我还不够细心，下次我会多注意你喜欢的口味的。”
“倒不用这么在乎我，多花点功夫去探索下自己喜欢的反而比较好。”
“比起自己喜欢的，我反而希望能知道更多你喜欢的东西。毕竟你这笨蛋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所以我想让你轻松开心点。”
白羽浅笑着，一时间羽寂没能反应过来，他不知道白羽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对自己这么亲密，也不知道自己心尖上的发痒究竟是为何。
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着坐下，羽寂此刻很是动摇，想要留在白羽身边的想法也越加强烈，也许以前羽寂并不怎么在意着身边有着能陪伴自己的人这种事，可现在，白羽给予羽寂的温暖，头一回儿让羽寂觉得自己好像有了家人一样。
只是羽寂太过于理智，提醒着自己这只不过是自己的妄想，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也因此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做出过多的依恋。
在一旁看着的忆在发现羽寂的眼神又变得黯淡起来时尽管心中很是不安，但没有说出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担忧，于是凑到白羽耳边悄悄地吐槽了一句。
“姐姐你啊，明明这种话能这么简单地说出来为什么就是不能顺利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我哪知道啊，呜——”
被忆吐槽了之后白羽自己都郁闷起来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好好地将心里真正想要说出口的话说出来，明明都已经花了半年的时间去做好心理准备了，结果羽寂一回来，真正面对面时，机会都摆到眼前了，又紧张起来了。
虽然明白自己的紧张是因为害怕羽寂拒绝，也想过维持如今的状况或许更好这种事，但无论如何，白羽都接受不了那样的结果。
“姐姐，虽然保持理性是非常难的事，但有时候太过理性的话，会起反作用的。例子的话已经摆在你眼前了。”
忆小声地说完，就自己盛饭去了，白羽还没能理解忆说的例子是什么时，下意识地看向了羽寂。
“已经摆在眼前了？”
白羽坐的位置正好在羽寂的对面，羽寂虽然不知道白羽和忆说了什么悄悄话，哪怕羽寂的听力好到其实可以听到，但刚才羽寂一直都在想别的事所以完全没听清楚。
在感受到白羽的视线后，羽寂抬起头，很疑惑地和白羽对视，白羽惊了一下慌忙地偏过了头。
“怎么了？”
“不，没事，大概。”
“大概是什么鬼？”
“啊哈哈……别在意别在意，比起这些还是先尝一下吧，哪里做的不好就直白点说出来，不用顾虑我的心情。”
“我也没打算顾虑你就是了，不知短处就无法改善，我相信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种事。”
白羽无奈地笑了笑，羽寂说的话是她以前说过的，曾经是她担当羽寂的体能教官现在也许要倒过来了。
“还请你多多指教了。”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还有我呢，虽然说我也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不过我也可以教学的！”
羽寂说完，忆就参与了进来，两人都看向了忆，此刻都不再去想自己的心事，只是单纯地享受着这普通的时光。
晚饭过后，白羽脸色苍白背靠着沙发仰着头，就算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自己的不足了，可没想到的是羽寂一下子就甩出了一大堆不足的地方，数量多到白羽都傻了。
“那个，白羽你还好吗？”
“没事，别担心，只是要消化一下。”
忆老早就缩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羽寂在指出白羽的不足之处时，也同时把忆给说了一顿，现在白羽算是明白了，羽寂以前接受过的教导有多严厉。
没有老人还有一众严格的老师的话，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羽寂，尽管有些自大，但白羽感觉自己有指导过羽寂说不定是件很幸运的事。
“当年我的心血没白费啊，把你教的这么好，对待事情容不得一丝松懈。”
“我也很庆幸教我的人里面有你，不然我这一身本身也没不会这么强。”
“虽然说是很大程度上还是你的努力。”
老师对学生很满意，学生也对老师很满意，两人对视着笑了笑。
“不过白羽你有点老了啊，忍耐力有点不行了。”
“什么叫老了啊，我还没过三十呢你这个混蛋。”
“那还差多久？”
“还差……喂！你让我说了什么话啊？”
“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羽寂的反应让白羽傻眼了，一瞬过后白羽反应了过来羽寂的情况，顿时觉得自己是在自掘坟墓。
“没什么，别在意。”
要换做以前的情况白羽自己都不会在乎这种事，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在和各种各样的人接触过后白羽也意识到自己的时间浪费的太多了。
现在白羽就是非常后悔，为什么羽寂经常待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就没想过去搞好关系，非得等到现在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时才发现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有多讨人厌。
“真亏你没从我这跑掉。”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
“啊哈哈。”
“喂，你没自信的样子我可生气了啊。”
“诶？！对不起！”
羽寂苦笑了一声，弯下腰脸凑到了白羽面前，伸手弹了一下白羽的额头。
“不过也是，你妹妹说的对，你已经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了，我自然也不能按照以前的方式对待你。”
白羽怔怔地看着羽寂，她现在根本没听清羽寂说的话，而是对羽寂和自己的距离感到了心乱。明明以前也有不少近距离接触的举动，有时候甚至是贴身的程度，但白羽完全没想到，现在这种事，会让自己如此地惊慌失措。
“近……”
“嗯？啊，抱歉，一不小心坏习惯就……”
“我倒是……不介意的。”
“以前忆老是做傻事的时候他就这么做的，真没想到这个坏习惯也在白羽你身上奏效。”
可惜心动的感觉还没过去半分钟就冷静下来，白羽冷着脸，死死地盯着羽寂，羽寂在感受到白羽那吓人的眼神时，惊了一下。
“那个……白羽？”
“什么？”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生气呢。”
“没什么。”
头皮发麻，羽寂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白羽突然间就不开心了，白羽虽然很介意羽寂刚才的举动是因为雨寂和忆过去的事，但因为明白羽寂在这种地方上只是个单纯的笨蛋，所以忍耐着没有抱怨。
而且现在，白羽也更能理解忆的心情了，她现在只是单单因为羽寂是在用对忆的方式对她就感觉心情郁闷了，忆就更不用说了，白羽长叹了一口气，再一次产生了自己是个非常过分的姐姐这种想法。
不知道白羽在想什么的羽寂看到白羽失落的样子，没有先去想是白羽自己的原因而是自己的，所以没管理由是什么总之先道歉。
见羽寂道歉白羽没好气地轻捶了一下羽寂的胸膛。有些闹别扭，却笑着。
“你又做错什么事了？干嘛道歉。”
“惹你不开心不算做错事？”
“那你这一辈子做的错事可多了去了，现在要不要一件件想起来然后给我道歉？”
羽寂摇了摇头，表现出不乐意的样子，白羽笑着对羽寂勾了勾手指示意羽寂像刚才那样凑近一些，羽寂照做了。
“我惹你最不开心的事情也就那件事了吧？虽然说已经被你报复了但这样你也不可能释怀的，对吗？”
明明只是在耳边细语，可注意力却全放在了轻抚着耳朵的气息上。又一次心尖发痒，自己无法理解的情绪如控制不住的涌泉一般填满了心中，羽寂害怕着这样的自己一瞬间和白羽离开了非常远的距离。
白羽被羽寂的速度吓了一大跳之后，觉得羽寂的举动非常好玩地笑出了声。
“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间反应这么大？”
羽寂无语了，他没搞清楚白羽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做出刚才的事的，而且拜此所赐羽寂也想起了白羽对自己做的第一件坏事是什么，这下倒好，想起那时白羽和自己坦诚相见的事后，羽寂感觉自己心中那种奇怪的情绪变得更加强烈了。
像是承认了一样，羽寂破罐子破摔地回答了白羽刚才的话。
“是，我的确没释怀。”
“那很可惜我现在才不会被你轻易偷袭。”
见到白羽嚣张的样子，羽寂突然间感觉到自己那奇怪的情绪有了些变化。现在变成了一种属于坏人，羽寂自己也能理解其意义是什么的情绪。
“现在是不会，但白羽你忘了我最擅长的事就是等待时机了吗？”
和羽寂对视着时，白羽发现了羽寂的眼神变得危险了起来之后，白羽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玩火。尽管心中在警告着自己此刻必须安抚下来羽寂的情绪，但白羽还是忍不住继续刺激着羽寂。
“这样的话我倒想看看这些年来你的本事进步了多少呢？还有把我当做猎物的话，你想做什么？”
羽寂死死地盯着白羽，他不知道白羽为什么更来劲地刺激着自己，试图从白羽那有些勉强的笑容上找出些什么，但白羽没给羽寂机会，站起来转过了身。
“说起来，现在的情况让我想起了你说自己是野兽的事，半年前的约定，你还记得吧。”
感觉到羽寂的样子变得越来越奇怪，白羽还是没能扛得住自己心中的害怕，将气氛引到了另一个方向，羽寂也冷静了下来，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现在你有答案了吗？”
“你呢？”
只能听到白羽带着开心的感觉轻声地笑了几下，羽寂没搞懂白羽的反应。
“今晚过后我再告诉你有没有。”
“搞什么啊，绕这么大个圈子。”
“其实也没绕多大个圈子。”
话只说了一半，白羽将自己的思绪整理之后，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转身看着羽寂，后半句话，白羽藏在了心中。
“答案其实从欺负你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出来了。”
要是说出来了，羽寂肯定会生气的吧，自己是个性格那么恶劣的坏女人，对自己在乎的人做出那种事。
虽然白羽也很想试着让自己懂得些许浪漫，懂得些许温柔，可白羽很清楚自己并不擅长这些事，就算小时候自己的父母教育过自己要善待他人，但在经历了诸多不幸之后，白羽就无法这么做了，性格行为也变得扭曲。
对于自己想要的就该不留余力地去争取。尽管白羽自己也知道，过度极端的行为和方法是不可取的，但她还是做了。
虽然现在白羽已经做不出那样的行为了，但不代表白羽不会继续试着用危险的方式去引导。尤其是在明白羽寂的本质是谁对他好，他就对谁毫无保留地好，反之亦然的事情后就变得更加激进了些。
羽寂是野兽，兽之心并不像人之心一样，哪怕抱有着百分之百的信任，也会多出比这百分之百还要多的百分之一的怀疑。
不过这么长的时间，或许羽寂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保持着单纯的兽之心，现在多多少少，也开始被真正主导着自己一切的人之心影响了吧。
白羽打量着羽寂，羽寂不知道白羽的想法，不过也没有露出抗拒的样子，相反还纵容着白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边做出想要掀起自己上衣的举动一边挑衅着白羽。
“这么好奇的话我让你看个够？”
被羽寂的举动吓到了的白羽脸红着收回了目光，大声地叫着。
“我可不记得把你教成这种奇怪的人啊！”
“我也不记……不对，唉……”
见羽寂叹气，白羽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羽寂在想什么。
“你说呢？是哪个家伙非要自己亲自检查我的身体情况？说什么不相信机器的数据只相信自己的触感。”
“噗——有……有这种事？”
白羽自己都忍不住喷了，本来都已经让自己尽力去忘了，结果倒好羽寂一句话直接让白羽这半年以来不愿想起的不堪入目的回忆全给想起来了。
“喂？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对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说忘就忘了？”
差点没想叫出来的白羽强行保持着冷静，一边姿势有点奇怪地横挪着身子想要离开，一边蒙混过关。
“等会要出门我先回房间换衣服了，抱歉要让你等一下了。”
“哈啊，好吧。”
相比于羽寂平淡自然的样子，白羽完全好不到哪里去，在羽寂不再注意自己之后，白羽立马跑上了二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姐姐？”
在房间里躲着的忆没想到白羽会慌慌张张地跑上来。
“怎么了？闹不愉快了？”
“不是……”
白羽眼神挪到了一边，不自然地坐到了床边，对这样的自己感觉非常丢人地叹了口气。
“那你这是？”
“忆，你说我是不是个非常过分的混蛋？”
“嗯？为什么这么说？虽然我的确有过这种想法就是了，不过事实是我输了，怪不了姐姐你。”
“是这样吗？我倒希望你说我是个混蛋啊。”
实在没法保持冷静了，忆并没有见过白羽这么明显地厌恶自己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想要出去找羽寂的时候，白羽拉住了忆的手，摇了摇头。
“不是他的错，是我的。”
“到底发生什么了？”
又一次眼神挪到了一边，忆忍不住了，强行让白羽看向了自己。
“说—实—话。”
没法拒绝眼前非常认真的忆所表现出的担心，白羽闭上眼睛，脸很红地小声回答了一句。
“变得奇怪了……”
“嗯？”
忆愣了一下，白羽指了指自己的腿，忆看了过去之后才发现白羽从刚才开始就一副非常紧张的样子。
“不是，你这样我怎么可能明白……”
说着忆伸手去碰了一下白羽时，白羽就发出了一声喘息，忆懵了。
因为过于娇艳，一时间忆理解了什么情况，但是碍于不想破坏自己心目中白羽的形象，可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忆只能承认，刚才那声喘息，是她的姐姐发出来的。
“这样啊，姐姐你……嗯，非常可爱哦？”
“现在被你这么说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我就只不过是碰了一下姐姐你的腿而已，这还是隔着衣服……姐姐你的体质，有点不得了啊。”
忆也被这样的白羽搞得有些尴尬，深呼吸了一下之后坐到了白羽身边。很没辙地叹了口气。
“那个啊，我其实是知道的。”
“诶？”
白羽有种不好的预感，接下来这种预感也像以前每次坏预感出现时一样，很快就应验了。
“姐姐你……自己解决那个……”
“啊啊啊啊！忆你你你！为什么？！”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一起睡觉怎么可能不知道啊？！亏姐姐你敢在我旁边做啊！”
“杀了我算了！活不下去了啊！”
哭出来的白羽一下子就钻进了被窝里，忆也失去了平常的冷静，放弃了挣扎接受了现实。
“所以说，这还没到休息时间呢，姐姐你干嘛又成那样了？”
白羽从被窝里冒出来个小脑袋，委屈地哭着，很是苦恼地回答着忆。
“就像是小时候我给你测体重一样，我对他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这我该说你什么才好？”
忆表示有这么个笨蛋老姐是真的心累，自己的经验都还不充足居然要担心起自己的姐姐来了。
“我哪知道现在这种记忆会让我变得这么奇怪嘛！”
“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姐姐你变回到以前那种摸了哥哥各种各样的地方还能无动于衷的样子。”
“你想归想，说些奇怪的事情是要闹哪样啊！”
忆突然之间起了些坏心思，在白羽还没能搞懂忆在想什么的时候，忆突然就绕到了白羽的背后，隔着被子稍用力地戳了一下。
“呀啊~忆你干嘛！”
一瞬间就坐直了的白羽羞怒地瞪着忆，忆的目光朝着床上的某个方向看去时，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思考样，白羽顺着忆的目光看了过去，要不是白羽心理承受能力强了那么一丢丢，恐怕现在得当场晕过去。
“姐姐你现在要不要先解决一下？”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因为床单是白色的，所以要是有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就会非常显眼，刚才白羽的床边上已经有了一处浸湿的污渍，白羽已经不想再挣扎了。
忆本来还想着安慰下白羽的，但想到自己在这里反而会害得白羽更加冷静不下来，于是就先离开了。等到忆离开之后，白羽也拼尽全力不让楼下的羽寂察觉到异常，努力地解决着自己的问题。
楼下听到脚步声的羽寂，抬起头，看到是忆下来了之后，很是疑惑的样子。
“你们俩刚刚是在干嘛？”
“小打小闹而已，哥哥你不用在意。”
“白羽呢？”
“女孩子打扮要花点心思，哥哥你就耐心等等吧。”
羽寂看了一眼时钟，接受了忆的说法。忆看羽寂已经不去在意白羽的情况，心中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二楼的情况。
现在忆能做的事，就是让羽寂不要发现白羽变得奇怪了。尽管说忆其实是很想使坏的，但现在不能这么做忆很明白。
“想打助攻都难啊，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姐姐。”
忆在心里头抱怨了一下之后，坐在了羽寂对面的沙发上，看了一眼时钟。想着有什么话题可以分散下羽寂的注意力，忆试探着问了一句。
“以前的你在这时候吃完晚饭就会在外面逛好久都不回来呢。”
“是吗？其实现在我也有这个习惯。”
“那现在……”
还没等到忆把提议说出来，羽寂摇着头否决了。见情况这样，忆只能放弃所有让羽寂暂时离开的想法了。
“我倒是好奇白羽在这个时间点会做什么，我离开的这半年时间里，白羽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吧？以前不是忙工作就是在接工作的路上。”
忆心里头咯噔了一下，按耐住想要回头看二楼的冲动，根本没想到羽寂会问这种非常不合时宜的问题。
本来是能好好回答羽寂的问题的，可现在忆脑子里一团乱。
“这个的话，不太清楚呢？”
见到忆含糊的模样，羽寂皱了皱眉头，然后想起了什么。
“说起来白羽现在还在负责教官的工作吗？”
“嗯？哦，那个不是哥哥你给的？”
“是我给的，不过我本意是想她去找些更加简单点的事情做，谁知道这笨蛋这么不让人省心。”
心里头和羽寂的想法产生了共鸣，忆苦笑着表示确实不让人省心。
“哥哥你以前打工的店，就是我喜欢的那家西点店，姐姐在那里帮过忙哦？”
“嗯？”
“女仆装，超适合的！可惜的是姐姐拒绝了，不然店长可是很欢迎姐姐去他那里工作的。”
羽寂呆呆地看着忆，本来已经模糊了的过去，此刻因为和忆的交谈，一些记忆开始变得清晰，羽寂无奈地笑了笑。
“又是店长女儿的杰作吧？我记得你也经常被当做换装娃娃遭折腾。”
“啊哈哈，是这样，现在也是老样子。”
“白羽她手臂上的……”
忆摇了摇头，羽寂松了一口气。知道羽寂在想什么的忆，用着奇怪的方式安慰着羽寂。
“连哥哥你这样的都能被接受，姐姐那种程度对她来说小意思啦。”
“也是，我还记得他被强塞了一套管家服来着？”
“他那个时候可受欢迎了，搞得我都有点不开心。”
羽寂看着忆，不是很明白忆为什么会不开心。知道羽寂想法的忆，装作非常平静的样子解释着。
“我喜欢他，所以不开心。”
尽管忆的样子非常平静，可在知道了忆对雨寂的感情是恋慕之后，羽寂低下头，很是愧疚。
“抱歉。”
“不是哥哥你的错，要怪就怪我不争气，没能坚强点。”
对于雨寂一事，就算忆说着不怪罪羽寂的话，可羽寂自己也过意不去，在思考了几分钟之后，羽寂决定了一件事。
“补偿。”
“嗯？”
忆没搞懂羽寂突然说的话，羽寂深呼吸了一下之后身体坐直，很是认真地看着忆。
“对你的补偿，在我能做到的范围内，任何事我都会答应。”
明白了羽寂的心思，忆感叹了一下羽寂在这方面的单纯，他都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要是对坏人说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很不幸，忆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坏人。
“次数呢？”
羽寂犹豫了一下，然后咬着牙刚想回答时，忆打断了羽寂。
“一个就好了，哥哥你可不能轻易下那种决定啊。”
没能出声的羽寂，只能以点头作为回答。忆知道羽寂刚才要是自己没打断的话，肯定会说出不计次数这种诱人的话，真是那样的话，忆就没自信控制的住自己了。
觉得自己肯定会像白羽一样，忍不住将已经不能说出口的心意对羽寂表达，这样的事是不行的，忆警告着自己。
羽寂不是雨寂，自己所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不能将羽寂当做替代品。不然的话，不管是对羽寂还是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件极其过分的事。
“哥哥你可不能一昧地对亲近的人毫无保留啊。”
“你也不行吗？”
“我也不行，但有一个人可以。”
“谁？”
“我的姐姐。”
“……”
一时间的沉默，让忆不好说话，她只能观察着羽寂的反应，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帮助白羽。
“抱歉，我做不到。”
“为什么？”
完全没想到羽寂居然会对白羽有拒绝的想法，忆慌了起来。羽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心里头真正的想法完全和自己说出来的话相反。
“我不知道。如果是爷爷、你，还有其他人的话，我或许可以做到。但白羽……很抱歉，我不知道。”
忆注视着羽寂，羽寂却将头转向了一边，这时候忆注意到了一件事，雨寂说谎的习惯，出现在了羽寂身上，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她只能呆呆地望着羽寂。因为发现了羽寂的谎言，所以才意识到自己想要帮忙的想法根本就是多余的。
“这样啊，那我就不勉强哥哥你了。”
这算是勉强吗？一时的疑惑闪过，羽寂没有回答。忆变得沉默，只是视线一直停留在羽寂身上，这让羽寂有点不自在。
再过了一会儿之后，羽寂有些坐不住的同时看了一眼时钟，发现已经差不多过去半个小时了，不禁皱了下眉头。
“我说，真有必要花这么长时间？”
羽寂突然出声吓了忆一跳，这时候忆也注意到时间过去挺久了。
“虽然我很想说不至于，但确实有点久了呢，我上去……”
“我去看看。”
忆愣了一下，就几秒钟的时间羽寂已经起身然后到了楼梯上，这下子完全慌了神的忆急忙地想要喊住羽寂时，一切都迟了。
敲了敲门叫了一声发现白羽没反应，羽寂就直接打开了门。白羽看上去已经换好衣服了，但还差一点点。
对于眼前的情况没能反应过来的羽寂，傻愣在了原地。
白羽坐在床边，弯曲着膝盖，低头调整着已经穿好的长筒袜，没有第一时间抬头看开门的人，她还以为是忆，所以很随意地出声回应着。
“快好了，抱歉。”
过了三四秒，没有得到回应的白羽抬头一看，然后也和羽寂一样，傻愣住了。
两人互相对视着，白羽保持着调整的姿势，明知道这样会让羽寂看到非常羞耻的地方，但还是没有动作。
沉默了差不多半分钟之后，羽寂挪开了眼神后，声音发颤地说。
“能当我没来过吗？”
“我要是说不能呢？”
“那就仍你处置了。”
白羽恢复了正常的坐姿，只不过双手很紧张地压住了大腿上的裙子，低下了头，没让羽寂看到自己奇怪的表情。
现在白羽觉得自己要是能晕过去的话她恨不得立马就晕过去，羞耻心已经快要爆炸了，也能感觉到脸烫的不得了。
“等你决定好了，不管什么我都接受，所以，我先离开了。真的很抱歉。”
羽寂说完想要关上门离开，可到底是为什么呢？要是换做平常的话羽寂早就动作非常利索地离开了，而现在，被白羽突然间抓住手腕时，羽寂还惊了一下。
“给我乖乖在这等着。”
听完白羽的话，羽寂下意识地站直，就像过去他在她身边待命时一样。
“噗——你在紧张个什么情况啊？放轻松点就好了。”
见羽寂这么严肃，本来还很羞耻的白羽反而冷静下来了，反正有人替自己紧张了那自己就可以悠着点了。
“……”
很是憋屈的羽寂根本不能说自己在看见白羽的第一眼时想起了忆说的话。
本来羽寂是带着以前把白羽当成队长的态度去对待的，不然也不会因为没有回应就没有任何犹豫开门直接进来。
结果倒好，第一眼看到穿着可爱洋服的白羽后，脑海中就跟着响起忆的话。
“现在的姐姐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而已。”
然后，羽寂就无法冷静了。如今只是个普通人的白羽也就意味着自己的态度不是正确的，羽寂在见到白羽没有第一时间抬头看来人是谁时就已经明白了这件事。
因为白羽不再像以前一样了，她失去了对危险的警惕。曾经那个对羽寂非常严厉的队长，现在已经不在了。
一瞬间理解了这件事之后，羽寂也就自然没法冷静对待在自己面前毫无戒备的白羽。
也许是自己多想，大概是因为在这里的人除了自己和忆以外就没别的，所以白羽才不会警惕。但就算是这样，羽寂心情也很复杂。
意识到自己才是最可怕的危险时，羽寂更加冷静不下来。
“喂？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不小心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里，羽寂都没发现白羽的脸凑到了自己的面前。由于高度紧张的情况，羽寂的感知几乎全部都以最高程度模式运转着。
自己的心跳，白羽的气息，眼中的倒影……心尖再次发痒，然后某种感情膨胀着，带动着危险的情绪开始催促着羽寂。
但再一次理解这种情绪和感情的意义，羽寂猛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抓住白羽的肩膀把白羽推远了一些后才放开。
被羽寂的突然举动吓到的白羽还没来得及去观察羽寂的反应就被肩膀上抓住的力度弄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闭上了一只眼睛。
白羽没有怪罪羽寂，因为发现自己好像凑的太近了，之前就因为过度接近的缘故吓到过羽寂，这次白羽也当成了这么一回事。
不过这次羽寂的反应实在过于反常，白羽就算自以为理解了，可还是忍不住在意了起来，虽然是往坏的方向。
“吓到你了吗？”
“是。”
“啊哈哈，抱歉。”
“不是你的错。”
羽寂很严肃地回答着，脸绷得非常紧，白羽苦笑了几声，自嘲着。
“看来是失败了啊。”
感受到羽寂疑惑的视线，白羽指了指自己，没辙地叹了口气。
“我不太适合对吧？这种可爱的衣服。之前和忆的朋友出去玩，就以前的你打工的那家店的店长女儿，她给我挑的，老实说我挺不安的。”
见到白羽露出消极的模样，羽寂突然就冷静下来了，可是心却疼了起来。因为调查过白羽的过去，所以羽寂知道白羽小时候和现在的样子没差什么，只不过是长大了一些，但本质上，她依然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不是，这样子挺适合你的，只是我有些被吓到了。”
“嗯？我这样子很吓人吗？”
“喂？不要故意无视我前半句好不好？”
白羽稍作思考，然后轻轻一拍掌，明白了似得回答羽寂。
“在吓人的方面很合适是吧？”
“我……”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羽寂，冷着脸看着白羽，白羽也知道自己调皮过头了，赶紧哄了羽寂一下。
“逗你玩的逗你玩的，别生气别生气~”
被哄好的羽寂现在又懵了，在他的印象里白羽过去有这么逗他玩过吗？还有怕他生气还哄他这种事。
“我说的合适是指美丽方面。”
羽寂想了想之后，决定用自己那非常有限的可怜审美解释了一句，白羽听了之后虽然表面看上去是松了口气，但实际上内心里还是有点可惜，因为帮她挑衣服的人说的话是可爱之类的。
“总感觉你在变相损我。”
“我没有！”
遭到羽寂严肃的反驳后，白羽知道羽寂没有在损她，她只是闹别扭了而已。
“你没有吗？你明知道像我这样的家伙完全没有什么女人味还说我美这种话，这不是损我是什么？”
“我不是！”
见羽寂着急起来了，白羽也不知道自己干嘛，突然很想捉弄羽寂，想看看羽寂接下来会作出什么反应，想到就做的白羽刚准备继续，就看见了在门外站着的忆。
“哥哥姐姐你们俩调情的挺愉快？”
不知道忆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羽寂，只能在一边露出懵懂的样子，而白羽，就是刚才羽寂的样子。羽寂看着白羽和忆闹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闹了一会儿之后，三人也做好了出门的准备。在出门之前，忆想起了什么，凑到了白羽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姐姐你没暴露啊。”
“暴露啥啊，我可没信心能瞒得过他的耳朵，所以只能尽力冷静下来了。”
“诶？也就是说姐姐你现在不会是……”
“真是的！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些年你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白羽属实忍不住了，掐着忆的脸，羽寂见两姐妹又闹了起来，无奈地苦笑。
“白羽你可别太欺负你妹妹。”
“我才没有欺负！这是教育！合理性的家庭教育！”
“呜！呜呜呜！”
看着眼前让人苦笑不得的状况，羽寂决定不掺和，省的到时候自己也遭罪。
等到两人闹完了，白羽忍不住埋怨了羽寂一句。
“忆有你这么个宠溺的哥哥也是真是倒霉。”
“我又怎么了？”
忆举着手表示抗议，至于为什么用举手，原因是怕自己说什么又会遭到白羽的教育。
“没你惯着她能嚣张到捉弄我啊？”
完全没搞明白白羽的意思，羽寂只能沉默着点头认错。
一段小插曲过后，终于出门的三人，来到镇子上时，羽寂被眼前热闹的情况惊到傻眼了。白羽看了一眼眼前热闹的夜市，最后，视线转向羽寂微笑着。
“看来我们是稍微来晚了一点啊。”
“还不是姐姐你的错。”
“这是什么情况？”
“算是一种感谢的表达吧，对羽寂你以前做的一些事的感谢。”
“感谢？”
在羽寂眼前，今晚镇子上的所有人都带着形色各异的面具。
有的人脸上只是没有任何装饰的纯色面具，有的人脸上是不同动物的面具。
有无比华丽的同时，也有像小丑般引人发笑的。
一开始身边的人也许只是自己认识的人，但没过一会儿，就会多出来几个，哪怕可以通过声音辨别，可在此刻，已经无关紧要，成群结队的人们欢声笑语，谁都不会拒绝谁。
毫无顾虑地高声歌唱，毫无顾虑地当街起舞，没有一个人纠结自己到底会不会出丑，哪怕笨拙也依旧会有人为表演者献上由衷的欢呼。当然也不免会有捧腹大笑的，但最后都会握手言欢。
没有维持秩序的人在，但是每个人都十分自觉地配合着他人的节奏。
看着眼前的一切，羽寂震惊过后，便感觉身体如同坠入冰窟，冰冷的无法动弹。他无法理解这些，因为过去的经历让羽寂根本认同不了这样的事。
且不论这个曾经以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恶意对待过他的这个世界，就光论这个镇子，曾经许多人排斥过他，厌恶过他。
不论大人怎么想，至少年龄相差不大的那一部分，绝大部分都持有着驱逐的态度。否则过去雨寂也不会独自一人逃往深林之处，想要了结自己时失败了之后，被狼群救赎，和狼群生活在一起。
直到现在，羽寂就算得到了许多人的尊重，可羽寂还是没能接受，对此怀有不安。甚至是恐惧，他已经随时都做好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谎言的心理准备。
对于人之心的理解程度羽寂最多保持在利益关系上，或许是因为自己对他人有用，所以才会换来认可。
除了那么一小部分人之外，羽寂从没能真心对待过陌生人，他的一切都是在雨寂的基础上形成的。
雨寂曾经亲切地对待过谁，那么自己也一样模仿着对待那些人。他们希望自己做什么，那自己就做什么。
从未对自己做的事有过任何想法，只是做了而已，只是不想失去已有之物，所以为了保持就这么做了而已。
所以感谢？感谢什么？自己做了什么能够让那么多人一致做出今晚如此怪异的活动来感谢自己？
白羽并不知道羽寂此刻心中风起云涌间，对他们做的事感到了恐惧。她只是以为羽寂单纯地被吓到了而已。
忆在羽寂出神的时候，已经跑到卖面具的摊子上买了一副样式是猫的面具带在脸上。因为性格举动方面上忆也的确很像一只小猫，所以看上去非常合适。
羽寂呆呆地看了一眼忆，忆没注意到这些，她还拿着一副白狐面具，只不过比起忆的只是简单的小猫样式，这副面具上反而很细心地用了白绒毛装饰，然后还有耳朵。
“姐姐这个给你。”
“谢谢啦~”
白羽带上之后，站在羽寂面前，俏皮地笑问羽寂感想如何。
羽寂非常清楚白羽没有恶意，今晚上的所有人也都没有恶意，可是羽寂还是没能像他们一样，能够开开心心地参与进去。
注意到羽寂的样子有些不对，白羽变得担心起来，可还没等她问，羽寂就已经快步走在前头，同时带上他一直在任务行动中带着的黑色面具。
今晚不是没有人带着一样的黑色面具，可他们都曾经见过羽寂的这个样子，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过去的雨寂。
但是认出了羽寂的人并没有把羽寂当成雨寂，可有人想上来打招呼时，却都无一例外被羽寂那无比冰冷的眼神逼退了回去。
于是本该和平欢乐的气氛因为一位谁都知道真面目的黑影人变得动摇。
街道上游行的人群被分开成两半，都给这位黑影人让开了路，一时间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羽小队的四个人从人群中出现，来到白羽身边失落地问。
“搞砸了吗？”
在羽寂被认出来之后，白羽也被认出来了，人们也和发问的四人的一样担心地看向白羽，白羽摇了摇头。只是没人明白这是不知道还是否定的意思。
“姐姐你不追上去吗？”
“我……有些害怕。”
“害怕？”
“仔细想想，他可能并不喜欢这样。所以他要是生气了的话……”
光是想想白羽就感觉腿软了，忆不是不能理解白羽的心情，她也有过自己擅自妄为做了什么事惹到雨寂生气之后而变得害怕不安的经历。而且这还是在和雨寂关系变得亲密后发生的事，更别提现在关系不好不坏的白羽和羽寂。
可想起之前自己发现的事情，忆看了一眼羽寂离开的方向后又看了一眼白羽。
羽寂在撒谎，他不可能会因为这样的事情生白羽的气，更别提与这件事有关的去他人。
“姐姐，你要是真的深爱着他，就去理解他。就像他过去不择手段调查你一样。”
白羽听到忆的话时，她是在意着为什么忆会知道羽寂调查过自己这种事，但一想到羽寂曾经先自己一步去找过忆的事，白羽才没有继续在意下去。
“再怎么说他也有自己的秘密，这样的行为……”
还没等白羽把话说完，忆轻轻地推了白羽一下，无奈地笑着。
“他可不是普通人，倒不如说他早就与人这种概念背道而驰了。”
“忆？”
白羽突然之间很是不安，她感觉眼前的忆有些陌生，一种明明在眼前，可好像只要稍有一瞬的不注意，就会彻底消失不见的陌生。
“羽寂，姐姐你所深爱的这个个体存在，他早已化身为了名为理性的怪物，封杀着自己的人之心。”
不能理解此刻忆所说的话，因为这是真相，是真正的白羽所拒绝的现实，梦与现实，出现了真正的割裂。
“姐姐你要拯救他，为此不择手段是最好的选择。”
“忆你到底……”
眼前的人，是自己熟悉的模样，可是在感觉上，已经遥远到触不可及。
“去吧，姐姐，可别再让自己后悔一次了。”
白羽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可在理性上白羽听到了警告自己的声音。
『向前走！不要再回头了！』
咬着牙，白羽强迫着自己不去看忆，转身慢慢地走了出去，于是，梦也渐渐醒了过来。
模糊不清的碎片，已经重复了多少次的时光，如今的白羽理解不能，大量的记忆开始涌入脑海之中，无比强烈的疼痛仿佛要撑炸白羽的头。
可这种感觉仅仅持续了几秒钟之后就消失了，白羽在回过神来时，她回头看去，忆仍在她的身后遥望着她。
忍不住想要再一次转身去找忆，只是最后，白羽选择了去往羽寂的方向。
“这样就好了，姐姐。”
忆不舍地望着白羽远去的方向，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一个熟悉的感觉被忆感知到时，忆眼前的世界变得晶莹剔透，如梦似幻，但是一切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哥哥，这次我可不会让你得逞了。”
创造了这个梦的真正羽寂，出现在了忆的身旁，他的眼神动摇着，嘴唇嚅动了几下，可是话语没有说出来，唯有一声叹息。
这个梦已经不只是单纯的梦，而是又一次轮回，在还没有结束的轮回之中所诞生的另一个轮回。
“哥哥你不是神明……”
因为见证了白羽在这个梦里所得到的结局之后，产生动摇的羽寂进入了第四次磨损状态，然而谁都想不到会出现意外情况。
“也不是创造者，你不能决定他人的命运，你只能参与亦或是改变，其结果终究还是要看本人。”
“那么你呢？”
羽寂没有明问忆任何问题，可忆连思考都不用就理解了羽寂的意思。
“我当然……更希望这个世界延续下去。”
因为自己也是被决定了命运的一方，就算羽寂试图让忆在这个世界之中继续她的人生，但是忆和羽寂都知道，这种事根本不可能成功。
原因已经很明了，羽寂和忆做的交易决定了这样的结局。
失败与成功，不管是哪个结果在羽寂第二人生的雨寂和忆最后都会消失不见，无论做什么都留不住。
羽寂望着白羽离去的方向，无光的眼瞳缓缓闭上，转身化作了幻影消失。忆再也感觉不到羽寂的气息时，这个世界恢复了正常。
这一次羽寂进入磨损状态之后，他的自我并没有消失，可羽寂现在的意识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迷失在了自己的墓园里那众多轮回的残骸之中。
如果之前的试炼是让羽寂去面对过去那众多被自己毁坏的生命所做出的选择，承受他们的憎恨与怒火，并且回答他们的质问。
那么此刻便是让羽寂回答『自己』的质问，做出自己的选择。
墓园的残骸已是结束的过去代表，可同时他们都是名为『羽寂』的遗愿，遗愿汇聚于未结束的『终焉』 ，因此『终焉』一一回应，最后做出『他』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