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痛了皮肤的温度，令呼吸变得困难的浓烟，无法再动弹的身体，逐渐黯淡的视线，无能为力的自己看着眼前的一切逐渐消散，最重要的人没入到一无所有的空无之中。
“？！”
当白羽醒来时，是被一个已经在醒来时忘却的噩梦惊醒的，下意识地去寻找身边的依靠，但是谁都不在，什么也没有。
不久前还十分温暖的屋子内，此刻黯淡无光，外面下起了大雪，白羽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之后，觉得这场雪下的也很正常，只是……
羽寂不在身边，加上心中突然产生的不安，白羽站起来想要寻找羽寂的时候，看到了桌上被杯子压着的一张纸条。
“醒来了的话就去厨房将保温柜里的饭菜吃了吧，我出门一趟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别担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之后白羽呆愣着坐下，深呼吸之后长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钟，两人都是在天亮不久后休息的，白羽醒来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算是正常的休息时间，但是羽寂就不一定了。
“这个笨蛋还说给自己放假呢，这不是又折腾去了吗？真是的。”
无奈地叹了口气，白羽遵从着纸条上的内容将羽寂早早做好的饭菜吃掉之后，待在大厅里无所事事地看着窗外的大雪，这个天气要出门是不可能的，所以白羽放弃了出门的想法。
只是一个人待着的情况让白羽有些平静不下来，正想着找些什么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了窗外一缕奇怪的光芒。
“这是……什么？”
白羽注视着光芒出现的方向，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风雪之中被淡淡的光芒笼罩着，白羽无法看清楚他的面貌。
等到白羽想要再仔细点观察的时候，一切如同幻觉一样在一个眨眼间忽然消失了，白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回过神来后的白羽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还是下着大雪的世界，苦笑着自语了一句。
“没休息好吗？”
忆:“什么没休息好？”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羽惊讶地回头看着从二楼下来的忆和黎，愣是没明白两人为什么会在这儿。
忆看着一脸疑惑的白羽，笑着解释了一句。
“我和黎是在姐姐你睡懒觉的时候来的，哥哥让我们照顾好你，不过我们两个也因为熬了下夜所以没能好好做到呢。”
两人来到白羽面前，现在也算是白羽一家重聚的情况了，一时间白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想到忆说的话之后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不会是他把你们两个给带过来的吧？毕竟你们应该也很困才对。”
白羽说完，黎面无表情地回答着。
“是啊，这个笨蛋把我们两个给扰醒之后就直接抱起来带回来了，真的是。”
“哥哥有时候的确很粗鲁呢，明明我们两个睡得正香着。”
黎和忆说完白羽的表情有点不妙，郁闷地叹了口气。两人都理解了白羽的反应后互相对视了一眼，黎给忆使了个眼色，忆苦笑着。
“姐姐你现在都会为了哥哥跟别的女孩子有接触而吃醋了啊。”
被忆看穿了想法的白羽尴尬地别过了头，黎看了一眼白羽之后，坐在了被炉边上，样子不再那么平淡，有些慵懒的样子。
“哥哥都被你独占了，姐姐你就稍微让一点点机会给自己的妹妹撒娇不行吗？”
“你们两个啊。”
不管是忆和黎，还是白羽，双方都知道彼此之间会照顾对方的心情而做出让步，只不过白羽这边稍微被动了些，因此被捉弄了白羽也只能苦笑。
“对了，忆，忘了跟你说了。”
想起什么，白羽一个偷袭把忆抱入了怀里，很开心地笑着，忆没搞懂白羽说的话。
“蛋糕，谢谢了。”
“什么啊，就这点小事也要跟我道谢吗？不过姐姐你喜欢就好。”
“诶嘿嘿~”
两人说完话后，都一同感受到某人的目光时一起看了过去，发现黎有点不开心地盯着她们，顿时两人明白了黎的想法。
“可别太偏爱我一个人，姐姐。”
“怎么你这说法搞得我好像是个花心大萝卜一样？”
“难道不是吗？姐姐你和黎第一次接触也是在昨晚上吧？”
白羽说不出话了，忆给黎使了个眼神，黎明白了之后挖苦着白羽补了一句。
“姐姐，去见了忆之后就没来找过黎，明明黎也在期待着的。”
被黎挖苦了一下之后白羽顶不住了，苦着脸想要哄下黎的时候却被黎无情的拒绝。
“姐姐你就别想着用迁就黎这种方式哄黎开心了，这家伙反而会更激进的。”
“诶？！”
忆补多了一句之后白羽傻眼了，黎听完之后还很得意的样子，懒懒地回了忆一句。
“谁让姐姐你们是我的敌人，虽然现在我已经输的一塌糊涂没得救了就是。”
白羽想破脑袋都搞不明白黎的话，已经放弃了思考。忆坐在黎的对面，无奈地笑着。
“这家伙可是比我还早喜欢上哥哥的，尽管还是小鬼的时候。”
“喂？要不要看看你的身高再来说谁是小鬼？”
“怎么？我个子是没长但辈分就是你姐姐你能改变这一事实？”
黎噎住了，咬着牙不甘心地盯着忆，败下阵来苦闷地自语。
“可恶，老爸老妈怎么就没把我先在你之前生下来。”
白羽很慌，慌得直冒冷汗，为啥她的妹妹待在一起之后不是和谐相处而是针锋相对？还以为两人关系实际上并不好的白羽刚想开口调解时，两人都一致笑出声，白羽傻愣在了原地。
忆:“姐姐你就别瞎操心我们的事了，还不如想想怎么对付你的心上人，他可比我们麻烦的多。”
黎:“我们俩关系不坏，倒不如说这才是正常情况，本性如此而已。”
白羽郁闷地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家情况令自己头疼的要死，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为啥我的妹妹们都朝着奇怪的放心成长了啊，唔——”
两人听到白羽的话都没辙地叹了口气，异口同声地回答。
“奇怪的环境下长大不就这样咯？”
“那看来还是我这个姐姐失职了。”
忆和黎愣了一下之后对视了一眼，苦笑着。忆知道过去的真相，黎尽管是听说来的，但是她早已想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已经释怀。
本想说些什么的忆感受到黎的目光，理解了黎的想法之后就沉默了，黎起身之后来到白羽面前，白羽不知所措地看着黎。
先是互相对视，然后黎的视线慢慢地转到白羽那被长袖遮挡住的手臂，伸手将衣袖挽起，白羽被吓了一跳想要躲开时已经晚了。
“姐姐，你身上只有手臂上有伤痕吗？”
“……”
白羽没能回答，忆思考了一下之后，决定不帮白羽隐瞒。
“姐姐的身上也有，尽管很少，但那群畜生也对姐姐进行过体罚之类的行为。”
注意到黎的表情变化了一下的白羽，心情很是复杂，黎在生气，为了她这个不尽职的姐姐在生气。
“没关系的。”
“怎么可能没关系！”
被黎的怒吼吓了一跳的白羽完全呆住了，发现自己的情绪失控的黎也很快冷静了下来。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
忆:“所以说黎你还有待长大啊。”
被忆说的话挖苦了一下，黎没法反驳，只能低着头，一副怯弱的样子。忆和白羽对视了一眼之后笑了笑，白羽知道了忆的心思，幽怨地瞪了一下忆。
“别太欺负黎了。”
“这点小打小闹可不算欺负，倒不如说，黎还算幸福的了，在爷爷信任的人照顾之下长大。所以我才会在她和哥哥关系变得亲密后却不理解真相就向我表明自己对哥哥的心意后否定她并成为她的敌人。”
忆的眼神变得黯淡，两人都知道忆的过去，就算逃离了曾经那个已经化为牢笼的家族后，直到遇见雪和灰之前，忆也一直饱受人的恶意折磨。
只是没过多久，忆就无奈地笑了起来，叹了口气吐槽了自己一句。
“我自己也是个白痴就是了，唾手可得的幸福就那样被自己丢掉了。没啥资格说黎啊。明明是以姐姐牺牲了自己的自由为代价换来的自由。”
忆说完之后三人都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直到门开的声音响起之后某个人回来才被打破。
三人傻傻地看着回来的羽寂，羽寂也被自己感受到的奇怪气氛给弄得小心翼翼起来。
“你们，在干嘛？”
“呃……”
白羽求助地看向忆，忆尴尬地转过头，黎想要解释但是根本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羽寂看到这样的状况很干脆地放弃了从三人身上得到答案的想法，于是自己观察了起来之后发现白羽的一只胳膊的衣袖被挽起时就理解了现状。
“啥东西，搞了半天你们是在为了以前那些事情承担本就不是你们的错起争执？”
被戳到痛处的三人更加尴尬了，羽寂没好气地说了下去。
“我……我们折腾来折腾去的结果要是你们现在这样的话那可真要被气死。”
“诶？”
三人一同惊讶地出声，羽寂动作很快地朝着三人脑门上崩了一下，三人愣是没反应过来吃痛地捂着脑门。
“真是的，白羽和黎感情用事就算了，忆你怎么也这样？”
完全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更严厉地斥责的忆傻傻地看着羽寂。
“一直以来看着我们最久的人不就是你，你可是唯一一个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就知道了我们过去的人，既然能明白我们的本质为什么你反而解决不了自家的状况？”
“我……”
没等忆说下去羽寂摆了摆手打断了忆，然后看向了黎。
“你这小家伙也是，他可不是想见到你跟自己的姐姐关系闹僵才做出那么多傻事来让你走出自己的世界。”
黎想到以前知道了她和忆的事情之后就想尽了各种笨蛋方法来解开自己心结的雨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羽寂。
“最后是你，白羽，忘了自己昨天晚上教训我时说的话了？”
“呃……我好像说了蛮多教训你的话来着，你指哪部分？”
“你恢复冷静之后说理解了我为什么会做那么多傻事时说的话。”
羽寂说完之后白羽立刻就知道是哪部分了，然后脸红了起来，忆和黎看到白羽的反应之后兴致勃勃地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然后羽寂瞪了过去。
“你们两个要是不介意我再教训教训你们的话可以继续当好奇心满满的小猫。”
两人立刻想到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直接收回了视线转过头，但是羽寂还是能够感受得到两人那微妙的眼角余光。
眼皮子跳了跳，羽寂叹了口气，看回白羽。
“真是的。亏我想着早点醒来尽快处理好麻烦事多空出点时间待在这，你们就不能让我省心点吗？也别在心里头想着我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货。”
三人在听到羽寂的话一半时心里头就想到这件事的时候羽寂最后一句话都让三人吓了一跳。
白羽试图转移话题抢在羽寂继续说下去之前出声。
“羽寂你接下来的安排已经决定好了？”
被白羽的话打断思绪，羽寂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白羽的脑袋。
“先陪你回一趟家族里处理以前的事，我和你的祖父联系过了，你过去的那个家还在，你的祖父一直有让人好好打理。”
“诶？”
看着呆住的白羽，羽寂笑了笑，视线转向忆和黎，出声询问。
“你们两个呢？想法如何？”
忆和黎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看向羽寂，接着又将视线转向白羽，不过只有黎是有些疑惑的样子。
“我打算继承母亲的事业，所以要回一趟家族里，因为母亲的实验室里头有我需要的东西。”
忆装作很吃惊的样子，黎倒是真的没想到白羽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也很高兴，因为白羽现在多多少少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活力。
黎:“我们俩个跟回去有什么能做的吗？”
羽寂摇了摇头，刚想出声的时候白羽拉了拉羽寂的衣袖，眼神向羽寂示意由她来说，羽寂理解了之后嘴角微微上扬，然后转身离开。
“你们并不需要去做些什么，羽寂会问你们的意见是因为知道我的想法，是姐姐我想要和你们两个回到那个久别多年的家里。虽然现在我们聚在这里，但是我想要的，是真正的重聚。要做到这件事，我想只有当我们都回到以前那个因为迫不得已只能逃离的家里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归正轨，然后再度开始吧。”
忆听完白羽的话后，露出了怀念的表情，黎虽然并没有在白羽所说的家里生活过多久，她在来到这个世上不久后就因为后面发生的事而被迫离开了家族，一直到懂事的时候，她的一切都是以这个城镇为基础形成，这个世界对黎而言，也就不过一个城镇的大小而已。
只是，该说是痕迹吗？还是温度，黎是能够感受到的，在自己诞生之后，最爱自己的家人曾以无比真挚的感情祝福过自己。
即使他们不在这世上，可留下的东西，依旧残存在黎的心中。
“我想回去。”
有些不安，但还是鼓起了勇气，黎先一步回答，忆接着跟上。
“姐姐你可是个冒失鬼，又不能指望黎能看住你，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只能回去咯。”
“呼哇，姐姐你在傲娇啊。”
被黎当面吐槽了一下之后忆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黎，黎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某种可怕的东西，一溜烟躲到了白羽后面，白羽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心里头知道就好可别说出来，黎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忆不好惹还和她斗。”
“我哪知道忆那么可怕嘛！”
“忆你也是，尽跟他学些坏的东西。”
“不想被欺负也就只能以了解更多为手段来规避了，只不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用的上的那天。”
白羽傻眼了，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忆能够那么快就明白了自己对雨寂的心意以及理解他们的过去。
“我还得谢谢你那么干脆果断地退出了，不然你要是继续纠缠下去我可没信心赢得了你。”
“你指什么？”
“明知故问。”
白羽和忆互相看着对方露出微笑，只不过一方很是勉强一方非常自在的样子。
“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这个家里最大的那个，真是的。”
“还能是谁，哥哥最大啊。”
白羽呛了一下，愣是没搞懂忆的回答。
“姐姐你不会以为你是娶人家入门吧？”
“……”
没能立即回答上来的白羽让忆无语了一小会儿。
“你也想太多了，我们的家族现在可是全部都在他手里，你以为现在家族还能有复兴的机会是为什么？可不就是因为他介入了嘛。”
忽然间白羽想起了过去忆的天赋表现在了哪个领域上，因为忆的天赋可不仅仅只是绘画方面上那么简单。
“你这家伙，不会已经成了家族里头管理层的一员了吧？”
“毕竟是他们原本就想要让我取代父亲的位置再当作联姻的对象卖出去嘛。只不过事情没那么顺利就不了了之之后，文件之类的东西没被销毁掉反而不知道因为什么理由而被保管了起来，恐怕是觉得还能再把我抓回去？”
“看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们两个做了不少事情。”
“抱歉抱歉，哥哥说不想让你操劳过多的事情就让我瞒着了。”
白羽没辙，黎还在一边一脸懵，忆带着歉意笑着。
“果然我还是有点添麻烦了？”
“你要这么想的话可就是对哥哥的失礼了，哥哥的本意是想让姐姐你过上安全的生活。关于权力、利益这方面的事情他是想帮你避免掉，毕竟很麻烦，也很危险。”
“结果就是找上了你？”
忆苦笑，白羽也能够理解，因为忆本来就是在这方面的天才，只是因为不喜欢所以才没有特意发挥。
“祖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接下来哥哥会用最直接的方式将我们的家族全部收入他的手中。原本的情况是父亲还在的话祖父就会指定父亲为下一代家主，但现在的状况有变，所以哥哥就利用了一下以前留下的东西。”
“那些伪造的跟真的一样的文件吗？”
“嗯，上面有我本人亲自进行的生物签名，进行生物认证也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如果有人想要从中干涉的话……”
“那羽寂就能够顺着那个家伙的想法指证他在过去有过危害家族的行为。”
白羽在心中感慨了一下，羽寂做事从来都不会留下多余的东西，其中的每个步骤都紧密相连，自己也早该注意到的，在羽寂要求自己重新拾起过去的梦想时就该发现羽寂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这样或许会让姐姐你有些反感吧，走在别人已经铺好的道路上，只要按部就班就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我只问一个问题。”
忆默默地等待着白羽提问，白羽很是严肃认真，这个问题忆也做好了对应的心理准备，无论白羽要用这个问题怎样斥责自己，自己也不会让步。
“羽寂他有保证你的安全吗？”
意料之外的问题让忆的思绪断开了一会儿，她实在没想到白羽居然没有斥责自己而是在担心自己，一时间忆忍不住笑了出来，白羽有些不满地盯着忆。
“你还有心情笑啊“你知不知道你跟着他一起跳进了多危险的事情里头。”
“不……不是，姐姐你误会了，我笑是因为……因为很意外。”
“意外？”
“是啊，意外，我没想到姐姐没有骂我反而在担心我。”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那姐姐的问题其实有些浪费时间。”
白羽愣了一下之后，理解了忆的话时意识到了这件事。
“我们三个还真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嗯？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啊？”
“虽然说哥哥肯定会保证我的安全，不过我也没想老老实实地依靠他哦？好歹我接下来也算是家主了，你觉得家族里的人还是原来的样子？”
“你这家伙……”
真正理解了忆的想法之后，白羽觉得很是荒谬，可几秒之后，白羽又觉得理所当然。
“有哥哥这张强的离谱的牌在，我当然会毫不客气地使用，毕竟和哥哥约定好了的，要守护好姐姐你。”
白羽脸红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忆觉得很有意思就盯着白羽看了起来，然后被许久不出声的黎出声吓了一跳。
“我说你们俩个不会忘了黎吧？”
恢复平静的忆叹了口气，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说了黎一句。
“等你真的成为了大人再说吧，小孩子就给我老老实实享受安宁又多变的生活去就得了，责任这种东西可是大人该背负起来的重物。”
“什么啊！姐姐你不也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嘛！”
“我懂的东西可比你多的去了，不过懂得再多也只不过是经验之谈，比这更重要的是为此做出的选择，黎，你还年幼，你还有着可以知错能改的资格时就好好体验一下可以犯错的时候，成为了大人之后错误这种事情可就变得非常麻烦了。”
忆的态度很认真，黎也不由得安静了下来，白羽看着忆，想起了当初决定与忆见面后，忆所表现出来的样子，现在也是一样。
“以前你说你长大之后想要成为哥哥的新娘我否定了你，那是因为你并不了解哥哥所在的世界有多么危险，而我也是一样的，只是因为那时候我还是小孩子所以可以自负一些，可是现在我已经不能这么做了。”
忆看了一眼白羽，继续将自己的想法诉说了下去，这些话，忆不仅仅只是说给黎听，也是说过白羽听的。
“我铸就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而修正了这个错误的人，是白羽姐姐，早在很久以前，白羽姐姐就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所以她能做到这样的事，所以哥哥选择了她。”
白羽想要否认忆说自己能够独当一面的话，但是现在白羽觉得自己有必要继续保持沉默。
“现在我成为了大人，所以我有能力保护你们的时候，就让我尽一份力吧，这不仅仅只是我自己的意愿，也有想要报答他的感情在里面，因为他比我们更早地进入到了最危险的世界里，也保护住了作为人最不能失去的东西。他教会了我这样的事情，所以现在是我来承担自己该承担的的责任。”
“忆……”
“姐姐……”
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害羞地转过了头，吐槽了自己一句。
“虽然是这么说，但好像我现在有些自大？”
“是啊，你有点自大过头了，就算你脑袋再聪明可也别忘了你的身体情况有多弱。”
“啊哈哈。”
被白羽提醒了一下之后忆打着哈哈挠着脸，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忆说的话之后对忆说了句对不起，白羽看着两人恢复成往常的样子聊了起来，松了口气的时候察觉到什么往门那边看了过去。
“这家伙……”
白羽走到窗户边，发现羽寂躲在外边靠着门在偷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羽寂才好。
注意到白羽的视线，羽寂举起手晃了晃打了个招呼，白羽叹了口气，嘴动着但是无声，羽寂观察着白羽的口型读出了白羽的话。
“站外边不冷吗？”
“你不会忘了我最不怕的就是冷了吧？”
羽寂也照白羽的样子无声地回话，白羽沉默了一会儿后表情有点可怕地盯着羽寂。
知道白羽生气了，羽寂也不敢再待在外边，再次无声说了句话之后就向着屋子的背面走去。
“房间里见吗？”
将羽寂的话在心中重复了一遍之后白羽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路过忆和黎的时候，忍不住地为两人的关系亲密笑了一下。
回到房间里，羽寂正好从阳台外进来，白羽傻眼了，因为羽寂是直接从外面爬了两层楼上来的。
“有正门不走你搞什么鬼？”
“怕打扰到她们两个。”
“你啊……算了，手给我看看。”
羽寂老实听话，白羽握住了羽寂的手，感觉很冰凉的时候忍不住带着怨气瞪向了羽寂。
“我说你啊！”
“抱歉抱歉，我知道错了。”
“反正下次还敢是吧。”
“你还真了解我。”
“我想揍你。”
“你舍得吗？”
发现羽寂在调皮，白羽抡起拳头就准备开始揍羽寂，羽寂也没打算躲，结果就是被白羽软绵绵地敲了一下胸膛。
“你倒是舍得让我担心你。”
“我虽然很想如你所愿安分老实地带着，但事情就像忆说的那样，责任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大人该背负的重物。”
“那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吗？真是的，你要真打算对我毫无隐瞒的话就别搞那么多危险的事情。”
“但这些事情是在承诺对你毫无保留之前做的。”
羽寂一说完白羽就强吻了一下羽寂，羽寂很是疑惑地看着白羽，结果又被白羽推倒在了床上。
“你还真会耍我啊？现在开始你耍我一次我就对你耍流氓一次。”
“怎么感觉反而是我赚了？”
“你真这么觉得？”
羽寂总觉得白羽有点不对劲，于是保持沉默仔细地观察起了白羽的眼神，发现羽寂想法的白羽立刻闭上了眼睛又一次吻住了羽寂。
一段时间的缠绵之后白羽放开羽寂时，羽寂实在搞不懂白羽在想什么了。
“你对忆还真是宠爱呢。”
“呃……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的话，我想知道一件事。”
羽寂静静地等待着白羽开口，白羽的眼神变得落寞，羽寂一时间感觉心有些疼。
“你是打算帮我们出气，是吗？”
“嗯？”
白羽两手撑起身体，俯视着羽寂，眼神里头带着危险的味道。
“别装糊涂，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的家族因什么而辉煌又因什么而没落。”
“……”
羽寂和白羽对视了许久之后，长叹了一口气，一个翻身将白羽抱入怀里，被强迫背对着羽寂的白羽知道羽寂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表情时，挣扎了起来。
“别闹了。”
“那让我转个身！”
“不行，我怕我会忍不住。”
“诶？”
白羽这时候才注意到，羽寂的体温高的吓人，也发现自己对羽寂胡来了一顿之后，好像打开了羽寂的开关。
“虽然我很清楚自己是个无比扭曲，有着严重缺陷的人，但我一点都不想去修正这些错误。”
“羽寂？”
“我容不得我的人受半点欺负，但是我却想要欺负这些受我保护的人。”
“诶？！”
听到白羽非常意外的声音，羽寂很是恶趣味地朝着白羽耳朵轻呼了一口气。
“呜？！”
“你说的没错，我是打算帮你们出气，曾经你们的家族因为在医学领域方面有着重大成就，因此救助了许多生命，但后来被有心人士利用，一部分人研究出了……”
羽寂没有把话说完，因为感觉到了白羽的身体变得僵硬。
“那些人把这些过错全部栽赃给了你们的母亲，指责你们的父亲是其幕后黑手，让你们承担了莫须有的罪名。宴会上的那个男人是我计划的第一步，尽管是个现场冒出来的想法。”
觉得羽寂突然之间变得很是可怕，但是白羽一点都不怕这样的羽寂，相反她还想纵容这样的羽寂。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很想直接一刀两断，将所有伤害过你们的人都给送下地狱。但那样太便宜他们了。”
“于是你就想『利用』我们？”
“先是和你们的祖父商量，得到了他的意见之后我就着手准备起了这一切。”
“你先是调查了我们家族所有的事情，不管是什么都没有放过。”
“很抱歉我擅自调查了你们的个人隐私。”
“之后呢？”
“锁定好每个目标，将所有证据都准备好，发现当初他们想要让忆成为傀儡家主的计划，我就稍微借用了一下，偷出所有文件，再通过正当途径让其彻底成为真货。”
“你把忆推了上去之后，就打起了我的主意。只是在此之前你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一件事。”
“是啊，你居然会向我告白，我还接受了。”
“不过你还是毫不犹豫地要求了我。”
“就算我想帮你出气，也得白羽你自己争点气，最坏的结果是哪怕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了，可结果是毫无作为的话，我就只能让你不出现在他们面前。”
“所以我才说你真宠爱忆。”
感觉到羽寂抱着自己的力度加大了一点，发现了羽寂在害怕自己生气，白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忆的真正才能并不是绘画，而是在各种方面上能够非常迅速地变通，如果不是本人有意地不去发挥这种才能，恐怕忆会是个非常擅长算计的角色。人际、利益、权力，忆是能够做到让这三者平衡的人才，所以他们才会盯上忆，想要控制忆。”
“而你的才能则是学习能力，你无论学习什么都能够在极短时间内精通。”
“你的想法是想让我们俩个配合吗？”
“只要白羽你有成果之后，我就会立刻执行计划，到时候这个家族就是你们的舞台，我只负责收拾那些想砸场子的。”
“我要是没成果，祖父离世之后，就是忆的表演了。”
“不，并不会这样。”
“诶？”
白羽回头看着羽寂，羽寂没有阻止白羽，眼神变得宠溺，白羽之前说羽寂很是宠爱忆，但是她想错了。
“如果白羽你没有成果，我不会执行这个计划，我会执行另一个计划。”
羽寂很是温柔地笑着，然后说出了可怕的话。
“我会将除了属于你们的回忆之地以外的所有属于这个家族的东西，全部毁掉。当初他们让你们遭遇了什么，我也会让他们亲自去经历同样的事情。”
白羽被羽寂的话吓得脸色都变了，羽寂知道白羽想多了之后多解释了一句。
“我不会夺走他们的命。”
“那你说毁掉？”
“除了肉体上的死亡外还有别的死亡方式呢，你可别忘了我手里掌握着多少他们的丑料，尽管近些年来我有介入干涉，可就算是这样，现在这个家族完全就是靠着你们的祖父吊着最后一口气。”
“……”
白羽心情很是复杂，在她的印象里羽寂总是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的事，可是现在，羽寂所说的事，向她表明着他也有做不到的事。
“我说过了吧，这算是我的多管闲事。因为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是闲事，这个家族无论我干不干涉，最后都会解散，我最多只是帮忙延续多一会儿。”
也许现在管理着这个家族的老人在年轻的时候能够力缆狂澜，然而现在的事实就是一位年事已高的老人竭尽全力之后的结果是，白费心思。
“你们的祖父一开始拜托我的事是在家族彻底解散之后，将属于你们的那个家，完完整整地交付到你们手中，我早就已经做好了这些事的准备，只是我多了点个人的私心，才做了多余的事。”
“你是希望我做出选择吗？”
“嗯，因为那个地方，应该有留下独属于你们的宝物。而这个宝物是什么，也只有你们自己能够找到，我是找不到的。”
白羽沉默了很久，羽寂也等待了很久，白羽一直在想羽寂所说的宝物是什么，可是白羽想不出来。
看着冥思苦想的白羽，羽寂其实是知道答案的，而这个答案是收养他们的老人曾经在某次和雨寂的交谈之中，雨寂没能察觉出来但是羽寂却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后得出的。
如果白羽选择放弃，那么羽寂就会代替白羽找出这个宝物是什么，但他永远不会将其交给白羽，因为不是白羽自己亲自找到的就没有意义。
“感觉会很辛苦。”
在羽寂想事情的时候，白羽终于不再沉默。
“什么辛苦？”
“要超过母亲的成就。”
“是吗？”
“姑且算是有个目标。”
“说来听听？”
“可能有些异想天开哦？”
“那就放开想象。”
“我想和你活的久一点。”
“嗯？”
一时半会羽寂愣是不想要明白白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羽寂被吓到了，在理解了白羽的意思之后羽寂下意识地觉得不可能时就没去考虑正确的答案。
“我想研究出让生命能够多延续一会儿的方法。”
“喂？白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是你说的放开想象吗？”
“但你这也太……”
“也是呢，毕竟我的想法和所谓的长生不死没什么区别。只是我很明白，生命只要延续下去就会慢慢衰老，到时候无论是什么方法都不可能再维持下去。”
羽寂沉默，白羽是认真的，所以羽寂做不到否定，也做不到认同。
“我的想法可能会让羽寂你很失望吧，毕竟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结果我在这痴人说梦。”
“我不会对你失望。”
“我可能花尽一辈子都不可能研究的出来哦？”
“那我就放心地和你一起老去，然后入土为安就好。”
“呼哇，你居然是以一起入土为安为目标和我在一起的吗？”
“不然呢？”
“唔姆——有点高兴，但是心情也有点复杂。”
“抱歉，我不会什么浪漫的说法。”
“你也不用道歉啦，你能在我身边我就很开心了。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
“我会付诸我的一切来支持你，不管你有没有做到我都会陪你到最后。”
“越来越觉得你是个笨蛋了。”
被白羽说是笨蛋，羽寂有点无奈，想要问白羽干嘛损他时，却遭到了突然的偷袭。
趁着自己松懈就转过身再一次将自己压在身下，贪婪地向自己索取着，反应过来之后仅仅只是顺从白羽的想法把白羽紧紧抱住。
直到喘不过气才放开时，白羽眼神迷离，声音变得如糖果一般甜蜜，令羽寂沉迷。
“甘愿被我这么糟蹋，一点意见都没有，明明我可能什么都回报不了给你，你不是笨蛋还能是什么？”
“那我现在要你的回报你愿意吗？”
“你觉得我有什么能给……不对，能被你夺走的那你就尽情地夺走吧。”
羽寂的眼神变得很是炙热，再次翻了个身把白羽压在身下，白羽被盯着有点发慌，但也没想逃开，非常努力地让自己直面羽寂。
看着白羽在瑟瑟发抖，羽寂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神恢复了平静，带着笑意地捉弄了一下白羽。
“可惜了，时机不好，不然我就真向白羽你要回报了。”
“诶？”
“提示，楼下。”
白羽借着羽寂的提示思考了一下之后一瞬间脸红透了。羽寂看着白羽从脖颈到耳根都红了个遍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下次有好的时机我可不会放过你了，给我做好心理准备吧，毕竟我可能是个有点喜欢欺负人的坏蛋。”
“呜——”
被羽寂捏了捏脸之后，白羽看着从自己身上离开的羽寂，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但同时白羽的心中感到了一阵遗憾。
“第二次了……”
“嗯？”
“今天早上是第一次，现在是第二次。”
“啊，你是说时机啊。”
“你才不是什么有点喜欢欺负人的坏蛋，你根本就是个非常喜欢欺负我的混蛋。”
“那还真是抱歉了。”
“事不过三。”
“嗯，事不过三，下次可不要选这么糟糕的时机挑衅我了，不然我又有可能拒绝你。”
白羽眼皮跳了跳，恶狠狠地笑着然后丢下了一句狠话。
“那你就给我洗干净等着！”
羽寂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微笑一副玩味的样子，这下直接给白羽气的蹦起来追着羽寂闹了。
楼下的两人看到羽寂被白羽追出来时还愣了一下，明明亲眼看着羽寂从正门走出去的，现在从二楼下来了两人都懵了。
不过两人看到白羽被气到炸毛的样子，也是毫不留情地笑话白羽又被羽寂捉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