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伯父来到了已经久违的庭院,这个庭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白羽的记忆之中,在这里的所有花草树木,都是她的父母亲自挑选,然后精心栽培,因为不仅仅只是用来观赏,同样也是研制拯救生命的药物所要用到的原材料。
尤其是白羽的父亲,他格外注重这一方面的事情,哪怕工作再繁忙,也一定会空出些许时间亲自负责这些事情。
白羽很清楚地记得发生在这个庭院里的每一件事,时至今日再度回想起来,白羽觉得心里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尽管物是人非,但是自己回来了,这些记忆,也没有失去,白羽攥紧了手中的钥匙,无论用怎样的言语来表达恐怕都不够吧,让自己能够再度拾起这一切的人,对此想要表达的感激。
穿过庭院间的小路,来到了自己熟悉的家门前,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就已不再由自己的手推开过的大门,自己的父母并不喜欢富丽堂皇,这个家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和现在的自己所住的地方简直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白羽的伯父看了一眼大门之后,回头看向白羽,让到了一边。
“虽然我很想对白羽你说一句非常老套的话,不过我觉得还是由那位来比较好?”
“伯父你不也是我们的家人吗?不过你说的对,我的确很想从他口中听到那句老套的话。”
男人笑了笑,语气带着点捉弄的感觉回答着白羽。
“小时候那个老是缠着自己妹妹不放的笨蛋现在也终于开窍了啊。”
“那可不怪我好吧,讨人厌的家伙见多了自然而然就成那样了。”
白羽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眼神瞥到了一边去,见白羽一边害羞一边闹着别扭的样子,男人松了一口气。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嗯?”
“你看上的男人是怎样的你自己心里没数?本来我还觉得太过于危险了是不是不太好,但现在看来完全是白费心思。”
“他是很危险啦,不过危险的地方却很能给人安全感,毕竟是个很单纯的家伙。”
男人愣了一下,对白羽口中的单纯他抱有疑问,原本想问问是什么意思,不过在看见白羽叹了口气之后,听到白羽的补充时,他就明白啥情况了。
“真庆幸我没有变成坏人,不然现在我到底还活没活着都是未知数。”
“这样啊。”
“嘛,现在我有另一种意义上的危险就是了,表面说着被我驯服了,实际上还老是对我使坏呢。”
“呃……”
白羽嘴上抱怨着,可脸上的表情却非常开心,一时间白羽的伯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好。
“总而言之我只需要将接下来的事情做好,并且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再现我母亲的成就,也只有这件事,我不想失败。”
“那白羽你也应该非常清楚这种事得脚踏实地,一步步来才有效果。”
“你说的没错,所幸的是我在过去就有帮过母亲的忙。”
听到白羽这话,男人很是心痛地叹息,他仍记得白羽一家的成就曾让这个家族有多么辉煌。
“如果你们没有遭遇那些事情,现在你们一家的成就到底能让多少深受病魔折磨的人获得拯救?”
白羽忍住了心中突然冒出来的负面情绪,咬紧了牙,将手中的钥匙送入了大门的锁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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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之中,五人看着忆丢到长桌中央的文件,都陷入了沉默。
“怎么?犹豫什么?签了字你们就可以走人了,从此以后这个家族和你们无关,你们想去哪里,做什么都不关这个家族的事,毕竟你们弄出来的破事我可不想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你这臭小鬼现在还没有当上家主吧?这场会议不就是讨论这件事吗?”
其中一个沉默的女人出声,忆被恶狠狠地盯着时,没理会她,只是敲了敲桌子,然后在会议室的大荧幕上,一份文件出现。
“眼熟吗?”
五人的脸色在看见大屏幕上的文件时,无一例外全都变了。
“这上面有你们六人以及某个趁着祖父被陷害时一时篡夺了家族的家伙还有我亲自进行的生物签名,如果想要进行鉴定的话。”
忆拍了两下手掌,几个带着工具的人从外面进来。
“他们会负责,那么,你们意见如何?”
再一次被沉默笼罩的会议室,五人看回自己面前那份等同于宣布他们死刑的文件,每个都十分清楚自己过去做的事,只是没想到时至今日会暴露的这么干净。
“一口气吃下这么多你也不怕撑死。”
几分钟的沉默过后,一个面容凶煞的男人死死地盯着忆。
“那你大可不必担心。”
说完之后,忆轻触了一下桌面上的控制板,大荧幕上的文件切成了另一份早已分配好了的关系图,所有和他们有关的资产都已经有人代替他们负责,其中三个熟面孔便是在一旁坐着默不作声处理着工作的老人以及先前离开了的白羽和她们的伯父。
五人都惊讶地看向了旁边的老人,然后其中一个女人讥笑着讽刺了忆一句。
“这个老东西就算了,他的能力的确很强,但你让你的姐姐以及这些年来下落不明的一个外人来处理家族的事务?喂?小丫头,你当这是过家家吗?”
女人说完后别的四个人都像是看笑话一样,然而忆理都没理,再次轻触桌面。
大荧幕的画面转到了某个他们都知道的地方。
“如果你有关注过家族里的事业发展情况,你就不会说出所谓的外人这样的蠢话。你们要是还以为自己的生意做得很好,那这些文件你们也不用签了,毕竟你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财产属于你们自己,一群无耻的小偷。”
大荧幕中的地方,是当年白羽一家没被诬陷时,由白羽的父亲所负责的一所研究院,当初这个家族能够有一时的辉煌有一半的功劳都是白羽一家的。
“这地方……”
一开始说话的三个人噎住了,因为在研究院的详情内容里头有一句非常明显的话十分明确地写着她们的伯父现在就是这家研究院的负责人。
任命书中的签名甚至就是在一旁保持沉默的原家主,他们的祖父。
“在我的父母被你们诬陷只能被迫离开后,你们分食了原本属于我们的一切,只可惜你们无法再还原出我母亲的技术。原本你们也是想要盗窃但根本找不到我母亲的实验室,于是你们通过非法手段制作了劣质品,使原来能够得救的人最后成为了你们的牺牲品,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不论已经进牢里的人之外,在座的五位……杀人犯。”
在忆说完的一瞬间,一个体格强壮的男人刚想冲上前对忆出手的时候,他就已经被狠狠地甩飞到了墙上,不知是哪里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听的让人不禁颤抖。
也是这时候剩下的四人注意到了隐藏气息的羽寂,羽寂从回旋踢的姿势恢复正常,然后视线从昏死在了一边的男人身上慢慢地移到他们身上时,这一刻刺骨的寒冷遍布全身,四人都不禁离远了一点羽寂。
“看来不久前想要袭击我们的人就是他的手下了。虽然说可能和你们也脱不了多少干系。”
忆也稍稍被羽寂的瞬间反应吓了一跳,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才能更加安心。
“已经调查完了。”
羽寂走到了忆的身边,将自己的通讯设备接上了控制板之后,大荧幕上不仅仅只是几份文件,甚至还有影像以及录音,
“这是证据。”
羽寂点了一下屏幕之后,内容全部被放大,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昏死的男人还有袭击者的名字,照片下面是交易记录,所有证据一清二楚。
至于忆说的话,羽寂点开了录音后将进度拉到了某个时间点,将近一个小时的录音里头有着先前六个人的声音,而内容是商量如何处理突然间回来的白羽三姐妹。
先是被他们当成消耗品的袭击者,接着是一系列的计划,如果某一个失败了就是执行下一个,其中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被牵连其中。
然后是影像,除了特定的消耗品,还有一个接着一个被威胁或者是早已被他们用药物控制了的人。
羽寂展示完所有的证据之后,剩下的四个人面如死灰,彻底陷入了绝望。
“原来是你……”
面容凶煞的男人看着羽寂,一开始他还奇怪忆为什么能做到这么多事,还有近些时期他们的“生意”老被人搅黄却根本追查不到是谁做的,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之后,他终于知道了。
在羽寂独立行动的半年里就已经做了很多事,这些甚至是他自己一个人完成。而在那之后为了完成和白羽的约定,羽寂为了肃清组织的腐朽时成立自己的势力,有了自己的势力羽寂做的事就只会更多。
白羽曾觉得羽寂能控制一个区域的信息就已经大到吓人,但她还是低估了羽寂的能力。
“如此强大的一个人居然甘愿为一个小鬼卖力?呵呵,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做到的?”
“真心换忠诚,仅此而已。”
听到羽寂简短明了的回答,男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甚至没搞懂羽寂如此简单的一句话。
“忠诚?啊,听话的狗啊,原来如此。”
男人说完这话羽寂没什么反应,忆皱起了眉头。
“现在把你这话给我收回去我会考虑让你后半生在牢里过得不那么苦。”
但男人根本不听忆的话,发出难听的笑声,继续说着刺耳的话。
“她给了你什么?”
“看来你耳朵不太好使。”
羽寂连视线都懒得挪过去,可男人却在一步步逼近。
“我听说这小鬼还挺值钱的来着?”
这话让旁边一直保持沉默的老人抬起了头,眼神变得锐利,男人说的话自然是指忆幼年时的事情。
“可惜没能卖出去。”
接着是忆的祖父逐渐握紧了手杖。
“难不成是被你买下了?然后为了回报这个恩情,她取悦了你?”
忆面露难色地看向了羽寂,羽寂闭上了眼睛,忆看出了羽寂在想什么。
“什么啊,居然就这么简单?哦,难不成还有她的姐姐,不会吧?那个劣质品你也看得上?”
“你要还想活久点就给我闭上你那张烂嘴。”
老人终于不再保持沉默,而且一只手已经默默地收入到了大衣之中,放在了武器上。
“怎么?被我说中了?那这样这家伙还真是脑袋不对劲,明明有如此蛮横的权力,却甘愿沦为两个劣质品的狗,要不还是再想想?来我这里如何?无论是什么样的货色……”
划破空气的声音,飙渐到墙上的血滴,闪着寒芒的锋刃不知何时出的鞘。
此刻无论是谁都能感受眼前这个如同影子一样的男人身上那恐怖的气势。
“虽说我已经对侮辱我的人没了什么脾气。”
刚刚还滔滔不绝的男人现在捂着已经被划破了的嘴,眼神中仅剩恐惧,想逃的时候,两把短刀直接将他的腿给贯穿钉死在了原地。
“也很少这么火大过了。”
另外三个人想要跑的时候,羽寂将手中的长刀一掷,长刀斜插在门前,哪怕是傻子都能明白这是个警告。
“你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天才,在惹火我这方面上你还是第一个这么厉害的。”
羽寂轻声笑了笑,黑色的面具让人根本看不到表情的情况下只会让人觉得诡异。
“知道吗?在你口中这些是劣质品的人,你连这些人都比不过。”
因腿被贯穿无法维持站立只能跪倒在羽寂面前的男人,连话都说不出口,羽寂抓着男人的脖子将其硬生生的提起来之后,撕裂的痛苦让男人拼命挣扎想要用手去抓羽寂的时候,羽寂一放手,摔落到地上的男人眼睁睁看着羽寂走到自己的身后抓住手臂,然后一扭。
刺耳的惨叫声回响在会议室之中,就连见过了无数悲剧的老人都不忍直视转过了头。
“现在的你倒是顺眼多了,像个破破烂烂的人偶。”
只能发出孱弱呜鸣声的男人眼神逐渐变得黯淡,只有身体还在因为痛苦做着本能的抽搐。
“既然你们觉得她们只配成为你们谋利的工具,那就来好好看看被你们夺走了一切的人是如何拿回属于她们的东西。”
羽寂没有立即夺走男人的生命,相反还在之后帮他止住了血,保持住了清醒,但是被绑死丢在了一边,昏死的男人在之后赶来的医生下恢复了清醒,然而多处骨折已经让他彻底残废。
剩下的三个人被迫坐回了原位,沉默地等待着,多久过去了,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有一位真正的死神,此时此刻,降临到了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