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地失去了意识,等到再醒来时,如今的白羽,是身为过去早已逝去的另一个人。
“……”
尽管本该逝去的另一个人此刻再度恢复了自己的存在,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在死去前那无比悔恨的感情留了下来。但这份感情,也变得模糊不清。
”白羽?!”
听到谁的声音,回过神来,眼前的人自己是认识的,可没有实际感。
羽雪和琴梦没想到白羽会突然昏迷过去。至于为什么只有她们三人在此地是因为只有白羽察觉到了灵气的不正常,前去唤醒琴梦的冥谣和白忆在琴梦醒来的途中因为御神木发生的异常而离开,正好与前来的白羽羽雪擦肩而过。
醒来后的琴梦在听过了白羽说的异常后,决定先一步来虚空族看看情况时,没想到一大群怪物突然间从她们想要查看的黑色空洞里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没有动静了,应该暂时安全了。”
确认不会再有怪物涌出来后,琴梦也过来查看白羽的情况,只是在看到白羽的眼瞳时,琴梦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一旁尽显不安地羽雪还没发现,在自己怀里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孩子。
“你……是谁?”
直到听到琴梦的声音羽雪才意识到,白羽的气息完全不正常,本来应该拥有灵力反应的白羽,现在却跟普通人一样。
“怎么回事?”
“我是……呜……”
疼痛感再一次袭来,与此同时琴梦眼角余光瞥到了什么,转身看去时,一瞬间,琴梦觉得自己深陷在了恐惧之中。
一个影子,毫无预兆,离三人不远处,看不出任何特征,无法辨认是谁,可是,影子透露着不祥的气息,这股不祥的气息影响着周遭的灵气,慢慢的,虚无的空间凝结成黑色结晶,接着无法预估数量的银色刃流一条接着一条破开了空间,从还没完全脱离的空间中露出一部分到处飘动。
“羽雪,带白羽离开。”
看着眼前铺天盖地的银色刃流,琴梦额头冒出了冷汗,在发觉影子的气息中还充斥着死亡的诅咒时,感觉到了无法预估的危机。哪怕是现如今仅存的几位古老族神之一,琴梦也没有自信能和影子交手。
尤其是在发现周遭的物体上开始遍布裂痕,有些裂痕在被飘动的刃流接触时就直接切开化为尘埃消散后,琴梦就更加恐惧着影子的力量。
“这家伙……超不妙的啊。”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琴梦意外,明明还在被疼痛折磨的白羽,没有任何灵力的反应,附近的地面却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
什么打湿了琴梦的脸,琴梦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接下来从天而落的东西。
“什么?这是……水?”
这个世界的生命一直以来都生活在冰天雪地里,自然也就没有见过其他气候,因此他们都无法理解此刻降临于世界的连绵细雨是怎么回事。
“我……还不能……”
听到白羽的声音,两人还没从发生的异常中反应过来时,影子先一步做出反应,开始朝着三人走来。
“必须……”
站起来了的白羽,没有听到羽雪的呼唤,她只是死盯着眼前的影子,赤色的眼瞳中充斥着怒火,可是这股怒火并不是针对影子。
“活下去……”
“我……一定要……”
还没有等影子走到三人面前,白羽消失在了原地,一瞬间爆发的寒冷封住了这片区域的所有灵气,琴梦和羽雪都对自身的灵力也一同被封住的现象感到了惊恐。而且刃流开始形成的风暴也在同一时刻全部被冰封。眼前的状况如果把危险因素去掉也应该可以称得上是一副奇景吧。
接下来,是令人不得不捂住耳朵的嗡鸣声响彻于此,影子和白羽在一瞬之间完成了交手,周围的冻土崩裂,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不会让你再一次夺走我的生命!”
两者对峙期间,失去了理智的白羽吼着两人听不懂的话,影子只是呆愣在原地,白羽将手中不知何时唤出的灰色兵刃握紧,想要再一次发起进攻时,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回到了两人身边,直接带着两人通过空间门传送走了。
而在传送走之前,两人看到了她们无法理解的一幕。
本该被冰封的刃流,在眨眼间就将她们眼前的大地和天空交纵平滑地切开,原本为一体的大地与天空瞬间化为了深渊和星域,她们无法理解这股力量的规格。
成功带着两人脱离危险区域的白羽,也在理智恢复之后,陷入了虚弱之中。
灰色兵刃消失,连绵细雨也随之停止,但是周围冻结的土地,已经不会恢复原貌。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影子的力量……不,白羽你刚才的力量,又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琴梦也没能冷静下来。哪怕影子的力量足以让琴梦感到恐惧,可白羽的力量也恐怖到简直像是另一个次元一样,她根本没见过有这种规格外力量的存在,更何况出现了两个。
“在哪里……”
没有回应琴梦的问题,白羽茫然地看着四周,不知在寻找什么,嘴里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
“在哪里……”
强行支撑着过度使用力量后的身体,可还没走两步就倒了下来,羽雪上前扶起白羽之后,她明白了一件事。
“你……不是我的孩子吧。”
忽然间,白羽恢复了清醒,不再四处张望,目光与羽雪对上后,露出了歉疚的表情。
----
突然间的剧烈震动一时间让处于异界之外的人们都感到了惊慌。可是影子造成的影响谁也没有发现,在人们的感知中就只有一阵足以让人摔倒的地震。
短暂的几秒后恢复了平静,另一边已经来到伊庭翎凪所在地的羽寻一行人,互相与身边的人对视了一眼。
尽管谁也看不到异界里发生的变化,但有人知道真相。那就是在轮回里经历了第三次人生的黑羽以及目睹了一切的羽寻
“刚才的动静……”
“从父亲的起源中诞生的概念,因至高意志的影响而成长起来的力量。除了千生世罪之外的另外三把兵刃。”
羽寻面色凝重地看向异界的方向,千生世罪已经在他们眼前出现过了,只是这种动静不是千生世罪导致的,因为千生世罪要是想做些什么的话,可不会是这种震动。而是震动过后便会有平衡崩溃的现象发生了。
“没有大规模的破灭现象,至少没出大事。”
雨忆出声之后,大家都有点好奇地看向了雨忆,雨忆回以苦笑。
“也不想想为什么我会和这颗星球的名字差不多。”
“是哦,忆你曾经身为遗忘的回忆宿主时拥有的权能还挺犯规来着。”
因雨寂的发言想起来这件事的其他人也能理解为什么雨忆会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我说是没出大事,但情况也乐观不到哪去就是了。以及这个聚落,感觉不到人活动的气息呢。”
黑羽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街道,她对此有着熟悉感,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走吧,不要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浪费时间了。”
说完就先一步向前走去,其他人跟上后,一行人径直地往坐落在聚落中心处的显眼建筑出发。
----
异界里,造成动静的罪魁祸首在白羽离开之后,铺天盖地的银色刃流也随之消失,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是因“天空”被破坏后显露出来的星域,却像是在说不是这么一回事。
“……”
影子仰望着星域,不知因此产生了何种感触,重新有了反应。
向着无法触及的星域伸出手,然后轻轻一抹,被破坏的天空再次恢复,就像是开玩笑一样。
本该是让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头疼的异界,现在归于平静,只是当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时,影子回头看着来人。
导致了这个异界诞生的人,月羽,来到此处,眼神黯淡无光,就和不久前的白羽一样。
这个异界,是在轮回中曾由羽寂亲自把虚空族神域的掌管权交给月羽后所诞生的世界。本来不会对现实造成任何影响,仅存于月羽心中的世界。
对于月羽而言,这个世界就相当于她从羽寂那得到的全部东西。
被战争摧毁了所有,本不再拥有任何希望的月羽,是从这里再次迎来开始,也是从这里再次迎来结束。
没有言语间的交流,两方都只是注视着彼此,直到月羽从影子身边走过,消失在夜色中,这场沉默才得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