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魔女来讲,扫把的意义是举足轻重的。
因为只要谈到了魔女,女巫一类的名词,人们首先想到的两样东西,就是本身就拥有生命一样的会飞的扫把,以及诡异吓人的黑猫。
衣服虽然也是很关键的一部分,但绝对无法与前两者所占比重相提并论。
更何况,魔理沙的扫把是举足轻重的魔法道具之一。
“就象巫女的手里会握着御币一样,魔女的手里也应该握着扫把,否则根本就毫无存在意义。”
“是是是,你看,在我死之前,不管再没用——你的存在还是挺有意义的,看开点吧。”
之前的几天里,魔理沙曾经不止一次的要求灵梦帮忙去找回扫把,但无一不被推脱和拒绝。
理由则是[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着御币了,不是一样活的好好的]。
“你当然不需要拿着证明存在价值的东西——除了睡觉就是睡觉的家伙。”
“非要扫把的话,那边不是有很多么,找到了以后顺便打扫一下房间怎么样,那会使你的存在更有意义。”
这样说着,渐渐的吵了起来。
虽然不被允许,也会觉得心里很憋屈,魔理沙还是明白灵梦阻止她的原因。
不管那家伙说出多么难听的话,那只是为了主人着想吧。
一直挂念着丢失的扫把,但还是听从了灵梦的劝告,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直到迎来了这完全失败了的侦察。
现在扫把已经回到自己的手上了,而这可笑的世界却又把灵梦不知道带到了什么地方,真是荒谬的一换一。
雨凄凄的下着,打在魔理沙尽力支撑着的那具身体上。
这个号称着不会受到重压作用的巫女,却一如既往的对别人施加着重压。
总是嘲讽别人,这下终于用自己的话嘲讽了自己吧。
魔理沙轻轻的笑了。
想起了灵梦的那句——“打架先放在一边,我可是职业漫才师。”
漫才师,不是应该带给人们欢乐的存在么,可现在欢乐在哪呢?
不过,是自己的错吧。
这样残酷的结局,应该是对这个世界根本不够了解的自己的错吧。
灵梦在之前已经说过了,任何的宝具都是些伤害极高的杀招——明知道将到的地方会有2名以上的Servant,却偏偏去自投罗网了呢。
为什么没有阻止她,是自己过于软弱了,完全没有承担起Msater应尽的义务吧。
因为那家伙是那么的有趣,那么的可靠,所以把担子全部压到了她的头上了。
即使这样,却还丝毫没有自觉,每天因为一些无聊的琐事与她争吵,因为做了一些根本没有用的事情而沾沾自喜。
原本死的,更应该是自己才对吧
那家伙对自己交代过了不会消失的办法,那个叫做帕秋莉的病秧子也说过呢。
为什么要都这样刻意的来保护自己,分明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会搞成这样的。
为什么自己会拥有这样的权利?
为什么自己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为什么自己什么作用都无法发挥,什么人都保护不了?
完全的逆转了吧,魔法修炼的目的。
难道每天的努力,只是为了召唤一个这样可爱的家伙,然后为自己做出牺牲的吗?
真是可笑。
魔理沙,你引以为傲的弹幕呢?
不,那个东西什么都做不了吧……
魔理沙看着手里的扫把,又想起之前和灵梦所说的话。
存在的意义……就是这样的么?
被自己称做意义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啊……
反倒是被自己称做没有意义的巫女,做出了更加有意义的事呢……
嘲弄般的笑了起来,对着自己。
说起来尽管知道那个不会死去的解除契约的方法,意外的没有干劲,就象是被那家伙感染了一样。
“有治愈的效果呢。”魔理沙看着灵梦的脸,幻想着她会突然睁开眼睛,用熟悉的语调嘲笑自己。
虽然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了。
并没有注意到家的方位,魔理沙一直陷在深深的自责里。
但再怎么自责,总归还是要辨别方向降落的。
不过落地之后,魔理沙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头。
自己的面前,是一道不大的浮在空中的裂缝,那是片其他的,令人感到窒息的一片混沌的世界。不论朝哪里看去,都没有任何区别,重叠在一起的分不出颜色的眼睛,微微的闪着光,仿佛能够看穿魔理沙内心一样盯着她。
难道这是自己的内心么?
魔理沙心不在焉的打量着眼前完全一致的景象。
不过,这样的景象,应该不是自然界能够展现出的景象吧。
心里大概也很清楚,不过已经接受了死亡的邀请,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接下来要怎么样呢?”
对着面前的景象这样问着,魔理沙只是低着头看着怀里的灵梦。
立刻收缩着枯萎了,眼前的东西,就象是一株感知到其他生物的植物那样。
接着不久的,面前原本普通的空地,重新纵向的拉起了大概一人多高的裂缝,就象是在空气中撕开了一个口子。
“因为看上去你很难过,所以特意的让你多飞了一会呢。”象是异次元里面的家伙这样说着,却并没有打算露面。“感觉好一些了么?”
魔理沙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欲望,只是单肩搭着灵梦朝着家里走去。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有个不情之请。”不肯露面的妖怪(那一定是妖怪没错吧)的语气非常客气。“能不能把那边的尸体送给我呢?”
“这家伙很懒,只不过是在睡觉而已。”魔理沙的步子停都没停:“你应该也是那些Servant之一吧,不是很清楚规则么?在和这家伙一起消失之前,怎么可能把她交给你?”
“这话说的真是有气魄呢,我很感动。”从那个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老道的另人讨厌。“不过,我是真的需要啊,既然你不肯割爱……”发出了细细的几声[呵呵]的笑声:“我只好先送你一程了。”
魔理沙回过头,朝着那看不到底的空间的裂口看了看,然后轻轻的将灵梦靠在了墙边的椅子上,咧开了嘴,转了过去。
“伤到了灵梦的话……做鬼也不会饶你。”淡淡的这样说着,然后静静的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视野里的裂缝中并没有什么动静,短暂的时间空白后,朝着魔理沙射出了两道模糊的阴影。
并没有使用弹幕,不过对于一个人类来说,这样的攻击就足够致命了。
魔理沙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滞的看着。
灵梦在之前好象和自己道别了呢……那么出于礼貌,自己也应该这样做。
“再见了,灵梦。”这样说着,魔理沙闭上了眼睛。
并没有想象中的穿透身体的感觉,甚至一丝疼痛都感受不到,闭着眼睛的魔理沙却明显的感觉到了另外的东西。
风,吹起了魔理沙的长发。
能够非常明显的听到[噗]的两声声响,就在前方的空地上。
慢慢的感觉到了一丝一丝开始出现的那阵清新的妖气。
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那个隐隐约约的熟悉的背影——穿着陈旧的衣服,腰间挂着老式的相机,黑色的短发,以及那泛着一丝笑容的侧脸。
面前的地面上插着陷地极深的铁器,看上去象是两根被切断的栏杆。
这家伙……不是Rider么……
“虽然我没有跟得上,不过大概能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面前的少女略微扭过头,看了看墙边不动了的灵梦。
“从中午起,阁下就开始对我发起那样凌厉的攻势,我明明就快要落败了,却居然一下子消失的跑到这里来了。”名叫射名丸文的少女带着明显的嘲弄口吻说着客气的话:“原本在想真是位不计较胜败的高人,没想到只不过是朝着软柿子捏啊。”
裂缝里沉默了一会,然后同样客气的寒暄着:“太抬举我了,我只不过是个为自己的梦想而打拼的小市民而已哦。”
[呵呵]的笑着,从裂口里开始飞出各种各样的东西,速度很快,而且全部都是实物。
射命丸文只是动了动手指——风,就象是一道坚不可摧的移动城墙,压缩着卷在一起,垒在了面前。裂缝里所射出的东西,全部随着接触到风墙的一瞬间飘落在地上,仿佛是一片片的树叶。
以重量来说,根本想象不到凭借风就可以阻挡的下来——落在地上的东西很杂,轻至水果刀重至飞行着的铅球,甚至拆下来的汽车侧门。
裂缝里的妖怪好象意识到了什么,停止了攻击,又说起了话:“真是让人头疼啊,我的目标又不是你,麻烦让一让怎么样?”
“虽然很抱歉,不过我是不会让你碰到这个人类的。”
“因为我的攻击都是些实在的东西,所以好象很被你克制呢。”缝隙里这样说着,但听起来并不很在意。“你这样碍事,就把你和魔理沙一起收拾掉好了。”
“之前这样的试探性的攻击也有很多,我比较在意阁下的那个杀招,不如现在放出来如何?”这样说着,语气是同样令魔理沙熟悉的寻衅味道。
进攻的一方不再多说,甚至那道凭空出现的裂缝也慢慢的合了起来。
面前的射命丸文很警觉,默默的注视着面前好象在等待着什么。
“真该死,根本不露面,拍不了照呢。”这样说着。
“为什么要救我?反正马上就要消失了不是么,不如让我就这么死也挺不错的吧?”魔理沙对两名Servant的打斗并不感兴趣,大声的问着。
声音很轻,射命丸文这样说着:“你瞧,到现在为止你不都没死吗。”
现在已经不是自己还没有死的问题吧。
根本就是两回事。
“灵梦已经离开了,早晚都是要死的吧,那是对灵梦最好的赔罪不是么?”魔理沙绝望的说着。
“你真的知道你的Servant每天和你斗嘴,对着你说坏话的意义么,在这样令人绝望的世界里,没有了她你还能够活的下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