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总归是不可避免的。
有些人,终究是要遇见到的。
进无可进,退无可退也没有关系。
至少,还没绝望。
————
“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明明不该这样的啊!为什么呢?……呜呜……不可能的吧……明明都已经开始了……为什么又结束了?呜呜呜……为什么?……呜呜呜呜呜……”
沈沫俏脸不再美丽,而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乌青,鼻涕和血液混杂的恶心液体结成粘稠血污将她的脸涂抹的不堪至极,不停流淌下来的泪水湿润使其化为干湿交错的浑浊血污,更是让她显得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简直狼狈不堪到了极点。
只见她浑身颤抖着,哭着,抽噎着,呢喃着意义不明的混乱话语,躺在冰冷的地上呆滞的盯着天花板,不愿起身,更不愿回忆。
但是,在浑身颤抖中,她还是忍不住回忆起了前几小时发生的令她恐惧尤胜的事情,那就是一个比噩梦还要噩梦的梦——不,现实。
……
出了房门,沈沫没有见到一如既往空着的沙发,而是惊奇的发现,沙发上面坐着一位挺着啤酒肚,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
没有缘由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词语——父亲。
“真晚呢,沈沫!”
父亲的眼神直直射向沈沫。
不知为何,看着那双普普通通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恐惧感却莫名其妙的充斥了沈沫的全身。
[诶……他……他就是我身体原主人的父亲嘛……可是……为,为什么?我见到父亲为什么会恐惧?]
“我……我不小心睡过头了……所……所以……”
[为什么?我会说出这样的话?见到父亲,为什么我会感到如此压抑,甚至说话都有点结巴?]
“睡……睡过头了啊?……”
“嗯……嗯……欸嘿……欸嘿嘿……”
[我……我怎么了?好害怕……好害怕……可是……我为什么要害怕呢……他是父亲啊!……为,为什么?……好害怕……]
不知不觉中,身体颤抖起来,心情压抑起来,并被莫名恐惧包围的沈沫的脸上却布满了笑容。——那是讨好的笑容,虚假的笑容。
“……”
父亲无言了会儿,随后,又看了沈沫全身一遍后,再度开口。
“你在怕我吗?”
“诶……啊……这个……那个……就是……那个……”
不知道为什么,嘴巴像是被封住了一般,沈沫竟说不出任何话语来,只能支支吾吾。
沈沫一模糊言词,父亲的态度就立刻突变。
“你居然在怕我——你的亲生父亲?!”
父亲的话中开始带有怒气,并走向沈沫这边。
直观地领悟事情的沈沫,仿佛看见了下一秒会发生的事情,于是她便慌忙的想要立刻道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对、对不起——啊!?”
沈沫头被粗鲁地拎起──然后一瞬间──身体仿佛浮在空中。
“骗、骗人的吧……!?”
“呀啊啊啊啊啊……!”
啪的一声,冲击声像是要震破耳膜,然后霎时沈沫脸上感觉像是带有熔岩般的热以及火辣辣的剧烈痛感——注意到自己是被用力地撞向墙壁已经是数秒之后的事情了。
沈沫用两只手捂住脸,但是却无济于事,鼻血从指尖不断啪搭啪搭地不停流出。
“啊……对不起对不起……非常对不起……我不该起晚的……我不该害怕爸爸的……对不起……非……非常对不起!……请原谅我……对不起……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对不起!……”
此时沈沫内心里早已混乱不堪,完全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从未遇到如此情况的她被无尽的恐惧以及疼痛所包围,脑海里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
浑身颤抖着的沈沫用手压着低落的鼻血拼命地向父亲磕头跪下,卑微的祈求他的原谅。
结果却是——
沈沫凄惨地跪下磕着的头被父亲开心地用脚重复着——重重踩下,然后高高抬起,然后又重重踩下——的动作。
没有丝毫怜悯,没有丝毫留手,残忍至极,冷血至极,父亲仿佛根本不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女儿,甚至是没把她当人看,只是不停的满足着自己的恶趣味,发泄自己的情感,玩味的看着被如此凌虐的他的女儿……他的亲生女儿。
很开心,很愉悦。
仅此而已。
……
虽然嘴中都是血的味道,脸上也都沾满了眼泪和鼻血,但沈沫还是不管这些不断地磕头。
因为她隐隐感觉到了死亡的危险。
切切实实的死亡的危险。
会死!真的会死!不磕头的话!一定会死的!
那不是她的父亲!
是……
恶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