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宿我睡得并不踏实,做的梦也都古怪异常,一会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任人摆布,一会又梦到自己被人割喉死于非命,等睁开眼的时候身上都酸疼酸疼的,但还好不像昨天那样全身无力。
昨晚睡在一旁的乌铃也没了踪影,显然比我先起床的,我坐起身来看了看窗外的阳光,估摸着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上午十点左右,便也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四肢,起床穿衣。
推开房门,迎面是一条不长的走廊,走廊两旁除了我住的这间外,还有五个房间,除了一个看上去能明显看出是卫生间外,其余的四个房间都紧紧的关着门,走廊的尽头处则是一个向下的楼梯。
格局倒是很像是旅店,我在心里吐槽着。
不过我倒是真的猜对了,这里当初本就是个温泉度假旅社,只可惜经营不善,后来青萝她们三人也是偶然间来到这里,看中了这个地方,当下三人商量一番后,便拍板和老板盘下来把这里装修一番开了这家事务所。
我先去解决了下自身问题,好好洗了洗手,又洗了把脸,在镜子前面再次打量了一会自己的新面孔后,这才从卫生间出去,顺着楼梯下了楼。
楼下的布局就比楼上简单多了,除了在楼梯两侧各有一个房间外,便是一个巨大的会客厅,从我现在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会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昨晚给我算过命的青萝。另一个我却没曾见过,这是位年岁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妇女,眼睛又红又肿,面容憔悴的让人害怕,坐在那里还在不停抹着眼泪,怀里还抱着一个不大的包,不过看上去装的满满的。
青萝显然也看到了我的出现,冲我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随便找个地方坐,别出声打扰。我也很知趣,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找了一个离她们不近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也不去看她们那边,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想听听看她们在聊些什么。
那妇女又哭了一会,这才在青萝的安慰下止住了哭泣声,只是时不时抽泣一下,我用余光看到那妇女从包里掏出一张好像是相片一样的东西,递给了青萝。
青萝接了过去先是看了两眼,这才开口问道。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她的声音既轻柔又让人觉得安心。
“文訫,十四岁了。”
妇女好像也被她的声音感染了一样,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沙哑的回答道。
“在哪里走丢的,走丢多久了?”
“是在两个多月前,她那时候正值学校放假,跟几个同学相约去白霞岭去玩,可谁曾想这一去,便再也没见到我家女儿回来过。”
一说到这里,妇女又开始哽咽了起来,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接着断断续续的往下说。
“我问过……过跟她一起去的那几个同学,他们说我家訫儿是从白霞岭回来的时候,说是要见一个什么……什么网上认识的朋友再回家去,唉,你说……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那网上的人能信得过吗?”
像是未成年少女独自见网友失踪这种报道,我以前就在报纸上见过这样的报道不下五次,那些少女的下场更是让人唏嘘后怕,希望这名叫文訫的少女不要步了她们的后尘才好。
不过我挺奇怪的一点是,失踪这事按道理应该是警察管辖的范围才对,再不济也该去找那些私家侦探去找,怎么这妇女找到这里来了。
我更加好奇的听着那妇女述说着关于自家女儿的事情。
“我也找过警仆部那些人,但你们也知道,每年那么多失踪案,到最后能找回来的远远比失踪人口少的多,我也是从一个朋友打听到,你们巫力滔滔事务所可以通过特殊手段找到我家女儿,只要你们能找回我女儿来,多少钱我都给。”
那妇女边说边拿起包哗啦一声倒在了桌子上,我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货币价值究竟怎么样,但看着堆得跟小山似的钞票,我眼睛都快看直了,都忘记在吐槽我们这间事务所那奇怪的名字了,不得不说钞票带来的冲击感真是杠杠的。
“不急,先把你女儿的生辰八字给我,至于钱我该收你多少就收你多少。”
青萝可不像我这么差劲,那堆钱她视如无物,连多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好,好。”
那妇女手忙脚乱的拿出了一张纸条,青萝接了过去,又掏出了昨晚我见过的星盘,推算了一会,又放下星盘闭上眼有节奏的掐指算了起来,半晌之后,这才睁开了眼。
“有结果了吗?”
那妇女全程以一种充满希望的眼神盯着青萝,青萝一睁开眼,她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嗯。你是打算自己去找,还是我们替你把人找回来?”
“真的吗,在哪,我家訫儿究竟在哪?”
中年妇女听到青萝这么说,欣喜若狂的追问道。全然没听见青萝后面的问题,青萝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她才犹豫了一会,最后选择了前者。
“那好。”
看中年妇女选好了方案,青萝拿出一张纸,写下了一个地址,又从怀中掏出两张A4大小的纸张和笔一同递给了中年妇女,又从那堆钱山了拿出了三叠钞票放在了自己面前。
“按规矩收你三成订金,等人找到后,你再到我这里,结清剩余的七成尾款,没问题就把合同签了吧。”
“拿着这个地址,真的能找到我女儿?”
接过了纸和笔后,中年妇女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一定。”
青萝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等合同什么的都签订完成,送走了中年妇女,诺大的会客厅里就又剩下了我和青萝两个人。
“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
等人一走青萝又坐回了沙发上,从茶壶里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推到我面前,又自己抿了一口茶说道。
“诶呵。”
被她看破了心思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声,这才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青姐,咱这事务所究竟是干什么的?”
“这个事务所明面的上的老板是我,不过其实是我和铃儿以及木师姐一同开的,我们三个人没有什么职权大小。至于主营的业务,这个可就广了,铃儿负责的是治疗疑难杂症以及帮警仆部给一些死状很难看,离奇诡异的尸体验尸。木师姐则是做一些傀儡和木偶售卖,至于我自己,你刚刚也看到了,帮人算命找人,帮人抓抓小三什么。”
听起来为什么这么像是老军医加私家侦探的结合体。
但这话我只能在心里说,要是直接跟青萝这么说,怕不是要被打死。
“那我能做些什么吗?”
我可不打算在这里吃白饭,便问向了青萝。
“这事我们几个今天早上商量过了,你以后就算我们事务所的杂工了。”
“杂工?”
“对啊,杂工,基本上就是打打下手、收拾收拾卫生,毕竟想让你干别的,你也不会啊。”
喂,你这么说我感觉自己好没用啊。
“至于工资方面嘛。”
她说到这里又指了指桌子上留下的三叠钞票。
“这些你拿去,算是预付你今年的工资,跑外的钱另算,等过两天给你腾出一间屋子住,这两天你就跟铃儿先挤挤吧。”
“青姐,你就不怕我拿钱跑了?”
讲真,我以前虽说没出去工作过,但听那些福利院走出去的哥哥姐姐们经常提起自己的工作那些事,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先发你一年工资再工作的地方,这让我对这个邻家大姐姐的好感度蹭蹭的往上涨,就差泪流满面了,不过我接过钱的时候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你能跑哪里去?你忘了你是十煞之命嘛,还有你的生辰八字我也全知道,我算命有多灵你刚才也看到,你觉得我会找不到你嘛?”
合着不是放心我,是知道我肯定跑不出她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