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处处繁华地。而在夜里，最繁华热闹的，莫过于冯玉芝的环燕楼了。
“大哥，只是放松一下，为人不要太过迂腐吧！”李海生用折扇轻轻敲打着李泉伤的胸口，后者跟着的，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名字和数量的护卫，或明或暗的保护着他们。
开玩笑，一个当朝太子，一个是得宠的皇子，出了事谁受得起皇城里那位的雷霆之怒？
“我与孙先生说次来是为你庆生的，你却…..”李泉伤微皱了下眉，想到府中还有许多的公事堆积着。
“庆生当然要去环燕楼嘛！哥，今天可是霜雪姑娘的出阁大宴京城才子的机会啊！我李海生说什么也要见见这个才色双绝的佳人！”
才色双绝？李泉伤在心中微微冷笑一声，不想往弟弟身上泼冷水，说：“那你一个人去吧，我府上还有很多公务等着处理。你记得早些回来，堂堂皇子经常夜宿青楼，成什么体统？”
李海生兴奋的劲头稍稍低落了一下，倒不是因为李泉伤的说教。
“自母亲去后，哥你很久没给我庆过生了。”
李泉伤心中暗叹，面上却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李海生的背：“是我不好，也罢，反正公务总是看不完的，今晚我们就肆意一次。”
李海生眉开眼笑的，一路与李泉伤有说有笑的往环燕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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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不穿这衣服不行吗？”唐小楼穿着这堪比结婚礼服的长衣，后摆都快能当拖布了。这古代人的潮流和现代很贴近嘛！
“这套衣服两个月前就已经定做了，只等今晚好好的出出风头。”清明一边熟练的给唐小楼整理衣服，一面跟唐小楼说着这衣服的珍贵程度。
“一会我要出去？要给人认出来我不是霜雪怎么办？”唐小楼不无担心的问，她还是想用艺名出道的，用本名那多羞涩不是？
“霜雪姑娘一直不曾露面，只是偶尔有诗句传开，才情名满京城，相貌也是我们环燕楼故意在外放的风声。不过小姐你来装扮，倒也名副其实了。”清明整好了衣服，打量着唐小楼盛装的样子，眼睛里隐隐有着艳羡。
“那霜雪姑娘为什么不亲自出来，反而要我顶上？”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清明目光低了下来，平静的面容上隐约带着苦涩。也许那就是风尘女子的命运，看似高贵，其实一文不值。
唐小楼身前放置的是一面一人高的落地铜镜。镜中的佳人一身盛装，容装典雅，剪裁得极好的衣服，恰到好处的展示着主人的玲珑身段，那芊芊的腰身似乎不可盈握。唐小楼觉得，镜中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一名仙女。
“再见到小姐之前，我从没想过世上竟有这么美的女子。”清明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唐小楼一通，打心眼里的感叹。
“霜雪姑娘，您装扮好了吗？”外面一名丫鬟问道。
“好了，告诉冯妈妈，这便来了。”清明回复了神智，从唐小楼的美貌中回过神来，淡然的做出了回应：“小姐，收拾停当了。我们走吧。”
唐小楼吸了口气，心里有种屈辱感觉。
人生处处都有窄处，容不得我们过分考虑自己的骨气。
“走。”
环燕楼的一到二楼今晚都很热闹。虽然平时也都是这般的景象，但是今天的这热闹却只是为了一个人。
“冯妈妈，霜雪姑娘还不现身吗？我大哥都要等的不耐烦了。”李海生对着随行伺候的冯玉芝，挤眉弄眼的笑。刚刚看完了异常火辣的热舞。他这心还没停下燥热，其实不仅是他，包括正坐的李泉伤都是如此，虽然他表面上似乎很平静。
李泉伤听到了弟弟的玩笑，淡淡一笑也就不说什么了。刚抬手想饮下一杯酒，想了想最后还是放下了。
冯玉芝凤目轻轻眯了下，暗自的猜测能让一个皇子叫哥的人物，会是太子的可能性有多大。她轻摇了几下手中的团扇，眉宇含笑：“海爷急什么，夜还长着呢，你害怕见不着霜雪姑娘吗？”
“听闻霜雪姑娘才艺无双，相貌更是无双，不知是到底如何？”李海生探着脑袋问，那声才艺恐怕只是一个大头的遮掩，相貌才是他问的重点。经营环燕楼多年的冯玉芝，形形色色的各式人物见过不知道多少，早就练就了一幅心事不漏于外的功夫。
冯玉芝笑着用团扇轻掩住了红唇：“待会您就知道了。”话是对李海生说的，目光却是盯着李泉伤的。而且声音里有一种勾动人心的感觉在里面。这种法门和以前绿儿喂唐小楼吃饭的时候也曾用过，名叫天魔摄音法。是乱相魔宗的密法，练到深处，传说言出法随，一句话就敌得过这世间的千军万马，胜得这世间所有的神兵利器。
只是，那也只是传说而已。
而起，这世上总有那么些胸怀浩然气的人，不受外物所滞。
李泉伤在心底冷笑一声，在这青楼歌舞的嘈杂中略感心烦，终于还是端起了一杯清酒，随着喉结的吞咽，缓缓流入了腹中。
楼底喧闹的人群，倏然静了下来。那是群刚刚观看过一场艳舞的，躁动的人群，怎么会这样唐突的静下来？在心底最浮躁的时候？
李泉伤放下了杯子，目光第一次落在了楼底的舞台上。全身素白的唐小楼俏立在舞台中央，一身盛装的她，更衬得冰肌玉肤，好像个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似的。
“这女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李泉伤愣了一会，心中有种似曾见过的感觉。只是这么漂亮的佳人，如实见过一定终身难忘，为什么自己却想不起来？
“海生？海生！”李泉伤连叫了几声，李海生才回过神来，他立刻端了一杯酒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哥，什么事？”李海生目光一直盯着唐小楼，心不在焉的问道。
“这女子便是霜雪….姑娘？”李泉伤问。
冯玉芝闻言双眸一亮，替李海生接着道：“正是，两位公子以为如何？”
“仙子一样的人物，我能以为如何？”李海生忍不住赞叹道。
“仙子….”李泉伤紧紧盯着唐小楼的脸，低声来回说着这两个字。“不不，不会的，应该不是。”
唐小楼站在台上，看着下面寂静的众位看官们，心里下意识的紧张起来。这个时候，他明白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是碍于身份，唐小楼实在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要一上来就面带笑容的说：“大家好，很高兴站在这里与大家见面？”如此犯贱且欠抽的话，唐小楼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