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楼再醒过来的时候,四周都是漆黑的。那一瞬间,他错以为自己失明了。知道不知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以后,唐小楼不远处显出一些光,他才知道自己被关进了黑屋子。
这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唐小楼送客口气,踮起脚尖放松了一下手腕。他的双手一直被绳索吊着,绳子的那头大概系在房梁上,勒的时间有点久了,总是难免会难受。
猛地已收到光的刺激,眼睛看不清来人是谁。唐小楼只知道这次开门而来的有两个人。
“嗯,不错,已经醒了。”听声音,是冯玉芝这个变态女人的声音。
唐小楼垂下脑袋,蚕丝般的长发随之垂下来。遮住前面让人看不清脸庞。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他的眼睛难受,也不想看见冯玉芝那张脸。
“呵呵呵,我是最好来问你的。”冯玉芝伸出如玉的小手,托起唐小楼的下巴,缓缓往上抬着。“不过你现在答不答应并不重要,因为你三天后一定会答应的。”
唐小楼听不懂这疯婆子在说什么,本能的却能感到一阵惶恐。但很快他又释然了。反正你最多也就打打,实在不行就杀了。我看到时候太子怎么对付你们。唐小楼仰脸依然闭着眼睛,对冯玉芝冷笑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
“我就喜欢骨头硬的丫头!”冯玉芝并不生气,纤细的手指轻佻的滑过了唐小楼的脸颊,感受着那如丝如绸的雪肤,缓缓顺着玉颈的曲线下滑….
唐小楼立刻睁开了眼睛,来回摇动着身子,反应相当激烈。绳索勒着洁白的玉碗,片刻就破皮了。
“咯咯咯….”冯玉芝娇笑一声,忽而收回了手,一肘打在唐小楼的小腹上,后者立刻停止了反抗,吊在那里就像一条垂死的鱼。“我喜欢骨头硬的姑娘,因为骨头硬的姑娘….”冯玉芝愉快的表情,好像捡到钱似的开心:“我能玩的更久!”
“你是个变态!…咳咳…”唐小楼痛苦的喘了两口气,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几乎要吐出来了。手腕被勒的火辣辣的疼,他不得不再次踮脚尖来缓解。
冯玉芝点点头,施施然的居然转身走了:“对啊,我以此为乐。”铁门又关上了,四周黑漆漆的,没有声音,没有光,有点只是唐小楼的轻轻喘息。
就这么走了?唐小楼诧异。这老妖婆不是貌似还有很多手段没有使吗?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
唐小楼满脑子问号,但是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没人来解答这个疑问。刚开始的时候,唐小楼觉得,冯玉芝一定会再次光临这里,而且是带着她各种稀奇的刑具来折磨自己,到时候时间一定很难熬。
但是这样的想法持续了很久,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小时,唐小楼对刚才的猜测有点不自信了,他放下一直垫底的脚,绳子勒在磨破了皮的手腕上,绷的直直的,疼的唐小楼皱起眉头,要不是那脚上实在没什么力了,他说什么也不会放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黑色的屋子里,唐小楼就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样。一个人孤零零的背吊着,没人说话,没人看过他一眼。整个世界似乎都死了。
“啊!!啊!!-------”唐小楼扯开嗓子开始喊,然后大声的开始唱歌,她的嗓子很美,唱的歌很有诱惑,等到唐小楼把自己所会的歌都唱了一遍又一遍的时候,他只能再喊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冯玉芝!!冯玉芝!!!!!!-----****你组中十八代!!!”唐小楼又开始叫骂,来回用着过吗之后,想起什么就骂什么,肆无忌惮的骂,什么难听就骂什么,知道嗓子干哑的再也喊不出来。
一番动作,几乎耗尽了唐小楼所有的精力。套在腕上的绳索已经磨的血迹斑斑了。鲜血粗糙的伤口上顺着她雪白的小臂往下淌,唐小楼却没什么心思踮起脚尖了。
慢慢的,唐小楼心中的希望,在着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开始崩溃。在他的脑子里,不停盘旋着前世与今生遇见的人与事,唐风那高大略胖的身子,给自己掖被角时,眼角不经意的瞥见隐约的泪光;宋玉致死的时候,那最后一次的对视。绿儿从刚开始的天真浪漫,到了最后的成熟陌生…..
唐小楼觉得自己一定是死了。死在黑暗里,死在这时间为之凝固的,无人问津的黑暗里。在那看不见等待尽头与结尾的黑暗中,唐小楼的神经一点一点的开始崩溃。
他做了能做的一切。哭,笑,大声骂着从来没有想过的脏话,讲着一个有一个的笑话,甚至放下身段和尊严的哀求过…..
唐小楼开始哀求了,他甚至希望那个变态的老妖婆会手提着恐怖的刑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世上在没有比这更凄惨的坏境了,他终于撑不住了。
渐渐的,唐小楼感到全身发冷,寒冷来的很突然,不一会就冻的唐小楼全身打颤。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一天?两天?还是三天?
唐小楼脑子里晕晕乎乎的,眼泪没有经过大脑的流下来。他几乎没有什么力气来支撑着大哭一场。唐小楼打着颤,喉间呜咽着支离破碎的音节,忍受着那来自骨髓里的,到处乱窜的痒。
伏心散发作了。原来之所以绑着手,就是为了能让伏心散发作的时候,达到最痛苦的目的。
身子来回在空中扭动着,唐小楼手腕上缠着的绳索早就被血染红了。血一直顺着雪白的小臂往下淌,染红了白衣,成了触目惊心的红。
似乎就好像是冯玉芝在她房间里说的那样,“一切才刚刚开始。”
当麻痒在身上流窜到极致的时候,痒就转变为了痛。那是多年吸食毒品后,抵抗不满的叫嚣的身体的反应。唐小楼觉得,自己大概就会活活痛死在这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里。
有时候死真的是一种解脱。唐小楼受教都疼的微微抽搐,颤抖,那含糊克制的呜咽抽泣,也越来越不可抑制。也许就算是十八层地狱,大概也不会超过这里的痛苦了吧。
“呵呵呵….”门被打开了,唐小楼却感不到有光。也许外面已经是夜了吧。“一天的滋味如何?”一直轻佻的手,细白如玉,托着唐小楼消瘦的下巴往上抬。“我是看你挺有骨气,才特意关的时间长了一点的。”冯玉芝看着唐小楼憔悴不堪的玉容,凄美的不似人间的画卷,让人心痛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