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匆匆,眨眼,据那日唐家庄一战后,已有两个月过去了。
唐家庄方圆数里,都在传说,有仙人以无上神通,证道飞升而去。有的村民,借此盖了建庙宇,神像便是以唐风的样子来塑造的,周遭百姓无不日夜上香祭拜,奉若神灵。而那柄战斗时,脱手而去的莫离剑,则被当成是神物,奉于神像旁边,而后也引来不少江湖人士的争夺。而这,不过是天下数不胜数的,诸多无从考证的传说之一。
真正叫天下震动的,却是白家造反的事情。
白家与楚国和平共处数百年,一方面塞外胡人与白家达成了协商,公分楚国天下。同时乱相魔宗也不甘寂寞,自宗主达通活佛逝去踪影之后,便四处活动,脱离了胡人组织,在中原腹地司机而起。
如今的楚国,可以说是内忧外患,这个屹立在大陆上数百年的皇朝,时至今日,终于先露出了一丝苍老。楚王颁布了后世子孙这,杀贼有功可受封太子的爱是后,顿时楚国皇家李氏族人,同仇敌忾,个幌子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萧王府,后花园。
时之春夏繁盛之节,王府的后花园中,更是各处奇珍争相斗艳,个展其资。花园中处亭台楼阁,装点具是尽显皇家气派,事实是一处游玩的好去处。
此时的萧王李海生,正在与一名年轻貌美的小妾心不在焉的小石路上走着。唐小楼来到他府中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见识过我那日手段后,他倒是强自压制下去了自己的冲动。这并不奇怪,叫人意外的是,他这两个月来,除了周到的照顾着我的伤势外,竟没人来招揽我。
“王爷,您看着花开的多好啊!”小妾挽着李海生的手臂,娇声道。
李海生低头看了她一眼,这女人确实长得不错,但是那也要看和谁比了,和唐小楼比,却是天差地别了。
见王爷不吭声,那小妾不依不饶的连声追问,那声音,直欲把人的骨头都嗲轻了三分才罢休。
这种调调,李海生以前是极喜欢的。往常听了一定好好调戏一番才肯罢休。今日却没有来的感到一阵子的烦。但是在心里却像:“要是小楼对我能这样该多好。”想起来唐小楼,他随即又想到了那在床上服毒而死的绿儿。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与她的珠子一般的倔,不过确是可惜了。
李海生想起绿儿的样子,不禁轻摇了摇头。
就在李海生胡思乱想之际,有一个下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见到李海生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颤抖着说:“王爷,孙先生,孙先生快不行了!”
李海生脸色一变,扔下了那名小妾,来不及吩咐一句什么,人就已经匆匆的走了。留下那女人在原地手足无措。
路上,李海生仔细问着那下人关于孙先生的事情,旁人不知道,身为迁太子的死党,他能不知道吗?李泉伤之所以在外饱受百姓拥戴,贤名显著,大半都是这个孙老先生的功劳。自从李泉伤死后,李海生就一直顺风顺水的,眼下一看孙先生病危了,知道自己要表示表示的,于是就连忙的过去了。
刚进了屋子,李海生就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他缓缓走到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床边,对那名诊脉沉思的大夫轻声问道:“怎么样?可无碍?”
诊脉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他皱着眉收回了手,缓缓摇了摇头,抬眼看着李海生:“王爷,病入膏肓,药石无灵,还是备后事吧!”
李海生默默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下去了。而后李海生缓缓走到窗前,看着这个形容枯槁的老人,心里想,他到底喝了多少药,和这些病痛又争斗了多久?
“王爷….”孙先生忽然开了口:“今次,恐怕是我最后一次与你相见了。”
李海生刚想说些安慰的话,但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无论他说什么,老人都是知道的,明白的。还不如不说。听听这个最后弥留的老人,留下来的话语。
“王爷心里也不必难过,孙某相助也非纯良。实是为太子伤报仇。”孙先生这时说话,脸色仿佛有了神采,好像一个会下棋的人,下出了一盘绝好的棋一般。
“先生是指…..”
“唐小楼!”孙先生冷笑连连:“一个半大的女娃子,隐藏如此之深。我没想到,如此一个人,却是乱相魔宗的那群逆党,派来离间皇室与白家关系的棋子!我孙传芳瞎了双眼,没想到到头来心也瞎了,哈哈哈……”
老人惨笑数声,接着道:“当我得知太子伤身死的消息时,立即明白那定是有人陷害的。与那白家公子多半是无关的。我多次派人去探消息,而后又多次查证,终于叫我得知,是乱相魔宗这群杂碎做的手脚!那个达通,该死!那个绿儿,也该死!至于那唐小楼,我便要她生不如死!”
李海生听到这里,不禁皱眉问道:“先生,既然早已知晓凶手另有其人,为何不早早上报?”
“上报?”孙先生凄笑数声:“人都死了,上报何用?当日我得知真相后,几欲气绝。后来我寻遍良医,吊住了我这条老命,隐身于暗中,暗自推动计划着这一切。达通是我引他来中原的,我还教了他利用唐小楼的美色,让宋玉对白雨田下手,逼白家反抗造反。而后又让她最贴身的侍女绿儿,一路将她骗至有达通坐镇的唐家庄,让她至亲至爱的人,一个一个的都死在面前!”
孙先生哈哈笑着,脸上凄凄之色更重,只为这好似弄人的天意。
李海生一愣,脱口而出:“那为何闹得神州动荡,何以置如今的楚国…..”
“我主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孙先生表情冰冷,冷声而笑。沙哑的声音,枯槁的面容,竟如黑暗深处的魔鬼一般可怖。
李海生看着这个病之将死的老人,忽然间,只觉心中生出一股彻骨的寒意。即使他是一位见惯了生杀予夺的王爷。
………..
李海生缓缓从孙先生的卧室出来,迎面的阳光叫他的心头略微振作了一下。
“呼…..”李海生长出一口气,在门前站了一会,迈步走开了。
在这世上,任你智计通天,算无遗漏,终究也抵挡不过死亡。孙先生在临死前,要李海生将他的尸体火化了,悄悄洒在上一任皇后的寝宫里。李海生答应了。
有一个故事在随着主人的死去,而变成了无人说起,无人问及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