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一觉醒来,感觉精神大好。他一面满足的伸了个懒腰,一面打了个哈欠。他从床上坐了起来,随手拿着那套针袋,打开了房门。
月末一个小时后,王安狼狈的进了我的房间。他一面喘气,一面说话,好象是刚在外面做过什么剧烈运动一样:“外面那群人是怎么回事?我进个房间就不下有十个人问我。”
我一指站在我身旁的童镇,后者立刻麻利的朗声道:“都是仰慕唐老师的文采,羽球一见而不可得!于是就千方百计地叫别人也不可得。”
“他怎么叫你老师?”王安只觉一觉醒来,世界变化的有些太大了。
我又一指童镇,他立刻开口:“中午我得知唐老师是唐近楼大家都时候,就像老师拜了师。”
“那客栈老板怎么对我那么献媚?”对于我那几手抄来的诗词,他倒是听说过。
我还没指童镇,他已经知趣的开口:“那是因为掌柜的想请老师为客栈也写一首诗,或留个墨迹。为这个,掌柜的已经好几次过来请求老师了,老师正在为这些事情烦得不行。”
王安听完这些,放下了针带,揉了揉脸:“那我们现在开始吗?”
“老白呢?”我看着桌上寒光闪闪的银针,心里没有由来的一突,心中居然生出了一种小时候打针的惧怕。开玩笑,老子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我吸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些神经错乱,总是冒出来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
王安指了下头顶:“现在你头顶上,老白估计正在晒太阳呢!”王安抽出来一根寒光闪烁的银针来,在我房间左右看了下:“你这里有绳子什么的吗?我施针的时候需要用绳子绑着你的身子,再用布堵住你的嘴,防止你自尽或者痛得把舌头咬下来。”
一听他这么说,我身子先软了一半,所幸坐在床上,问他:“有那么痛吗?”
王安对我笑笑,那感觉是惊悚味道十足,白森森的牙齿也变得格外的恐怖起来:“刮骨之痛!”
“那么痛,还要绑起来.....”我有些害怕了,动作缓慢下来,一旁的童镇连忙上前扶住我:“老师,你这是......”
“治病!”王安嘿嘿一笑,双眸中居然透出些变态的愉悦来:“忍一忍,谁叫你伤的是脑子。”
童镇找来了绳子和布,将我牢牢的绑在床上。目光不无担忧的望着我,站在床边不愿离去。我的嘴被堵上了,说不出话来,只是用眼神示意童镇先出去。
王安拿着明晃晃的针,在我眼前晃了一下。他上下打量了我一边,然后脸色有些不自然,不禁叫住了童镇:“小哥,你还是留下吧。如果有人闯进来,我有多少嘴都说不清。”
童镇知趣的点了点头,默默无声的立在我的床边,依然是担忧的目光向我望来。
我极力想给他笑一下,但是笑容刚刚露出来,王安已经出手如电的一针朝着我的额头扎来,我迟疑了几秒从觉得有痛觉传来,这认穴手法和准度,堪称当世少有。
笑容立刻就走了样,面目痛苦的扭曲着,低长的痛哼声从喉间不可抑制的传过来。那一刻,真的什么都没有想了,脑子里只有铺天盖地的痛,疯狂撕咬着我的神经。
王安面沉如水,对于我的表现毫不意外,他看了我一会,出手按住了我乱摆的头,但是一只手的力道却显得有些力不足。四处摇摆的头,手中的银针就迟迟不能下手。我痛得眼前发黑,几乎不敢相信,王安只是小小的扎来一针,几乎就要承受不住了。
“忍住,忍住啊!”王安奋力的按着我的头,正在无法施针继续之时,一双手按了下来,死死的按住了我的脑袋。王安抬头看去,却是脸色苍白,双唇颤抖的童镇。
是什么样的痛苦,会让这个文雅的老师痛成这个样子?童镇若不是多逢苦难磨砺,此刻恐怕就要哭出声了。
王安长吸一口气,他也没想到疼痛居然会这么剧烈,但是不容他手软,手中的银针光芒一闪,已是精准的将针扎在了我的头顶穴道之中。头疼欲裂什么根本不足以形容此时我的感受万一,我甚至怨恨起嘴里堵了个布片,叫我喊不出声,也没法咬舌头,只能在喉间发出低沉的吼声,双眼睁的大大的,眼角几乎都要崩裂了。
王安满头大汗,我也痛得全身湿透了。脸色苍白,汗珠密密麻麻,遮住了视线,眼前的景物也变得开始模糊起来。我感到有温热的泪水滴落下来,打在我的脸上。
在那浅浅梦寐之中,有谁,在我耳边,低低的叫着我的名字叹息?
那水绿色的衣裳,有面容不清的女子穿着,站在那马车之上,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再与人告别?
我奋力一挣,身子僵直起来,终于在这非人的折磨下,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