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发霉腐烂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墙上的火把奋力的燃烧着,但只能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地牢最深处的牢房,往往关押着最危险最恶劣的囚犯,然而,现在在那间小屋子里躺着的,却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孩。
“头!是不是今天要处决的那个要暗杀主教大人的刺客?听说是个女的!长得还挺水灵!”
“嘘!别乱说话!干咱们这一行,老实的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别老整天想那个没用的,哪里有天上掉下来的美事?被人抓到了,你可就得跟那刺客一个下场!”
从地牢入口的楼梯里走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年龄不大,十五六的样子,言行举止还很轻浮。
而另一个人则显得成熟稳重,应该就是轻浮少年口中的“头”,生活的艰辛将他的棱角磨平,只留下圆滑世故。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头?咱们这一行,想玩玩不听话的女犯人还不是信手拈来……”
“去你的吧!没正形!好好看看你来的时候签的文书!看看白纸黑字写的都是什么?!”
“那啥……咱也不识字儿啊……”
“浑小子!也难怪会来这陪我这大汉,告诉你,那上面最要命的一条,如与囚犯发生男女或男男关系,就地处决!”
听到和性命挂钩,小子不禁打了个寒战,可嘴上并不服输,打着哈哈道。
“瞧您说的,天知地知……”
“狗屁!就算是死刑犯,临行前也有遗言,他要是胡乱诌几句,上面下来人一查,你没干倒还好,干了的话,白白赔上一条命!不值当不值当……”
说话间,俩人就走到了地牢最深处,小子将火把插在旁边的墙壁上,照亮了昏暗无光的“天字号”牢房。
“头……头……你看她长得……真好看……”
那确实是个不大的女孩,和狱卒小子年龄相仿,她的手腕脚腕都挂着镣铐,血液流通不畅已经导致周围的皮肤发紫。
她躺在地上,身上脏兮兮的,如瀑般的黑发随意的散在地上,身上遍布伤痕,穿着的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一块破布。
由于长期食用的都是粗米污水,她的皮肤已经病态的发黄,嘴唇也有些泛白,然而,即便是这样,也无法掩盖那张漂亮的脸。
“嘁!小丫头片子,要啥没啥,小小年纪学人家当刺客,比你小子还不如!进去把她架出来,送到绞刑架那,误了时候得咱爷俩担责任!”
小子利索的打开牢房的门,走进去把女孩横抱了起来。
“嘿!你小子!有这么运囚犯的吗?”
“头,我看这小丫头怪可怜的,马上就要死了,就让她再舒服一会儿……”
看见小子面露难色,大汉也有些动容。
“行吧行吧,等到了门口别忘了把她弄醒,行刑官要是看见你小子这么抱囚犯,非活劈了咱俩不可!”
————————————
维特克王城的正中央不是广场,也不是英雄雕像,而是一根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绞刑架,历史已不可考证,只知道打从建城以来它就立在那,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市井小民,都曾经挂在过上面。
“行了小子!把她放下来,让她自己走!”
“可是头……她的脚踝……”
小子伸手指了指那已经被脚镣勒的发紫近乎坏死的脚踝。
“小子,你得记住,有些时候你的所作所为,是会把自己害死的。”
“我……”
大汉并没有对他呼喝,而是面色严峻,语重心长的道出来。
“感谢您对我的帮助。”
小子怀里的女生却自己挣了下来,颤颤巍巍的站在地上,见状小子连忙扶着她。
“姑娘,你……”
“就到这吧,剩下的路,得我自己走了。”
少女的嗓音略显沙哑,可还算有精神,她撇下小子,头也不回的赶赴刑场。
“那个!你的名字……”
“你会知道的。”
少女只留给小子一个背影,便打开了地牢的门,可谁也没听见,少女还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了一句。
“如果你还有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