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当真要走?”
维特克王城地牢里,一大一小两个狱卒正围在只点有一盏油灯的桌前,在这个钨丝灯已经普遍的年代,油灯这种东西已经很难找到,不过既然是地牢,也没必要为两个狱卒和犯人装配电灯。
“是了大叔!在这待着可没前途,我还是想趁着身子骨利索出去溜溜!”
“你小子!变相说老子又老又没出息?!”
大汉抬手,作势要打小子,可也就是纯虎吓而虎吓了,小子抱着脑袋等了半天,也没见大汉打在身上,再抬起头,大汉却不知什么时候叼上了烟卷,脸上稍显落寞。
“大叔?你还抽烟啊,我怎么不知道?”
“哎,戒了也许多年了,今天来瘾了,回味几口。”
大汉吧唧吧唧地抽着纸烟,看得小子好生流口水。
“大叔也给我来一口!”
“一边去!混小子!这也不是啥好玩意儿!有酒有肉都没少给过你,黄毛小子还想抽烟?美的你!”
相对无言,小子开始默默往皮箱子里收拾自己那几件内裤外衣,大叔则是默默抽烟,直到烟烫到手才反应过来,扔掉烟屁股。
“小子,外面可和这牢里不一样,我说这话有私心,可我好歹也比你活得日子长久,现在的世道,外面可不太平,你若留下,陪我这老汉守着这,也能温饱,还没有危险,虽说埋没了你的前途,但也是没有性命之忧。”
“可是啊大叔,我要是待在这里,我就一辈子是个狱卒,靠着丁点儿粮饷,三十来岁娶个渔家女人,我可不想这么活,外面危险不假,可见识也远,不爬高的话,永远不也无法看出去不是。”
小子站到大叔面前,轻轻抚着他的后背。
“大叔你要是怕自己一人在这待着孤单,大不了我时常会来看看,也不能丢下你一人不是。”
大叔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倔驴似的一甩脑袋,把脸别过去。
“我还不清楚你小子脑子里想的什么!不就是看着那刺客小姑娘漂亮,对人家外面来的剪头发鹌鹑心动了吗?都不必说,大汉我都懂。”
心思被揭穿,小子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挠着头。
“还是大叔你懂我,我好歹七尺男儿,怎么也得娶个年轻漂亮的当媳妇,让我三十多岁才娶个大妈,想享受还得花钱去嫖,这放在我身上,我可不干。”
“那你小子想好了到外面干什么去吗?你没有爹妈养着,从小就被扔在孤儿院,王城美言帮你们就业,把你扔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你知道怎么在外面活下去吗?”
这也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小子愣愣的思考了好一会儿,拳头一砸手心。
“我听说外面有叫什么冒险者的活,专门去什么鬼工会接任务,不是杀猪就是杀牛,可有的赚了!还不用什么狗屁学历,会动刀子就行,挺好,就去干这个!”
“也罢,你执意要走,我也拦不住你,大叔我年纪不小了,也就想在这蜷着,安稳一生也挺好,你年轻,前途无量,真要听我的留在这我这大汉也过意不去,走吧!”
“大叔……我……”
小子尽管是一直嬉皮笑脸,可看着大叔这样也难免有些心里难受,哽咽着。
“憋回去!还没出门就哭!没点男人样!”
小子赶紧用光亮如铁打的袖子抹了抹脸,用力抽着鼻涕,眼圈还有点发红。
“我问你,来了这么长时间都一直叫你小子,你行走在外得有名字,你叫什么?”
“我?在孤儿院我就叫老三,从来也没人给我取过名字。”
“老三这名字可不行,寒颤,我想想啊,大汉我好歹读过几年书,认识点字,你有志向,叫泓洋便挺好,大气!”
“泓洋?泓洋?嘿!你别说,还挺好听!”
小子眉飞色舞,得意忘形。
“那就这么定了!我这还有点攒下的钱,留给你做盘缠正好,不必推辞,大汉我孤家寡人,没花钱的地方。”
大汉没等泓洋反驳,一把抢过皮箱,从贴肉的地方取出一个包,塞了进去。
“那大叔,我去交辞职令了。”
“去吧,行走在外,注意安全,有空来看看大汉我,有酒肉都给你留着。”
自此之后,便少了个小子狱卒,多了个冒险者————泓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