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查明这里是文明程度只有地球14世纪左右的异世界后,又过去了半年左右的时间。
我依旧是个需要被人喂食和照顾的婴儿,没有像毒吻那样马上就害死周围的人呢。
不对,我在胡说什么啊,就算生来比普通人多出一对兽耳,但那也是上帝的礼物不是么?
尚且还不清楚这对耳朵的由来,但肯定有不少猫腻就是了。
通过房间里的镜子,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脱光自己的衣服彻底检查了一遍。
倒是没有尾巴和浑身长毛之类的常规设定,只有那对耳朵十分突兀地出现在我的头顶。
兽耳的发色是耀眼的金,一年下来也长了不少毛,已经和我的头发完全融为一体了。
摸起来很有感觉,但没有掏耳洞会让人发情的特殊用途,也许是我还太小没发育成熟吧。
给自己加什么奇怪的flag啊真是……
有点像前世的猫耳饰品呢,十分情趣,但用指头堵住脑袋两侧的耳朵后却还能听到声音。
意外的是一双很有功能性的耳朵呢。
以前还认为有四只耳朵的兽人很奇葩,但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后却又正常得不可思议。
借此,我也判断出之前听见父母制造小孩时的动静,不是因为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差。
而是,我确实拥有远超常人的听觉。
这种感觉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强烈,以前还会觉得是身体太小而出现的幻听。
但渐渐的,像草里的虫鸣,还有远处的狼嚎声都能接收到,我终于确定自己除了前世的记忆外又多了一个外挂。
只是啊……这个外挂带来的副作用还真大呢……老是听见不该听到的东西……
“嗯……嗯……啊啊……亲爱的……”
就在我抱怨的时候,一串不符合天朝核心价值观的呻吟适时飘进了我的房间。
准确的说,这种声响就算是具备超强听力的我,也要很仔细的去听才能捕捉到。
但是任谁在听见后,都会忍不住想要继续听下去吧!?
而且,一般人会这样没日没夜,彻夜不休地啪来啪去吗??
托双亲的福,我的睡眠质量特别糟糕。
以前只在网上听说,正常人每个星期大概有两三次夫妻生活,但现在我特别质疑这点。
透过不知几重的墙壁,父亲那“这就不行了?好戏可在后头啊!”近似黄油男主的精力发言隔三差五就会传来,然后母亲则会恰到好处地,“啊,啊,那里不行”说出求饶的话。
然后,两个人再战一轮。
我开始觉得重生是一种处刑了。
不过也罢,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如果不是他们这么卖力地“干活”,我可能也不会出生。
弟弟妹妹之类的估计很快就会光顾我们家了吧,以后得争取当一个好哥哥呢……
这样想着,我才惊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一年了几乎什么都没有做。
靠北啦,嘴上说着要不再妄活一世,可却无所作为,新的风暴指不定何时就出现了。
虽然在脑子里制定了称雄大业,想着以后要利用好这个开局,广开后宫享乐至死之类的。
但因为是个婴儿,所以目前唯一能做的伟大之事就是在喝奶的时候多舔舔妈妈的**。
嗯……
嗯……
嗯……
好啦!
我也很绝望的好吗!这也绝不是报复他们让我睡不着啊!而是不可抗力,不可抗力!!
欧派可是万物的起源,宇宙的终点!
试问谁小时候没咬过妈妈的奶头呢?!
不存在的!!
一个前世连女孩子手都没摸过的尼特,一个晚上被啪啪啪的响动搞得寝食难安的婴儿。
这世间唯一能慰藉我的……就只有那对如同海洋般广阔博爱的**了!!
直到某一天。
「亲爱的,最近艾尔他好像总是吃不饱的样子呢,对于婴儿来说,食量会不会太大了?」
「啊?能吃是福啊,男孩子就应该多吃多睡,养成一个好身体像他爸爸一样当个剑士!」
「可是……艾尔他实在太能吃了,有几次我都没有奶水了,他还咬着我的那里不放呢。」
「噢?是这样吗?也让我尝一口好不好?说不定是你的味道太好,小艾尔特别喜欢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贵族都很闲的样子,父母隔三差五就会在我面前秀一波恩爱。
笨蛋爸爸和傻瓜妈妈,两个人老是会以我为中心探讨今后的未来,让我深受其害。
除我之外还有人能享用母亲那对至高无上的珍宝,我这辈子的爸爸简直不要太幸福了。
「笨蛋!我是认真在跟你商量啦!在孩子面前不要做这种事情!会教坏艾尔的!」
「好啦好啦,我只是在开玩笑嘛,不要生气啦亲爱的,那么,你是觉得要雇个奶妈咯?」
父亲搂住妈妈来回蹭着她的侧脸,看来仗着婴儿的身份做的太过,母亲开始不耐烦了?
虽然我是很喜欢埋在妈妈的怀里那啥啦,可万一来他们请了个老女人来给我喂奶……
这种事情简直恐怖过头了好吗,我有些后悔自己的竭泽而渔了。
「不,奶妈的话总觉得不放心,说不定艾尔他可能很喜欢咬那里,所以弄个奶嘴怎么样?」
「都听你的,王都里不也有很多小孩都是吃奶粉长大的吗?试试也不坏吧。」
两人又缠绵地吻在了一起,难道这么做就不会教坏小孩吗?
然后,没过几天,我的摇篮里多了一个奶瓶。
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做出来的,从此我彻底和宇宙的起源无缘了……
无缘了……
无缘了……
见鬼,我还以为这种奇幻风格的世界不可能会有塑料和橡胶的啊!
奶粉又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但听父母聊天时谈及的内容,奶嘴的材质好像是从魔物身上获取的,具体是什么不知道。
我靠,结果这里还真是奇幻风的世界啊!
能从魔物的体内获得塑料简直不要太方便好吗!
如果换成理科生来到这个世界,说不定要不了几年就开始搞工业革命,钢铁洪流了啊!
我开始郁郁寡欢了,尽管用魔物器官做的奶嘴,咬起来不比真人的质感要差多少。
奶粉的味道也出乎意料的不错。
可来自万物真理的内涵与温暖,又岂是区区死物能够比拟的!!其他奶嘴做的到吗??
算了,这次就当做是我不思进取的报应好了。
仔细想想,过去的一年确实太颓废了,每天不是吃就是睡,这样会把斗志消磨光的。
于是接下来的时光,格雷斯特家的豪宅经常能看见一个叼着奶嘴到处爬的婴儿。
也不是我想彰显存在感什么的。
因为按照常理,穿越者来到新世界后,不是应该去发掘这个世界的历史和渊源吗?
比如一般情况下,会有个丫鬟或者女仆突然跳出来,像是网游的新手教程。
她会跟我说,我其实是魔王之子啊,勇者之心啊之类的存在。
然后语速比火车还快地讲完从神创世,再到神魔大战,再到人类大战。
最后因为谁谁谁多么多么厉害统一了哪个国家,最后王国衰败,世界需要谁去拯救了。
而我就是那个英雄般的存在。
有点害羞呢。
不不不,以我多年的网文阅读经验,这种展开才是正常的啊,毕竟是能重生一次的人物。
可惜很遗憾,在我多日的溜达中,至今也没有人告诉我自己在哪个国家,这是什么地方。
果然小说里的情节都是骗人的,这款异世界online的GM也不太负责啊。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除了能听懂周围人的谈话,根本获取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好像玩大型在线MMO,转悠了一年也没离开新手村的感觉。
除了有时自己乱爬到偏僻的地方,会让照看我的女仆很惊慌以外,每天的日子都很枯燥。
直到那天——
「啊,少爷!真是的!您又爬到阁楼里去了!到底是怎么够到梯子的啊,快下来吧!」
「啊呜,啊呜……」
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可做的,我每天最大的娱乐就是去家里的各种设施里游荡。
像今天这样摸到顶楼的夹层里也是稀松平常,因为听到有耗子的声音就溜进去了。
难道说脑袋上的其实是猫耳吗?我个人倒是喜欢狐狸或者狼之类的呢……
不过好像把专门负责照看我的女仆吓得不轻的样子,所以很快就探出头去让她安心。
「少爷,少爷,乖哦,来我这里,这里有您喜欢吃的热牛奶哦,快下来吧~」
有着一头漂亮蓝色短发的高挑女仆,在楼梯下温柔地张开双手,是个很和蔼的人呢。
除了父母之外,我最常接触的人就是她了,只是不知为何父母从来不会叫她的名字。
就连家里的其他女仆也是一样,面对双亲时非常恭谨,就算没人监视也会一直叫我少爷。
没人正经称呼过她们的姓名。
大概这就是富人才有的奢华生活吧,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一开始很不习惯有人那么细致入微地照顾自己,但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慢慢就习以为常了。
“是中世纪背景下特有的仆人制度吧?自己也要表现得像一个合格的主人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从阁楼里慢慢爬出来,跳到小蓝的胸口被她小心翼翼地接住了。
因为不知道名字,所以只好通过头发的颜色用来称呼对方了,她也确实比前世的我要小。
上辈子一直对动画里的角色,有五花八门的发色和服装感到别扭。
但实际生活在异世界后就不那么想了。
因为西方人的脸在我看来真的没有什么特征,脸盲症也只能这样区别彼此了。
「嘿嘿,少爷一定饿了吧?不要心急哦,呐,这是刚刚热好的牛奶,请您慢用。」
女仆发出银铃般的声音抚摸起我,头顶的那两个家伙出人意料地很擅长捕获人心啊。
「嗯……咕咕咕……」
我在小蓝的逗弄下也觉得非常舒服,也没多想就手脚并用地把奶瓶接了过来开始吃。
事先声明,这全是我的不好。
因为意识是成年人,所以我一直对被别人喂食而感到很抵触,好几次都从母亲或者小蓝的手里抢过奶瓶自己喝。
因为没有**可摸。
一开始,妈妈和女仆都想纠正我这种粗鲁的举动,万一噎到就不好了。
但很快被豪迈的父亲用“未来的格雷斯特家主就应该从小自食其力”类似的言论给压下。
再加上,我自己也是有责任有担当的“成年人”,靠自己喝奶也从没出现过什么意外。
于是到最后,连随行的女仆也逐渐默认了我的行为,甚至会主动把奶瓶给我看着我享用。
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如说,直到很久以后我都认为不是什么大事。
但那天也许是我运动过量,又或者是小蓝的臂弯有着和母亲一样的柔软感触——
我在举起奶瓶的时候太过放松,然后不小心被牛奶哽到了。
「咳咳咳咳咳……」
「少爷?!」
本来嘛,我就只是个出生才一年的宝宝,光是到处爬就耗费了很多体力,所以不该再逞强地抱着奶瓶,老老实实让小蓝喂就没事了。
但不妙的是,那时的我根本没想这么多,于是手一抖,喉咙被温热的液体灌满岔气了。
「少爷?!这……这该怎么办才好?」
小蓝马上就吓坏了。
可能连她也对我以前出色的表现感到放心吧,所以也完全没想过我会把自己噎到。
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我出生才仅仅一年,马上就再次和死神有所联系。
牛奶这种物质大家也清楚,特别是被热过后有很强的粘性,对婴儿来说稍不注意就会被哽到,导致呼吸道堵塞无法呼吸。
我也没料到一向以稳健自居的自己,竟然会这么简单地就面临死亡……
被牛奶噎死什么的,就算是黑白无常都会笑场吧……
「一定不要有事啊少爷!快吐出来,快点吐出来!」
小蓝也不愧是专业的女仆,很快就把我头朝下抱着,开始按摩我的小腹和咽喉催吐。
朦胧中我好像听见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让我非常内疚,自己真是太给人家添麻烦了……
可也不知道是我喝下去的流体太多,还是她的手法有问题。
就这么催吐催了快一分钟,我嘴里的牛奶还是卡着呼吸道。
就算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当时的自己脸一定开始憋得发紫了。
估计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要智熄而死了……
是真的智熄……
「呜呜呜……该怎么做!明明这样子应该就能吐出来了的……」
这下不是好像,而是真的听见小蓝哭出来了,估计是我的生命体征正在逐渐消失吧。
完了,好不容易重来的一生,被自己弱智一般的行为给搅黄了……
就算是快要死掉,我脑子里也充斥着乱七八糟的意念。
这种情况下,我只好祈祷,祈祷自己不要死,祈祷自己以后不会给人添乱……
然后,我再一次嗝屁了。
才怪……
「这是怎么回事?!艾尔!艾尔你没事吧??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开!!」
就在我也彻底放弃生存的愿望,打算就这么坠入死亡的深渊之际。
我的母亲,艾瑟雅·麦杰·格雷斯特,从天而降。
是的,是真的从天而降。
在灿烂的阳光下被一身精美的贵族礼服装点神圣,我的母亲像一束光似得杀到我面前。
据她后来的回忆自述,好像是当时感觉到我发生了某种危险,于是用缓降魔法跳楼了。
虽然很想吐槽万一搞错了怎么办,但眼角却情不自禁地湿润了。
不得不说,母爱是伟大的,这点让前世几乎没有体会过多少亲情的我痛哭流涕。
在我马上要咽气的前一秒,母亲把我从小蓝那里抢过,狠狠地拍了我的后颈一掌。
「噗——!」
接着,也不知道是爱的力量还是这一掌拍得恰到好处,一直卡在我喉咙的牛奶被吐出。
一团白色的黏着液体被喷在地上,就是这堆东西差点害得让我一命呜呼。
「呜哇——!」
然后,我也因为害怕死亡和感激母亲,而发出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声啼鸣。
真的……太谢谢您了……
日后就算是把母亲当成佛供起来也不为过,我下定决心长大以后要好好孝顺父母。
但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
「下贱的东西!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枉我如此信任你,连孩子都交给你照看,你就是这样回应『格雷斯特家的厚望』吗?!给我跪下!!」
「啪——!」
见我恢复呼吸松了一口气的母亲,冷不丁地扇了小蓝一个耳光,打得她口鼻出血。
我感到非常惭愧……
不,这不是用惭愧一词就能洗清的痛楚……
我无能为力……
我不配被拯救……
明明是我自己想逞能才导致这个结果的,不该由一心想救活我的小蓝承担母亲的怒火。
「呜哇——!」
但让我更加难过的是,因为刚刚恢复呼吸再加上哭泣,我压根无法说话,无法阻拦……
如果当时我能说出哪怕一个字,或者一个音符,就能避免事情向最坏的方向上发展了吧。
全都是我的错。
请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太太。
「对不起夫人……我……我也没想到少爷他会噎到,平常他明明……」
「啪——!」
「闭嘴!你是想说我的孩子连自己喝奶都做不好吗?我看绝对是你成心想害死他吧!」
母亲根本就不听小蓝的解释,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我嚎啕大哭。
不,不是这样的……
确实就是您的宝贝儿子自作自受,根本不关小蓝的事啊,你听我解释,也听她的解释……
我只能用不断变大的哭声来提醒母亲她搞错了,但这样完全无济于事。
反而,也许增大了妈妈的怒火也说不定。
「夫人……这真的冤枉啊……真的不是我想陷害少爷,刚才也拼命地想去救他……」
「够了,发生这种事,再多的解释也没用,你被解雇了!!」
母亲,或者说艾瑟雅·格雷斯特,她此刻发出的声音是我前后两世都未曾听到过的梦魇。
开始时,我听见解雇一词还下意识觉得太好了。
因为听起来只是免职而已,也不像是中世纪时贵族们对仆人的无情杀戮。
只是,单纯得罢免职务而已,不会牵扯到性命。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证明了,单纯的从来只有我一个人。
「不!不要啊夫人!请您再给我一个机会!请不要解雇我,求求您了!!」
小蓝的反应很激烈。
她姣好的面容,在解雇一词冒出后瞬间发生崩塌。
举止也再没有之前属于职业仆人的矜持,抱紧母亲的双腿苦苦哀求着,乞讨着。
只是解雇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后悔的话,就留到地狱去说吧!!就是一万个你也没我儿子的命重要,蓝赛尔·斯普林,你的真名,将不再属于你!种族剥夺——!」
不待我发出粗浅的疑问,来到这个世界后,最震撼我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母亲看也不看搂抱她大腿的可怜人,没有搀扶我的左手伸到胸前,手背上忽然绽放出红与黑交相渲染的可怖光辉,将脚边的小蓝包裹其中,也覆盖了整个庭院。
这是……魔法?
我缀满泪水的双眼,看清母亲的手背浮现出类似fate里令咒的复杂图案。
不过,不光是样子很像令咒,就连它的实际作用也和令咒很像——
「啊啊啊……夫人,求求您……不要……不要将我变成奴隶啊!我还有家人需要抚养……」
小蓝见到黑光登场后,表情变得更加憔悴,鼻涕和眼泪也止不住地往外流淌。
可却……无济于事。
母亲此刻的神态威严如铁面,同时一脚把小蓝踢开,将她踹倒在庭院的支柱上。
随后,在令咒森严的光幕碾压下,小蓝的脖颈处出现了一环荆棘状的枷锁图腾围绕。
它很像前世中,被戴在耶稣头上的荆棘王冠,图腾出现后小蓝便疯狂地不断抓挠脖子。
指甲嵌进肉里,肌肤被划出道道抓痕,仿佛那是死神的邀请函一般想要抹除它。
她相当害怕那道枷锁。
诶?这是打算干什么……
我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而停止哭泣,小蓝如今癫狂的表情也和先前完全判若两人。
下意识觉得会发生非常不妙的事情,可我却害怕得动都动不了。
有某种特殊的东西在进入我的脑海,同时又有一些重要的物体在我的心中慢慢逝去。
在这样沉重的氛围下,我看见……在小蓝的身后,有个幽然的东西自光幕中诞生。
那是,一个戴着漆黑的斗篷,只有白骨的手臂露出破烂的衣袖,持握着巨大镰刀的死神。
头部的兜帽中仿佛空无一物,又好像被无尽的黑暗填满,从里面射出两道红光与我对视。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那个东西在朝我看,哪怕他正在做的事情并不是在针对我。
而是,举起那柄光气势就足够吓人的古朴镰刀,朝小蓝的脖子上疾速斩去。
「……」
「……」
不过没有意料中鲜血喷涌,女仆脑袋搬家的场景出现。
镰刀只是顺着那圈荆棘图案,仿佛幽灵似得从小蓝的脖子中间穿过,剥夺了她的灵魂。
在镰刀离开女仆身体时,我看见有一道文字连同小蓝眼神中的恐惧一同被带走。
「蓝赛尔·斯普林」
不知为何,我认为我看懂了那串被镰刀取出的字符是这个意思,哪怕我还不认识文字。
那个就是小蓝真正的名字吗?没想到名字里真的有个蓝字。
紧接着,小蓝……不,蓝赛尔·斯普林,发疯似得叫喊消失了。
她变得失神,安静……透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一动不动地跪坐,脑袋抵着肩膀。
六神无主,仿佛一个死人。
而那串被死神带走的字符,则轻飘飘地飞到了母亲的手臂,在她的肌肤上留了一笔新痕。
难道说……她手上的所有图腾,都是这样……由活人为代价而添加进去的吗……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蓝赛尔·斯普林,让我想想……以后就叫你小蓝好了,留在这里扇自己巴掌五百下,然后去『猪圈』待命。」
母亲好像很满意地看着瞳孔失去神采的小蓝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抱着我离开了。
在妈妈充满爱意和温度的臂弯中,我傻傻地靠在她的肩头——
看着那在我俩离开后,开始不断扇自己耳光的小蓝。
或许,直到这一秒为止,我才真正搞懂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