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我说好像很欢乐的样子。
但要是有谁能来看看此刻奥蕾的表情,我保证让他笑不出来。
国破家亡啊……
我没有经历过前者,但起码经历过后者。
所以在这个层面上,我还是能理解她的感受的。
说回正文。
当魔人这一存在纵横在米斯特拉大陆。
相当于世界宪警这一职责的安德亚教会,自然不会容忍魔人肆意妄为。
尽管这个组织在任何外人看来都太过迂腐和头重脚轻。
可十亚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可不比地球的老美差。
甚至就连老美在地球都不能做到一呼百应,但掌握了教徒信仰的十亚却可以做到。
于是在一纸“圣战在亟”的宣传下。
米斯特拉大陆应者云集。
类似十字军,狂信徒一类头铁的家伙也纷纷浮出水面。
而刚刚从灭国危难中挣扎而出的艾菲斯格尔,即将面对的……
却是浩浩荡荡的全世界联军。
你说兽人王国的国君算作死么?
算,怎么不算。
但她那也是被逼无奈。
所以当十亚麾下,联盟的军队再次攻破艾菲斯格尔的首都,将女王抓起来。
绑在十字架烧了三天三夜后。
还是有人冒着被逮捕的风险,向女王献花,感谢她为国家奉献的一切。
哪怕这种人只有极少数。
也起码证明了那位女王并非一无是处。
事件的最后。
兽人王国覆灭了。
无数国民从自由人降级为奴隶。
而其中最惨的,当属不止被灭国,甚至堕入魔道的魔人了。
女王被烧死,恶魔仆役的身份更是被所有人唾弃。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帝林被妮戈兰发现是魔人后,我们全家都突然一下子看不起她了。
还记得我两岁的时候,曾问过母亲,为何我家附近没有其他混血种。
当时父母的反应就很微妙。
而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当年他俩的表情有何深意。
因为恶魔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他们的手下,就更不是个东西了。
「最后的最后,我的国家被联军的铁蹄踏平……我也随着难民潮流窜到了自由都市……可是……因为没有人愿意接纳我们……很多难民都被抓去做了奴……苦工,就连我也不例外。」
故事讲完。
奥蕾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喉咙泣不成声。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起身,抱紧她,不停地轻拍她的背脊。
以前吃你那么多豆腐真是对不起了。
我道歉。
当然,这话不能明说,而是在我心里忏悔。
可有的时候,一个人就应该无言地背负起一定的罪恶感啊。
「奥蕾姐……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说这么多……」
说实在的,我同情奥蕾的同时也有点受惊了。
因为一般人就算经历了灭国,也不会对别人全盘托出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点这么值得奥蕾信任了。
还是说,她认为我也是艾菲斯格尔的国民,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才失忆?
这样一想倒是很有可能。
不然也没办法解释奥蕾为何从见面开始,就对我表现的这么有好感。
「不,艾尔……这些你也应该知道,是我瞒着你这么久才说不好。」
奥蕾顺势也抱住了我。
我俩的体位也就此变成了互相拥抱,要不是那张帝林的脸太出戏。
我们此刻看上去,或许和姐妹别无二样吧?
「瞒着我?但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难道……奥蕾姐你觉得我也是你们国家的人?」
替犬耳娘拭去眼角的泪水,我旁敲侧听地问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噢,艾尔?」
奥蕾忽然笑了起来。
笑容甜甜的,却不知为何,让我全身泛起一股凉意。
「但是啊……也请你不要妄自菲薄……毕竟出身这种事,还是要等你的记忆恢复才知道真相,在那之前,我们设想的一切都只是假设而已……
我以前没跟你说,也是怕那个时候的你经受不了打击……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坦白,艾尔,就算你真是艾菲斯格尔的国民,也请不要胆怯,好吗?」
说着,奥蕾忽然拍了我的肩膀两下。
那一瞬间,我也神经质地串戏到了菩提在悟空头上敲三下,让孙猴子三更等他的典故。
我这是在想些什么奇葩玩意啊真是……
「我答应你,奥蕾姐!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姐姐了!」
抛开那些有的没的,我搂住奥蕾的脖子贴了一个蚂蚁上树。
这个时候不能给对方一个表态,还算什么男……
咳咳咳咳……
算什么兽娘!
老天爷你给我等着瞧吧!
我如今变成女儿身受了多少委屈。
待我以后找到罪魁祸首,一定秋后算账,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总!而!言!之!
奥蕾姐,我宣你啊!
「喔?但我可没承认你这个妹妹啊~」
犬耳娘被我抱住后,身体又是猛地一震。
我又不是**,至于碰你一下就抖个三抖么。
「欸?!人家都这么告白了,为什么你还肯承认?!」
喵喵喵?
我故作不解地用小拳拳锤起了奥蕾的胸口。
该死……
忽然觉得能和女孩子这么自然地打情骂俏,就算不变回去也能接受了呢。
嗯?!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怎么说小艾尔也是陪了我九年的老伙计!
我艾尔·格雷斯特,像那种喜新厌旧,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的人嘛?!
不存在的!
「好啦,给我乖乖睡觉啦,小不点……人活着就是要朝前看……相信姐姐吧,以后的生活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我保证三个字,被奥蕾咬得很重。
可你拿什么保证呢?
我很想惯性地跟犬耳娘顶嘴,但一股困意却突然而然地袭上了我的眉梢。
眼皮变得好沉重,致使我话也说不利索,只能草草跟奥蕾道了声晚安,然后钻进了被窝。
「我知道啦,奥蕾姐……喵呜……嗯?怎么突然觉得好困……奥蕾姐……晚……晚安……艾尔就先睡了,也希望你不要太在意过去……过去的事情了……啊呜……zZ」
真是奇怪。
这股莫名其妙的困意顿时让我失去了所有的好奇心与怜悯。
意识陷入黑暗。
视线也变得模糊。
到了最后,我实在是抵不住困意霸占脑海。
我一头栽在了地衣做成的枕头上,然后到梦乡里,跟周公面对面谈天说地去了。
「艾尔,晚安。」
奥蕾,你也是。
……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体的状态莫名的,前所未有地放松。
咋回事?
这是有人趁我睡觉做了个全身按摩么。
就好像在高原地区,忽然吸上了一口氧气似得。
那滋味,可带劲啦。
于是为了试试这忽然苏爽起来的手脚,我使坏地翻了个身。
手脚一转,作势就要搭在谁在一旁的奥蕾身……
……身上?
诶?
「奥蕾呢?」